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自己的宁悔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此时他再一次提出请求，冷山寒就在没有搪塞的理由。
看着对方坚定地神情，冷山寒显得有些尴尬，不得以之下他说了实话：“二十年前我心伤出走，断了外界的一切联系。当时的我对于红尘俗事没有一点感觉，只有自我封闭的漂泊。
两年后乌江河畔惊现异象，传言传国玉玺再次现世，九州皆惊群雄并起，就连蛰伏不动的魔族都大兵压境。
那时的我还没有从心伤中走出来，所以争夺之事和后来的养魂计划我都无心参与，只是听从了大师兄的命令去了一趟魔族。”
“你当时去了魔族？”宁悔坐了回去认真的听着冷山寒的讲述，却没想到对方的情形不是自己所认为的直接参与者。
“传国玉玺的作用巨大，得之就能掌控天下，魔族当然不可能不上心。”冷山寒回忆着往事继续说道：“当时传国玉玺现世的消息不知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压下去，而是传了个天下皆知。因此引来了魔族大军佯攻，高手渗透。
北三州虽有长城守卫，可边境长达万里，不是每一处都能固若金汤。防得住大军防不住高手，不得已之下我们这边只好围魏救赵，也派高手去对面制造混乱。
十八年前的那场风波波及很大来得很快，但去的也很快。那些深入魔族的人族高手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国内的争夺就已经尘埃落定。
双方退回的时候都经历了相当程度上的阻拦，以至于我真正回归的时候养魂计划都已经完成了。”
看着冷山寒脸上浮现的尴尬，宁悔明白他说这些的意思。原来冷山寒支支吾吾的有所搪塞是因为对事清的经过不甚了解。
“我回归之后复命之时也曾就此事问过大师兄，师兄以我心绪不定不宜参与为由没有告诉我。
不过在这十八年的游荡中，当年事情的经过多多少少的我也知道了一些，虽多是道听途说，但也应和真实情况相差无几。”
说到此处，冷山寒停下思考了一会才又开口说道：“按照大势分析来看，围绕着传国玉玺争夺的势力，只有几方能排的上号。
第一当然是皇帝；第二是魏王；第三是文官集团；第四是各势力勋贵集团；第五是魔族，其余的皆是浑水摸鱼的杂兵，根本掀不起风浪。
这五方势力中前两位可算作单方势力，目标统一力量集中。魔族内部有分歧，来到九州的高手不是统一行动的，但他们对你是无害的。至于剩下的两方势力就有不同了。
勋贵集团错综复杂，自开国至今经过各种的经营、争斗、联姻，导致内部有几家是对立的状态，用势不两立来形容都不为过。所以他们尽管势力强大，可争夺能量并不充足，只有向辉和魏王结盟走到了最后，其余的都铩羽而归了。
最令人意外的是文官集团。在勋贵集团的打压下，文官集团向来团结。他们本身也是勋贵中的一员，是理念和信仰让他们走到了一起，虽然其中也有平民子弟做到高位，但真正能顶住压力的还都是从战场上建过奇功的。
可就是因为理念的不同，竟导致在这件事情上出现了严重的分歧。廷尉杜陵强力主张支持皇帝，以求武力完成郡县制以制衡压制勋贵；御史大夫文山却认为君子磊落，不应以武力镇压而应以教化显圣。
前期的争夺其实并没有直接的矛盾，文山即使不愿用武力，也不会让武力落入他人手中，所以争夺之时，文官集团还算和谐。但到了处置阶段，矛盾就爆发了。
当时霸王之魂被皇帝所得，与皇帝对立的势力有恐于传国玉玺的能力，团结了起来，在魏王的串联下各地驻军蠢蠢欲动。不得已之下皇帝把霸王之魂拿了出来与各方进行商议，以求天下稳定。
那场讨论持续了数天，各方争执不下，最终文官以天地大义为由，站在中立的立场上在各方派人的监督下拿到了管理权。可当事情讨论到最后，得出养魂计划之时文山却不干了。”
听到此处宁悔想起了些什么，突然插话道：“十八年前在我的家乡曾经有过一次天倾之祸，是不是和这文山有关系。”
“没错。”冷山寒点头肯定，然后继续说道：“以胎儿养魂，牺牲一人利天下，这事说着好听可也是草菅人命。文山不愿苟同，便极力反对，可众意已决不容更改。
决议过后，文山继续奔走反对，全都于事无补，终于在选定好鼎炉也就是你之后，文山无奈之下动了手。虽然惊鸿一剑打退了向辉，可也力竭无法再次出手，计划也就正常实施。
至于文山，我还有一点要告诉你，他是师叔唯一的弟子，我的平辈，算起来是我的师兄。”
这最后一点消息让宁悔很是意外，他疑惑地问道：“这件事情院长是怎么个态度，为什么几方势力中您没说薪火宫。”
“师叔是三朝元老年龄很大，当年文山师兄出师之后，选择了当今皇帝，算是开国功臣。皇帝登基之后，师叔就腾了地方，让文山师兄进了三公之列，而他自己则退出了朝堂。
争夺传国玉玺和制定养魂计划都没有他的身影，后来成为管理者非常的突然，我猜可能是因为文山师兄的原因。
一方面师叔德高望重受各方尊敬，二来也可以稳定文山师兄。以此来看师叔是支持计划的，可你的情况又表明师叔有想法，至于师叔真实的想法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你问的薪火宫在这两件事情上的态度，我只能说薪火宫不惧怕传国玉玺，也不反对养魂计划。
秦皇的计划是在薪火宫制定的，这不仅是因为薪火宫提供了资料，还因为计划完成需要薪火宫的参与，可以说薪火宫是具体的执行方。
现在推行的郡县制就是当年计划的延续，所以说薪火宫并不怕有人利用九州大阵。
由于军功授爵制弊端的出现，衍天司规划九州的进程受到了很多的阻碍，分封土地的情况甚至打乱了整个布局。要知道秦皇凝聚九州的计划，首先就是梳理天地，因此对于这件事薪火宫是认同的。”
冷山寒大方的承认了薪火宫的态度，却也对宁悔做出了一番解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对你来说固然是悲惨的，但整个事情并不是针对你的，针对的只是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所代表的东西你也明白，就算是放到你身上你也不可能不动心，所以说这件事任何人都是你的敌人，也都不是你的敌人。
你若非要继续下去那就是选择与众人为敌，除非你能解释清楚你和传国玉玺的关系，又或者是找出传国玉玺。”
最后的这句话，冷山寒说的赤裸裸，可宁悔眼中对方的表情却不见歹意。宁悔当然明白冷山寒前面所说的内容，他选择面对其实是想挣脱，毕竟报仇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杀了。
这样的现实两人是心知肚明，那在这样的情况下冷山寒提出本质的问题就有问题了。
听完一切的宁悔神情不变，好似漫不经心的对冷山寒说道：“师父，你对此事怎么看，也想要着传国玉玺吗？”
冷山寒瞥了宁悔一眼，不屑的对他说道：“你的人生先入为主，没有自己的意志，你不明白世间之事不仅是蝇营狗苟。那文山身在朝堂亦能濯清涟而不妖，你以为那是在作秀吗？
我这个人不喜朝堂，也不爱长生，纵剑天涯只求平淡安逸，若不然凭我手中之剑，当年的霸王之魂又怎会落入他人之手。”
“那您选我做徒弟到底是为什么？”宁悔直视着冷山寒亦不屑的说道：“师父，我这个人最是敏感，您可能是高尚的，但在我的感受中您对我并不完全贴心，有着强大的隔阂。
您对我的教导从未有半分隐藏，可生活点滴中也没有丝毫关心。咱俩的确很像，正因为像我才觉得不正常。
心伤之人最重情，哪怕事无表现，眼睛却是掩藏不住，在您的眼睛里我看不到。
当初您的誓言说的掷地有声，现在在我看来，或许就是一场交易，只是不知您想在我这得到什么。”
宁悔说完，两人盯着对方看了好半天。宁悔没有胆怯、冷山寒有些复杂，最终冷山寒败下阵来开口说道：“我对你的确有想法，但绝不是因为传国玉玺，只是偶然间听到围绕你的阴谋里，有我熟悉之人的名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找你也算是一种共谋。”
“我身边的阴谋，你说的是现在的吗？”宁悔疑惑的问道：“是谁？”
“你猜的没错，是现在的阴谋。”冷山寒手里边摸着长剑对宁悔说道：“那日你入幻境之后，我得知你的身份，从韩大将军口中知晓你之所以暴露是因为三皇子刘寒，而刘寒是她的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