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所有宗门、洞府都是那样的下场，我就撞见过不少，因为阵法完好，普通人类自然闯不进去，大多地方我都进去看过，建筑、设施甚至收藏都保存完好，但里边基本上没人！”
哥舒行云看出叶留殇情绪低落，没有多问，反而巧妙转移话题。
叶留殇点点头，“也不是所有宗门都会以核心、内门、外门、杂役这样的阶级方式来给弟子分类，有不少宗门就会坚持精英策略，所选弟子宁缺毋滥，贵精不贵多，一旦遭遇危机，通常便是倾巢而出！”
千年前，这样的宗门确实不在少数，最后一战中，他们抱着破釜沉舟的信念，几乎都没有留人值守的意思，封闭山门，全宗上下齐齐奔赴战场。
其实稍有远见的人，都会明白，那一战若败，有没有人留守根本毫无区别，结果都会是一样，还不如全力以赴去博一线生机。
哥舒行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道：“我不知道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众多宗门没落到如此地步，最后甚至被凡人所欺、所灭，以至传承断绝！”
“虽也有部分低阶传承流入人间，但仙缘仙缘，一看天赋，二看缘分，不是谁都能够凭借几本书就真的走入仙途。”
“即便偶尔有天赋异禀之人参破奥秘得以入门，但也不是谁都会像我一样的舍了一切，去寻找那虚无缥缈的后路！”
“那些年，我前前后后走过很多地方，进入过很多的山门、洞府，得到的各脉传承也极多，正邪皆有，但这些传承基本上只能修炼到金丹境界，最多到元婴，然后便后继无路！”
“一开始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大多宗门明显是仓促下遭遇了存亡危机，按理说根本来不及将宗门传承带走或是毁灭，但没有就是没有，既然前路已断，我便只能自己去开辟一条道路！”
“这并不容易，没有方向，没有参考，没有对照，完全是在摸黑前行，还不知对错，往往是在前行一段后发现问题，又推翻重来，因此走了无数弯路，仅分神一境，我便尝试了数十年，这才有了相对完整的脉络！”
叶留殇知道哥舒行云所说的分神境正是对应千年前的化神境，两者间可能还是会有很多差别，但方向基本上是一致的。
不管是分神还是化神，作为元婴之后的更高层次，天赋中上之人，在有师承指导的前提下，往往也要修炼数十年上百年，甚至几百年都有可能。
但哥舒行云是在摸黑的情况下去构建一个从未接触过的新领域、新境界，与单纯的修炼相比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即便如此，竟然几十年就被他给做到了，这已经不是天才可以形容了，叶留殇有些动容，难怪他能如此之强！
哥舒行云继续道：“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高阶的传承，涉及大道，物质很难承载，众多宗门想必都是师徒之间直接教导传续，这也就能解释我为什么一直找不到高阶传承！”
“说回开辟道路一事，在分神一境便花了我数十年，我还是觉得太慢，后来，我想了个办法，集思广益！既然我一个人去做这件事效率太低，那就多找些人来一起做！”
“一开始，我只是在游历途中找了些天赋不错的人收为弟子，然后选了个地方草草建了宗门，但后来发现，因为一直是我在教导他们，他们几乎都是在重复我的道路，虽也有可能出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例子，可参考性不大，而且我还是觉得太慢！”
“再然后，我做了一些很大胆的事，就算现在想来，也不知是对是错……”
“我遍寻人间，到处搜寻天赋异禀之人，然后想方设法的让他们在无意中接触到修行。”
“药童上山采药，有时会在无名山洞中捡到仙法秘籍！”
“猎人打猎，剖开猎物肚子，竟会在其中发现神秘仙谱！”
“有人会失足或自寻短见掉落山崖，我就出手帮上一把，顺便在崖底放上适合他们的功法，让他们活命的同时，又有了新的人生目标！”
“甚至于，我还学过引领我入门的那位乞丐，隐藏身份到处贩卖仙谱给有缘人，因为那个时候我的境界已经接触到了因果，不敢与他们牵扯太深！”
“期间要是遇见特别杰出的人，我也会放上藏宝图，让他们因循线索，找到那些保存相对完好的洞府、山门、修行圣地，像是剑山、雷岭、血池等地，期望他们能够开宗立派……”
叶留殇面色古怪，这……确定不是在说书？
接下来哥舒行云的话更加惊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总算没让我失望，百年不到，仙门九大道宗与邪道三大魔教便崛起了，再之后，更多正邪宗门出现，开启了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修行盛世！”
“这期间我也没闲着，我常常会隐藏身份去见那些修行杰出之辈，或是指点或是互相论道，印证修行的同时，主要还是探索以后的道路！”
“事实证明，集思广益的方法是没错的，两百年不到，我们便建立起了如今的九境修行体系，之后的几百年间，不断的查缺补漏，越见完善！”
“没有与你们千年前的修行体系做过对比，我也不知道我们会否走入小道，不过不管大道小道，我自信我们的方向是没有错的，就算暂时是小道，终有一天也会通向大道！”
叶留殇再也难掩惊容，虽然一开始就对哥舒行云此人评价极高，但是他的能力和成就还是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超过了千年前的酒剑仙！
这已经算得上是以一人之力开启了当代修行盛世，称其为整个仙门的祖师也不为过，不，应该是正邪两道共同的祖师，当代修行界之祖师！
如他所说，几乎所有宗门的建立，背后都有他或直接或间接的推动，无论是仙门执牛耳者的九大道宗，还是作为邪道领袖的三大魔教，俱是如此。
可以说，当代所有正邪宗门的所有修行之人，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这，实在太伟大，也太可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