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王妃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反应?”赞冉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佩桃。
“对啊!”佩桃回答,“公主说了,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紧张什么?”
“完了完了!”赞冉狠狠拍了一下脑袋。
“完什么了?”佩桃不明白。
“可汗肯定要伤心了。”赞冉苦笑着看着佩桃,“本以为公主还能吃吃醋什么的,结果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对待公主要真心,何况之前可汗瞒着公主的事情还没过去呢。”佩桃推推赞冉,“别以为自己功夫好就在宫里乱窜,赶紧回去吧!”
“唉!”赞冉看着身旁一言不发的慕利,“木头,你倒是说说话啊!”
“如实禀告就得了呗。”慕利整理了一下衣摆,“佩桃姑娘说的对。”
“她说什么了就对!”赞冉瞪了慕利一眼。
“快出宫吧。”佩桃看了看时辰,“禁卫军要换岗了,再晚你们真的就出不去了!”
“走吧!”慕利拉着赞冉,冲着佩桃点了点头,就离开了立政殿。
回到驿站,赞冉将事情告诉了诺曷钵,诺曷钵没说一句话,端着一壶酒,离开了驿站。几乎是下意识的,诺曷钵又到了公主府,动作行云流水般的上了屋顶,他看到的就是黑漆漆的屋子,和远处灯火辉煌的长安城。
诺曷钵仰头喝了一口,心里又是兴奋又是堵得慌,他真的看不透李夏槐的心。兴奋的是李夏槐答应了出嫁,堵得慌的是,李夏槐究竟喜不喜欢自己,她到底因为什么嫁给自己。此刻的他,需要的是一句确认的回答。想到此刻,诺曷钵丢下手里的酒壶,行动早已在前,一路往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我要见她!”心里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
“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了,去休息吧。”李夏槐斜靠在暖阁的榻上,看着医术,对佩桃说。
“公主,今天留佩桃值夜吧!”佩桃帮李夏槐拢了拢身上的小棉毯。
“没事,困了我自己去睡就行,你休息去吧,这几天还有的忙呢!”李夏槐笑着,“去吧!”
“那奴婢告退!”佩桃帮李夏槐调亮了烛灯,又铺好了床榻,便退下了。
佩桃一出门,就有个黑影不着痕迹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佩桃下意识的就想大叫,可黑影在她喊叫之前就捂住了佩桃的嘴,最后佩桃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别出声。”黑影在佩桃耳边轻轻说。
“可汗?”佩桃听着熟悉的声音,示意诺曷钵可以放手了。
诺曷钵松开手,佩桃转过身,冲着诺曷钵行了礼。
“可汗怎么进宫来了?”佩桃看了看周围,发现并没有吵到李夏槐,悄声的问。
“想见见她。”诺曷钵说,“槐儿睡了吗?”
“公主还没睡,在看书呢!”佩桃指了指李夏槐的房间,诺曷钵顺势看过去,的确屋子里还有亮光。
“我去看看她,你退下吧。”诺曷钵就要往李夏槐的屋子里去。
“可汗!”佩桃连忙叫住他。“我去通报一声吧,毕竟这里不比公主府。”
“也好!”诺曷钵点点头。
佩桃转身又回到了李夏槐的房间,诺曷钵就在门外等着。片刻后,佩桃出来了。
“可汗进去吧,我就在门口守着,有什么可汗吩咐一声就行。”佩桃推开房门,待诺曷钵进去后关上了房门。
“可汗真的是有大半夜不睡觉喜欢往外跑的嗜好!”李夏槐没抬头就说了一句话。
“我想你了!”诺曷钵毫不掩饰。
李夏槐的目光从书本上转向站在眼前的男子身上,因为自己是靠在矮榻上的,更显得诺曷钵的高大,李夏槐就感觉眼前的亮光被一道黑影挡住了。
“挡光了。”李夏槐抬头看着诺曷钵,放下了手里的书。
诺曷钵微微往旁边站了一下,露出一点光亮。随即往李夏槐的矮榻旁一坐,定定的看着李夏槐,目光明亮。
“可汗大晚上的冒着危险进宫,为的就是在这儿坐着?”李夏槐问。
“高阳公主约我的事情你知道了?”诺曷钵闷闷地说。
“知道了。”李夏槐点点头,把盖在身上的小毯子掀起一角盖在诺曷钵的膝盖上,“夜里凉。”
诺曷钵就感觉有一股暖意从自己的心脏部位开始向全身涌来。
“那你不生气?”诺曷钵问。
“为什么要生气?”李夏槐不明白。
“旁人都说,若是心爱的人被别人惦记着,自己心里很不好受。我就很不好受。”诺曷钵还是闷闷地样子。
“哈?”李夏槐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小毯子。
“李淳风。”诺曷钵握住李夏槐的手,轻轻抚摸着,“他也喜欢你。”
李夏槐突然不知道该和诺曷钵说些什么。
“所以,若是高阳约我,你会生气,那我肯定很欢喜。”诺曷钵此刻竟然有些像个得不到糖的小孩子。
“堂堂吐谷浑可汗,无往不胜的‘战神’,现在怎么会这般像个小孩子。”李夏槐瞪了一眼诺曷钵,“可汗对自己没自信还是对我没信心?”
“不知道。”诺曷钵往李夏槐身边靠过去,伸手抱住李夏槐,将头埋在李夏槐的肩上,“不知道,槐儿,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想娶你,我要娶你,但是我真的希望你是真心的,真心的嫁给我这个人,而不是为了其他。”
“嫁给你,还需要其他什么理由?”李夏槐拍了拍诺曷钵,“若是有其他原因,那也是先基于你这个人。”
“槐儿……”诺曷钵抱着李夏槐。
“别小孩子心性了,一国之尊,部落首领,这幅样子也不怕被人笑了去。”李夏槐推了推诺曷钵。
“我自幼接管吐谷浑,四面楚歌,在各种势力的对峙中活了下来。可是,现在我的叔叔居然背叛吐谷浑,如今你嫁给我,就更是身陷险境。槐儿,我怕啊!我怕你嫁过来受苦,更怕你不嫁给我。”诺曷钵吸了吸鼻子。
“傻瓜!”李夏槐打了诺曷钵一下,“堂堂七尺疏阔男儿,怎么别别扭扭的。难不成一个大唐的公主,还能被欺负了去?就算被欺负了,就不能欺负回来?嫁过去,我若是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如何帮你管好部族的儿女和羊群?”
“槐儿!”诺曷钵坐直身子,双手依然紧紧地揽着李夏槐,“我诺曷钵对我们的腾格里起誓,此生定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