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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情意绵绵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宋代·李清照

——————————————

香兰收回视线,同为女人,她隐约猜到玉玲在饭桌上种种反常表现及身体症状,绝不是因受凉引起的这么简单,而是她跟自己一样,怀孕了!如果真是,她猜测,那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伟光的。可看到思寒对她这般体贴入微的照顾,以及今早出门时,提议要不要叫上伟光同往时,她又闪烁其词推托,这不禁令她迷糊了。

“这样喝酒没意思!”盈袖放下手中的酒杯,向大家提议,“咱们玩个游戏助助兴吧!”

沈副官也觉得不起劲,问:“怎么个玩法?”

“拉倒吧!”金成苦笑着说,“肯定跟上回一样,又来搞什么成语接龙,上回聚会你没在,我这妹她可是一杯没喝,把我跟家豪给整惨了,喝得找不着北!”

“为啥?”思寒没听明白金成话中的意思。

“为啥!她厉害呗!我们哪里是她的对手,她可是咱们泉城的第一才女,有着当代李清照的美誉呢!”家豪边摇头边称赞她。

“你们这是在贬我呢,还是夸我呢?不服气,可以再来啊!给你们报仇的机会,一血前耻,怎么样?”面对这样的赞许,她并没有脸红耳赤,而是更具有挑逗的向他们宣战。

“我看你就是欺负我们几个平时读书少!”家豪不甘示弱,为了男人的尊严,硬着头皮上,“来就来,谁怕谁?不就是输了喝酒嘛!”

“不过,这次不能像上次那么个玩法,吃亏上当的事咱可不能再干。”金成提出了新的要求。

“哥,你想怎么玩?”盈袖很自信的问。

“依我之见,咱们这次分组玩,我们男的一组,你们女的一组,我们虽然人数占多,但你们实力占优,怎么样?”金成直接明了的说出他的玩法。

“我可只读过三年私塾,只怕会给你们拖后腿……”沈副官夹着菜,边吃边说。

“没事!你能喝酒就行!”家豪笑了。

盈袖听到她哥提出来的新规,心里还是稍许有些压力的,上次斗酒,各自为战,这次玩的是团队合作,一旦失利,玉玲身体不适,不能喝酒;香兰平日里可谓是滴酒不沾,更是谈不上酒量;自己虽然可以小斟几杯,也绝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样算下来,喝酒便成了自己的事了。不过,她对自己的才华还是很有自信,稍加考虑便答应下来。

“就按你说的比!这次改玩‘飞花令’,规则我说一下……”盈袖想掌握主动权,选了自己较为拿手的诗词应对,她向大伙介绍起新的玩法来。

行飞花令是文人雅士行酒助乐时的一个即兴游戏,简单的行飞花令,选用诗词曲中的不超过七个字的句子,设置关键字,要求作答者每句诗词中必须带所设的关键字,说不上来则为输,输了则罚酒。盈袖所设的关键字是“酒”,规定答题时间为十秒,如果是他们输了,四个人都要喝,如果是自己输,喝酒或即兴表演一个节目,但不允许重复。征得大家一致赞同,游戏正式开始。

盈袖张口就来了一句李清照的词:“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说完,香兰就开始计时。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家豪从容作答。

“酒阑更喜团茶苦,梦断偏宜瑞脑香。”盈袖再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金成说。

“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盈袖轻松应对。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摧。”沈副官也记起一句。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玉玲接上一句。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金成思索了一会,见他们都不作答,眼见时间到了,他急忙补上。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她依然用李清照的词应对。

思寒听到她吟诵这句词时,像是知道了她名字的由来,不禁感叹:不愧是李清照的忠实崇拜者,对她的词了然于胸。在接下来的应对中,全体出炉,令他咋舌,第一次知道原来李清照写过这么多关于酒的词,也令他对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奇女子另眼高看。

飞花令仍在继续。思寒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们比拼,他乐呵乐呵笑着,接不上来时他也就陪着他们一起挨罚。

“什么情况?思寒兄弟,你怎么不接啊?这可不允许怜香惜玉哦!”沈副官笑着喊着,这话一出像是点醒了金成。

“好一个怜香惜玉!原来你们都不卖力,这怎么行?难怪我们一直输!”金成怪叫起来,其实他平时在家没少与妹妹玩这种类似的文字游戏。

怜香惜玉用在此处可谓一语双关,“香”指的是香兰,“玉”指的是玉玲。思寒与家豪确实是有私心,都担心心爱之人受罚,金成抱怨不是没有道理,他直接撒气说道:“要是寒大哥再不接,剩我一个人,独木难支,我不玩了,明明说好的团队比赛,到最后变成我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思寒觉得再不接词就显得自己不合群,有些不给他们面子,也无法真正融入其中。他于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平声静气地说:“我看这样吧,咱们把这个游戏难度加大点,换一种方式玩,你们看行吗?”

当他提出要增加难度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都见他平日里寡言少语,可说出来的话却有一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概!令众人惊怔不已。

盈袖没有直接与思寒交锋,但就目前的玩法,对她而言,确实没啥难度。她倒是愿意一试,到底他所说的飞花令玩法有何不同?

“把你的规则说来听听。”她傲然地说,想着这飞花令无非飞的关键词不同,玩法大都万变不离其中,像她从小熟读诗书之人,自然驾轻就熟。

思寒扫视了一圈,气定神闲地说:“刚才飞的是‘酒’,我们男方的酒也没少喝,现在你们看这屋外,下起雨来,不如改飞‘雨’字吧,不过,这‘雨’字第一个人作答时,要放在第一个位置,第二个人答,要放在第二个位置,以此类推,谁答错位置或答不上来就罚酒,不喝酒的可以表演一个节目也行!”

听完了思寒的规则介绍,沈副官第一个摇头,连家豪与金成都以为思寒喝多了,跟他们开玩笑呢!这不是以卵击石吗?纷纷表示没戏,要退出。

玉玲刚才已经见识过了盈袖不凡诗词功底,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与勇气,挑战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的大才女,这岂不是自讨“酒”喝吗?她暗自替他捏出一把汗。

“好啊!尝试一下吧!”盈袖嘴角一咧,露出一个迷人的笑。

“他们不玩,怎么办?”思寒略显为难。

“哥,家豪!”香兰娇声娇气地喊,“大家出来玩,图的就是开心,你们怎么地也得赏个脸嘛!”

“这样吧,还是实行淘汰制,答不上来的人罚酒,退出,剩余的人接着玩!”思寒参照之前玩沙包的方式提议道。

“大家没意见吧?”香兰大声问,见没人反对,紧接着说,“没意见的话就重新开始了。谁先来?”

“我先来吧!”金成抢先应着,“雨后春容清更丽。”

“寒雨连江夜入吴。”香兰接。

古诗词有关“雨”字在第三个位置并不常见,轮到家豪,一时想不起。

“这句我来,”沈副官想到了,“潇潇雨歇!”

众人鼓掌,然后听得玉玲往下接:“天街小雨润如酥。”

“山色空蒙雨亦奇!”思寒沉着接上。

“多少楼台烟雨中!”盈袖毫不费力。

“东边日出西边雨!”家豪也顺利地接上。

马上进入第二轮,这回沈副官在第三个位置没接上来,自叹不如,他苦丧着脸,连声叹气:“唉!我投降!酒我先喝了,你们接着玩!”

接着在第三轮时,香兰也败下阵来,她喝不了酒,就用她独特甜美的歌声征服了在场所有人,大家纷纷鼓掌喝彩!玉玲同样在第三个位置被难住了,应答不上来,面临罚酒或才艺表演,可她并没有这方面的专长,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思寒再一次挺身而出,为她挡酒:“大家都看到了,今天玉玲她不舒服,要是大家不介意,她罚的酒我来替她喝吧!”

玉玲知道思寒已经喝下不少酒了,这个时候替她喝,心里暖暖的,充满着感动。可是金成没头没脑地叫嚷起来:“你有没有搞错?这不是你胡乱献殷勤的时候,现在你和你们家陈大小姐又不是一组的,别站错了队,要喝也是我妹替她喝,哪轮得到你替她,对不?”

他得意地朝盈袖扫视了一眼,看他的意思这杯酒玉玲喝不了,按规则,妹妹有这个义务代她喝完。

“我喝就我喝!”盈袖被他哥一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可能是喝得太急,她蹙着眉头,忍不住还轻咳了两声,依旧保持秀气端庄之淑仪,没有半点扭捏作态。她优雅地将酒杯朝外倾斜,示意给大家看,然后轻轻放下,瞅着他哥与思寒,抿了抿嘴唇说:“你们满意了吧!”

思寒不好说什么,金成倒是越玩越起劲,可见他平时没有少受他妹的“欺负”,赢了一把,就把他高兴坏了。

“只剩我们四个了,接着来!到谁了?”盈袖舒展眉心后,语气依旧信心满满。

“接第三个位置,轮到我接,”思寒应道,他思索着,望着窗外的细雨连绵,像是找寻灵感,“帘外雨潺潺!”

“寒大哥,你该不会是自己编的吧?我们怎么没听过呢?”香兰注视着思寒看外面下雨,寻思起来,因为她没听过这诗词,更不知其出处。

思寒带着微笑,解释道:“这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词,词牌名叫——”

没等他往下说,盈袖接了过来:“浪淘沙令~其中最有名的两句是,梦里不知身似客,另一句是别时容易见时难……”

香兰听了解说,不觉之中红了脸,是自己孤陋寡闻,让他们贻笑大方,真丢死人了。

“该我了!”盈袖不加思索应下一句,“渭城朝雨浥轻尘!”

……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飞花令中的雨也没停止,几轮下来,只剩思寒与盈袖,两人像是掏空了脑海中毕生所学。盈袖仍意犹未尽,不肯鸣金收兵,接到最后,两人都有点词穷了,都接不上来,众人起哄,不住地罚他们喝酒,几杯一下肚,盈袖顶不住,终于灌醉了。不过她醉得很开心,从来就没有一个男人如此有才气,能将她征服。她像是遇到了人生的知己,少女的心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盛情绽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整个房间里,欢声雷动,大伙都玩得很过瘾。

思寒不俗表现带给玉玲全新的认知,在此之前,她还真小瞧了他。记得那一次,她趴在他背上,听到他说起这些文绉绉的诗词时,还以为是他故意在自己面前附庸风雅卖弄学问呢,今日得见,才知他深藏不露,是沉稳低调又极富诗情深度的优秀男人。如此优秀的男人怎能不俘获少女那颗驿动的心呢?这或许就是小寒妹妹为之倾心,心婷与美莲对他念念不忘的原因所在吧!自己呢?何尝不是早已沦陷其中,只因他对小寒的一往情深,令她心生嫉妒,是自己将通往他心门的路给强行堵上。这条感情之路,历经曲折坎坷,直至今日,她才情不自禁地在他面前表露心声。当情感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如同脱缰的野马,纵情驰骋,又如同泄洪的闸口猛然释放,激流迸发,一泻千里,终将一发不可收拾!

他爱她爱得如此销魂蚀骨,她爱他爱得早已刻骨铭心!

金成酒喝得最少,他带着微微醉意跟思寒说:“思寒大哥,你真牛!我一度很担心你头部受的伤会留有后遗症,今天看来,你已经完全好了。你是不知道,我这妹平日里傲得不行,从来就没把我们这些男人放在眼里,今天总算是让她领教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哈哈……”

思寒酒意渐浓,但头脑还是保持清醒:“我这头部的伤,算是好了吧,只是偶尔犯犯头疼,那都不是问题……论起文采,哪里能跟你妹妹比,我纯属个人爱好,不能相提并论……”

“我倒觉得吧,寒大哥跟盈袖妹妹,郎才女貌,挺般配的……”家豪不怀好意,讪笑着说。

“你可别乱说,人家寒大哥身边早就有一个红粉知己了!”香兰抢白,“说不定盈袖妹妹心里头,也早已经有了意中人呢!还用得着你们在这里替她咸吃萝卜淡操心……”

盈袖蓦然笑了起来,眼睛深幽幽的,像两潭无底的深水,脸颊绯红,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你才乱说!”金成反驳起香兰的话来,“你想说,寒大哥的意中人是翠萍吧!依我看,寒大哥与翠萍姑娘,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要不然翠萍姑娘怎么会扎寒大哥一刀,而且下手这么狠呢?这一点,翠萍姑娘早就在我面前承认过了,你们也可以听一下寒大哥自己怎么说?”

玉玲与盈袖坐到一起,扶住她,在一旁默不语地听着他们闲聊。

思寒听他们议论起自己的私事,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吧,话也比平时多了,他向大家解释着说:“翠萍是个好姑娘,我跟她之间清清白白,我一直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对于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不过见大家兴致这么高,今天玩得特别开心,所以,我给大伙说说吧。”

大家闻言,瞬间安静下来。

思寒朝玉玲坐的方向看去,与她四目相接,交织在一起,动容地说:“我是成过家的人,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与心爱的人共同步入了人生中最幸福的婚姻生活,原以为我会一直幸福与她生活下去,可是命途多舛,我最深爱的人,她为了救我,惨遭不幸,失去她年轻美好的生命……她的离去,致使我深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

说到这,他语气变得沉重,不过很快调整过来,不想把自己悲伤的情绪带入到今天的欢乐之中,他接着说:“今天,跟大家聚在一起,出来游玩,是我最为开心的一天!我很庆幸!我要感谢上苍,缘份让我们相聚在一起……让我在茫茫人海中能遇上你……你们,让我从悲怆中走出来,让我的生命再度充满着阳光,让我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重新找回人生的意义……”

玉玲知道,思寒这段话是对自己说的,只是应她要求,他在外人面前,暂时不能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他只能是暗自倾诉。

沈副官可是竖起耳朵听得一清二楚,在此之前,自己打听到的那些关于翠萍的小道消息只不过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假像。听到思寒只是拿翠萍当妹妹看待时,他心甚喜!一直猜疑的事终于拨云见日,他内心愉悦之情不可言喻,兴奋之余,端起杯子,畅饮起来。

盈袖满面潮红,眼角唇边,全漾着酒意,朦胧的眸子,痴迷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也似醉非醉,像是瞧着自己。如此长情的含蓄表白,令她周身血流加速,觉得自己的脸孔在发烧,心似小鹿乱撞。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出众迷人,独具魅力,自从他进门,她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的心就不安分了,犹如一潭池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迎视着他深情柔和的眸子,她低下头去,秀丽的脸庞早已红透。幸好是喝了酒,否则真是羞涩难当,窘迫得无法见人。然而,这场美丽的误会,全都缘于盈袖的一厢情愿,对他心存好感,欲罢不能。

“要我说啊,其实今天大家玩得都挺开心,酒也喝得尽兴!为了我们之间的这份友情,我看这样的聚会就应该多一些,人生得意须尽欢嘛!”金成忽然兴起,向大伙倡议。

“我觉得这个提议好,”香兰第一个认同,她没喝酒,脸上也带着一抹微红,嘴角含笑着说,“自从大家从学校走出来,各自忙于工作,生活都过得太单调了,我认为这样的聚会只少每个月聚一次才过瘾。”

“可为难的是……大家不一定都在那天有空闲。”沈副官一脸惆怅与无奈,“就拿我来说,我指不上哪天执行任务出不来……”

“这好办,大家提前约好就行了!实在没办法要缺席,那就下回补上。”家豪说。

“玉玲,下个月不是你生日吗?具体哪天来的?要不咱们就选在你生日那天聚会吧,热热闹闹的,共同为你庆生!”香兰望向玉玲,同她商量。

玉玲想到自己与小寒生日是同一天,幸好香兰记不得具体哪天,否则一定会引起思寒生疑。她面带难色,想着如何找理由搪塞。

香兰的话引起了思寒的警觉,因为小寒的生日也是下个月,他一惊,震动地去看玉玲,神情紧张地问:“玉玲,你确定你生日是下个月?下个月几号?”

“喂,你干嘛?当这么多人的面打听一个女孩子的生日是很不礼貌的!”玉玲不敢直面这个问题,只好采用这样的说词。

这样一说,引得众人都笑了。

玉玲怕思寒对生日的事情继续追着不放,马上抱歉地对大伙说:“这事……我回去先跟我娘说一声,跟他们商量一下,你们知道的,我爹管得严!”

“是啰,你们大户人家的规矩就是多,讲究!”金成回应着,表示理解。

是夜,酒阑灯炧,更深人乏,风雨大作。他们全都留宿在金成家,直至清晨酒醒才离开。

玉玲上了思寒的车,不过坐到后排位置上,这举动令思寒心中一凉,怎么才过一个晚上,又变生疏了吗?

“玉玲,你能坐到前面来吗?”思寒有些拘谨,不好意思地开口问。

“不了,你开车吧,被别人看到不好!”玉玲难为情地说。

“没人看见的,他们都走了,再说了,他们又不跟我们同路,怕个啥?”

“我怕你呀……”玉玲嘻嘻一笑。

“你怕我做什么?我又能把你吃了……”思寒继续坚持说,“来吧,坐前面来,我想在路上跟你说说话!”

“坐后面也能说啊,我又不是听不到。”

“可……可我想看着你说,我总不能边开车,边扭着脖子往后面看你吧!这样子我会分心的。”思寒笨拙地解释着。

“那就更不能坐前面了,免得你开车时只看我,不看路……”她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一片幸福的云彩。

“要是你不坐到前面来,我就不走了,”思寒假意跟她赌气似的,他将头扭过去,看着她,指着自己的脸,讪笑着,“不然,你亲我一下,我们再走!”

“想得美!”玉玲用手将他头推开,嘴里念叨着,“不要脸!”

几轮“拉锯”下来,她还是向他妥协了,只见她打开后座的门,重新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思寒见她依从了自己,心头乐开了花。他欢快地启动车子,双手握住方向盘,朝着玉玲上班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他时不时的伸出手来,想去捉住她的手,每次都被她推开,并不断‘警告’他:“别闹!安心开车!”

思寒侧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瞄了一眼,说:“没事,我开得慢,你要相信我的技术。”

“还是专心开你的车吧!”

“不行,”思寒说,“我已经分心了,我想吻你!”

“不可以!”她又笑又要板脸,她打开背包,从包里将沈副官送给他的枪拿在手上把玩起来。

“对了,我问你个事,你对这把小手枪,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思寒一惊,慌忙将车停靠在路边,惊出一声冷汗来,对她急忙喊道:“我的姑奶奶,你别把枪口对着人啊!这万一走火,可是要伤人性命的,我可不想你有半点闪失!”

“那给你拿着吧!你收好来,留着防身用。”玉玲将手枪递到他面前,见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实在好笑,他不是胆挺大的吗?怎么一见到枪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思寒接过枪来,检查一下保险没被打开,才放心。他深情的眼光渐渐变得黯然,笑容也从他的脸上收敛了,凝视着玉玲,用低沉地声音说:“你知道吗?小寒她就死于匪徒的枪口之下,我经常夜里做噩梦,梦到她……她倒在我怀里的那一刻,那场面,我忘不了,那种无助与绝望,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她坐在副驾驶那儿,被他的话所打动,内心被他眼底的痛楚所感染,整个身体僵持着,几乎不能移动,不能出声。迎视着这样的眼光,她竟然痴了。

两个人就这样彼此凝视,天地万物,在这一瞬间,全体化为虚无。时间静止,空气凝聚,车内安静得呼吸声可闻。

思寒不由自主,伸手抚上那一张雪白如玉的小脸,抚摸着她的发梢,指尖沿着她的面颊,慢慢滑落,一直到她的唇边。她的嘴唇湿润的,滑滑的……眼光痴迷地缠着他。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逐渐变湿润了,闪现着晶莹的泪光。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整个人一颤,好像被滚烫的开水溅到,心里头是一阵烧灼般的痛楚。

他将手捧住她娇小精致的脸颊,用手指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然后放开手,侧过脸来,哑声说:“对不起!我把你弄哭了,我不该总是在你面前提起她的……”

“不关你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变得如此伤感,“兴许你说得对,我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

“我好害怕,昨天发生的这一切,真怕它只是一场梦。一场还没有来得及开心,就已经被惊醒的美梦。”他浑厚的声音因伤感变得沙哑,目光痴迷地凝视着她,交织缠绵,就是舍不得离开,像是一辈子都看不够似的。

“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将名字改为思寒么?”他问。

“以前不了解,要是现在还不明白,我不是傻吗?”玉玲自嘲着。

“要不然,我还是把我名字改过来吧……”

不妥!如果思寒真将名字改过来,这就意味着父母亲立马知晓他的身份,而父母对他积怨之深,他将面对不可预估的结果,甚至会天翻地覆!她本能地一抬头,冲口而出:

“别,千万别……”

“为什么?你这样叫我,会让我时时刻刻都想着她,这……这样似乎对你不公平!”思寒觉得既然自己选择重新来过,就要恢复原来的名字,做回真正的自己。

“我……我不介意的,我既然选择跟你在一起,就要接受你的过去,这样的你才完整,不是吗?何况,我已经这样叫你,习惯了!”她说得倒是挺自然的,可是她仍内心惧怕。

她向他表明心迹,令他的神志昏沉,他的思想停顿……

“我……我……”他含糊不清地嗫嚅着。

“你又怎么啦?”她睁大眼睛看着他。

玉玲笑了起来,将他推开。

“别这样,开车吧,待会上班迟到了。”

“让我亲一下嘛,我就试一下,是不是还在做梦……”思寒眸光纠缠着她,神情像个淘气的孩子一般。

他的话使玉玲哑然失笑,心里美滋滋的。

“昨晚上我也没睡好,一直在想你,一直在想。”她望着他,低低地,热烈地说。

“是嘛?你也有想我?”他像是被点着了的烟花,“玉玲,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不信?”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不太确定!”思寒先是一本正经地瞅着她,转瞬间眉宇间露出一丝狎昵,“要不,这次你主动一点,吻下我,证明你没骗我!”

玉玲听他这样一说,实在是太坏了,乐得不行,捂住嘴偷笑起来。

“好了,我答应你,等到了地方,下车之前我让你亲一下,行了吧!”

他们一路上欢声笑语,到了医院门口,临下车之前,玉玲还没等思寒反应过来,主动地将小嘴凑了上去,在他脸颊温柔地印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将车门打开,害羞地掩面朝院内而去。

思寒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这才恋恋不舍地开车离开。

玉玲给予他浅尝辄止的这一吻,令他欣喜若狂,整日,他都是轻飘飘的,连纺织厂里的员工都暗自惊奇。他并不清楚,在此之前,玉玲经历了怎样一番心里历程,他什么都不想,只想牢牢地把握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现在的他,很奇怪心里头为何对小寒没有丝毫抱歉的情绪,相反,他很踏实,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一切。甚至他感觉到这一切,似乎就是小寒在天上为他做的安排。直到现在都有点不太相信,这是一种怎样的缘分,历经生死,彼此间才能有的大彻大悟。

玉玲终于肯接受他了!然而这段新恋情,接下来即将面临的考验与磨难,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们之间的阻碍,绝不亚于他与小寒那时所面对的困境,其凶险程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又将如何去勇闯情关呢?

思寒首先要面对的人就是伟光。伟光与玉玲之间,有过一段宁死不屈的爱情,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伟光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若不是自己从中横插一杠,兴许他们还真能成为一对。爱恋之事,向来就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为了玉玲,伟光已经与他发生过一次激烈的肢体冲突,然则这一次,又当如何?对他只会更加恨之入骨!

而今玉玲与家豪婚约在身,虽说家豪有其心上人,但陈罗两家为了长远的生意利益合作,岂会任由发展,坐视不管?这又是挡在他面前牢不可破的障碍。

他对张公馆的三少爷张少杰想纳玉玲为妾之事,早已是耳闻目睹。从以往交锋来看,张少杰绝不是吃素的,他一定会穷其所有办法逼迫陈世杰在这事上就范,他也将成为思寒与玉玲感情路上无法绕开的一块绊脚石。

既然打定主意,要与玉玲长相厮守,长久地走下去,他就无法逃避现实,不得不去面对眼前存在的各种问题与困难。可以这样说,他现在只是一个一贫如洗的穷光蛋,早就不再是李府那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与伟光一样,同样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陈世杰虽然器重他,他心里明白,这都缘于自己的能力才干出众,也是看在曾救过他女儿性命的份上,一旦自己提出要与玉玲在一起,陈老爷若是极力反对,那自己的处境比伟光都不如,如果他得知自己辱没了大小姐,甚至还会招至杀身之祸。在陈府,现在唯一支持他的人仅仅只有翠萍,可这种支持太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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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种兵孟天宇穿越后成为修仙者。修仙需要了却尘缘无情无欲,最好能修炼成一块顽石永无任何感情,方能千年万年永不消亡。可孟天宇虽然踏入了修仙界,但骨子里还是特种兵!国仇家恨,孟天宇走上了修仙路。初入罗孚就与罗孚老祖嫡系后人结仇,从此他修仙之路极为坎坷,在圣地试炼时被数百修为远胜自己的高手反复追杀!深入敌后以一敌百是特种兵经常面临的境地。孟天宇以优秀特种兵的职业习惯,认真计划自己的每个行动,不仅成功躲过数百高手的追杀,还成功赢得罗孚上下的尊重!但事情才刚刚开始,六大修仙门派弟子大比,元婴高手的夺舍,被逐出派浪迹天涯的凄凉与辉煌,犹如一幅幅宏大的修仙图卷展现在各位朋友面前!敬请点击、收藏、投票!修闲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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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南旧事》是台湾文学祖母级人物林海音久负盛名的自传体小说,全书以孩童澄澈的视角,追述了20世纪二三十年代北京城南的往事。书中通过英子用童稚的眼睛洞察世间的悲欢离合,用纯净的心灵感受人情冷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而勾勒出人们心底永不泯灭的纯真与善良。而对老北京人事风物的种种描写,又反映出一个时代的历史风貌。有极强的历史价值和社会意义。两者相结合,使《城南旧事》成为公认的乡愁文学力作。满纸淡淡的哀愁与诗意,感动了一代又一代读者。《城南旧事》于1999年入选《亚洲周刊》20世纪中文小说100强,百年百种优秀中国文学图书,获第二届五四奖“文学贡献奖”,德文版获瑞士颁赠的青少年文学“蓝眼镜蛇奖”等诸多奖项,成为畅销数十年的不朽文学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