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走,苏公子,我只是想要同你一起分担,苏公子,我记得以前你有什么事都会与我说,也会与我商量的,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你居然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了?今日之事,你与石公子究竟有何所图,告诉我,苏公子,求你告诉我。”莫庭荷不愿放他离开,一把抓住苏耀钰的袖子。
“庭荷,知道那么多,对你,没有意义。”苏耀钰生平第一次甩掉了莫庭荷的手。
“苏公子,你与我之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莫庭荷从心中陡然泛起一阵寒气,有一种揪心的疼痛突然抓住心脏,即便莫庭荷根本没明白为什么她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心塞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像是她本来就有的,而像是一种外部来的,又像是本来就归属她的一种感觉。
因为心脏太过难受,莫庭荷捂住胸口,皱紧眉头说不出话。
苏耀钰背身没有回头,也就没发现莫庭荷异样,而是对石草草说:“屠兄弟,回头你护送庭荷回上京城。”
石草草没有声响。
苏耀钰也没等石草草答复,而是御风疾行,快速离开了熙城。
石草草拖着虚软的身体来到胡青瑾的身边,与他说道:“把解药给我。”
胡青瑾坐在地上,身上全是伤痕,他迟疑地扭过头,手上却没有一点动作。
青汐飞到石草草的肩膀上,吱吱叫了两声,胡青瑾却摇摇头:“那个毒,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石草草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抓着胡青瑾的领口不停地摇晃:“你说清楚,到底有没有解药?怎么会没有解药呢?之前不还说是有解药的吗?”
“其实,其实是有……的……”胡青瑾本来就重伤未愈,现在还被石草草不停摇晃,整个人都不太好,鼻子和耳朵都流出了不少的血。
“怎么出了那么多的血?你最好别想死!”石草草对莫庭荷说:“把最好的止血药给我!”
莫庭荷心里还想着刚才苏耀钰说的话,心不在焉地就从香囊中取出一包止血药粉给石草草。
石草草拽着胡青瑾的头发,将止血药粉撒入他的鼻子和耳朵中,再次吼叫问他:“你到底把解药放哪里去了?你最好别想死,如果不把解药给我,不让我恢复功力,我有得是法子,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胡青瑾半睁着眼睛,嘴里不住地大口喘气说道:“不是,不是,有解药,有解药……”
“那把解药给我!”
“解药不在我手里,啊,我头好疼,好疼……好难受……”
面对这胡青瑾的胡言乱语,青汐又吱吱叫了两声,胡青瑾连忙说道:“我说,我说,解药在他的手里。”
“他是谁?你快告诉我他是谁!”
“他是……”胡青瑾突然像是被什么中午击打一样,双目的眼白迅速变成的红彤彤的一片,而脸也快速涨成紫红色,很快连脖子都憋成了紫色,嘴巴张得大大的,可只能发出“啊啊”的单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莫姑娘,你快过来,这是怎么了!”石草草连忙叫莫庭荷。
莫庭荷连忙过来,仔细看了胡青瑾的模样,他除了眼里出血,额头也有不少血点,莫庭荷又从胡青瑾腮边摸到一些止血药粉,心底知道大事不好,急问:“石公子,你刚才拿了我的止血药粉洒在什么地方了?”
石草草说:“刚才他耳朵与鼻子都出了血,我就把止血药粉倒进了他的耳朵与鼻子中,血是止住了,不过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鼻子与耳朵出血便是他脑内流血,这时怎能用止血药粉?如此这般,怕是救不得了!”
“救不得了?”石草草急了,一把抓住胡青瑾的衣领,连忙问他:“你快说,那个人是谁?”
胡青瑾此时已经意识全无,被石草草晃了几下后,头一歪。再没了气息。
“他这是怎么了?莫姑娘,你可一定要把他给救活!”石草草手一松,胡青瑾硬挺挺地摔在地上。
莫庭荷将手放在胡青瑾的头顶上,又检查了一遍,忘了半日,最终还是说道:“已经死了。”
“不!怎么会这样!莫姑娘,我只是给他用了止血药粉而已,这药粉还是你给我的,并不是毒药。他怎么就死了呢?”
莫庭荷道:“胡青瑾身受重伤。脑内也有淤血。你强行将他外流血的通道用止血药粉止住了,迫使他脑内淤血倒流回到脑中,这使得他脑内出血无法排解,活活给胀死了。”说完莫庭荷又叹气说,“这也怪我,若是我早些时候发现。或许他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石草草虽然遗憾,在听到莫庭荷这番话,却不屑地说道:“我不想让他死是为了那个他名字,可是莫姑娘你却不同,他刚才对你的所作所为,难道你还想要救他吗?这未免也太大方了些吧。”
莫庭荷起身从香囊中抽出一块帕子擦手,摇头说:“一码归一码。他刚才说想害我,的确无法让人原谅,可若是让我治他,那我在治病的时候便不会害他性命,即便是报仇,也不应当乘人之危。此事是因我刚才心思不在上面所以用错了药,我心中愧疚的事这件事,至于对他的性命也只是普通罢了。”
“此时再说那么多也无益处,既然胡青瑾已经死了,我只能在问问别人。”石草草将胡青瑾的事情丢在一旁,又拎过来几个黑甲兵,问他们事情,那些黑甲兵虽然已经成了活傀儡,对石草草也是知无不言,可是他们知道的事毕竟有限,更何况是那么绝密的事,石草草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焦躁地在原地转圈。
“石公子,之前我与苏公子怀疑黑甲兵后面之人是皇上或是太后,胡青瑾刚才也说,那个人是在上京城的,不如我们再回上京城去找线索吧。”
“莫姑娘此时此刻在说这些也是无用的,算了,我送你回上京城吧。剩下的事,我与苏兄相见后再行商议。”
莫庭荷停顿了一会儿,又转问石草草道:“石公子,你知道苏公子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吗?”
石草草乐了:“莫姑娘你与苏兄情意相通,怎么反倒问我他心里在想什么呢?若要说起来我倒觉得他心里想的可都是你呀!”
莫庭荷摇摇头:“他想的不是我。”他想的是另外的人。
石草草更觉得好笑:“他还想别人?那是谁呀?”
莫庭荷耐着心里发紧,望着天空,缓缓地说道:“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可我却很羡慕她。”
……
转眼过去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石草草与莫庭荷才一起回到上京城,莫庭荷是因为玄力损耗太过,再也无法施展幻水镜,而石草草是因为身上功夫全失去,也没办法施展轻功,熙城又没有马匹,所以两人一路走到临安府,没想到刚进到城里,石草草的钱袋就被偷了,莫庭荷身上的钱也没带够,只能供两人吃饭,所以两人打消了买马的念头,石草草好说歹说寻了条瘦弱的骡子,带着莫庭荷一路往上京城去了,两人足足走了半个月才到。
不过好在这一路还算平顺。偶尔盗贼看见石草草高大威猛的模样,以及两人衣衫褴褛的穷酸打扮。自然也就没什么太多兴趣。便让莫庭荷与石草草平安离开。
莫庭荷在这一路上多番打探苏耀钰的事。可是石草草始终闭口不言,到最后石草草实在耐不住了,便说道:“莫姑娘,你与其问我还不如问青汐,青汐与苏兄比我更熟稔,很多苏公子的事我未必清楚,青汐却都是知道的。
莫庭荷皱眉:“石公子,你明知道青汐留在熙城训练那一群活傀儡,如今快到上京城偏偏又让我去问他,你莫不是在敷衍我么?若是我现在能问道青汐,又何必现在过来问你。”
石草草便又不说话了。
莫庭荷这一路都是个无用功,心中挫败不已,两个人一路到了兵部,刚到门口来不及通报莫庭荷却遇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穿着一件紫红色的衣裳,他很瘦,气色也不好,原本合身的衣裳像个布袋一样挂在身上,原来竟是莫伯舒。
莫伯舒看见莫庭荷风尘仆仆的模样,心疼的跑过来抓住莫庭荷的手说:“妹妹你这段时间究竟去了哪里?我在兵部门口足足等了你三天三夜。”
莫庭荷奇怪地问道:“你等我做什么?难道是家中出了什么棘手的事?”
“你不知道吗?皇上下了圣旨,将你赐婚给苏耀钰苏公子,这是柳知府亲自来我们家传的圣旨,指母亲不敢怠慢。连忙让我来寻你。我思来想去,觉得你要到上京城科考这件事是瞒不住了,于是只能跟母亲老实说了,母亲二话不说准备了盘缠让我来上京城找你。我也不知你现在在哪里,便先去太书院找了苏公子,太书院说苏公子已经去了兵部,于是我便到这边来找你,果然找到了。妹妹,现在圣旨也已经下了,要我说,你也不要考你那什么功名了,跟我回去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嫁给苏公子吗?如今这可是皇上的赐婚,任何人都阻碍不了。即便是父母他们也得不能违抗皇上的意思。”莫伯舒越说越开心,竟自顾自的说道,“想不到你们这苦尽甘来,竟然也有这圆满的时候。为兄真是为你感到高兴“。”
莫庭荷、先是吃惊很快又想到了些什么,她摇摇头说:“哥哥,我不嫁。”
“你不嫁?你为什么要不嫁呀?那可是苏公子啊!”
莫伯舒看着莫庭荷,思来想去还是不对,便又问道:“妹妹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是不是那个姓苏的对你不好,你跟我说我与他去理论!”
看着莫伯舒这副护短的模样,莫庭荷有些想笑:“你怎么就觉得是苏公子对我不好,而不说是我的缘故?”
“我妹子天下最好,能有什么问题,庭荷,我们不要委屈自己。这事我觉得好是因为你之前你走时,还说你想要嫁给苏公子,但碍于父母之命所以不能成功,你还叹的说你与苏公子有缘无分。当时我真为妹妹你感到难受。如今顺遂了你的心意,我便是再高兴不过了,所以你现在不愿意,定然是因为又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改变了心意。妹妹,究竟是什么事?”
“因为苏公子喜欢的并不是我呀,他心中的人并不是我。”莫庭荷再也忍不住了,一行清泪化作大大的泪滴,从漂亮的眼睛里边掉落了下来。
莫伯舒莫名其妙:“他心里的不是你,那是谁?哼!真没想到苏公子也是这样的人!见异思迁,真是顶顶坏的!妹妹,你等着我去打他一顿。”莫伯舒说话的时候还在挥拳头。
石草草站在莫伯舒前面,戏谑地笑:“你要打苏耀钰?”
莫伯舒不认识石草草,抬头看看他问道:“你是谁?”
石草草说:“我算是一个路人,听到你要打人,碰巧那人也是我认识的,所以便来问几句。毕竟我这苏兄的功夫深不可测,你身上恐怕连皮毛都没有,未必能打得过。”
“我要打谁,愿打谁,打不打得过那也是我的事情,何必你来问!你给我走开,不要仗着你自己的身高体长便来欺负我这平头老百姓!”莫伯舒落眼看到石草草腰间的腰带,“看你的样子也是一个达官显贵,恐怕都不知贫民百姓是过怎么样的日子吧,所以你为什么还要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你竟然知道你手无缚鸡之力,何必还要去找苏兄寻仇?你可知道苏兄的功夫比我还要厉害。”石草草觉得莫伯舒真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人,也就多说了两句。但是莫庭荷却不希望俩人多说什么。很快便打断哥哥说道:“婚事我是定不会应允的,你也就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