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另一边,有琴说是要给云婵准备点吃食出去了,云婵这才打量起这间屋子,仅仅是卧房就极为宽敞,墙面也很精美:
床靠着的一面墙画着富贵牡丹,右墙画着凤穿牡丹,床对面垂下来两层门帘,门帘后放置着中间有拱门的博古架,稍厚的一层米黄色门帘被银钩勾起只留同色的纱帘挡住博古架另一边的风光。屋子正中间是一张盖着苏锦织祥云暗纹桌布的圆桌配四把圆凳,圆桌左侧靠窗是檀木梳妆台,左侧放置着一个衣柜,以及屏风。
古色古香的装饰,要不是云婵仍旧穿着自己的衬衫,她都要觉得自己穿越了。不过这里好看归好看,终究没有自己家来的自在。也不知道离开家几天了等有琴来了,云婵想着。
突然她感觉到一阵头痛,跌坐在地上,视线逐渐模糊,朦胧间看到有琴慌乱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向她跑来,随即她便陷入黑暗:
云婵在一片黑色虚无中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看见一丝亮光,她连忙跑过去,走近之后才发现是一个女人一动不动地跪坐在地上,那淡光是她散发出来的,女人的头发很长,披在身后,穿着雪白的衣衫,云婵惊讶的发现那衣衫与有琴送她的一模一样,只是这个女人的腰带以及披帛是染了血一般,鲜红的,她想要绕过去看看女人的样貌,当她迈出第一步,虚无中传来了一声充满哀怨的叹息,有一个女人缓缓道:
“你只当我是平凡人家的女子,与我相知,那段时间真是这辈子最快乐的了,天天笑着,忘却烦恼为何物。”至此,女子轻笑一声,像是想起了某些快乐的回忆。
“可有一天,你不见了,我独自待在深宫,只记得你似乎知道我是谁,悄悄来看过我,然而我唤你一声,你却走了,我很着急,因为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便向当朝皇帝乞求寻你,可再也寻不到……一天,似是某个大臣的儿子吧,不记得了,只道是对皇帝有威胁,胁迫将我赐婚于他,我知道皇帝的无奈,平日里他也是很宠我的,可为了江山,一个公主算什么呢?我真的好恨啊,恨你离去,恨皇帝无情,恨那个男人……你可知道你的消失带走了什么?整日里我颓废消沉,断了线的眼泪掉下来,摔碎了,就像我的心一样。这天,听下人来报有人求见,我便理了妆容待客,我只记得那人叫了声:“公主……”剩下一堆话,忘却了,而那人无理露骨且轻蔑的眼神深深刺进我的心里,我一反常态魅惑一笑,折扇挑了那人的下巴道跟他说进来吧。朦胧记得,我与那人衣衫尽褪,红帐翻飞,那不似往日的我,妖媚,勾魂摄魄,思绪早已一片空白,忘了我是谁,我身处何方,我,到底是毁了自己……第二日只记得有人训斥好事的下人,只记得我一身嫁衣似火,一白绫似云,静静的挂在宫殿房梁,嫁衣随风飘荡,我的记忆止于此刻而已……”
话毕,那个女人身上的披帛渗出鲜血,逐渐染红了整件衣衫,看过去,就像穿着嫁衣。云婵突然感到阵阵心痛,撕心裂肺,晕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回了头。
躺在床上的云婵突然瞪大双眼,瞳孔渗出鲜血,五指用力的抠着身下的木床,发出痛苦难忍的呻吟。听到动静的黎肃忙进屋来,见云婵这副模样仿佛明白了什么,掐着她的脖子:“何方妖孽!滚出来。”只见婵僵硬的扯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后再次昏睡过去。
等云婵清醒过来已是第二日正午,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空气中飘荡着茶香,只见黎肃端着一个托盘推门而入,扶云婵半靠着,端起一碗粥递给她,:“先吃点东西,吃完我还有话问你。”
云婵没什么食欲喝了几口就放回去了,“这是你的房间?”
“我有洁癖,这是嵘吟的屋子。”
“那他人呢?”
黎肃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你那日不是走了吗?怎么会突然晕倒在我的竹林里,要不是他发现的早,饿也得饿死你。”
“我不饿。我也不知道,我明明……”黎肃不希望然自己跟有琴走的太近,“没来这里。”
“你那日走后都发生了什么,说来听听,不要想着骗我。”
云婵思索片刻,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黎肃,除了与有琴的肢体接触。
“那个女人,好熟悉,可我想不起来是谁。她说的那些好像是我自己经历的一样,我感觉很心痛,痛晕了,再醒来你就在我身边了。”
黎肃沉默,云婵补充道:“那个女人的样子我记不太清了,不过我记得她的眼睛是血红色的,看起来很吓人,但是又让人感觉透露着绝望,我说不清。”
云婵有些害怕,“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么乱,我都搞不清楚了,脑子里一团糟。”
“我先出去一下,回来再告诉你。”黎肃起身离去。
房间里就剩下云婵一个人,空荡荡的,她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