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寒吃惊的望着她。是啰,刚见她第一面,她就说‘我认得你’,当时就觉得奇怪。
“你是真记不得了,完完全全不记得了……”她自怨自艾起来,“当然,这也不怨你,时间过去太久了。”
思寒仍茫然不知,似乎在等她的提示。
“其实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认识你了。”
“十年前?”思寒努力地在脑海里捋着十年之前的记忆。
“是的,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天发生的事,我,我哥还有我妹一起去逛庙会,因为人太多,我哥只顾着牵着我年幼的妹妹,结果把我甩在街上,就这样我跟我哥他们走散了,后来我被一伙流氓围住,他们当中有个人认出我来,说要绑走我,然后去找我爹要赎金。当时情况万分危急,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年轻小伙,上前不由分说地开打,三两下就打得他们屁滚尿流,抱头鼠窜……还好心帮我寻到我的哥,后来我查清楚了救我的人的身份,其中一个便是你,另一个则是你的小跟班周虎,是你出手帮我赶走了那伙流氓,你的身手那么矫健,简直帅呆了!或许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便爱上你了,再后来,你爹上门提亲,当时把我高兴坏了,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吧!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我决定用一生来报答你的恩情。”
“我都记不大清这回事了?你确定没有记错吗?”思寒汗颜,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刚才说有十年了!十年前,也就是他十五六岁……那时的他,还没有随父经商,平日闲着无事时,喜欢带上周虎,四处游玩,那时的他,年少轻狂,好管闲事,因此也常与人发生打斗,或许正因为他经常好打抱不平,帮过人家后没有太往心里去,久而久之,也都淡忘了,所以自己才没啥印象,可她居然还记着。
“少爷,你不记得了吗?少奶奶没说错,当天是我跟你一起,那个时候,老爷刚从国外回来不久……”不知什么时候,小虎子出现在房间里,“你好好想想,我们回去后,还被老爷责骂,也就从这个事后,老爷才将部分生意交由你打理,免得你总在外面惹出事端来。”
思寒将记忆深处的点点滴滴抽丝剥茧,眼前渐渐浮起一张清秀的脸,弯弯的眉毛,灵闪的大眼睛,薄薄的嘴唇……他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到十年前。
那年,他刚满十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
庙会上,热闹非凡,街道两边有许多商贩在摆卖,吆喝声不断,有卖糖球的、糖炒栗子、花生瓜子的,卖青萝卜、卖烧肉、卖牛羊杂碎、烙饼、火烧杠子头的,还有炸果子、豆腐脑、三鲜片汤,除了卖吃的以外,还有各种日用品,洋货,应有尽有……
“少爷,少爷,你等等我,别走那么急嘛!”小虎子在身后追赶上去。
“你就不能走快点!”李文天扭头催促着。
“少爷,下次叫上阿东,让他也跟来吧,实在是太重,累死我了!”小虎子手里提着,后背上背着,累得气喘吁吁。
“你小心点,别给我摔坏了,这些可都是刚才套圈圈好不容易套来的。”李文天叫喊着。
“这也叫好不容易啊?我看你套得挺有准头的,全场的东西就属这两个花瓶最好看,你隔三四米远,三个圈就套中俩,不费吹灰之力嘛!你没看见吗?那摆地滩的老板眼睛都看直了。”小虎子悻悻地说,“幸亏别的东西入不了你的眼,否则全都被你套走不可!”
“你错了,这不是入不入得了眼的事,而是……不能逞一时之能,砸了人家的营生!”李文天解释着。
“看来是少爷手下留情了。”
“那是自然。”他得意的笑了起来。
“这两个花瓶带回府上,你准备摆在什么地方?书房吗?”小虎子问。
“你觉得书房摆放着,合适吗?”文天反问,“花瓶嘛,就是插花用的,我房间里不着这些,所以我决定了,送给你娘,放在你娘房里挺合适的。”
“那好吧!谢谢少爷。”小虎子听说送给自己母亲,顿时来劲了。
他们在人流之中穿梭,吆喝声掩盖着人群的吵杂。突然,小虎子急切地叫住了他。
“少爷,少爷!”
“你又怎么啦?”李文天不耐烦的问。
他脸憋得微红,小声地说:“我想找个地方去方便一下。”
“哎!”李文天叹了口气,“你的事情真不少。”
“人有三急嘛……”小虎子表示无奈。
“去吧,去吧!”李文天挥动着手。
“少爷,不如你随我一起吧,这儿人多,呆会怕找不着你。”小虎子提议着。
“真麻烦!”李文天抱怨了一句,不过看这人头攒动,找人确实不易。“好吧,本少爷随你走一趟。”
他们避开拥挤的人潮,来到一条巷道,找到一处僻静地,小虎子将装有花瓶的背包递给他,走开了。
而就在此时,一个女孩儿惊慌的哭喊声惊动了他,他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慢步靠上前去,仔细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