“这条波斯之心项链去年佳士得秋拍时还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有好几个富商都盯着它,最后钻石所有人临时取消拍卖,支付给佳士得一笔违约金,让业内人士不胜唏嘘,说佳士得仅仅放了两晚保险箱就挣了一大笔钱,赚钱实在太容易了。”时媛抿着嘴笑,是啊,赚钱真的这么容易就好了。
他们走马观花地看了另外十几件拍卖品,倒是没有这么震撼了,时媛心想,果然要见过大场面才能做到真正处变不惊。
给了大概半个小时的鉴赏时间,砥砺阁的管家出现在台上,微笑着示意大家落座。
不知何时二楼就着十六根云柱放了七排高椅背的座位,每张座位的椅背由不同颜色的绸带扎成一个蝴蝶结扣在后面,从前往后分别对应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恍然,真的是按照颜色落座的。她看了看第一排的座位,仅仅放了七个。最多的是紫色的椅子,放了有近四十个。
宾客们很有默契地没有动,若恒低声地跟她解释说,“传统是由最尊贵的客人落座第一排后,后面的客人才入座。”这么讲究!
时媛挽着若恒的胳膊,缓缓地往前走去,人群自然地分开。她看到黄金荣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也从人群中走出来,另外还有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妻,他们双手交握,无名指的戒指闪闪发光。离开学校后,她很少经历这样的场面,在旁人的羡慕眼光里入座让她的动作更加拘谨,甚至差点踩到自己的长裙子。果然,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她抬眼一看,是那个叫曼曼的女人,时媛不觉脸上有点发烫。
若恒不动声色地,脚步丝毫不乱,他的镇定也给了时媛信心,让她走的越发自如。
“谢谢各位来宾的耐心等待,很显然,”管家幽默地耸了耸肩膀,“我们已经把拍卖品运到现场来了。”
台下响起一阵哄笑声。
“我们今晚共有十六件珍品,其中十件是装饰类的珠宝,六件是其他。”管家摊开手,“我想,对台下的小姐们来讲,根本没有什么“其他”。”
台下这次笑声更响了。
“让我们有请专业的劳勃先生先来讲述“其他”的故事……”
“小姐绅士们晚上好,”劳勃先生看上去挺斯文,有种英国人特有的严肃周正。“请称呼我Mark,很荣幸为大家主持本次拍卖。下面我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首先是一号拍品,《清代山水鼻烟壶》,请我们美丽的模特儿为我们展示。”
高挑美丽的模特儿戴着白手套,先是向大家环形展示了一番,接着小心地把鼻烟壶取出来,走下舞台,慢慢地走了一圈。
时媛好奇地睁大了眼镜,小小的鼻烟壶不知道起拍价多少?
Mark清亮的声音响起来:“清代是鼻烟壶的制作高峰期,造型精致人物娴雅,是该期的主要特征,乾隆时期达到技术成熟和顶峰,我们的一号标的就来自乾隆时期的宫廷御造。高10厘米,宽7厘米,厚度3.3厘米,象牙材质,顶盖红珊瑚镶金,壶身上刻山水,背面题词:‘终日看山不厌山,寻思百计不若闲。’”起拍价2万元,加价阶梯5千元。有应价的吗?”
两万起步耶,时媛手指头动也不敢动,深怕被误会要应价。
“这位绅士出价2万。”Mark笑着右手一抬,“这位女士出价2万5。”
“3万。”“3万5。”
“4万。”Mark等待了一会儿,“还是第一位先生出价最高,4万。现在有加价的吗?”
“4万一次。”
“4万两次。”等待了五秒左右。“中国有句俗语:机不可失,失不在来。”Mark落下锤子,“恭喜这位先生喜得藏品,您一定不会后悔的。”
一阵鼓掌,礼仪小姐很有眼色地拿着合约书过来请那位先生签字。
时媛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僵硬了,原来这就是拍卖,今晚涨了大见识。
“让我们来欣赏,二号拍品《宋赵佶闲章一枚》。有请模特儿为我们展示。”
时媛看到一枚土黄色像果冻的小章静静地躺在黑绒布上,模特儿拿着展示了一番,因为小还特地从第一排前走了一走,确保都能看到。
“我们知道,赵佶虽为一代皇帝,却是天赋异禀的书画大师,留下的书画都是稀世绝品,最出名的瘦金体更是得人吹捧。查遍历史资料我们发现赵佶在书画上留下的印章共有13种,但其中常见的只有7种。这七种印章被称为“宣和七玺”,小的只有1厘米宽2厘米长,最大的印章是‘内府图书之印’,但也不过7厘米见方。他留下的印章不多,只有寥寥几枚,如‘御书’、‘宣和’、‘政和’、‘大观半印’等等,据考唯有一枚闲章乃赵佶亲手所刻,就是我们今晚的二号标的,材质是顶级田黄石,尺寸宽1.9厘米,高3.9厘米,呈圆柱型,顶部有一细孔。瘦金体阳刻‘小喜’两字。”
Mark顿了顿,又说道,“后世论述赵佶懦弱无能之辈,不兴国力毫无作为,寄情书画贪图享乐,不可否认他在书画上的造诣确实冠绝天下。他的印章从不像乾隆陛下那样大而随意,却是小而隐忍地加盖在作品角落里。赵佶的书画多有遗失,所存珍品不多,望各位珍惜。”
“起拍价5万,加价阶梯1万。”
“6万。”后排一位男士直接举手加价2万,时媛忍住没有回头去看,那样显得好没礼貌。宋微宗亲自刻的印章,天哪,要是有钱她也想拍下来!
她紧紧地盯着那小小的黄色,觉得哪怕多看几眼也是赚了。
“10万。”Mark不停的加价,这枚印章很受欢迎。
“11万,”两秒不到就又盖了过去。
“15万。”时媛终于可以不用转头去看了,原来是第一排跟着黄金荣一起来的年轻人,感觉上和自己差不多大,二十几岁的样子,就是脸色有点阴郁,不如他旁边的女孩子明媚开朗。
“18万。”若恒开口。时媛吓了一跳,她原本以为他要很晚才出场的。
Mark看到战火燃烧到了第一排,很是兴奋,说话也快速起来,“18万一次。”
“20万。”那个年轻人再次说道。
“20万,这位先生出价20万,”Mark抬起手来,“20万一次。”
“30万。”若恒抬起头来。
“啊,这位先生价格已经出到了30万,还有没有加价的?”Mark扶了扶眼镜,问道。
“35万。”那个年轻人也是扛上了。
时媛觉得脑子好像有点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