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们认识?”李夏槐看到李子怀的反应觉得很不一样。
“哦,哈哈。不认识。”李子怀尴尬的笑了笑,“为兄只是看槐儿这位朋友英姿不凡,很是好奇,槐儿是如何认识这位朋友的。”李子怀又转眼看向诺曷钵。
“我们是在大漠丝路市集上认识的。”李夏槐如实道,“因为慕祁四处往来经商,最近他刚好来了长安。”
“槐儿的朋友,非比常人啊。”李淳风笑着道,只是这笑容,藏了很多。
“槐儿去招呼其他客人吧,子怀初见慕兄便感觉与慕兄似曾相识,所以今日定好和慕兄畅聊一番!”李子怀坐了下来,“槐儿便去忙吧,为兄招呼你的朋友。”
“哦,好吧。”李夏槐一步三回头看着三个男人,感觉有些怪异。
李子怀看着李夏槐走远,原本笑眯眯的脸庞顿时补上一层厚厚的寒霜。“我原本以为可汗是明理之人,可却不想,可汗也般任意妄为,不知轻重。”李子怀气的连自称都不用了。
诺曷钵抬头看了一眼李子怀,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喝酒。
“她今日授封迁府,来来往往的人本就多,这人多嘴杂,一旦稍有不慎,可汗让槐儿如何自处!更可况,槐儿目前并不知可汗的身份。”李子怀平静了一些。
“本王随性惯了,不在乎这些。”诺曷钵道。
“可汗不在乎,我妹妹在乎!”李子怀怒道。“可汗既然已经成为驸马,便不该再多做纠缠,我妹妹还要嫁人的!”
“本王还不是驸马!”诺曷钵重重的放下手里的酒杯,引得周边的人侧目,李淳风赶紧对周围的人点点头,表示不好意思。
“不论可汗现在是不是,将来一定会是,不要忘了,这亲事,可是可汗自己求来的!”李子怀坐正了身子。
诺曷钵攥紧了自己的手,将酒杯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似是要把酒杯握碎一般。
李子怀叹了一声,“可汗想必也知道,我这妹妹自小就被送出长安,无忧无虑的长大,聪慧非常,但却不明白这世事伦常。父王和我,巴不得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可是可汗,吐谷浑本就生活不易,可汗虽励精图治,终究还是要与各部制约抗衡。子怀不愿将妹妹再次送出长安城,更不愿让妹妹再次陷入根本无法预料的困苦境地。所以,子怀恳请可汗,槐儿,不是可汗的良配。”
诺曷钵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身为吐谷浑的王,这些年下来有多艰难。困苦时期,还与突厥联合,一并在丝路上打家劫舍,难道他也要让李夏槐过这样的日子吗?李夏槐,夏槐,诺曷钵脑海中回荡着那晚,李夏槐张开双臂,俯瞰灯火辉煌的长安城时,那样灵动的模样,“你好慕祁,我叫李夏槐。”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
“慕祁,把你手里那坛酒分我一些可好?”
“噗,慕祁,你这酒真难喝!”
……..
诺曷钵怎么回的驿站,他自己根本没有记忆。恍惚间,隐隐约约记得李夏槐在问他怎么了。摇摇晃晃,魂不附体的回到驿站,重重的躺在榻上,一睡不起。迷糊间,感觉身边有人进进出出,有湿漉漉的帕子放在自己额头上,想伸手抓住些什么,可却根本没力气,眼前一黑,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慕利和赞冉刚混入郡主府的男宾区打探消息,就看到淮阳王也来了,两人相视一笑,得知机会来了,便悄悄地选了一处尽量离淮阳王近的坐处,仔细听着。席间,淮阳王和其他宾客谈论时提到了诺曷钵的婚事,言下之意很是看好高阳公主与诺曷钵的联姻。又在被问起李夏槐的婚事时,淮阳王就像一头护仔的斗志昂扬的雄狮,颇有一副谁敢动我家女儿就试试看的架势。赞冉扯了扯慕利,“可汗想要过淮阳王这关,怕是不易啊。”
慕利也点点头,与现在的情况看,找托词拒绝和高阳公主的婚事都显得特别简单,反倒是这位平日里笑眯眯的淮阳王,才是不好惹的主。二人又在席间坐了一会儿,也没有的得到再有价值的情报,就准备去寻诺曷钵,一同回驿站。
正当二人走到之前诺曷钵就坐的桌案前却发现自己家的可汗不在座位上,慕利和赞冉分头找,也没找到。又看到李夏槐还在女宾区招呼着,就想怕是可汗先行回去了。二人准备先回驿站看看,路过一处假山时,听到假山后传来两个男子的声音。
“子怀务必请淳风兄帮我这个忙。你也看到了,为今之计,便是极力促成吐谷浑可汗与公主的婚事。”一个男子的声音道。
“子怀的事便是我的事,但是父亲的性格你也知晓,这事恐怕要废些功夫。”另一个声音。
“淳风兄只要帮助促成此事,日后若有需要,淮阳王府定不敢辞!”
慕利和赞冉听到这里,明白了,这是要合起伙来让自家可汗娶公主啊。赞冉春被冲出去,慕利一把将他拉回,连拖带拽的将赞冉带回了驿站。
“气死我了!你为什么拦着我!”赞冉很是愤怒。
“你冲出去有什么用?一个是淮阳王府小王爷,一个是太卜的儿子,你冲出去将他们狠揍一通吗?”慕利道。“现在只能赶紧把事情禀告可汗,让可汗先有防范。”
“可是可汗呢?没见可汗啊!”赞冉巡视了一圈,发现可汗的寝室门半开着,二人赶紧进了屋。
“可汗,你是不知道……”赞冉还没进门声音就先到。
这一进门,就发现诺曷钵衣服也没换,躺在榻上,眉头紧皱,脸色通红,嘴里还喃喃什么。
慕利赶忙上前,用手谈了谈诺曷钵的额头,“好烫!快请大夫!”
赞冉一听,连忙往外走去,准备去找大夫。
“坏,坏…..”慕利仔细辨别诺曷钵在说什么。
“可汗,坏什么?什么坏了?”慕利试图问出答案。
可诺曷钵就是不说清楚,慕利只得换着帕子,等着大夫来。
很快,赞冉将大夫带回了驿站,经诊断,大夫说明,诺曷钵因气火攻心,忧思郁结,加之又饮了很多酒,这一下病就发出来了。大夫开好方子,交给赞冉,也就离开了。赞冉跟着大夫取回了药,就立刻差人去煎。
回到诺曷钵的房间,就看到慕利守在榻前。
“看样子,这回啊,事情复杂咯。”赞冉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