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那铁青的脸,和敌视的颜色,罗凯文赶紧解释道。
“你误会了,安律师,可不是我灌她喝酒的,是她自己喝的。”
他没有应罗凯文,关上了门。
“小月,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才喝酒的么?我知道你表面上在狠心的拒绝我,但是,你的心和我一样,是无法逃避这段感情的。”
轻抚她的脸庞,只有浅微的呼吸声。他的情绪复杂,不懂为什么李四月总是要拒绝他。
这一夜很奇怪,她做了很多个不可思议的梦,一些奇怪的画面在脑子里重叠。
醒来又全然不记得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头痛得要死,死命的用手摁着。
“醒了?好些了么……”
“啊!安雄,你怎么在这里。”
突然响起的男声从床头传来,吓得她尖叫。
她赶忙做起来,检查自己身上,发现衣服什么都还在才放心了下来。
“以后不许喝酒了。”安雄在床头坐了一晚上,整个背都是僵硬的,有些难受的动了动脖子。
“多管闲事!”
“不许淘气!”
“你烦不烦啊,不要总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分手好了。”
本来头就很难受,被他这么一说更难受了,总把人当小孩看,还舔着脸说爱?恋童怪。
“你!”高高举起的手就在要贴近那白皙的脸时,停住了。
“你打,你有本事打!我会起诉你的。”
她可不管那三七二十一,直接将脸伸过去,瞪着他。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你舍得么?你只要说一句再也不想看到我,我马上就走。”
不知道为何,此刻看到他的脸有种说不出感觉,他无奈的放下手,眼神里面都是悲凉。
“我…我再也…”
呃…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突然像被抽干血液一样,痛到无法呼吸。她的头痛到眼前发黑,看不清视线。
“我…呃…”好痛啊,李四月,你有这么爱他么,你的心会这样痛吗……
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东西叫感同身受么,她的的确确感受到了那份撕心裂肺的疼痛。
最后她只能在安雄的注视下,转过身去,“我想休息了,你走吧。”
果然,不管她怎么变都不能改变她的心。
“那我不打扰你了,过几天再来看你,以后不要和罗凯文走得太近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觉得身体软绵绵的,越沉越低。
在一片白色的空间里,她回到了小小的模样,远远的看见一个朝着她奔过来的更小的小孩。耳畔回响起爽朗的笑声,
“呵呵哈…姐姐,姐姐,等等我…”
那个小孩越走越近,模糊的雾气让她看不清五官,那一排歪歪扭扭的牙齿有些反光,有一颗牙还缺了一个口子,断面像一颗钻石一样折射出彩光。
“姐姐…等我啊……”
听见的声音越飘越远,她伸出手去,想抓住小男孩,但是,他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你在哪里?弟弟…””
她独自站在一片白色的空间里,四周什么都没有。
梦的一下从睡梦中惊醒,她额头上的虚汗,打湿了一大片枕巾。
“他是谁?”
她喃喃道,在她的记忆里,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人,并无兄弟姐妹啊,而且那个小孩,并不是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但是却又好熟悉。
那是,那是李四月!我记起的是李四月的童年,她不是孤儿么?怎么会有弟弟的…
越想,脑子越疼。
“啊~不行了。”她爬起来给自己倒上一杯水,一口气喝掉。
难道是,身体换了,还送记忆的么。正在想着,门铃突然想了。
“谁啊?”能够知道按门铃的肯定不是安雄。
她拖着如烂泥一样的身子,倚靠在墙头,将门打开一条缝。
“罗凯文?”看到他头瞬间就更疼了。
“你……怎么样了?我是来给你送酒的…”
他笑嘻嘻的拎着昨天打回来的酒,在她面前晃了晃。
“进来吧。”她是实在是没有力气贴墙站了,打开门让罗凯文随意,便走进去,坐在餐桌上。
罗凯文也就跟着进来了,看见趴在桌上毫无生气的童扬就憋不住想笑。
“有什么好笑的,想当年我可是千杯不醉的,这酒……”
一不留神瞥见那酒的标签,她拿过。“八十九度七?有度数这么高的,还没啥酒味的酒?”
“这你就不懂了,度数越是高,越是深藏不露。”
“看不出来,傻子都会用成语了。”童扬又趴了下去,整个脑袋提不起来神,还要想办法奚落他几句。
“虽然我的中文不算很好,但我知道傻子可是骂人的……”
他一本正经分析中文的时候,童扬就想笑。
那副样子,太可爱了,不,是太逗了,只要她才配得上可爱这个词。
“就你聪明!”
“要不要一起吃饭?”
“打住!我自己吃。”
这可是都吃出阴影来了。还吃,太丢人了。
“那我可走了?”
“走吧,走吧……”
可不等他啰嗦,直接将他推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头好痛啊。”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柔和的中年女性声音,
“喂,请问是李四月小姐吗?”
“我是。”
“上次你拖我问你弟弟的事,我查到了。”对面传来激动的情绪,感染得她也跟着激动起来。
“我…弟弟?”童扬脑子里浮现出梦里的那个小男孩。
脑子里像是有一颗萌芽的种子,冲破骨骼,吱吱作响。
“姐姐,姐姐,我不要走!……”
迷糊中,她一个跟头栽到地上,小男孩的脸在脑子里愈渐清晰。
模糊的碎片变得慢慢连贯起来,汇成记忆深刻的印在脑子里。
突然间,她似乎感受到了李四月一般的心痛,胸口发闷。
她打开车窗使劲的呼吸,迎面的热风呼啸而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宽阔的空地上,她使劲的拉扯着小男孩的手,小男孩哭的满脸通红在地上打滚。
但还是拦不住被带走。年轻的夫妇直接从地上抱起他,塞进车里。
“姐姐!呜呜…”那凄惨的叫声还一直在耳边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