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4626400000038

第38章 积怨难消

世间事,事事难料,百密终有一疏。就是在这鱼目混杂中的消息中,让陈世杰难辨真伪,从而导致了他人生中最大的遗憾。或者,如果他当时不犹豫,不矛盾,不受夫人的影响,及时赶过去,就有可能遇得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事情的发展一定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爹,娘,你们临清之行,来回去了大半个月,有收获吗?”玉玲问。

对她来说,有些事,她已经知晓,上次从春儿口中得知了父母去临清的一些信息,加上冀美莲跟她有过一番交谈,以及思寒对妻子的深情回忆,她将这些事情综合在一起,脑海里基本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认知。可以说,对整件事情的了解,她比父母亲知道的还要更加全面,尤其是小寒的事情上。

陈世杰沉默了。收获,是有收获,可收获到的却是一个噩耗!这么多年的艰辛找寻,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惨痛结果,他心凉透了。

“玲儿,你妹妹她太苦命了……”陈夫人端详着眼前的画像,哀叹连连,她知道自己这一生,再也无缘,和那失散的女儿相聚相亲了。

其实玉玲也知道,小寒吃了好多的苦,遭了多少罪,思寒都跟她详尽说过。但在她看来,妹妹有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为了她,可以抛弃所有的这样一个痴情男人,并且能与自己心爱的人相守一生,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只可惜她身遭不测,为了保护自己的心上人,付出了年轻的生命,她此生应该是无悔的吧!想到这里,玉玲心中仍被那份凄美的爱情感动得早已潸然泪下。

“我们到了临清后,找到当年给我们家捎过消息的那家当铺,当我们表明来意之后,那个少东家就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们了,还热心地带着我跟你爹,来到了瑛儿的坟前……”陈夫人泪眼汪汪地望着玉玲,猛然哭诉着,“玲儿啊!你不知道娘看到瑛儿的墓碑时,我心如刀绞啊!我的瑛儿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她要是还活着,娘说什么都要接她回家,留在我身边,少遭点罪啊!可她再也不能活过来了……”

玉玲深受母亲的悲伤情绪感染,她张开怀抱,与母亲拥抱在一起,哭着安慰道:“娘!你别太难过,不是还有我吗?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

“你想开点吧!人死不能复生,要怪只能怪瑛儿这孩子命不好,生不逢时,嫁错了男人!”陈世杰也上前安慰起夫人来。

父亲的话令玉玲大为不解。小寒不是遇上了真心爱她的男人吗?怎么到了父亲口中却说,嫁错了人呢?她放开手,转过脸来,看着父亲,狐疑地问:

“爹,您是说……那个男人不爱妹妹吗?”

没想到这一问,令父亲瞬间暴跳如雷,他咬牙切齿地说:“爱?像他那种风流成性的男人就根本不配谈论爱这个字!他就是个十足的人渣败类!要是爱的话,就不会在那危险时刻,危急关头,让你妹妹去替他挡子弹了!你妹妹她真傻啊,为这样的男人白白丢了性命,可她到死都不知道,这个男人背着她所干的肮脏龌龊之事!”

玉玲越听越离奇,到底父母亲在临清打听到些什么了?令他们如此愤慨。只听得母亲怨恨地接着父亲的话往下叫骂:“都是那个挨千刀的,身为学校老师,本应该为人师表,却为了一己私欲,去勾搭女学生!你妹妹就是为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而死的……”

“爹,您真打听清楚了吗?”玉玲问。

“怎么不清楚?他们都说,你妹妹嫁给了一个叫李文天的男人,表面上是一个道貌岸然的美术老师,实际上就是个衣冠楚楚的伪君子,贪图女学生家里钱财,置家中结发妻子于不顾,与女学生勾勾搭搭,就因为女学生家有钱有势,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我跟你娘都亲自登门拜访过的,你妹妹过世后,他还把人家姑娘给拐跑了……”

“他会是这样的人嗯?”玉玲喃喃念叨着,像是自言自语。父亲口中所说的李文天就是思寒,那女学生自然是冀府四小姐冀美莲。她怎么都不相信思寒会是拜金主义者,可父亲为何又说得如此肯定?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谁?”父亲听女儿的口气,像是认识这个人一样。

“李……李文天啊!刚刚不是您说的吗?”玉玲解释起来,“那个挨千刀的!”

陈世杰像是看出女儿的紧张。

玉玲有些心慌,好奇地问:“能说说.他都干过些什么事吧!”

坐在身边的陈夫人,忍不住接话了。她气愤的指责道:

“他呀!背着你妹妹,以家教的名义,经常与那女学生私会,都明目张胆约到人家家里去了,把你妹妹一个人留在家里,经常是独守空房,你说你妹妹挺着个大肚子,容易吗?他简直就是畜生!禽兽都不如啊!”

当说到挺着个大肚子里,玉玲很是惊讶,她张大着嘴,一股莫名的思绪不断在头脑中转动。

“她怀有他的孩子?”她不确定地问,因为,在这之前她都没有听人说起过。为何会有这段隐情?心婷跟他提到孩子时,被思寒当面否认,像是急于掩饰什么,原来确有其事。那他与美莲所讲的整个故事,为何同时省略了有关小寒怀有孩子的事呢?难道这只是巧合吗?还是他与美莲之间,确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陈夫人没有理会玉玲脸上微微变化的表情,独自叹息说着:“是啊!都快临产了,可惜她……”

“这是天意啊!”陈世杰恨恨地说,“这种男人就不配让我陈世杰的女儿给他生孩子!”

这是内心有多恨,才会讲出这个话来?!

父亲的话使玉玲深感不安,心灵深处仿佛被什么东西大力的扎了一下,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对父亲说出的这句话如此敏感。

“玲儿,怎么啦?还冷吗?”陈夫人在身边发觉女儿的身子在抖动,帮她拉扯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并关心地问她。

玉玲感到发冷的并不是身体,而是内心中忽然被父亲的决绝震惊到了,像是掉进了的冰库里,周身凉飕飕的。不管思寒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告诉自己,关于小寒怀有身孕这事,可他对小寒的这份爱是真实的,从他眼里流露出的真情就能看出,她觉得思寒并不是父母亲所想的这种人。可是,没有公开思寒的身份之前,她能在父母亲面前替他说上话吗?

“娘,我不冷!”她回复一声,转而对父亲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而这番话差点惹出祸来。她说:“爹,我觉得你也不能完全听从别人讲的一面之词,妹妹既然选择嫁给他,跟他在一起,那也必有他的可取之处。就拿画像的事来讲,若不是爱一个人爱得极深,怎能画出如此生动,活灵活现的样貌来?”

她所提的这个观点,并没有说通父亲。

“你别忘了,他本身就是教美术的老师,画一幅这样的画像对他来说,有何难呀?”

“不是您说的这样,画一幅好的作品是需要灵感,需要专注,要想让画拥有灵魂,更需要爱才行的……”她说着,心里回想起了思寒跟她说过的话,给自己画这幅画像时就花了七个整夜。

“你说得自己好像很懂似的?你学过画画吗?”父亲反问,接下来愤然说道,“他就是靠这点技艺哄骗女孩子开心!说不定,你妹妹当年就是这样被他给迷糊住的。”

“爹!您未免太武断了,万一事情不像您说的这样,你们都错怪了他,若是小寒泉下有知,她会怎么想?她得有多伤心!”她激动之下,小寒这个名字从她口中脱口而出,她自己都惊了。

陈世杰与夫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了玉玲身上。小寒这个名字,自始自终他俩都没有提过,因为他们不习惯这样的称呼,不过,他们看到了在墓碑上篆刻着陈小寒这个名字时,已深深地印入了他俩的脑海里。

“你刚才说谁泉下有知?是小寒吗?你是怎么得知你妹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陈夫人率先追问她,表示一脸的不理解。

陈世杰没说话,他想问的话夫人已经替他问了,眼神并没有移开,似乎在等她一个合理解释。

玉玲此刻知道自己如果将全部事情告之父母,那只会是百害而无一利,甚至给思寒带来的将是灭顶之灾,在没有消除父母心中积怨时,还是不宜公开。可她如何应变自己的口误呢?就在她感到一筹莫展之际,春儿的出现,替她解了围。

“夫人,您睡了吗?”春儿娇气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就这么一声喊话,将陈夫人的注意力分散开,她不得不高声应了一句。

“没呢!”

玉玲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记起在思寒的住所望月轩,自己询问过春儿随父母去临清之行的所见所闻,当时有提到过两个人名。她记不清春儿有没有提及小寒的名字,不过,这不重要了,咬定是她说的就行。

她打定主意,跟母亲说:“是春儿跟我说的,我好奇你们去临清那么长时间,都做了些什么,我找她问了一些情况。”

陈世杰对女儿说的话将信将疑。春儿就在门外,是不是如女儿所说一问便知,但女儿最近的表现神经兮兮的,言语间也常常含糊其辞,总感觉她最近一段时间心事很重,有事隐瞒着。

“叫春儿进来吧!”陈世杰发话了。

陈夫人准备起身开门,玉玲拉母亲坐好,口中应道:“我来吧!”

她迅速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后,就见春儿站在门外,头发有点湿,看样子是淋雨跑过来的。

“大小姐,你也在啊!”她有些诧异,自打玉玲上班后,这段时间,就很少在家看到她。

“进来吧!把门关上。”玉玲吩咐着。

春儿走进门来,看到陈老爷也在房中,感觉自己来得唐突。她是见夫人房间这么晚了还亮着灯,不放心才过来看一下情况的,没想到自己打搅到老爷一家子谈事了。她似在为自己这么晚过来打搅解释什么,略带着紧张小声地说:“老爷,夫人,这么晚打扰你们了……”

“过来有事吗?”陈世杰轻问。

“我……我见夫人房间这么晚还亮着灯,不放心,我来看一下……”春儿进陈府一年多时间,从没见过老爷夫人以及大小姐聚在一起,这么晚还在商量事情的,在这样的氛围底下令她内心中产生出一种紧迫感。

夫人起身,和颜悦色的看着她,说:“没事,你来得正好,叫你进来有件事想问问你,不要这么拘谨。”

春儿听见夫人话中没有了责怪之意,平缓下来,应着:“夫人,什么事?”

玉玲对母亲接下来将要问春儿什么已经是心知肚明,她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觉得母亲对自己所说的话,越来越不信任了,心里不太舒服,难免有点情绪。

“春儿,你在大小姐面前提起过我和老爷去临清这回事吗?”

春儿不自然的看了大小姐一眼,胆怯地说:“有说起过,是……是大小姐主动问我的,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没有没有,就是随口问问!”陈世杰在一旁不经意的说道,像是给她宽心。

既然春儿证明玉玲所说的确有其事,按理说,就没有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可夫人还是不肯罢休,她总觉得女儿有异常,又找不出症结所在。

“有提到过些什么?”

“这个嘛,我不知道夫人您问的哪方面的事?还请夫人明示!”春儿小心翼翼的回答。

“哎呀!娘,您就别在这拐弯抹角问了,都吓着人家了,我替你问她吧!”玉玲有些不耐烦地抢着说,看着春儿,她抬高嗓音问:“还记得上回我向你打听我爹娘去临清的事,你是不是当时跟我提过两个人的名字?”

“回大小姐,是的。”春儿回。

“还记得是哪两个人名吗?”玉玲单刀直入,见她有犹豫,紧追不舍,“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记性怎么这么差?”

春儿面对大小姐的提问,原本有印象的,确实自己讲过那话,但毕竟是两个陌生的名字,又怕说错,一时之间不敢出声。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吧,李文天与小寒这两个人名是不是你告诉我的?”玉玲只好挑明给她讲,因为她也怕春儿说的跟自己说的对不上,那就真不好解释了,趁着春儿一时之间记不起来,决定帮她一把。“你仔细想想!”

经玉玲这一番提醒,春儿好似回想起来了,忙说:“对对!我是有跟你说过,好像是这个人名……”

春儿这样一说,陈世杰也就信了,这不可能是串通好的,他心里清楚,只不过对女儿的疑惑更加深了。

“行了行了,今晚就到这吧!”陈世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怀表,拿在手中,翻看一下时间,“已经是转钟一点了,早点休息去吧!”

“爹,您今晚去客房睡吧,我想陪娘睡,好久没有陪娘聊聊天了。”虽然是商量的口气,实际上是在爹娘面前撒娇。

“好了,就依你的!”陈世杰含着笑应着,觉得女儿真是长大了,以后结婚成家,能在爹娘面前撒娇的日子是越来越少了。

当晚,她睡到了母亲的床上,与母亲相拥而眠,自己突然希望能化身成为小寒,让她也能在母亲怀中感受到浓浓的母爱,家的温暖。她觉得自己比起妹妹来,幸福许多。

次日清晨,玉玲从睡梦中醒来。母亲已不在身边,早早起床了,见女儿睡得挺香,没有过早叫醒她。玉玲起床,便发现自己的那幅画像不见了。她像往常在家一样洗漱完,然后到餐厅用餐,刚将碗拿起,用勺舀起米粥,送到了唇边,就觉得有一阵恶心想吐的感觉往上涌。

“你怎么了?”餐桌上,夫人看着她,睁大着眼睛问。

“可能是昨晚受了凉,早上起来肚子有些不舒服,等会就恢复过来了。”玉玲急忙回答,怕母亲担心自己,勉强才将一口粥抿下。

“那待会让翠萍陪你上医院看看?”夫人心疼地说。

“没事,我就是反胃,没有别的不舒服。爹呢?怎么不见他出来吃早餐。”玉玲这才想起父亲来。

“他呀,老早就吃过了,阿昌陪他去各个铺头查看经营状况去了,思寒不在,伟光也不在,咱家这几个铺头,生意下滑得厉害,真是活见鬼了。”陈夫人天天在家,所以十分清楚每家店铺的经营情况,这么些年来,虽有过一些波动,但也绝非像现在这个样子,如此惨淡,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玉玲听母亲这样一讲,想到香兰前一阵子跟她说的话,她有些明白了,这背后极有可能又是张少杰捣的鬼,可是她能直接告诉母亲吗?他们知道了会采用什么手段,釆取什么措施来应对呢?

“你发什么愣呢?”夫人见女儿呆滞的目光望着眼前的早点出神,一动不动地,唤醒她。

听到母亲在唤她,回过神来,说:“没事呢,我没啥胃口,吃不下了。”说着,站起身,准备回房间去。

“你等下,”夫人叫住她,“昨天天色太晚,你爹在场,有些话,我不方便问你,早上我想了又想,还是要再跟你确认一下……”

玉玲重新坐回椅子上,说:“什么事?”

“我记起,你有一次跟我说起过,思寒他私藏了一张你的画像,被你撕烂毁坏了,那幅画像与你昨天拿给我们看的,是一样吗?”其实昨晚,陈夫人看见画像后,就想起了玉玲提过的那件怪异的事,如果真是相同,这其中不会只是简单的巧合吧?她试图在女儿身上找到答案。

面对母亲突如其来的提问,玉玲一下子慌了神,眼光闪烁着,心想:娘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她急忙否认道:“哪……哪有这张画得像……”

“那你的意思……只是有一点儿像?”陈夫人有点犯糊涂,这与女儿之前讲的有很大出入。

“是啊!”玉玲心想,母亲怎么还记着那事?不过时间过去大半年了,反正她也没有亲眼见过,索性来个不认账。“把我画成那个丑样子,看着就恶心来气,所以我把它撕了。对了,你们把我的画像拿哪去了?”

话一说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又失语了。

“你的画像?不是瑛儿的吗?”

“是……是妹妹的,可这也是伟光送给我的。”玉玲急忙掩饰。

这样解释也说得通。夫人回她:

“你爹拿走了,他说拿出去装裱好,再拿回家挂起来。”

“啊!”玉玲惊恐不安,这如何是好?一旦被伟光见到,不就露馅了!

“有什么不妥吗?还是你担心被思寒看到?”陈夫人不明她焦虑什么,只能做胡乱猜测。

“没啥,只是我想着感觉怪怪的!”

能不怪怪的吗?画上画的明明是自己,迫于无奈被父母亲当作已过世的妹妹,每天念叨着。

夫人这样说怕思寒见到也不完全没有根据,既然能记起画像被撕,自然也能记起当时讲过的话,她仍满心疑惑问:“我记得你撕了他的画像后跟我说,他说你长得像他太太,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娘,我觉得这个问题,你最好当面去问问他,他要怎么说,我哪里知道?他说像就一定像吗?”她这么急于否认,自己都理解不了。从昨晚的谈话得知,父母亲对他成见之深,是担心他暴露身份吗?怕他受到伤害吗?

“我哪里好直接去问他,万一弄错了,岂不……”陈夫人正说着,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缓步走向电话机旁。

电话接通了,是香兰打来的。

“阿姨,您好!我是香兰,请问玉玲在家吗?我有事找她。”香兰在电话那头听到是陈夫人的声音,礼貌的问。

“在,你稍等!”陈夫人看着起身欲要离去的女儿,叫住她,“玲儿,你电话。”

“谁打来的?”玉玲边询问边朝电话机快步走去。

“香兰,她有事找你!”

玉玲接过电话,沉着的说:“喂,是香兰啊,你怎么知道我回家了?”

“我已经打过电话去医院了,你同事说你回家了,我想着这么早你一定在家里,怎么样?今天有空么?”

玉玲看了看外面的天,灰蒙蒙的,想着肚子还有些不太舒服,本想拒绝,还没开口,香兰紧接着说:“我哥今天有时间,上回拜托你的那件事,你跟思寒大哥说了没有?”

玉玲这才记起上次答应过香兰,带她哥与思寒碰一下面的,一晃都过去半个月时间。

“我……我还没跟他提过呢!”玉玲觉得过意不去。

“不管了,今天你带我直接去找他吧!否则等我哥有时间,又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了。”

“我怎么去?雨天这路不好走,出门不方便……”玉玲担忧的说。

“已经没下雨了,你在家等我就行了,我哥开车过来接你。”香兰没有给她推脱的机会,“就这样说定了,我挂了。”

玉玲挂了电话,夫人看她脸色不太好,不放心的问:“今天还要出门么?昨晚那么晚才睡,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香兰约我,她哥找我谈点事,都说有半个月了,不能爽约,再说我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可能就是天气转凉,肠胃有些不适,我刚喝了点稀饭,好多了。”她极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那自己小心点,实在难受的话,就顺便去开些药,自己好歹也是医生,做事总要分一个轻重缓急,不要啥事都让我这做娘的替你操心!”夫人看着她,仍放心不下,不耐其烦地叮嘱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玉玲略显不太耐烦的应着,然后急匆匆地朝着自己房间走去,夫人在其身后无奈地摇着头。

玉玲对自己恶心想吐的反应并不在意,回到房间,坐到梳妆台前,却是坐立难安,想起昨晚的一切,只让她心头发虚。蹙眉转眸间,便瞧见了镜子里一脸愁容的自己。

她愣住了,镜中的人儿还是那个曾经天真烂漫,像百合一样满面笑容,充满阳光的清纯少女吗?怎么变成了愁眉不展,憔悴不堪,这番模样呢?

她略施粉黛,尽可能掩饰脸上的倦容,搽上嫣红,让皮肤看起来不那么苍白,显得红润有血色,描眉点唇,使整个脸色看起来不至于那么难看。整个妆化完,她端详着,觉得镜中人越看越像小寒了。这种细微的变化,难道是源于那份同根并蒂的姐妹之情?自从她得知小寒是自己的双生姐妹后,她心里变得不再那么抗拒。

女为悦己者容!突然间,这句话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竟不知自己如此梳妆打扮是为何?是给谁看呢?是他吗?自己有这么在意他吗?此刻的她,又想起了脚受伤那次,思寒背着她,对她说过的那些话来,是否从那个时刻起,他就爱着自己,那算是对自己的表白吗?现在回想起来,他是一个十分可怜且又痴情的男人!爱妻离世,又偏偏遇上自己,长相与他亡妻如此相似!怎料想,他竟成了自己的亲妹夫。

命运让她姐妹俩与他离奇相遇,仿佛跟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现如今真相已明了,今后的路又将何去何从?

还是劝他走吧,离开这里!父母亲对妹妹的死耿耿于怀,将责任全都归咎于他,一旦得知思寒便是李文天,他们之间误会如此之深,谁能够化解?自己虽然知道一些内情,可替他说话,帮他做辩解,父母亲能信吗?谁也无法证明。母亲刚才的问话,似乎察觉了些什么,他继续留在陈府,身份公开只是时间的问题。最可怕的是父母亲一旦知道他对自己所犯的过错,那必将是毁灭,到时候他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必须走!

随着两声喇叭声在陈府大院里响起,中断了玉玲的思绪,她知道应该是沈家兄妹到了。今早天气有些凉,玉玲为自己换好一袭淡雅加厚的素装,穿着搭配显得十分得体,尽显大小姐风范。她步履从容的走到院中,手中挽着一个简洁大方的手袋。香兰坐在他哥开的军用吉普车后座上,朝她招手,高声呼喊着:“快来,上这儿坐。”

沈副官早已站在车子旁候着她,见她走过来,恭敬地喊了声“陈小姐”,然后替她拉开后车座的门,玉玲冲着他点了点头,温声道:“谢谢。”

陈夫人赶了过来,匆忙递过来一把雨伞,特意叮嘱:“今天可能还会下雨,带把伞在身边,别淋着雨!”

玉玲体会到母亲的关心,对她说:“嗯,我会的!今天我不回来了,直接回医院,您跟爹说一声。”

沈副官与陈夫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跳上车,坐入车内,车子启动,匀速地朝着纺织厂的方向开去。

玉玲迎着秋风,看着车外一一跃过的风景,心情沉重。想着待会儿可能要面对的事情,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坠,真不知自己见了思寒的面,能否说服他离开。

香兰看着她,虽然化了淡妆,但仍掩饰不了一脸憔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她整个人惊呆了,这才多久没见啊,眼里全是怜惜之情。两个人在一起嘘寒问暖一番,才切入正题。

“待会儿先去把你的亲爱的伟光接上吧,我另外还约了金成,不过我哥的车坐不下这么多人,不如让思寒大哥也开车来,让他顺道去接一下金成与家豪,咱们七个人一起畅游大明湖,好好放松一下。”香兰提议道。

“不是……只约见思寒吗?这么多人搅在一起,不太好吧?”玉玲心有顾虑,又不能明说。

“你真不识好歹,我想着大家平时都忙于工作,这可是给你和伟光制造机会呢!还不好好把握。”香兰说。

“我看就免了吧!我们上班的地方离得不远,有的是时间。今天可是看在上次答应过你的份上,才勉为其难跟你们一块去的!”玉玲面带难色,看得出来她的的确确在将就。

香兰见她这般坚持,不好再说什么,又觉得她的反应过度,有些不合常理。坐在驾驶位的沈副官开口说话了。

“陈小姐,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直说好了,我和香兰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你是她哥,别见外!”玉玲用手理了理额头处被风吹乱的秀发,微微笑着干脆地说。

“你们家的生意,现在怎样啦?是不是又遇上麻烦事了?”沈副官问道。

玉玲听罢,先是一怔,陡然间猜到了沈副官话中的意思,这与自己的判断相差无几。

“是的,大不如前了!”玉玲叹了口气,也不点明道姓地说,“我知道,这肯定又是某某人在暗中使坏!”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跟你爹说了没有?”香兰插话进来,追问起玉玲。

“我没敢告诉他!”玉玲眼底闪过一丝低落,她垂下眼帘,声音低低的,“反正我爹他已经解决好厂里的事了,让他知道徒增担忧。”

“那……这一次呢?”沈副官边开车边问,“也不打算说吗?”

“我能说吗?”玉玲一脸无奈,“说给我爹听,他知道了还能有好的解决办法?为了这事,我爹他只会逼婚,上回他跑去罗伯伯家,还好罗伯伯是个好面子的人,才没有听从我爹的建议,不然,香兰,你的家豪哥,日子也不会好过!”

沈副官一听,自家妹子也卷入到陈罗两家的这场婚姻之中。他一激动,质问起香兰来。

“我的个乖乖!幺妹儿,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也不跟哥汇报一声,要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原来香兰与家豪的恋情一直没有让她的家里人知道,之所以没讲,是有她自身的考量,一则局势还不够明朗,二则她觉得时机也不太成熟。没想到今日被玉玲一语击破。不过,她也没有否认,当着她哥的面,索性坦率的承认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只不过,家豪哥与玉玲之间有婚约,你是知道的!他们还没个定数,我也不好跟你们明说,免得让爹娘担心嘛!”香兰轻描淡写地说,话音像是莺声燕语,煞是动听。

“哎呀!糟了!”沈副官一拍脑门,懊恼着说,“幺妹儿,你把哥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全给破坏了!”

“哥,这……从何说起啊?”香兰一头雾水。

“罢了罢了!”沈副官苦笑一声,“看来我只能想其它办法了!”

玉玲当然也听不懂沈副官的意图,不知他所说的计划事情与香兰何干?

同类推荐
  • 听说春风去

    听说春风去

    【2015年悲伤小说】林言和茜茜仅仅是妈妈认识而且住的很近的而已,学校同个学校同个班。林言怎么也想不明白茜茜那深邃的眼中暗藏这什么。他暗恋茜茜,也给过很多提示,但是茜茜不知道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直到最后……茜茜去深山教书的那年,死了。林言得到茜茜妈妈的一本日记,才知道茜茜也喜欢自己喜欢了很多年了……【世界上最伤心的莫过于,我在,你却不在了……】
  • 你不单单是我的写作素材

    你不单单是我的写作素材

    妙笔生花的女作家温棌与妙手仁心的心理科医生林旭的碰撞,异国归来的温棌恰好成了自己老爹的同事——林旭的合租室友。温棌追夫隔座山,温病人的强烈要求下,林医生只好屈服于温小姐的“魅力”,时光荏苒,他们的感情该如何结尾...
  • 婚情告急:老公大人,请节制

    婚情告急:老公大人,请节制

    新婚夜,那个身价不菲的男人强势上位,霸道占有“苏浅夏老公”的头衔。逃之夭夭,在他看来是欲情故纵;奋力反抗,在他看来是欲拒还迎;某人悄声支招:“老婆大人,其实我天生反骨,要不,你试试投怀送抱?”第二天,苏浅夏扶着酸胀的腰:“黎冥熙靠得住,母猪也上树!”--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爱的流放者

    爱的流放者

    苏晋消失后的第十年,唐雨棠的家乡已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镇发展成一个经济有依托的城市,长大后的唐雨棠从没忘记过苏晋,却自甘认命地答应了柯城的求婚。而与柯城订婚后不久,唐雨棠邂逅了艺术青年李落,李落的出现给唐雨棠死寂的心带来了一片生机,让唐雨棠时隔多年后跳脱懵懂,领悟到爱情的滋味,可是,与苏晋相似的李落身上神秘的气息也叫唐雨棠看到了一些危险的信号。与此同时,留美的沈婧姝终于归来,这期间她断绝了跟柯城和唐雨棠的联系,回来后态度异常陌生,而苏晋竟是婧姝的大学学长。唐雨棠与李落相遇后不久,父亲唐钰德被揭发检举,这一切与唐雨棠婚礼中躲在角落里的李落有着什么不可推脱的关系?
  • 纪二爷的娇气包超凶残

    纪二爷的娇气包超凶残

    (1V1双洁甜宠,凶残萝莉装纯良狩猎斯文败类不懂爱男主)据说京城纪二爷声名狼藉,心黑手狠,却栽在了一个娇娇软软的小丫头身上。网上说她终将会被抛弃,纪二爷凤眼泛冷:“封了营销号,告到倾家荡产。”有女星说她靠着软萌无害的脸勾引男人,纪二爷二话不说,全网封杀,力度大的搜索女星名字都查无此人。某天,护人护的不亦乐乎的纪二爷忽然发现,自己一直被小丫头保护着。谁敢说他一句坏话,小姑娘一巴掌就能甩过去,小脸冷凝:“你再说一句!”大宅里踩低他的大哥,麻烦不断,焦头烂额,小姑娘抱着他软软的撒娇:“二爷,我不准任何人欺负你。”婚后某天,纪二爷从闲置的屋子里翻出一本尘封已久的笔记,第一页写着一行娟秀小楷:把纪薄言拐上我家的席梦思。纪二爷笑的像个傻憨憨,言语间无比自豪:“蓄谋已久,软团子果然对我眼馋的很呐。”片刻后,纪二爷抚摸着落款,温柔低语:“我的身心,永远忠于你,不舍昼夜。”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里,温软是他的救赎,是唯一照进他心头的太阳。
热门推荐
  • 史前秘密

    史前秘密

    失忆的少年,幕后的种族,隐世的神明,背叛与阴谋,被抹去的历史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 神尊居家养成记

    神尊居家养成记

    神魔之主苏醒。江南第一美女白琉璃裸死天泰山。神尊入世,白琉璃重生,一家三口居家过日子。
  • 周而复始的喜欢你

    周而复始的喜欢你

    东大来了个代课老师,其人表面平易近人,温文尔雅,实则是个禁欲的高岭之花。且看甜系美女怎样摘下这朵惦记已久的男人花。某访谈节目。主持人: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您还会选择成为律师吗?许周知:我会选择成为胡萝卜主持人:?许周知:想喂饱家里的兔子观众:……大名鼎鼎的许律师连一根胡萝卜都不舍的买?做了他家的兔子可是够可怜的。而某只坐在电视机前的兔子在耳朵变红的一瞬间钻进了沙发里。
  • 压寨大王

    压寨大王

    【完结】有美人倾城,艳绝天下。他是那倾世不老的风华,天生一副好皮囊,却生了蛇蝎心肠。他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毒公子,却败在了一种叫情的毒上。她是个大字不识的山大王,生平爱好吃喝玩赌,一心想和弟兄们一样可以讨个漂亮老婆。终是为了一人,误了终生。二十四骨折扇,四十八骨罗伞。血债血偿,那情债如何?那年,困龙寨的最后一株桃花凋零,他站在断壁残垣间,一字一语阿繁,回家了。
  • 王源yousay缘不能没有源

    王源yousay缘不能没有源

    我的家……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假的!王源,你说过的,缘不能没有源,你会陪我走到最后吗?——何羽缘伊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脱掉反派皮的一百种方法

    脱掉反派皮的一百种方法

    花娉的人生理想是有一天能被别的女人鄙夷又嫉妒地称呼一声花瓶!某天,这个理想实现了,可是,这个花瓶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反派啊!刺杀一日照三餐的来啊!没人相信那朵雄性大白莲才是真BOSS!于是,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脱掉反派皮的一百种方法诞生了。--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冷艳少年A大征服令

    冷艳少年A大征服令

    四位贵族公主从小青梅,友谊深厚,各具特长。从小看惯帅哥,已对帅哥免疫的她们却一不小心动了心...青春却是张扬热烈的。总怕来不及,来不及让这短促而唯一的青春尽情开放,便老掉时光。不需锦衣华裳艳世容貌,只是带着一颗烈焰的心行走,且歌且乐,随思随喜,走到哪里,赏到哪里。他让你记住此刻自己最美的样子。而后,在往后无数有人作陪抑或无人长伴的岁月里,轻装前行。媚惑众生。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我和我兄弟的七界

    我和我兄弟的七界

    一个是一代魔将自爆后的灵魂转世,带着上一世的先天元丹和修行记忆,在人界书写何谓牛逼哄哄;一个是仙界十大宗派继承者被父母掐死后的死后轮回,重生超级大家族里成为一个好色世子,以小雀雀发誓要成为七界嫖圣。迷魂凼里的万世魔皇大咒,将两人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结为兄弟的两个家伙在一起能做什么?星际最恐怖的海盗军团是他们的打手、人界最冷酷的血影刺杀者联盟唯他们之命是从、大举入侵人界的丧尸军团被他们狠狠地爆了菊花、闯轮回界破轮回大阵盗取万仙万魔元丹、赴灵魂界杀灭三千六百不死军团……【请求大大们的支持,收藏、鲜花、票票,怎样牛逼怎样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