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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息事宁人

昨晚枪声过后,伟光以为李文天一死,从此便可以高枕无忧了,谁料翠萍带回的消息,却是丁管家中枪送医的大反转。

这下轮到他彻夜难眠了。

自己精心谋划的借刀杀人,雇凶杀人,一次接一次失手……

唉!这样都死不了,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命硬呢?

眼见自己险恶用心败露,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他不禁担忧起来,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凉。

的确,如果让思寒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作祟,会轻易饶过他吗?

他已经亲身领教过思寒的厉害了。当时若不是玉玲替他求情,他怕是早已命丧思寒之手。

还有就是他找来的那伙道上的“朋友”,执行个杀人任务,反被思寒他们反杀,弄得死的死,伤的伤,恐怕他也不好向道上那伙人交待。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处境岌岌可危。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借此次受伤,不再露面,等躲过这一阵子再说。

他深知,目前唯一能保护自己的,只有陈家。

大雪初霁,地上积雪未化。

临近晌午时分,陈府的大门外突然间围了好些陌生人,他们人数并不多,大约只有十几二十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雪地里并排陈放着四具用白布盖着尸首,其中有人高声呼喊,有人大声哭泣,那喧嚣声阵阵传来,似乎要替死难者讨回公道。

陈世杰在医院屈身呆了一宿,今早借用医院的电话,打给工厂的司机阿昌,让他速来医院,开车送他回府上。

哪料想,一回来,就被这些人堵住在大门口。

有人上前拍打着车头的引擎盖,还有些妇人拼命地拍着车门车窗,口中不明所以的大声哭喊着。

“老爷,怎么办?大门被堵,进不去了。”阿昌在车内见状,心中直发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包围住他的车子,一时间进退两难。

陈世杰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隐隐觉得,应与昨晚发生的事相关联。

可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事情发生了,总是要面对,要去解决的,至少先要了解这些人有何企图。

于是,他准备打开车门,想下车。

阿昌见这些人情绪激昂,都显得十分不理智,为安全着想,急忙提醒道:

“老爷,你先别急着下车!先看看情况再说。”

看这阵势,他们堵在大门口,已经有一些时间了,地上陈列的这几具尸首,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也与陈家相关?

再者,这些人来堵门,为何自家府上没有半点动静呢?是惧怕前来闹事的人,或是在等自己回来拿主意?

陈世杰不禁疑惑了。

难道家里就没有人打电话报个信,或者打电话去警察局报个案,这些事都不会处理吗?

陈世杰有所不知,此前不久,陈府内确有一种如临大敌之紧迫感。

陈夫人昨晚为了女儿的事,休息不好,睡得也挺晚的,可她刚一起床,便接到阿福来报,院门外聚集了不少陌生人,再经询问,才知是老宅那边,昨天夜里发生了一场激励的打斗,死了人,来的这些人正是死者家属,围在大门口,目的是讨要说法。

一个妇道人家,哪里遇到过这种事,也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被这样一个突发状况给吓住了,一时失了主张,只得叫阿福阿财先将大门紧闭,然后打电话去华美医院,欲找寻陈世杰,告之府上突发之事,寻求对策。

而这时,陈世杰早已驱车离开了医院,处于归家的途中。

玉玲被大门外喧闹声吵醒,来到大厅里,犹见母亲慌乱失神之态,一问,才弄清所为何事,顿时气愤不已。

“这都是伟光干的好事,招惹上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现在闹出人命来,看他怎么收场!”

陈夫人记起玉玲昨晚说过的话,才想明白,原来是伟光找了外面的人对付思寒,结果这些人反而被杀,所以才会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春丫头,你去,把伟光给我找来!”

春儿不敢怠慢,匆匆而去。

没过多久又匆匆而来。

“夫人,伟光说他脚疼得厉害,下不来床,走不了路。”春儿禀报道。

玉玲闻之怒气更甚,昨晚他对自己是那般欺辱,而今又说走不了路,这分明是装伤病躲避。

“娘,我检查过了,他根本就没多大事,现在出了人命,八成是怕了才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这孩子!”陈夫人真恼火,如此没有担当,显然对他很是失望。

“春儿,你再去,叫上阿财阿福,抬也要给我把他抬来!”

伟光再次见春儿来找他,还带来阿福阿财,他明白陈夫人心意已决,定是要对自己数落一番。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在阿财的搀扶下,一跛一跛地走到大厅之中。

玉玲见其模样,昨晚上在她面前那股子得意狂妄的神气之态,全然不见,不由得冷瞄一眼,心中冷哼,装得挺像的。

伟光捉摸不透夫人此时所想,不便开口,仍是伪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呆立在一旁。

“知道我为何把你叫来吗?”陈夫人冷冷问道。

“我不知道,夫人。”伟光低头不敢直视,简捷的回着。

“昨天夜里,老宅那边死了人,现在大门都被死者的家属堵住了,吵着闹着,要我们交出杀人凶手,你说,该怎么办?”陈夫人紧接着问。

伟光不敢拿主意,瞄一眼身边的春儿,低声问:“老爷呢?老爷回来了没?”

“还没呢!”春儿见伟光问她,也低声紧张地回。

“打电话给老爷没有?”伟光再问。

“我已经打过了,萍丫头说老爷已经不在华美医院,不知道他上哪了。”陈夫人回他。

玉玲侧过脸,看向伟光。

“你自己惹的事,还指望别人来替你收拾么?”

“真不关我的事。”伟光当着夫人的面,急忙否认。

“明明是你雇来的人,要杀思寒,结果死在老宅那边,你居然说不关你的事?”玉玲直接揭穿他。

“这些人……怎么会是我找来的呢?”伟光申辩,眼角露出狡黠的之光。

“昨晚,你亲口说的,”玉玲见他矢口否认,气急,她愤愤然地说,“你说已经找好了人,对付思寒,要杀他……”

“那是丁伯跟我商量,是他要杀了李文天,帮老爷报仇血恨。”

“这些人怎么来的?怎会无缘无故死……”

“那谁知道李文天,他平时有没有得罪过别的什么人……”

“好了,够了!”陈夫人倏然站起身,声音也提高许多。

“娘——”玉玲娇喊一声,大为不快。

陈夫人不予理会,扫视着伟光。

“你们别在这磨嘴皮了,还是想想,当下这事怎么解决吧!”

“那是李文天杀了人,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要找,找那姓李的去呀!”伟光马上掉转矛头,将目标转移到思寒身上。“再不行,打电话到警察局,让唐局长派人来处置。”

陈夫人觉得这倒也未尝不可。

“那好,珊瑚,你现在就去书房,把老爷记有电话号的本子拿来,马上给唐局长去个电话。”

珊瑚立即转身去了书房。

平日里,都是她整理收拾老爷的书房,虽说不识字,但也常见老爷翻找出来,拨打过上面的号码,所以对于电话本存放在什么位置,还是清楚。

她拉开抽屉,很快,就从一摞纸质文件袋底下翻找出来,一刻不歇,拿去交给夫人。

玉玲见珊瑚找来了电话本,此刻她的心思最为复杂,心中暗想:打电话让警察局出面,是可以解决当前面临的难题,可这毕竟是弄出了人命,这个案子会不会把思寒牵扯进来?会不会又将思寒关进监狱……

她这样一想,就感觉很不好,而且,见伟光那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更是害怕他动歪心思,加害于思寒,心里愈加不踏实。

玉玲的担心不无道理,在当时,警察局对于这种命案处理,根本不当回事,经常发生草菅人命的冤假错案。

思寒上次入狱,差点就遭枪决,她仍对此心有余悸。

再者,思寒现在的处境也不比先前,失去了陈家的庇护,唐局长还会给予特殊关照,与其他关押犯人,区别对待吗?显然是未知的,更别说还有一个张少杰,对于他改判无罪之事,一直耿耿于怀。

至于思寒身后的家族背景势力,放如今,俨然成了明日黄花,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具有一定影响,但掌权人不是每回都能肯卖面子,因此,那也难保万全。更何况,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么浅显的理,世人皆知。

陈夫人认真地翻找着,翻到写有唐局长办公号码的那一页,她一只手摁住页面,另一只手拿起话筒,娴熟地拨打起来。

拨完号,将话筒放到耳旁,里面传出细小嘈杂的电流声。

嘟——,嘟——

一声,两声,电话接通了,正当陈夫人刚要开口讲话时,玉玲骤然冲上前,将电话机一摁,直接挂断了电话。

“玲儿,你这是做什么?”陈夫人瞪大了眼睛,审视着惊慌的女儿。

“娘,您先别急着叫警察来……”玉玲仍沉浸在刚才模糊地思想中,心里的感觉是乱糟糟的。

“为啥?”陈夫人对女儿的行为举止万分不解。

“这……这事如果惊动警察局,可能就不好办了,”玉玲不能明说,只能是含糊其词。“人毕竟死在咱们老宅那边,唐叔叔……唐叔叔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能是秉公办理,我们陈家,便成了全城人关注的焦点,届时定会谣言四起,岂不是会对我们家声誉,造成不良的影响?”

伟光实在没搞明白,玉玲怎会对自己提议如此紧张?

她阻止夫人拨打电话,如此害怕秉公办理,难道她就不担心现在家门口围住的这些人,会闹出更大的乱子吗?

面对死者家属如此强烈的声讨说法,她焉有更好的对策?

听她自己的解释,这样也是说得过去的,但见她面容惶惑,原因一定没她说的那么简单,会是什么呢?

真要秉公办理,严格来说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关于这一点,伟光心知肚明。

但他一点都不惧怕,因为他知道,这雇凶杀人之事还有丁远山参与其中,陈老爷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陈夫人听了女儿之言,也犹豫了起来。

经商之道,声誉便是信誉,因而最忌惹上人命官司,被不明真相之人谣传出去,生意经营方面难免受累。

可外面那群人情绪激昂,愤慨,不乏有摩拳擦掌之人,如久不出面,避之不理,势必会引发他们更大的抗议,发生不可预估的严重后果,所以当下急需平息风波,解决这一大难题。

而且听月蛾描述,那些人大都衣着朴素,这么冷的天,还有个别孩子衣不蔽体,褴褛不堪,模样显得可怜兮兮的。

这些穷户人,大多家徒四壁,家中若是死了男人,那更是失去了顶梁柱,对生计无疑是雪上加霜。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些身处绝境中的人,失去自己的亲人,真耍起狠来,那可是要比虎狼更恐怖。

陈夫人之所以畏惧,就是怕他们借题发挥,因人死在陈家的地方,万一这些人真走极端,又该如何是好?

“那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呀!”陈夫人冲女儿嚷着,那张脸愁得跟苦瓜似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唯有采用缓兵之计。

玉玲将头侧过去,看着伟光。

伟光一急,不明所以地说了一句。

“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还算是个男人么?”玉玲带着三分讥讽中带着三分轻蔑。

“我怎么就不是个男人啦?”伟光被她激怒,气愤不已。

“那——这种事情还要我一个弱女子出面,去与他们交涉吗?”

当这么多人的面,伟光被玉玲这么一逼问,一时进退两难,不去吧,成了缩头乌龟,丟脸!去吧,又怕人群中有他雇佣的人认出他来,那自己定脱不了干系。

这不是要把自己放在火上烧吗?

“我去可以,那我该怎么跟他们说?”

“谈判!”

“怎么谈?拿什么谈?”伟光摆动他的手,往前朝玉玲走了一步。

“私了,试探一下他们,看是否会提条件?”玉玲说。

“人家会愿意谈?”

“不愿意谈,那他们堵在大门口做什么?直接告警察局,让警察来处理好了。”玉玲脑袋瓜子转了转,如是说。

“如果……要杀人者偿命呢?”伟光反问。

“那就把条件抬高点,钱多给些,毕竟死的人不能复生,偿了命又能如何?他们日子就会好过?还不如领多些钱,当安置费,过好往后的日子。”

“伟光,我觉得玲儿说的有些道理,你就别浪费时间,快照刚说的去办。”陈夫人也想息事宁人,听取了女儿意见。

陈夫人发话,伟光不听也得听。好吧,迟早要面对的,先去摸一下底,看看他们究竟想干嘛?

伟光出去了,然后他就知道,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因为他一现身,就被隐藏在人群中薛蛮子指认出来。

“大家看,就是他,我们兄弟几个就是被这小子坑了,上了他的当,他之前在杨四爷的赌馆输了钱,被大猩猩带的人揍过,这绝对是他有预谋的报复!”薛蛮子换了身灰布棉大衣,指着伟光,朝众人喊话。

“这位兄弟,我看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伟光不由得有些心虚。

“误会?我咋就误会你了?昨天下午去了哪里,赌馆好多兄弟都看见你了。”薛蛮子死咬不放,“你可别不认账!”

“那还等什么?抓他回去抵命!”有个人气势汹汹从人群里冲出来,上前伸手一把薅住伟光的衣领口。

“抵命!抵命!”众人齐声大喊道。

伟光吓得不轻,自己居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这该如何脱身呢?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们先别激动。”伟光认怂的本事倒不差。

“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命抵一命都便宜你了!”又有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子站了出来,冲他吼叫。

紧接着,一个中年妇女牵着她的孩子,攀开挡在面前的人,挤上前,紧紧抓住伟光手臂处,摇摆着,哭嚎着:“你还我丈夫来!你还我丈夫啊——”

一声声,好不凄惨……

妇女身旁的那个小孩,一件破旧棉袄上面,打了好几个补丁,袖口明显短一截,一双小手露在外面,早已冻得发紫。

他年龄不大,绝不会超过九岁,骨瘦嶙峋。突如其来的这场变故,使得这孩子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丧父之痛,本是纯澈的眼睛,可眼底现已腥红,透着一股冷冽,那是仇视的眼神。

他瞄准时机,趁其不备,直接扑向伟光,双手拉住他的衣袖,张大口朝他的手臂咬去,狠狠地咬住不放。

伟光瞬时被咬疼,若不是衣服穿得厚,定将咬块皮肉下来。

他大力一甩,将孩子甩开,孩子重心不稳,加上地滑,摔了出去。

孩子摔疼了,大声哭起来,众人见状,呼声更高了。

中年妇人见儿摔倒在地,哭声很大,撒开手,连忙跑了过去,心疼地问:“摔到哪儿啦,受伤了吗?”

伟光见状,心中直呼不妙,自己面对的像是一群蛮横无理的原始人,眼睛瞪得都像灯笼,如疯如狂,势如拼命,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这场面,伟光早已惊得面无人色,完全置身于百口莫辩的境地。

想平安化解自身这场危机,光认怂还不行,该怎样做,才能把这口锅甩出去呢?

“这位好汉,你消消火,听小弟解释,我昨天找你们,真不是存心要害你的兄弟性命,他们是被一个叫李文天的人杀的,现在这个的人就在华美医院,你们要报仇,找他去!”

薛蛮子哪会不知道,只怪那对手太厉害,根本就打不过人家。他带着这帮死去兄弟的家属过来闹,无非是想捞点好处,总不能让兄弟们白死了。

所以他掩盖事实真相,煽风点火,胡搅一通之后,带着遗孀家属,一同前来陈府,为死去的兄弟收尸并讨要所谓的“公道”,这就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大家别听信他的鬼话,这家伙心眼坏得很,”薛蛮子高声对众人叫喊,指着伟光,“老子已经上过你一回当了,还想让大家跟着再上你的当吗?”

“那你想怎样?”伟光见他不上钩,转而问道。

“叫你家老爷出来,我们再谈!”薛蛮子盛气凌人。

“我家老爷不在,不知啥时候回,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跟我提。”

“你?你做不了主!”

是的,薛蛮子根本就不信他。

伟光一时间没了辙。老爷没回,自己守在大门口,继续跟他们耗下去,完全没有任何实质意义,同时又害怕眼前这些人揪着自己不放,现在心里只想着,如何开溜的事。

“你们这般围着,也不是个事,不如先回去,等我家老爷回来了,再过来商量解决事宜。”

“你放狗屁!”年龄大些的中年汉子开口骂道,“你把我们当傻子吗?”

“不行!不行!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此事不解决,我们绝不会离开!”人群中又有人高喊着。

那你们全都等着吧,我就不奉陪了!伟光心里想着。

“好!好!好!”他一连喊了三声。“各位稍安勿躁,我进去打个电话,催促一下我家老爷快回来!”

众人愣神之际,只见伟光一个转身,飞快地进了院,立刻关上院门。

任凭门外那些人敲击锤打,都不再将门打开。

“他奶奶的……”薛蛮子望着坚实的大门,恶狠狠地骂起来。

伟光总算是摆脱了纠缠不清的那群人,拍了拍胸脯,长吁了口气。

他听着拍打之声,仍不放心,叫阿财阿福找来一根大木头,顶住大门,以防止冲撞开。

陈夫人听院里有响动,走到门口,看见伟光正整理着装,将身上褶皱的衣服扯平整。

“伟光,跟他们谈得怎样?”陈夫人喊。

“夫人,这些人,蛮不讲理,没法谈!”

玉玲在大厅里早就坐不住了,也跟着来到大厅门口,焦急地询问:“他们怎么说?就没有提啥条件?”

“他们根本就不跟我谈!”伟光漫不经心地望了望玉玲,摇着头,回得很敷衍。

玉玲更急了。

“你有没有拿出点诚意来谈?”

伟光听玉玲这么一说,实在气愤不过。

“诚意?我怎么没带诚意出去谈?!你是没瞧见,他们个个看我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冲我喊打喊杀的,你自己看看——”他努力把袖口往上撸,露出那孩子的咬痕给玉玲看,齿印周围略带红肿。“他们没把我宰了已是万幸!”

“自作自受!”玉玲并未有半分心疼,冷冷地说,“谁叫你招惹上这帮人!”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吵了!”陈夫人大声喝止。

事情没解决,她被搅得焦头烂额,情绪激动,神情烦躁不安。

伟光本还想辩驳一番,不得不收住。

“先进屋里来吧,外边冷。”陈夫人沉声对伟光喊话,接着又吩咐道,“阿福,阿财,你俩一定要看好大门。大家也都听好了,老爷没回来,谁都不许出门。”

“是,夫人!”女婢齐声应道。

也正是陈夫人的交待,将大门紧闭,因此陈世杰一回来,小轿车就被这群人莫名其妙地围堵,进退不得。

陈世杰听了阿昌的建议,只好摇下车窗,朝人群喊话:“你们都是什么人,为何堵在我陈家大门口?”

“您就是陈老爷吧……”薛蛮子奋力挤上前,隔着车窗问。

“嗯。”

“小的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薛峰,在杨四爷赌坊做事。”

陈世杰一看那人面相,就知道他是个刺头,一脸的不爽,冷冷地说:

“我用得着认识你吗?”

“您是不认识我,可贵府的王伟光,是咱赌坊的常客。他昨天下午到堂口找我,说是您陈老爷不太方便,派他来找咱兄弟几个,替您杀个仇人。”薛蛮子说得振振有词。

陈世杰自是没做过这事,如此说来,这全都是伟光背着他,一手策划的,这孩子,心狠手辣,好重的心机!

“您说说看,我的兄弟为了办成这事,把命都搭进去了,陈大老爷,虽说事没办成,您可不能过河拆桥,不管我们……”

死了人吗?陈世杰很是惊诧,他并不知晓。

昨晚去望月轩,只顾着急于救丁远山,加上天那么黑,他并没太在意院中异样。

可是这些摆放在雪地是的死者,与他何干?

真是扯蛋!事情办砸了,还敢明目张胆来讹钱,真是不讲半点江湖道义。

伟光这混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有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陈世杰是个本分的生意人,深谙树大招风之理。此事若处理不当,自己一世英名,必将毁于一旦。

也不知陈世杰跟他们说了些什么,许诺了什么,双方对峙了一段时间,经过一番“谈判”后,终于,人群中让出一条车道来。

阿昌驾驶着小轿车,缓缓地驶向大门处,并鸣响了喇叭。

春儿闻声,没等陈夫人吩咐,跑了出去,透过门缝,睨见了大门口是陈老爷的车,扭头兴奋地大喊:“夫人,夫人,是老爷!”

“那——赶紧把门打开呀!”陈夫人激动万分,一下子觉得有了主心骨。

阿福阿财齐齐上前,开了院门,车子顺利平稳地开进院内。

陈世杰下了车,带着一份不怒而威的凌厉与气魄。

府内上下女仆男佣全集中到院中,见到陈世杰,纷纷束手弯腰,恭声叫道:“老爷好!”

陈夫人迎了上来,满脸关切地问:“老爷子,丁管家情况怎么样啦?能救得过来吗?”

“医院的事等会再说,你先去账房取些钱来。”陈世杰沉声说。

“多少?”

“四百大洋。”

“需要这么多吗?”陈夫人惊得合不拢嘴。

伟光听到这个数,心里暗自感到大为不妙。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足够死者家属后半辈子用的了,摆明是外面那些人利用这事,狮子大开口。可他看老爷神色不对,只好站在一旁不敢多言,害怕老爷迁怒于他。

玉玲悄然无声地静候着,她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就是只要能用钱解决,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陈世杰见夫人仍在犹豫不决,厉色道:

“你还愣着干嘛?听不懂我的话吗?”

“娘,听爹的,我陪您一起去拿吧。”

玉玲急忙牵起母亲的手,走出大厅。

陈夫人离开后,陈世杰走进大厅里,摘下头上的礼帽。

珊瑚忙上前,将帽子接了过去。春儿也没闲着,帮老爷沏上一壶热茶。

陈世杰还没坐定,便一针见血地说:

“我要是再晚点回来,怕是要闹翻天了。”

“老爷,那倒不至于……”伟光说。

“你,怎么允许他们闹成这样?这里面的情况,你不应该好好跟我解释一下吗?”陈世杰紧盯着伟光,鼻子里重重地吸着气,“还等着我审问?”

伟光心虚地垂下了眼睛,咽了咽口水,无言以对。

“我听说,你出去跟他们谈过了,就这点小事情,你都解决不好吗?”

伟光对自己处事无功而返,感到十分无奈,他不知要怎么为自己开脱,老爷才不会怪罪。

陈世杰见伟光那副窝囊的样子,实在气不过,令他火冒三丈。

“都给他们堵住家门口了,还差点闹到天翻地覆,这事传了出去,我陈世杰的颜面何存,脸都快丢尽了!”

“老爷,我……我的确去谈过了,他们闭口不提条件。”伟光脸上有种无奈的悲催。

“不就是钱的事吗?你不主动提,还等他们开口么?”

“老爷,是我考虑不周,只是,我觉得这钱吧,不能就这样轻易给了他们,说不定他们还会来闹事,依我看,不如上报警察局,让唐局长把他们这股刁民统统抓走,给点颜色瞧瞧!”伟光乘机说。

“你是猪脑子么?要是他们有人供出,是你雇凶杀人,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

显然,刚才在院外,陈世杰坐在车内,已了解了整个事件的部分真相。

伟光被骂得直皱眉头。

“对了,我可是听他们中间有人说了,你是杨四爷赌坊的常客。”陈世杰话峰一转,大声正告他道:“今天,我先把话撂在这,你胆敢再去沾赌,你就休想让我同意,将玲儿嫁给你!不改掉这恶习,再经发现,你就给我滚出陈家去,有多远滚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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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爸妈挤在一间老破楼的一居室里长大的李新民,从小接受着老妈的绝对统领,这让他失去了选择的能力和乐趣。李新民的高考志愿、初恋、工作、婚姻无一不被老妈左右,但悲剧在于,老妈在这个城市里并不是一个强者。她拼尽全力、舍尽老脸,为李新民谋来的不过是一份收入微薄的工作。李新民为了房子,屈服于婚姻;倒插门后,他又领教了比老妈更强势的女人——老婆。他渐渐发现,老妈可以对自己没有要求;但老婆不行,对自己的要求永远没有尽头:婚礼、钻戒、车、孩子、房子……就在他刚刚开窍,找到能满足老婆的方法的时候,他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南冥神子

    南冥神子

    修炼之道,自古便存。修行之人,身居高位。奴役百姓,罔顾众生。南冥之地,鹏落之处。神子出世,仗剑江湖载酒行,欲斩天下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