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地变得深沉,月明星稀。
临近子时,月已经悬在下半空,风带动的竹叶唰唰地作响。
“你很准时啊,玿王爷!”刑骏逸一听到脚步踩上落叶的声音就敏锐地转过身,站在雪倾和汀兰的中间。
玿言庭一看到雪倾,讶然的神色尽显,雪倾怎么也会落在刑骏逸的手里?
“怎么?刑骏逸!你觉得一个汀兰无法控制我,还需要带个雪倾做附属?”玿言庭将剑抱在胸前。
“多一个筹码总是好的,”刑骏逸瞅了一眼雪倾,“谁让玿王爷大晚上的就弃下我们小王妃呢?好让我这个坏人,有机可乘!”
刑骏逸带着几分自我调侃的话,让玿言庭眉头一皱,“你到底想我怎么做?你要什么?”
“我要你死,”刑骏逸面目狰狞地将话落下,转而又玩笑似的扬起笑容,“你也愿意?”
玿言庭不答话,他很清楚,若是能让事情变的这么简单,那就不是刑骏逸。
“不过似乎这样太便宜你了,而且这样破局,让我没什么成就感。”刑骏逸继续道,“这样吧,玿言庭……”
刑骏逸兴致勃勃地将手中的剑插入土中,“我将那火头点燃,而你可以有一次救江雪倾或是汀兰的机会,如果两个人你都能救……不过,那似乎是不可能的!”
“不要——”雪倾一听刑骏逸要点火头,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千万不要答应他!”
“好!”玿言庭看了雪倾一眼,一点犹豫都不曾有,就应下。
“笨蛋,火头上面有……唔——”雪倾再要说话的时候,刑骏逸将一团布巾狠狠地塞进她的嘴里,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满嘴的唔唔声。
刑骏逸将架在一边的火把举起,“那……开始了!”
他的眸底显过一丝的狠厉,玿言庭,今天还不让你死在这野山坡,让你跟这群孤魂野鬼做伴!
“呲呲——”火头像是蛇一般吐着让人发憟的红信子。
在夜色里面显得格外的刺目。
玿言庭不动声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那火头。
火头燃起带动牵着上头竹刺的绳索,发出微弱地“哔哔啵啵”的声音。
玿言庭刚飞起身,临到那燃烧的火信子上,上面的竹刺就密密扎扎地砸下来。
“哗——”玿言庭犀利地眸底一闪烁,整个人半圆度地一个翻身,剑柄横作一劈。那扎成块的竹刺就被削成两半。
剑气飞旋,将那劈成两半的竹刺麻利地分裂开来,掉在远处的竹林子里。
等到玿言庭回过神去看那火信子的时候,已经燃烧到了距离雪倾和汀兰十来寸的地方。
玿言庭身子一闪,扑到汀兰面前的火苗上。
“呲——”的一声萎焉,火苗被扼杀在临界点。
是以,当玿言庭在去看雪倾那头的时候,火苗已经烧到了雪倾的脚下。
情急之下,玿言庭将剑往那火苗口一掷。
“叮——”的一声,剑头偏了两三寸,火苗吐着危险地信子,直直地朝着雪倾的脚下烧去。
玿言庭想叫雪倾,可是话哽咽在喉头,愣是发不出声音来。
雪倾闭上眼的时候,玿言庭明显看到她眼角有些沁出的泪水。
在关键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救汀兰,下意识的选择。不管是什么原因,报恩或是真情。
“雪倾——”刑骏逸冷眸一睇,冰凉的眸子透着对玿言庭的恨意。
他一挥剑,将雪倾身上的绳子一下子割了开来。
凌空地一飞剑,将雪倾身后绑束的火药用剑钉在土里。
“小心——”刑骏逸没想到雪倾会因为过度惊吓而愣在原地。
眼看着因为火药屑飞溅出来,火苗燃到了火药包上。
刑骏逸整个人往雪倾身上一扑,带着她滚了几圈。
“轰——”
火药爆炸的声音像是永恒的诅咒,在夜空里,比烟花来得还要绚烂许多。
刑骏逸将雪倾紧紧地抱在怀里,为她挡去了火药巨大的威慑力。
“噗——”刑骏逸猛地吐了口血,手冷冷地搁在雪倾的腰际。
雪倾闭上的眼终于慢慢地睁开来,感觉到刑骏逸扑在自己脸颊上的气息,雪倾忽然有些心慌,“刑骏逸……你没事吧?”
刑骏逸沉了口气,手微微地在她的腰际施力,“雪倾,这是你……第一次……没有拒绝我拥抱你……”
雪倾感觉到刑骏逸在自己腰际的手冰凉,“刑骏逸……谢谢你……”
“我看看你伤口……”雪倾想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检查他的伤势。
可是刑骏逸愣是抱着她不松手,“不用了……早就来不及了……”
他将脑袋搁在雪倾的肩膀上,“雪倾,还记得我对你说过,我的目标不是你!”
“嗯嗯嗯,”雪倾点头,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里流出来。
“我本来就没想过活着……雪倾,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我刑骏逸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爱上你,也……爱过你。”
刑骏逸喉头涌上的一阵血腥气,被他硬生生地往下压,“我以为,我可以有最高贵的身份,来给你这个世界上最无可挑剔的幸福……可是,我身上流着的确是最肮脏的血液,乱.伦.的血液……”
玿言庭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酸涩。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可能告诉他,他可能也是皇室血脉的事情。
原先去沙硕的时候,玿言庭特别让噬血盟查证。
而查证的结果却也出乎他的意料,左丞相家里的侍妾妻室皆一无所出,而独独和太后.苟.且.得了刑骏逸这一脉。
当时太后和左丞相趁着先帝出征,而夜夜笙箫。
是以,太后一直以为怀的是左丞相的孩子。
而今看来,这刑骏逸到底是谁的血脉倒也未曾可知。
毕竟是影响皇室的大事,若是贸贸然地出口,莫说是菱寒国,整个皇室血统都会遭到质疑。
玿言庭只得愣愣地站在一边,看着刑骏逸。
“雪倾?”刑骏逸的手环住雪倾的腰身,让她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雪倾,我很对不起宸儿,到最后一刻,我才明白,我爱的最深的是我的雪倾……欠的最多的,是我的宸儿……”
雪倾的颈项上滴到一两滴冰凉的液体,“听说宸儿为我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我喜欢……我喜欢赐雪这个名字……就好像我的雪倾曾经也属于过我一样……”
刑骏逸咽了口气,他努力过对她残忍,那绑在木桩上的绳子,他每一道都勒得紧。
每一次.紧.致,都让他提醒自己,对雪倾,他必须要狠下心!
可是,直到刚刚为她奋不顾身,刑骏逸才明白,想放下的,他从来没有放下过!
“刑骏逸,我该怎么做?”雪倾觉得,现在她和玿言庭的距离好像又遥远了很多。
因为,未来不管他们走到哪一步,他们之间永远隔着刑骏逸的牺牲,永远隔着雪倾的愧疚,还有玿言庭永久的遗憾。
“雪倾……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刑骏逸松开抱住雪倾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帮我给宸儿,她嫁给我的那年,她说很喜欢这枚玉佩……”
对宸妃,刑骏逸始终多了一份狠心。他必须狠心,因为他要稳固自己的地位。而宸妃成了权谋的牺牲品。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我带给她的痛苦和折磨,是我这辈子如何做都不可能挽回的,我永远都会亏欠她……”
雪倾结果他手中已经沾了他血迹的玉佩,“嗯!”
“雪倾,请你原谅我……”刑骏逸的手包裹住雪倾的柔荑,“我曾经对你做过不好的事情,还有……自私地为你做了选择……”
刑骏逸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汀兰身上那个媚骨断肠粉是他故意下的。也是自私地为雪倾做一个选择。
“雪倾,我还有句话想对你说……”
看刑骏逸努力地撑起头,雪倾便附耳下去。
“刑骏逸……对不起……”看着他瘫软下去的手,雪倾再也强忍不住泪水。
“雪倾……”玿言庭远远地看着雪倾,如何都不敢靠近着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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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宝贝儿们,歌儿不写悲剧滴,《王妃》绝对绝对不会是悲剧!这点请宝贝儿们放心哦~~俺老乖了,不会让大伙儿看了那么久看个悲剧出来滴,嘿嘿~~群么么一个,宝贝儿们阅读愉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