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的知返者,不洁的污秽者,舞动的咏唱者,请倾听我的呼唤,聚集你们不甘的欲念,化为最纯粹的存在,清除这人世间一切为恶的生灵——”
“请谨记,汝从恶中诞生,必将湮灭于恶,此乃永恒之真理。”
皎洁的月光穿破乌云,为西布罗姆城的这个晚上带来了久违的自然光明,然而此时那在城中的贵族区中的一座塔罗姆风格的建筑中,却矗立着一座灰色的巨大祭坛。月光照在上面,它表面的花纹似乎都在游走着,向四周传递出一阵阵不明的波动,然而,站在祭坛六角,身披月白色长袍,戴着不明意味面具的六个人结成的充满奥妙的法阵,却将这种波动紧紧地束缚在祭坛周边,不使其扩散出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祭司大人,请尽快,”六人中一个身材稍矮的神秘人声音都有些颤抖,“我们快坚持不住了。”
“贝利斯,请坚持住,”六人中站在贝利斯旁边的一名同伴开口,声音清脆悦耳,“仪式过程绝不能有丝毫差错,祭司大人已经在尽最大努力了,请相信,我能感觉到,仪式马上就要完成了。”
“莉莉娜,你说得对,我们西布罗姆城兄弟会分会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绝不能有丝毫差错。”贝利斯语气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毕竟,消灭贵族是我们兄弟会成立的宗旨,而且维奥几乎用生命为我们换来了这次难得的机会,绝不允许失败!”
莉莉娜目光中露出赞许之色,看着盘坐在祭坛下念诵祷告词,面容枯槁的老人,心中满是热切的期望,“一定要成功啊,祭司大人!”
灰色的雾气从祭坛上升腾而起,渐渐将整个祭坛和祭司笼罩了进去,六人结成的法阵边缘触碰到灰雾,顿时开始颤抖,变得不稳定起来,莉莉娜立刻拿出一个黑色的玉盘,向着天上的明亮的弯月高高举起,“光明的彼岸,伪善的对立一端,伟大的不洁之主,不朽的暗月,请聆听信徒的呼唤!”
“永恒的烈阳终将坠落,耀眼的大日将沉入彼岸,唯暗月高悬天际,亘古照耀世间!”
……
“狂欢吧!明珠之城的子民们!这是永恒烈阳赐予我们的节日!在这一天,我们都是自由的!”一个喝得满脸通红,醉醺醺的粗鲁汉子,举起装着勃烈伦葡萄酒的瓶子,“咕嘟咕嘟”灌进嘴里,鲜红的酒液顺着他那杂乱的棕色胡须流下,很快便撒满了他长着卷毛的胸膛。
“说得好!”
“我敢打赌!那家伙今天晚上,一定可以睡到罗恩街最漂亮的姑娘!”
“我以爱神的名义起誓,最漂亮的姑娘一定是我‘南山之锤’的!”
“敢不敢打赌?”
“我赌五个银纳尔!”
“今天是自由的一天!今天同样也是欢乐的一天!我达摩多身为阿尔托利克斯男爵大人最忠实的侍卫官,”红脸的粗鲁汉子咧开大嘴大笑起来,“今晚,在明珠之城的议政广场上,必然要为自由的子民们带来最欢乐的表演!”
“抬上来!”
五个穿着皮甲的家族侍卫,抬着一个用黑布遮挡的巨大方形物体一步一步地走上了议政广场。
“那是什么?”坐在下面的自由的子民们议论纷纷,“不知道,也许是某种野兽?”
“达摩多大人要做什么?”
“自由的子民们,我以欢乐与宴饮之神的名义起誓,当你们回首今日,一定会难以忘记这前所未有的欢乐!”
“刷——”达摩多走上前,一把将方形物体上的黑布揭下。
“那是——”广场上的其他人顿时睁大了眼睛。
一个身穿破烂的麻布衣衫,浑身青紫,大片溃烂的皮肤裸露在外的,约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躺在精铁制成的笼子里,昏迷不醒。
台下一片寂静。
“你们知道她是谁吗?”达摩多厉声喝道,“她是魔女!”
“魔女!”广场上有人惊呼,“暗月的信徒!”
“没错!”达摩多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话的人受宠若惊,讪讪坐下,不敢再发一言。
“众所周知,三百多年前不朽暗月携亡灵位面入侵布洛迪姆大陆,大陆生灵涂炭,而就在此危难之时,永恒烈阳之主临危受命,带领全部神国战士与不朽暗月在界外星空战斗了三个月,无数神国战士陨落,大陆的界壁好像下了三个月的流星雨,战况极其惨烈。”
“但是最终,伟大的永恒烈阳击败了不朽暗月,在大陆的中部,以无上神力建造起高达万米的巨大山脉,并将信仰暗月的兽人,驱赶至山脉北边的苦寒之地,将肥沃的南部大陆,留给了我们人类,至此,已经过了三百余年。”
“赞美伟大的永恒烈阳!”
“永恒烈阳光辉永存,照耀世间!”广场上喝得醉醺醺的众人,纷纷举起酒瓶或酒杯,大声赞美着。
“但是,”达摩多话锋一转,“我们人类中有那么一群败类,不去信仰伟大的永恒烈阳,却去侍奉暗月!实乃我们人类的耻辱!我们将男人称为巫师,而女人就是魔女!”
“大家说,对这种人,我们应该怎么做?”
“烧死他(她)们!”
“烧死他(她)们!”
“对!烧死她!”达摩多得意的灌了一口酒,对着五个侍卫吩咐道,“把这个丑陋的东西,架到火堆上去!”
侍卫们打开牢笼,将衣服破烂,双腿间淌着脓血的小女孩架到架到一边刚刚搭好的柴堆旁,像扔垃圾一般把她扔了上去,便立刻退到了一边。
“本杰明!你疯了不成!这时候冲出去,是想送死吗?”广场角落的一个黑黑的墙拐角旁,一个栗发的少年死死拉住身边几乎暴走的同伴。
“那群肮脏的贵族!他们又在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金发的少年紧咬嘴唇,鲜血从嘴角流下。
“可是你现在又能做什么!”栗发少年质问道,“你现在冲出去,就可以救下那个被玩弄后,诬陷为魔女的女孩的命吗?”
“不能!而且你还会搭上自己的命!”
“迪亚斯!”
“冷静!本杰明!”
“总有一天,”金发的少年十指紧抓墙壁,鲜红的血掌印在上面,蓝色的瞳孔中映照出广场上熊熊燃烧的大火,看着黑烟直冲天际,“我会亲手把贵族们,全部送进火海!”
……
“伟大的不洁之主,不朽的暗月,”宛若来自地狱的祷告声从包裹了祭坛的灰雾中缓缓传出,“请您聆听此世的罪恶,愿:污秽存在之处,暗月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