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鼠子到了山下,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如何是好,只得四处转悠着思考着到底是上山还是不上山。这神仙老爷反正是走了,自己即使是不去,该是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是不去,那岂不是失信于神仙老爷了。
神仙啊!骗谁也不能骗神仙啊,良心都过不去的。可要是有人发现了自己,那自己这小命岂不是要拜拜了?小鼠子一边走一边的琢磨着。
他很久没有这般的思考过一件事了!
小鼠子在着山下逛来逛去,本就是一个巡山的小喽啰,也没几个人认识,他倒也不怕。
山下自然是要比山上热闹得多,又是白天,男人们忙的忙,女人们无聊的就闲散在树下聊聊天,有事的也就是各家各户的机杼声。
孩童们更是热络,在学堂读书的,摇头晃脑。夫子持着书本,念叨着君子如何如何,下面的小家伙也是装模做样的念起。若是谁”装“的不好,难免的会被戒尺教训两下,却也是手红红的,不敢哭出声。
小鼠子乡野出身,也没有什么文化,觉得有趣看了两眼就走了。
街路上自然是还有泼妇骂街,小鼠子也只是跟着远远的看,不敢上前。
那五大三粗的样儿,自己这小身板子怕是经不起折腾儿!
一走一过,看着市井人家,听着街边呼唤,小鼠子一时间就有些许流连忘返执意了。
其实山下平平淡淡的,若是赚得些银两,估摸着也是很好。
”叔叔,你也是在这里等人吗?“,一个小女孩害羞着的说道。
”啊!啊!啊,是的,啊,不是。“,一时见回过神来的小鼠子显得有些慌乱。
”那你是在等谁呢?“,小鼠子低下头,看着小姑娘低声问道。
小姑娘不大,看着也只有七八岁,摸样生得谈不上漂亮,可也终归是清秀得很,穿这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该是个小乞丐了。小鼠子难免的生出了些恻隐之心,把手在身上擦了擦,这才敢摸摸小姑娘的头。
”我啊!我在等等我哥哥呢!他说他会回来找我的。“,小姑娘笑着道。
”你哥哥?“
”不是亲哥哥的,我爹娘早就扔下我了,一直是哥哥保护着我。“
小姑娘依旧笑着,可小鼠子确觉得不是那般开心。
”那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她要是今天不回来了,你怎么办?“
”不会的,哥哥说过,他会回来找我的。在这没讨到饭,他就去上山采野果子去了。“,小姑娘笑着答道。
可小鼠子,终究是笑不出来了。摸着小姑娘头的手也放了下去。
今个上山的时候,他遇见了小姑娘口中的哥哥,满兜子的野果,跪着求头儿不要杀他,说要给他妹妹送野果子,答应过的。
小鼠子上手阻拦了,可终究是。
一时间,小鼠子有些头痛了,打眼睛也有些湿润。
”小姑娘,要是。“,小鼠子话没说完,就停住了。
”怎么了?叔叔。“,小女孩笑着抬头问道。
”没怎么,没怎么,叔叔要上山了,你要不要和叔叔上去找找你哥哥?”,小鼠子尽力的微笑着道。
有些东西,知道的早些,其实并不算差。
“谢谢叔叔了,不过不用了。哥哥会回来的,怎么都会。”,小女孩依旧笑着。
小鼠子总觉得鼻尖有些难受,便是转过了身,跑了。
算了,上山的时候,好好的找一找吧。
应该还在的!
终是小鼠子向着山上跑去了,跑得很快,一刻也没停歇。左拐右拐的,终究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是到了山顶上。
“那,那个。神仙老爷呢?”,小鼠子见到了玉娘,还是有些害怕的,缩着头问道。
怎么说可也是刀行十杰里的,纵然是个女的,也不是他敢有所动作的。只得先搬出来神仙老爷的名号,吓她一吓。
听伙计们说,这娘们还邪道得很呢!
“上山来找那个道士的?”,玉娘也没抬眼,问道。
“嗯,嗯,额是。”,小鼠子一听便是知道有戏。
玉娘也是全然的没有半点墨迹,给小鼠子仔细讲了一遍之后,便低下头,理也不理小鼠子了。
”懂了?“
”了,了解。“,小鼠子小声的道。
见玉娘也没有在打理自己,小鼠子也没有自讨没趣,在地上随便的捡起了一把刀,颤手颤脚的一个个割下了脑袋,又扒下了一个人的衣服,仔细包裹起来,确认无误后,朝着大路向山下走去。
特娘的,这可都是钱啊!不管是如何,自己终归在山下可以捞个正经活计的了。
本来呢?或许能乐死过去,可要说现在,小鼠子却是半点也开心不起来的。
小鼠子一路走,一路小心的看着路旁。
还得寻那女孩的哥哥呢!
跟着记忆,很快的,在一处即将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坑坑里,小鼠子看到了那个男孩。
伸手摸了摸鼻息,死了!可果子确是还紧紧的握在手心。
小鼠子没有急着搬走,坐在地上,思考着到底该如何做。
终于,小鼠子站起了身,给尸体跟前留了一个记号,快步地下山去了。
小心翼翼地提着包裹,混进了城。
小鼠子左问右问的,便是走到了将军府身前。
黑色的牌匾上,上书三个烫金大字,将军府。
只是看到这等气派,小鼠子就不自觉的有些一些胆寒。
”喂,小子,干什么的?滚远一点,别挡在门前。碍了爷的眼。“,一个门卫指着小鼠子的鼻子道。
”贼眉鼠眼的,什么东西!“
”那个,我是来找将军老爷的。我有要事禀报!“,小鼠子低着头,小声的道。
”找我们将军?就你!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怕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讨打不成?“,其中一个护卫直接是抽了一小截刀出来,威胁道。
小鼠子看着发寒的刀口,向后退了退,缩着脖子。
”谁呀?在外面特娘的给老子大喊大叫的!老子说过了多少遍了,要特么的温和!丢老子脸。“,胖子从府邸里走了出来,嗓门大开着。
那护卫想说什么,有欲言又止,低着头。
”将军,这人要见你。我看着他贼眉鼠眼的,就不像是个好人,就。“,护卫解释道。
”行啦行啦,知道了。“,胖子有些不耐烦的道。
又转过头看着小鼠子道,“你叫什么啊?来找老子干啥子?我好像是没有你这个远房亲戚吧!”
“我叫,我叫小鼠子。”,小鼠子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早就忘了本来的姓名,就挠了挠脑袋,笑着道。
“我这有刀行十杰其中八人的脑袋,神仙老爷让我带过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
“小子,你说什么,你那里有刀行十杰的脑袋,你怕是想钱想疯了吧,那几个崽子跟耗子似的,老子都特娘的不敢说捉得住一个,你还有八个人的。”
“神仙老爷呢,确实也是有,不过走了。莫不是我这义乌城屁大个地还出了两个神仙不成?“,胖子满脸的嬉笑道。
”行啦,你们两个别愣着了,给这个傻*仍走。“,胖子指挥道。
特娘的!还行,自己这一刚出门,还有人给我玩热闹的!
”等,等一下,我这里有这个。“,小鼠子大喊着,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木雕。
雕得是一小娃娃,巴掌大小,沉香做的,放在铺子里也是个好价钱的物件。
”停,你俩等一下!“,胖子一声喝住了两个上前的护卫。
上前拿过了小鼠子手中的木雕,问道,”一个道士给你的?“
小鼠子点了点头,随即又打开了包裹衣角。
”神仙老爷说,这算是他给义乌城的还礼了。“,小鼠子小声道。
”行啊小子,来来来,快到我府上来坐一坐。
胖子也不管着小鼠子拒不拒绝,就直接拉起来,向府内走。
小鼠子自然也是小心翼翼的,胖子只要是问,他就回答的完整,胖子也是听得明白。
胖子仔细的琢磨了一下,便开口道,“我这府上还缺一位来往送信的邮差,你看你能否当得呢?若是觉得有些累人,你可以与我说,既然是蒙了倒也照顾,你只管说,千万别客气。”
“不了不了,谢谢上将军美意。小的觉得这个活计刚刚适合,就这个吧!”,小鼠子赶忙制止道。
邮差这个伙计,其实也是跑腿的,和山上的巡山也是一回事情的。
刚刚好。
“行,那你去账房报个姓名,先去另几金赏钱,算得上我勾过的悬赏钱了。”,胖子哈哈大笑。
对于这个小鼠子,也是越看越顺眼的。
思索了片刻,小鼠子终究是忘不了那个小姑娘的眼神。
便是低头小声道,“将军,小的斗胆,可否不要赏钱,将军给小的处房子,多大都无所谓的,如果可以的话。”
“你可要知道,这房子的价钱总是小于赏钱的。你确定?”,胖子再次问道。
“确定!”,小鼠子也是斩钉截铁道。
“好小子,那等下我与账房交代一下,你去领了钥匙便可。后续的活计,账房也都会告诉你的。”,胖子拍了拍小鼠子的肩膀。
“好好干,可别给道爷丢了脸面!”
“多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