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我二人既不为争宠而来,也不为小倌而来。只求见阁主一面,求个心安。”
“老婆子哪知甚么阁主,知道处理些平常家里事!若二位姑娘想将些许人卖到窑子里服侍下贱的人,或又是想了些许折磨人的法子去折腾,老婆子倒还能帮上一二。”说着就要关上那原本就细小的缝。
幸得君惜磬眼疾手快,一手扯着门缝。哭丧着脸对那阎婆,可怜兮兮地道:“老婆婆别那么快拒绝嘛,你瞅瞅我你的手扯着这门有多累。”
阎婆看那扯着门的手,和那真挚的眼神,晃了晃神。突自清醒,倒真有些心软:“比那冷冰冰的姑娘,你这姑娘倒生得有意思多了。进来罢。”在二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下,阎婆突然松了手。
见状,两人大喜。开了门进去了。这方才看清楚了那阎婆。本就是苍老的老人,脸上的沟壑纵横,皮就像宽大的衣裳耷拉在瘦骨嶙峋的身子上。很快,阎婆自如无声地走到一个地方,点燃了蜡烛。两人竟在这微弱的烛光下也看清了这屋子。木质的墙上挂着各种不同可以折磨死人的刑具,柜面上摆满了不同的瓶瓶罐罐。
“坐吧。”阎婆面无表情地说道,指了指身边的木凳。
四方桌,古云谣面对着阎婆坐下,那么君惜磬也就挨着阎婆坐下。果然,君惜磬一坐下就被阎婆亲昵地拉住了了手。
“欸,小姑娘不要怕老婆子我,老婆子在这呆了十几年了,就见的你心思纯净。”
君惜磬哪能不怕,且不说阎婆这面目可憎的外貌就已经吓了君惜磬,还有那各种刑具。但听见阎婆的话,再瞧着那因为笑意让脸上堆满的褶子使得整张脸尤为恐怖,可那空洞沧桑的眼眸漫出的欣喜,就让原本就心软的君惜磬,不再像之前一般抵触挣扎。
“老婆子且问问小妮子你,叫什么啊,芳龄几何啊?”说着也控制不住拍打着君惜磬的手,笑眯眯地对着君惜磬说着。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叫小红,正值十六年华!”君惜磬理直气壮的说,也不自觉地将自己的手搭在阎婆的手臂上。阎婆看见这样倒也笑得更欢了。
古云谣在一旁,见着这一幕,脸上也控制不住笑容。瞧着那君惜磬一脸高兴的自夸自擂。笑够了,古云谣掩嘴轻咳,清了清嗓子说道:“阎婆,我二人倒真的不会于无痕阁有害,只是求阁主一件事。”
阎婆没有理古云谣,将她晾在了一边,倒只是径自拍打着君惜磬柔嫩的手。阎婆依旧笑着对君惜磬,柔着声音说道:“你这小妮子倒是机灵着呢。老婆子我倒是真喜欢你这性子,瞧着也让老婆子心身舒畅。你这小闺女倒也是跟老婆子讲讲你这妮子来老婆子这干甚么呢?”
君惜磬见那阎婆却也是像是真真儿掏出了心窝去待她,也不自觉地温柔些许。她那原本看着桌面的眼睛与阎婆对视,眼里也带着柔和,倒也发现阎婆那原本面目可憎的面容却又看得不那么恐怖。瞧着阎婆,笑道:“老婆婆,我二人当真当不会对这无痕阁做些什么的,只真想求阁主一二,求个心安。我等原是知道这巷子深远危险非常,却也因为近日所急之事而来。这无痕阁且不说内部组织结构分明,那在外的名声口碑也是极好。权说那组织庞大,眼线遍布各地巷子,杀手无影,诚实做事,倒也不对求者机密泄露半分。行事也是干净利落,倒真真应了这阁的名号,无痕。所以,老婆婆,你且帮帮我二人嘛,遂了我二人愿嘛!”
“这妮子也倒真是的……这机灵可爱劲真生的……尽人喜爱。也罢,老婆子也且看在小妮子的份上,且帮上你们一帮。但老婆子也只能帮上一把,之后之事且只能听阁主的意思。”阎婆暗自感叹,松了拉扯着君惜磬的手。自顾自的拿着烛台起身。
在两人的注视下,阎婆从容地转身走向那令人作呕的刑具面前。用烛台在那木质的墙上照了一照,更让她们清晰的看见了那些刑具。皆是铁具,有未被擦拭干净的血迹,让人心生恐惧。
只见那阎婆在刑具上瞧了瞧,扯下了一个被烧焦一些的‘熨斗’。在它背后的墙面摸索了一番。在一个推开了一个只有小箱子一般大小的小窗。隐隐约约的看见一条想蜘蛛丝一样的丝线。然后阎婆由步履阑珊地走到一堆瓶瓶罐罐中,细细地寻找。不久,一个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瓶子被挂上绳子。阎婆扯了扯绳子,东西随着绳子的弹性上升不见了。
阎婆关了窗,将一切都摆量好,蹒跚地走回了四方桌。“老婆子且只能帮小妮子到这儿,余下只得见见阁主如何了。目的已成,你们也先去罢。老婆子也不送了。”
“唔……谢谢婆婆。改日,小妮子我就来看你哦。别把我拒之门外哦!我的手可不想再一次痛了呢。”君惜磬俏皮一笑,拉住了阎婆的手。
“那好,老婆子等着小妮子来。你们早早回去罢,待久了也不好。”阎婆极为高兴地拍着君惜磬的手,后又松开了,做出一副急忙忙地赶她走的样子。
君惜磬眼里漫出了别样的温情,拉着古云谣一并走了。一步三回头。
却也不知阎婆一语言中,夜黑风高夜,哪能不出些事儿呢。
果真,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走在这繁华的世界里,少不了觊觎。
阎婆望着二人从这萧索之地走到了繁华之地,被人群淹没了之后。才关上了那门。
异常清楚“吱”地一声在无尽空旷的地界传响哀唱。
萧索凄冷地,繁华起云天。天地又何在,淫秽肮脏见。
公子谓世无双,草莽尤列君子。那仗身价唱双簧,愿倚清宵望玉轮。
哀哉,何处有玉轮?何处见玉轮?只见,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罢!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