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北平康里
灯火通明的长安城夜里热闹非凡。北平康坊里林立着各式各样的酒楼。各类歌姬舞姬或长袖善舞或莺歌婉转,各路达官贵人则大摆酒席,醉生梦死。
在热闹的北平康坊西侧的一处酒楼侧角小门口,正停着一辆小车。
“哟,宋姑娘来了。赶紧的吧,江阁老可等急了。”赶车的车夫老张急忙迎向缓缓走出小门的一位妙龄女子。
“谁让你过来了,赶紧趴下给小姐垫脚。也不嫌脏。”女子身旁的小丫鬟捂着嘴嫌弃道。
“圆儿不要无礼。张叔每次接送我们都是从深夜华灯到东方白露,很不容易。以后不可无礼。”女子轻启朱唇,露出一口皓齿,声音也甜似黄莺。
“哪的话,宋姑娘还是快快上车吧。”老张很自然的趴在了地上,让宋姑娘和丫鬟踩着自己的背上了马车。又拍了拍土,跳上车去,道:“今儿江阁老等急了。咱们得快着些,姑娘可别怕颠。”
“知道了。有劳了。”宋姑娘依旧不紧不慢的答道。
“得儿,驾。”老张一催马,小车便吱吱呀呀的动起来了。此时,车旁的小帘被一只皓白如玉的纤手揭开,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绝美脸庞来。只见她一弯细眉如残月,两点明眸赛晓星。可是鲜红的朱唇却没有半点笑意。
“小姐又想家了?”丫鬟圆儿问道。
“没有,只是有些乏了。”宋姑娘摇头道。
“小姐这么好的福气还想什么呢。每年上万两银子的进项,江阁老出手可是很大方的呢。这些钱就算是在京城,也算一方巨贾了。”圆儿双手支着脑袋,憧憬道。
宋姑娘并没有接上她的话头,只是笑了笑便放下了帘子,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行不多久便到了江府侧角门处,一定软轿早已等候在此。
“今儿怎么那么慢,阁老脸上可是不大好看啊。”等候的江府大管家江明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终于等到了人。
“大人息怒,今儿马拉稀了,跑不快,宋姑娘早就出门了。是小人的错,甘愿受罚。”老张一边勒马停车,一边嘴上说着,一边还趴下,让宋姑娘踩着背下车。
“江管家和兄弟们每次都这么辛苦。小女子别无所报,这些散碎银两还请兄弟们喝喝酒暖暖身子,权当婉珠这里替张叔赔罪了。”说着,宋姑娘从圆儿手里接过一包银子,递给了江明志。
“宋姑娘何必客气,老爷那里有客陪着,也没催过。我这就带姑娘去。”江明志接银子时手往下一沉,显然比他预计的要更多,脸色瞬间一变,招呼众家奴赶紧服侍宋姑娘上软轿。
“今儿老爷有要客,你就和老张头在门房等着吧。”江明志伸手一拦,将圆儿拦下。
“可,这里还有小姐所用到的乐器和洗换衣妆啊。”圆儿愣道。
“呵呵,这你就不用管了。”江明志一把夺过圆儿手里的包裹和礼盒。匆匆忙忙地去追轿子去了。
“圆儿姑娘,夜里凉,还是赶紧进来吧。门房里好歹还有火。看门的几位爷我都熟,委屈不了您。”老张将马车拴在一旁的马棚里,便好心招呼圆儿。
圆儿只得捏着鼻子进了门房。一股烟味和长久未洗的异味扑面而来,圆儿大声的打了两个喷嚏,引得一群老大爷们哈哈大笑。
“圆儿姑娘,我们这群老伯都糙得很,没得污了姑娘。吴大妈正好出来接盆冷水,你还是随她到里间去歇着等吧。”一名抽着烟的老者笑着说道。
“是啊,姑娘别嫌弃我婆子老啊。里间的被褥枕头都是老爷今年出钱给咱们新做的。今儿还是头一天换上呢。里面炕还暖和,进来省的抽他们的臭烟。”吴婆子端着水盆,笑着劝道。
“也罢,便麻烦吴妈妈了。”圆儿听罢,福了一福,便随吴婆子进内里间去了。
“好暖和!”秋夜的凉风一路上吹得圆儿的小脸煞红。走进了内一层的里院,院内除了一间隐约亮着烛光的房间,其余房间漆黑一片。吴婆子带着圆儿到了那间有烛光的西厢房,掀开门帘把圆儿让了进去。
此刻进了内里间,关上房门,彷佛进入了暖意融融的春天一般。
“姑娘且请宽坐,我这自然不如你们海筝苑,姑娘可别嫌弃。老婆子给您煮壶茶,将就着暖暖身子。”吴婆子笑嘻嘻的说道,一边又把打来的凉水倒入茶壶,煮起了茶来。
圆儿好奇地打量着这间下房,布置虽不豪华,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式家具一应俱全。以前数次来江府,都是跟着宋姑娘直接去亭边,服侍她唱歌,却从未真正进入过江府的房间。
吴婆子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圆儿聊着天。等到茶水开了,便倒了一杯茶给她喝,自己出去再接一盆凉水去了。
吴婆子说是去接水,可是一刻钟两刻钟过去了,直到一壶茶都喝完,依然没有回来。圆儿等得无聊,想要出门找她去,可刚一起身,便脑袋发晕。
迷迷糊糊之下,圆儿只得又坐下。可脑袋愈发迷糊了。隐约之中,只听得:“倒也,倒也。”圆儿四肢乏力,闷头便倒在了炕上。
“吴妈妈果然手段高明。也不枉我花的这点钱。”圆儿只听得一个年轻的男声猥琐地笑道。
“去你个油嘴滑舌的周锐儿,要不是看在周大爷的面儿上。我才不做这下流的勾当呢。今儿可遂了你的愿了?”一个苍老的女声也猥琐的附和道。
“遂了,遂了。”周锐笑得愈发下流,“妈妈在这里,莫非也想和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一道服侍我?”
“去!愈发没大没小了。老娘我年轻时也风流过。”吴婆子啐道,一边掂了掂周锐递过来的银子,“钱够了,这药效足够三五个时辰的,你就造孽吧。”
圆儿听得两人对话是吓得胆颤心惊,心里发急但手脚已是无法动弹。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嘿嘿,美人儿,好好睡吧。睡着了,就忘了这一切了。”说罢,周锐急不可耐的解起了自己的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