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速度是三十万千米每秒,有人说,只要快过了光,就能回到过去。
如果真的可以回去,大概可以少很多遗憾吧。
可惜我跑不过光。
指缝中流走的时间没人握得住,所以古人劝诫,只争朝夕。
高考前三个月,吴怿跑来找我。
午后昏黄,天暗雷鸣,充满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今天我们才得到的消息,三中今年艺术生考试伤亡惨重,有的班甚至几近全军覆没。
我看着眼前的吴怿,哪怕淡然如她,也因为这件事心有戚戚,笑容都变得勉强了许多。
“言言,我想放弃美术了。”吴怿说道。
我心中惊讶,却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思来想去怎么劝她都不太好,于是只能说道:“嗯。”
吴怿并没有觉得我的答案有何不妥,反而松了口气一般,说道:“你总是这样。”
“哪样啊?”我好奇问道。
吴怿低着头晃了晃脑袋,空气刘海也随着晃了晃,似是在考虑要不要说出口。
“需要做决定的时候,你的话从来都是考虑很久,只有你觉得没有错误的时候才会说出来,否则你只会回答个嗯。”
原来是这个,我无所谓的说道:“说错话总归不好。”
吴怿看着我,眼睛睁的大大的,说道:“有些时候,说错话没什么的,哪怕是错话,多说两句总是好的。”
“说过的话是要负责任的。”我说道。
吴怿低眉,说道:“也许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呢。”
我笑笑,不知如何回答。
一直以来,我都不太喜欢干涉别人的选择,尤其是影响深远的,乱指路是要遭天谴的。
吴怿见我沉默,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只好陪着我沉默。
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我当然无所谓,可吴怿没多久就不太自在。
“言言,我们还能像过去一样吗?”
心蓦然空了一块,某种不知名的情感瞬间占据内心,我愣愣的看着吴怿。
“一定会的。”
四个字,不由自主的说出来,语气没道理的坚定,如同许下承诺。
得到答复,吴怿开开心心的走了,还有三个月,既然决定了放弃艺考,那么她只能全力备战高考了。
可是当时的我们都不知道,这四个字的承诺,终究还是随风消散了。
......
九十天,就像见底的沙漏,哪怕想一想都会让人感觉紧张,为了学习,李青楠现在都快睡在教室里了,这还是李林泽皱着眉头跑来教训了一顿之后的样子。
但这么紧张的氛围丝毫没有影响到莫墨,这家伙溜去二中的频率越来越频繁,还美其名曰害怕韩晴紧张,去给她放松放松。
对于莫墨的行为,教导主任也是头疼,但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也不指望他增加学校清北的名额。
倒不是怀疑莫墨考不上,而是在某次谈话的时候,莫墨明确的表示自己去复旦,教导主任威逼利诱各种手段都没能改变他的想法。
最后教导主任只好气哼哼咧着嘴走了,反正就差把恨铁不成钢写到脸上。
后来我们几个聊到这件事,莫墨还特别无语的控诉:“复旦怎么了,这么看不起复旦。”
对此我只能表示,我对复旦没有任何偏见,在我的眼里,它和清北都是一个层次,都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大学!
二中,操场。
韩晴扶额,对莫墨‘又来了’表示无语。
莫墨却丝毫没有感觉的任何不妥,脸皮好似城墙。
“小莫哥哥,你真的不用再复习复习了吗?”韩晴大眼睛眨啊眨,萌萌的看着莫墨问道。
顶不住啊,这么萌的韩晴,莫墨感觉自己血压都上来了。小莫哥哥这个称呼还是以前初中叫过的,时隔那么多年,莫墨再次听到总觉得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但是秉承着‘脸皮不厚没女朋友’的原则,莫墨强装淡定回道:“复习当然很重要,但是我们更要注重休息,以我们现在的能力,防止精神疲劳要比多背几个单词有用多了。”
韩晴只好无奈的摇头,上前两步抱了一下莫墨。
“现在可以回去了吗?小莫哥哥。”
莫墨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虽然以前在一起过,但是那时候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一样,哪里有过什么搂搂抱抱。
当然莫墨想过却没有实施,毕竟怕吓到韩晴。
这可是第一次抱到韩晴啊,身体软软的,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可惜韩晴只抱了一下就放开了,现在只剩回味。
看着这个样子的莫墨,韩晴眉眼弯弯,还是没怎么变呢,虽然平时脸皮厚,可是在对待她的时候总是格外绅士,就好像生怕惊扰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一般。
不过见莫墨没有要走的意思,韩晴眨眨眼睛,目光满是狡黠,用特别萌的声音说道:“小莫哥哥,难道还要我亲你一下吗?”
莫墨下意识摸了摸脸颊,说道:“也不是不可.....啊...不是,不用了....吧。”
看着把语气在肯定和否定之间来回转换的莫墨,韩晴笑眯眯的说道:“想得美。”
莫墨恼羞成怒,就要教训这个小丫头,可是韩晴却眨着大眼睛看着他,说道:“小莫哥哥,你要打我吗?”
可怜莫墨的脾气被按在地上使劲摩擦,拿韩晴一点办法都没有。
忽然莫墨想起一件事,正色道:“小晴,我妈以前找过你,为什么你都没有告诉过我?”
韩晴噘噘嘴,说道:“阿姨说,等到高考完她不会阻拦我们的,只是不能影响你考大学,后来你考试成绩那么烂,我就不敢告诉你了,只好用我的方式帮助你。”
韩晴拍了拍莫墨的头,说道:“只是没想到我的男朋友那么厉害,还没等我进行最后一步,你就已经追上来了。”
莫墨失落的说道:“明明我们可以一起承担的。”
虽然现在结果很好,可是如果中途没有发生一些事,没有那么多转折,可能他们已经错过了,而且就算现在这种局面,也只是两个人单枪匹马,在不同的时间冲杀出的成绩,终归有太多遗憾。
莫墨神色郁郁,但是韩晴的下一句话让莫墨所有的纠结都烟消云散。
“婆媳关系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