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新儿没有说,只是继续道:“你得先说这刀法和你的关系,我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
寒君指着亭子说:“堡主请,我们还是坐下来说吧。”态度也不似平时和夭勒他们在一起时这样跋扈。
月新儿先行一步,坐在了亭子里,山猫和寒君也都坐下了,寒君坐在月新儿的对面,而山猫则坐在月新儿的身侧,还有些戒备的姿态,谨慎地盯着寒君。
寒君没有在意,似乎陷入了沉思,他在夜色下沉默了一会,兀自叹了口气,月新儿和山猫没有出声催促,只是静静地坐着。
“其实,这都是旧事了,”寒君终于开了口,“那时我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心还比较野,在一个地方总是待不住,想尽办法往外跑,有时甚至一出去就是三五天不回,我家人也都习惯了。有一次,不知不觉,我跑到了幽暗城的附近,救了一个迷路的女孩……”
说到这里,寒君的眼神变得十分深邃,他看着亭子外,那里只有静谧的夜色,而他的眼前,却展开了一幅画卷。那里有个十八九岁左右活泼俏丽的女孩,总是跟在他的后面,喊他寒哥哥。
过程寒君没有细说,似乎是触到了他的伤心处。他又叹了口气,说:“有段时间,我们几乎天天见面,我带她去摘花,她练刀法给我看。可是,忽然有一天,她再也没有出现。我从早等到晚,第二天又来等,等了很多天,始终都没有等到她的出现。我只知道她姓穆,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家来自何方。可能是太年轻吧,总觉得有一天她想说的时候我自然会知道,我只是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我会再也找不到她,就好像她从没有出现过一样。但是每次午夜梦回,我都知道,我始终忘不了她,忘不了她的样子,忘不了她舞刀的时候婀娜的身姿。所以,我至今未娶,从未放弃过寻找她。”
看到寒君说到动情处眼眶有些发红,月新儿和山猫也有些动容,作为尊重,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专注地看着寒君。
寒君收回视线,看着月新儿说:“堡主在斗技场使用的刀法,正是当初穆姑娘在我面前练过很多次的,所以我当时便认出来了,我有些不敢相信,反复确认,确实是凤舞刀法。所以,请恕我冒昧,想问问堡主,她……现在好不好?”
月新儿看着寒君真诚的眼神,早已放下了戒备,也感慨于寒君的深情,决心直言相告,她说:“实不相瞒,这刀法并不是一个姓穆的人教我的,而是我一个很特别的朋友,他叫夜影,不过,他当时在传授刀法的时候曾经送给我一把刀,上面刻了个‘穆’字。”
“啊!”寒君听后,身体前倾,激动地说,“是不是一把很秀气的小刀,那‘穆’字是刻在刀柄上?”
月新儿点头说是。
寒君的脸因为激动而有些涨红,他赶紧说:“堡主能不能拿出来让我确认下,是不是我赠予她的那把小刀?”
月新儿有些难过地摇摇头,说:“并不是我不肯拿出来,而是有一次我遇到伏击被打晕了过去,之后便不见了那把小刀。”
寒君听闻后明显有些失望,他沮丧地低着头。月新儿安慰他说:“寒君不必这样难过,我那位朋友现在修罗域养伤,等我见到他,一定向他询问关于那个穆姑娘的事,相信他既然能够教我凤舞刀法,又能拥有那把小刀,必定知道一些有关穆姑娘的情况。”
寒君看着月新儿,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想帮他,他有些踌躇地说:“堡主,你明知道我……之前和你有些……为何要帮我?”
月新儿笑了,说:“一码归一码。其实我知道,寒君你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不过是因为我母亲身患重疾,然后又受夭勒那些野心勃勃之人的蛊惑,才会和他们走在一起的。在大是大非上,我还是相信寒君的为人,我年轻虽轻,但是看人我还是有自信的。”月新儿并不是说假话,跟他们打交道几次,她也是有一定观察的。
听完月新儿的话,寒君说不感动是假的,他曾经也和夭勒他们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但是他的内心始终不安定。想到这里,他沉默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向月新儿鞠了一躬,说:“堡主,其实我寒君一直不太赞同夭勒他们的行事作风,但是……现如今,我想投诚在堡主这边,不知堡主肯不肯收我?”
月新儿赶紧上前扶起寒君说:“你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你投不投诚于我,我答应过你的忙,是一定会帮的。”
月新儿这样说,寒君更加心服口服,他说:“属下不是为了堡主的这个忙,而是真的为堡主所折服,如今有机会弃暗投明,希望堡主给我这个机会。”
月新儿很开心,说:“既然寒君这样有诚意,那么我非常欢迎!”
寒君如释重负,他本来还怕月新儿忌惮他过去的作为而不接纳他,为了表达他的忠心,他马上说:“对了堡主,夭勒他计划两日后设宴请你吃饭,其实是个鸿门宴,堡主千万不要前去赴宴。”
月新儿摇摇头,说:“这个宴会,我非去不可。”
寒君道:“不可啊,堡主,那可是龙潭虎穴,太危险了。”
月新儿笑了,拍了拍寒君的肩膀,说:“那不是还有你吗?只要夭勒他们不知道你已经向我投诚,到时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山猫在一边想要说话,月新儿看了他一眼,他马上闭上了嘴。
见月新儿如此信任自己,寒君确实动容,他赶紧说:“属下定当安排好一切,保证堡主的安全。”
月新儿点头,寒君便就此退下,此时这个院子又恢复了静谧,微风拂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山猫这个时候忍不住了,说:“堡主不该这么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