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绍嘿嘿干笑了两声,“葛先生你过誉了,小的其实是天生喜欢研究这东西,什么枪呀,炮呀,我都喜欢,我爹不让我做,我就自己偷偷的拿木头做,再后来,手头上有了点闲钱,就开始自己捯饬着玩,要说多么正规的冷兵器咱不敢造,但是护甲啊,暗器啊什么的,却是也捯饬出来过。”
嘿,本以为淘了一个破烂儿,没想到还是个宝儿。
“那火铳会吗?”沈蔷问道。
“咳咳,你找死!”葛先生的烟杆又开敲,“大盛国民间不许私造火铳,连携带都是重罪,你不想活了。”
沈蔷在师门的时候曾经听方照舟说过,战场上,大规模的厮杀火器才是最为厉害的,这火器分为重火器和轻火器,重火器以火炮为主,其中又包括红衣大炮、冲天炮和子母炮,而轻火器以火铳为主,包括火绳铳、燧发铳和击发铳。
当时沈蔷听的口水直流,问道,为啥我在北疆大营半年,只见到十几门红衣大炮,这火铳也从来都没拿出来操练过,整个北疆大营里弓弩百发百中的神箭手随便都能拉出几个,会火铳的却没有。
方照舟叹了口气,大盛重骑射,轻火器,咱们的枪炮宁可锈在仓库里,也不拿出来用,你看看工部那些个混饭吃的,有多少年没正经的出过什么东西了,他们的心思,都拿去讨好皇帝了。小蔷,你要记得,未来的战场,定是火器的主场,若你有机会,当重振火器威名,为师同明瑜兄未完成的心愿,或许你可以。
沈蔷那天完全沉浸在她未知的世界里,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师父早已经走了。
“葛先生,民间私藏的确是重罪,但是咱们北疆大营不是民间,阿丁,上次扣了大白的十几支火铳还在不在,然后再拿一支咱们兵器库里的火铳,就知道我为何对于火铳这么耿耿于怀了。”
阿丁摸着后脑勺,心道,谁知道当初把这堆破铜烂铁扔哪里了,要不是怕走火,肯定砸了当破烂扔了,咱们大盛国的弓弩能十连齐发,要这破玩儿意作甚。
看葛先生岿然不动的样子准是表示默许,她说道,“我这就亲自去拿。”说完脚底抹油就溜出了营帐,这么重要的事,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靠谱。
葛先生手里的烟杆早已经发凉,这会儿他顾不上再续,心里头的愁云又开始笼罩。
当初,两个少年把这份要在北疆大营建立火器分营的折子交到他那里,他存了个心眼儿压着,把这意思只是在皇上面前透了透,一双少年的前途便已经毁了,如今,时过境迁,他不知道现在旧事重提,时机是否已经成熟。
“依你看,若是开战,咱们同蛮人之间的胜算是多少?”葛先生问道。
“蛮人虽然善战,但是他们同咱们一样,都擅长骑兵,就自身的体能限制,咱们盛国善巧而不善力,此次蛮人北征,势必会接触到西洋人的玩意儿,若是他们得了这先机的火器反过头来打咱们,你说,咱们有几分胜算呢!”沈蔷所担忧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