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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破海丹

“诛魔狩猎?”听到这个消息,宁悔并没有显出太多的兴趣,自顾自的借着升起的月光,收起了小说,折起了藤椅放到桌上,连同桌子一起抱进了书馆,只是微皱的眉头表示出他对这事也是在意的。

“陛下登基也不过才十几年,正值春秋鼎盛之时,虽然当年上位仓促,可表现还算不错,天下也没啥乱像,怎么想着退位了。再说了这事和咱们有毛关系啊,你操的哪门子心啊。”

大汉王朝虽是家天下,皇帝拥有绝对的权威,按理说对继承人都能一言而决。可不知为什么,从开国以来都遵循了以武择位的传统。当感到力不从心或大限将至时,便开启“诛魔狩猎”以军功来评定继承人。

当先帝宣布“诛魔之战”开启,太庙官员便开始遍查族谱,核定参选人选。能够参加的都是不超过三十岁的皇族子弟。

皇族子弟不是仅指现任皇帝的子嗣,而是指只要是刘氏帝族的都有资格。

规定年龄一是因为诛魔狩猎结束之时就是先皇退位之日,可谁又知道先皇会几时退位啊。曾经有一位竟然将诛魔狩猎持续了近五十年,结果选出来的继承者继位没几年,就因战场老伤复发不得不从开诛魔狩猎选了下一任。

再就是因为到了一定年纪的皇族子弟都拥有了自己的势力,而且有的相当的大。这些人一但参与竞争根本没法控制。曾经就发生过“七王之乱”,参加诛魔狩猎的七方最大的势力谁也不服谁,最后竟然火拼了起来,战火从边关一直烧到了九州内部,导致生灵涂炭。

有了资格之后,就是组织人手开赴前线,进行针对魔族的诛魔作战。期间会对参赛者进行例如个人能力、军事指挥、政治把握、统筹协调、帝王心术、势力背景等全方位的考核评估,直到选出下任继承人才算结束。

这诛魔狩猎其实也是对年轻皇族子弟的一种培养,既是个人能力素质培养也是势力培养。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让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组建自己的势力,为将来入主天下做准备。

“怎么没关系,听说魏王世子刘恒相中了咱们学院,要来招募亲军了。你听见了吗?是魏王世子啊。魏王可是陛下的亲弟弟,更是当年诛魔狩猎的榜首,虽然最后皇位传给了陛下,可谁不知道现在他是刘氏皇族最有实力的亲王。

更何况世子刘恒,少年英才,六岁寻得气感,十岁破海成功,十六岁入伍参战,仅用四年就凭自身能力以军功封爵了,年轻一代谁有他强。而且风评极佳,我看最后肯定是他拔得头筹,要是做了他的从龙之臣,那以后荣华富贵还不唾手可得。”见宁悔毫无波澜的收着桌椅,齐楼先急了起来。

“话是不假,可咱俩有啥本事能入世子法眼啊。虽然你我文吏学的不错,可对于战场作战能有多大作用啊,别忘了不如破海一切都是空谈。难不成你想自甘为奴。”放好桌椅锁上馆门,宁悔平静又无奈的说道。

朝廷虽然文风日盛,可还是军功为主。只有上过战场取得军功之人才有参加科举的资格,也才有做官的资格。不然你就是学的再好也只能成为官员手下的文吏,来为他们处理具体事物。

宁悔是天弃者,齐楼虽说不是,可他下不了大功夫,至今没有破海,像他们这样没有武力上不了战场,要是还想参加诛魔狩猎为将来站队,那就只有成为附庸变成下人了。

“我是没本事上战场了,可你行啊。”听到这句话,宁悔脚下一停淡淡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又转身向着书馆旁自己的那间小屋走去。

齐楼望着那双平静的双眼,猛然间才发现宁悔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才回想起自己火急火燎的跑上来最重要的事还没告诉他那。便连忙追上去急声说道:“我让你气的都忘了最重要的事没告诉你了,刘恒世子这次可是带着破海丹来的。”

“破海丹,你没搞错吧。”终于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浮现了震惊之色,脚步也停了下来,转身盯着齐楼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从头仔细的给我说一遍。”

“破海丹”顾名思义就是为破海而炼制的丹药。

人族从古至今都不知道历经多少代了,凭借其聪明才智像破海这种问题早已就被攻破了。只不过因为现在灵气衰败,炼制破海丹的药材变得踪迹难寻,加之炼丹师也因得不到锻炼水平下降,使得没人能够炼制。这就绝了人们使用破海丹来进行破海的可能。

当然了事无绝对,皇家富有四海,有一两颗存货也未可知。

“你也会着急啊!我还以为你真大彻大悟成圣人了那。”齐楼习惯性的随嘴调侃了起来。经历了人生起落的宁悔,像是悟透了人生,变得成熟安静,像是一夜成人了一般。看着是好事,可和人相处起来总感觉怪怪的,虽然人变得谦和有礼,可谁也不想和一个心理上感觉上了年纪的人交朋友。

每次宁悔像是看小孩子似的看着齐楼做事,对他讲话,总能把齐楼气个半死。虽然宁悔每次都有强大的理由说服齐楼,并且也都是为了他好,可齐楼就是不爱听,十六七岁的年龄正是应该朝气蓬勃的年代,错了又何妨,每件事都要论个对错,实在是太累也太无趣了。

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怎么着也得过过嘴瘾。不过,看着宁悔慢慢平静下来的神情,齐楼连忙住了嘴,他太了解他了,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每次遇事越平静,越说明事态的严重和其内心强烈的波澜。估计他在说一句,宁悔就该发火了。

还是见好就收吧。“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大清楚,这不月底了吗,明天放假也没什么事。我今天睡了一天想着晚上先溜出去那。就在刚才醒了想去食堂搞点吃的,就看见好多人围在告示栏那里看榜。我一凑热闹才知道。

原来是诛魔狩猎开始了,魏王世子刘恒要来咱青州招募亲军,把地点定在了咱学院。还搞了一个‘龙门赛’,说是世子刘恒感悟世道艰难,特地用自身军功向陛下求了一枚破海丹,希望能给不幸的人一个机会,帮他打开武道大门。可丹药有限只好摆一个擂台,用比赛分出个第一,决定丹药归属。”

“好扯淡的理由啊。”看着宁悔又一次习惯性的开始怀疑一切,齐楼也又一次感到厌烦,忍不住开口:“你想那么多干嘛,他既然敢开口,你还怕他拿不出东西来啊。只要破海丹是真的,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天天想着破海,这机会摆脸前了,你又犹豫个啥。”

“说的也是,想这么多干嘛。今天高兴,走,找于义,下馆子,今天我请客。”齐楼心想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嘛。

二人沿着山道从杂书馆来到书院,一路走来发现学生少的可怜,一问才知道原来因为世子招军这事,学院提前放假了,并且一直要延续到此事结束。毕竟这事可是关乎未来命运,人心思动也无心学习,再加上还要听取家中长辈意见,肯定在学院呆不住,还不如索性放假,这样对谁都好。

“完了,于义这小子找不到了。”他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想到,这么好的机会于义肯定不会放过,这时候指不定在那个旮旯里谈情说爱那。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只好闷着头继续朝着山下走去。

有人说“朋友的朋,就像是两串钱,对等了才能成为朋友。”宁悔经历的大起大落也证明了这句话真像是至理名言。

他风光时周围朋友不断,落魄时无人问津。好在一样米养百样人,你总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的同类。

齐楼,祖上风光一时,可后来一代不如一代。传到他父亲这算还好,早年凭借祖上余荫和自己努力,混了些军功,现在在书院下边的紫阳城中当个小吏,日子还算不错。

齐楼天赋不高,要想在武道上有所成就,必须下一番苦工。但他父亲十分宠爱他,见不得他吃苦,早早地托关系给他铺好了路,只要他一破海毕业,就能到军队混些军功回来接他的班。结果导致齐楼吃不得大苦,混了个眼高手低,一面想着恢复昔日祖上的荣光,一面又不想下力气修炼。心气虽高可现实残酷,过得也是十分的不如意。

于义,是他三人中家境最好的,父亲一手打拼出了一片天,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军队上的一名中级军官,还是分管后勤,在紫阳城乃至青州都算得上是殷实的大户。

有权有钱,于义的日子当然就比绝大多数人过得自在了。可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父亲起于微末很早就有了他,发达之后常年在外,灯红酒绿之下不免沾花惹草,在外面养起了外室,还有了孩子。

这本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的世界三妻四妾很正常,可他这个长子嫡亲,却过得不如庶子,这就尴尬了。不过他父亲对他多少有些愧疚,虽不常回来看他,但物质上做了许多补偿,他也只好认命了,年少多金也就成了个花花公子,整天就是谈情说爱骗小姑娘。

他们俩也是宁悔最早的主顾,一来二往的有了些交情,两个人人品都还不错,加上都过得不是很如意,慢慢相处下来,就成了至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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