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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母亲的眼神

打起了精神,继续在云雾里穿行。可爱的“五十菱”如我奔驰的马儿,因为它我们而快乐着,因为它我感受到了飞翔。

空气氤氲沉静。金黄的草地上映衬着一方方的藏居,舒展着错落有致的线条,高高的晒架上整齐的挂着刚收成的青稞。草甸子上牦牛闲散,有的甚至走到了马路边卧躺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车水马龙。

刀登说他路过妈妈家,要去看看他阿妈。我欣然同意。刀登是个典型的康巴藏族,但他自己却说他不像康巴人,因为他不如康巴人高大帅气。我觉得刀登很可爱,因为他的陪伴让我们逐渐相互了解,我称他为“平民哲学家”。刀登在思想上是一个比较传统的藏族男孩,对生活充满了向往,对爱情充满了憧憬,非常想结婚。一次我们在讨论爱情的话题时他说:“我们藏族可以一夫多妻,也可以一妻多夫。”

我打趣地问刀登:“那小刀登准备娶几个老婆呢?”

他沉默了一会说:“我只要一个老婆,一个男人如果有很多老婆,那这个家庭会有天天吵架打架的,家庭也不安静。”

“在我十岁那年,因为阿爸又讨了一个老婆,自己的妈妈接受不了就和阿爸离了婚。现在阿妈又和其他男人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刀登说到自己阿妈时眼睛红了起来。“从小我的心就受到了伤害,哥哥很小就去当了喇嘛,家里的其他兄弟是阿佳生的。但我们藏族人天性坚强,阿妈让我自立自强,15岁不到我就离开了阿爸家,有了自己的生意,能养得活自己,逐渐地也修起了自己的房子。”

这个外表坚强快乐的男孩,内心却隐藏着一颗潮湿的心。这么多年刀登的独自打拼让他变得成熟和果敢,让他坚定了对家庭的执着和责任。

刀登阿妈家到了。刀登母亲看见他后,从老远的地方就跑出来迎接。临近了一把抱住刀登,用嘴贴近刀登的嘴亲吻着,眼睛里全是自己的儿子。刀登的妈妈是一个很质朴的藏族妇女,和儿子一阵抚摸亲热后,招呼我们坐下,把酥油茶和奶酪塞在我的手上,可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刀登,慈祥幸福地看着。

刀登和他阿妈拉着家常,虽然我听不懂他们讲的什么,在这样的氛围下,他们的善良和热情深深地打动着我,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们淳朴的本性,是她们的信任让我感受了家的温馨,临走时,我又不经意看见了妈妈和儿子的亲吻,这是一个母亲的嘱咐,一个平安的祈福,一位母亲的不舍和期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开始想家了,我想起了我母亲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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