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祖屋
结束了巴黎的蜜月之旅，千夕源便携晚晨、伊人一起回衣藤家族的祖屋。
衣藤家的祖屋位于富山县，四面为林，环境优美。
加长型的房车里，晚晨，千夕源、伊人坐在后面的加长车厢里。小伊人坐在一旁，拿着从汽车小冰箱里拿出来的果汁喝着。晚晨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景致。
“现在不是樱花盛放的季节，等下次樱花盛放，我们再回来。”坐在晚晨旁边的千夕源看着凝望窗外景色的晚晨，精致的五官弧度，在浅薄的光线下，散着淡淡的光泽。
“没有樱花，看着这典雅清幽的林子，也别有一番感觉。”如羽翼干净透明的手指轻触窗沿。明媚的笑容在一片片向后移动的绿色中如花簇绽放。
“等你看到了樱花盛开，会觉得更美。”她的笑颜让他的心也清明爽朗，嘴角带着轻轻笑意。
两人的距离相差只有一公分的距离，手握住盖在薄衫下的肩头，轻捏着，让晚晨下意识回头，“无论有多美，只要是我要的，在我心里的就是最好的。”晚晨拂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千夕源的手在划破空气，掉落在身侧，手慢慢握成拳。自从结束了蜜月之行，她就恢复了这副冷冰冰的模样，那些在船上的记忆，香榭丽舍大道的时光，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假如她浅浅的温柔只有度蜜月的那几天，他，情何以堪。
晚晨忽略他受伤的表情，瞳孔缩紧，想起昨晚做的梦，心底酸涩。这几天，千夕源在巴黎的所有温柔化作一场美梦，居然让她差点陷进去。是的，只是差点而已。她的心里只能有一个人。
瞳孔泛亮的光点，慢慢化为慕夕海的影像----
昨夜的梦境真实得让她的心迷茫。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时间错乱回到夕海去世的那张白色的床上，梦里握着他的手，直到现在，仍能感觉到那种温度。夕海慢慢闭上眼睛时，眼角遗留的晶莹泪珠，以及自己那撕心裂肺的叫唤。
依旧记得夕海最后的余温，记得他要自己好好活下去时的虚弱。怎么可以爱上别人，不可以，爱了之后，他们曾经所有的坚持算什么，他们曾经的爱恋会被抹杀在记忆里的。
脑中夕海的影像越发的清新，黑色迷离的瞳孔边缘，如雾气缭绕，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是啊！千夕源的温情浪漫再怎么美好，她也不能迷失自己的心，自己的心，存在的那个人已经将自己填的满满的。巴黎那段迷失的时光就当作是欠千夕源的吧！她的心，只能剩下一个人，那就是夕海。
晚晨降低了车窗，玻璃慢慢下滑。阳光 沐浴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眼睫下投下青黑色的阴影。
黑色的车座位上，阳光照的暖暖的，千夕源慵懒靠着身后的椅背，眼睛亮亮的，只是在最深处藏着阴翳。
衣藤家的祖宅从外边看起来很像日本古老的建筑，听闻，是占地面积约莫三千平方米的宅院。
当千夕源等人走进里面，只见庭院中两排樱花树延伸到内门，稀稀疏疏的枝桠清清冷冷的。小庭院旁是红漆木雕走廊，小径四通。房屋林立，屋檐是雕刻精美的石雕，片片红瓦镶于顶上，在温暖的阳光下，散着浅浅的七彩光线。
踏入内门，直朝中央大厅一眼望去，红得近乎黑的榻榻米布满了整个客厅。女仆们拿来拖鞋让他们更换。小伊人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建筑，显得很兴奋。换上小拖鞋之后，便准备拉着晚晨到处看。
须臾，这里的老管家福泽妈带领好些个上了年纪的女仆过来，除了福泽，他们都差不多四十几岁上下，统一的白蓝色上下两件套的工作服。而福泽带着一副镶金链挂到耳后的考究老花镜，左手不时抬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一脸富态的样子，笑的时候，眼睛周围的皮肤都起了褶皱。
福泽微微弯下腰，“大少爷好！”而后看到慢进屋的殿轩，眼睛微眯，一声怒吼，“殿轩你个臭小子，你给我死过来。”
晚晨牵着伊人的小手，和千夕源并排站着。这位管家的大嗓门让她柳眉轻蹙，不过，她没说什么，在伊人面前蹲下，眼睛和伊人对视，手摸着他的头，“伊人，累不累？”
“还好！妈妈累吗？”伊人可爱得像个小天使，圆圆的黑眼珠像是发亮的小黑珠子似的。
孩子的关心让晚晨欣慰，或许真的是血浓于水，伊人自从回到自己的身边，一直都跟自己很亲近。“妈妈累了，伊人和妈妈先回房间吧！”晚晨一把抱起伊人。
而她说的中文，总算引起正在揪着殿轩耳朵的福泽妈的注意。福泽妈放开对付殿轩的“魔爪”，一眼看到了可爱的伊人，立刻兴奋起来，“好可爱的孩子啊！这是谁的孩子啊！”福泽妈居然说着一口歪歪扭扭的中文。
就在福泽妈跑过来的时候，晚晨抱着孩子下意识闪到千夕源身后。
千夕源冷漠的表情居然在须臾变柔软，“福泽，这是我的妻子和儿子。”她下意识跑到自己身后，这种信赖感取悦了他。
福泽妈错愕地呆住，一旁的殿轩一只手捂住受伤的耳朵，一只手张开在福泽妈面前晃着，“福泽妈，回神啦！”
福泽妈没好气地打掉殿轩的手，“臭小子，大少爷有了小孩这种大事你也不说，而且孙少爷还这么大了。”福泽妈又用回日文，语气里对殿轩埋怨的味道很重。
殿轩两手一摆，晃着头，“这是‘附带产品’。”殿轩也用日文回答。忽的一惊，撇着眼看晚晨，果然晚晨冰冷的视线已经射过来了。殿轩打了个寒颤，她居然忘记了，夫人听得懂一些日文。
千夕源也瞪了殿轩一眼，开口就是字正圆腔的日文，“福泽，带少夫人和孙少爷去房间休息。”
千夕源的话音一落，一众人立刻无声。
晚晨和伊人在福泽妈和三个女佣的带领下，将行李一起带回房间去。
女佣们很快在福泽妈的指挥下，将行李收拾好。
小伊人则是乖乖的呆在晚晨身边，圆鼓鼓的两只小眼睛到处张望着。晚晨也打量着自己的房间，非常典雅的欧式风格，均以米色系为主，柔和中带着大雅。而卧室外的客厅还有一个存满美酒的半开放式酒吧。
福泽妈将鼻梁上的金链子眼镜往上推，笑得褶子都出来的脸看起来很高效高兴的样子。
“少夫人，行李都收拾好了。”鼻梁沁着点点水珠。
“谢谢你了。”晚晨点点头，看向周围表示满意。
“不用谢。”福泽妈笑容里也是、很满意。这个少夫人看起来还不错，人也漂亮，大少爷挺有眼光的。“少夫人，我是这里的管家，您叫我福泽就好。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声就好了。”
“那就麻烦你了。对了，福泽，这里还有谁住在这里？”想起曾经在办公室为了自己下跪的男人，毕竟现在他是自己的小叔了，却还没有见到他。其实，晚晨也不知道见了他，该说什么。简单的问候吧！毕竟自己已经是他的大嫂了。没想到自己当时久了他一命居然引起了那么多的风波。
想着，心居然有些空荡荡的，她是如何将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里的。还有言迹，他居然在婚礼跑掉。。。
当浪漫过后，现实发生的事情，现实的人，全都浮现，在脑海里，错综复杂纠缠着自己。
晚晨微微蹙眉，却听福泽妈道，“这里属祖宅，只有顺位继承人大少爷和二少爷住在这里，但一般他们不会在这边停留很久的。”
“你是说二少现在不在这里？”
“是，不过他最晚应该是晚上到，因为明天要一起祭祖，”
拇指食指下意识地捏着带着的戒指，转啊转，黑色的眸子深沉的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轻薄的长睫毛微颤，在眼下投出一抹阴影。“那就好了。”
福泽妈那笑得满是褶子的脸上喜盈盈地看着坐在晚晨旁边的伊人，“少夫人，这小少爷真是可爱又乖巧啊！”福泽从头到尾下意识地用成中文，只是还是有点不熟稔，让人听着怪怪的。
晚晨低下头，抚着伊人的柔软的头发，“谢谢你的夸奖。伊人，叫福泽奶奶。”
伊人仰起可爱的小脸，眼睛眨巴眨的，小声凑到晚晨耳边“妈妈，那个奶奶说话好奇怪啊！”
晚晨食指微弯，用小关节划了伊人的小鼻子，“福泽奶奶不常说中文，你见怪不怪。”她美丽的脸上满是宠溺的样子，“快点叫人，伊人。”
伊人抽抽小鼻子，转身笑着，礼貌地做伸起左手搭在肩膀，做了个小绅士的样子，微弯腰，“福泽奶奶好。”
晚晨嘴角挂着淡淡的喜悦。这是她的孩子啊！她这些年到底错过了多少啊！也幸好，伊人这么的健康可爱。
月光透过稀疏的枝枝叶叶撒下美丽的银光，晚晨感觉到月光越来越暗，觉得不妥地抬头往上看天空，
本来皓月当空，现在月亮竟然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快速与黑云聚拢。
刚打开门的殿轩回头准备叫晚晨进来，顺着她的眼光直视天空。蓦的在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夫人不要看了快进来。”
晚晨才答一声好，移动脚步，忽的一个凭空出现的如鹰身形的黑影，自晚晨身后，狂扑过来。
殿轩心急如焚，就要伸出手拉晚晨进来的时候。晚晨直盯着殿轩的瞳孔，看到了身后的诡异状况，不慌不忙从自右手抓下玉珠，就往后抛去。
玉珠散成一颗颗，在空气里滑过一道美丽的弧度，直冲那率先而来的黑影发去。
晚晨发出的珠子，看似发出的劲力很小，谁料那速度尽是极快，那鬼鸟躲闪不及，被玉珠击中，立刻“叽喳、叽喳”鬼叫个不停，伴随这一阵青烟消失不见。
目睹一切的殿轩松了一口气！
晚晨脚步未缓，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殿轩，立马关上门。
门一关上，门上那普通的雕花竟然开始发光，把其他妖物阻挡在屋外。
屋外是怪物的鬼叫声，晚晨的从容在走进门的时候，差点虚脱，扫去脸上的冷汗。想到伊人，这才发现他也是呆住了。
“伊人。”伊人还那么小，被这些东西这样一吓，不知道会怎样。晚晨将伊人搂在怀里，抚着他的背部，安慰他，“伊人乖！不怕！”她这才发现伊人居然在发抖。
伊人还沉浸在刚才那些会攻击人的东西的阴影里，毕竟还是小孩子，就算他再怎么坚强没有哭也好，还是忍不住发抖，把脑袋埋在晚晨的怀里。然后噌噌着的样子，像只可怜的小狗。
看着伊人这样着，晚晨也有些难受，正要抬头问殿轩，却发现他正在。。。
正前方是一张绛红色方桌，两旁是明灭的烛火，泛着幽冷的蓝光。上面以梯形从上往下排着一列列的暗红色祖先牌位，规模之大，气势之强，让晚晨一惊。晚晨粗略数了一下，这大概有七八百个牌位。这让晚晨惊诧。
却见殿轩走向左边，直朝那莲花座灯去，手里不知何时手持檀香，正欲点燃。
伊人依然把头埋在晚晨的怀里，死也不肯将头抬起。晚晨继续抚着他的头安慰他。
“这里是衣藤家家历代族长，一向只有现任族长及其家室能来参拜。少夫人，你们过来上柱香吧！”殿轩转过身，手拿着点燃的香走向晚晨他们。
一抹幽蓝的冷光在晚晨怀里闪着，好像是自伊人身上发出来的。
抬眼看着殿轩的晚晨也发现发现了怀里的异样，她下意识摇了一下肩膀恢复伊人的意识，“伊人，你怎么了？”
殿轩锁着眉头，嘴唇平直的弧度勾起一抹冷笑，左手捻起一抹莹白冷光，本如烛心大小的冷光越来越大，知道最后冷光如手掌大小，手反手一转，速度如神助般划开了空气，在晚晨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冷光被打入伊人的身体。
“啊！。”晚晨怀里的伊人被冷光打得全身剧痛，大叫起来。
晚晨心急如焚，抓着儿子稚嫩的小手，“伊人，你怎么了。”蓦地，双眼如染上血丝般直瞪殿轩，“混蛋，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殿轩身穿白色宽松的长衫，衣角不知被何处吹来的风撩起，嘴角还带着冷冷笑意，在这阴暗的祖屋里，形成一副诡异的场景。
福泽有点受宠若惊地摆摆手，“不敢不敢，福泽可是可不敢接小少爷这么大的礼。”日本人的尊卑观念很重，晚晨自是明白这个道理。
只见她向伊人招招手，伊人回到她的怀里，晚晨抬头看向福泽妈，“福泽，伊人这么叫你，我想没什么不行的。但是你狠介意么？”
介意！怎么敢。不过是觉得尊卑不分而已。尽管在这个家呆了这么多年，但这种事情还没有发生过，所以福泽妈才会被吓到。“没有，我怎么敢介意。”额上已经上渗出了汗珠。
“那以后就这样叫吧！”晚晨嘴角那平直的弧度微勾起一抹温柔。
眼见女主人心意已定，福泽妈虽然没说什么，可是还是有一抹欣喜涌上心头的。“少夫人这么说，那我就这么做吧！那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下去了。”虽然只是个称呼，但是对于福泽妈来说，这是她肯定女主人的重要原因，一个尊重他人的女主人，比什么都重要。
在福泽妈一众出去之后，晚晨得以和伊人享受片刻的宁静。
伊人跑上铺着红色真丝被的床上，惊喜地对晚晨说着，“妈妈，这被子好凉啊！”
晚晨侧身看他，眼角弯弯，语气满是宠溺的，“当然了，这是真丝被，”
小伊人坐在床上，小脸布满不解，“妈妈，什么是真丝被啊！”
晚晨捻手，拿起真丝被的一角，“真丝被呢，就是蚕丝吐出的丝制成的被子啊！”
“可是？什么是蚕呢？”伊人抓着小脑袋，不解的样子，势要将不耻下问的精神发扬到最极致。
“蚕，是蚕蛾的幼虫，主食是吃桑叶，等他们长大了就能吐出丝，能做漂亮的衣服和被子。”晚晨答着伊人的问题。
“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能长大呢？而且丝怎么做成衣服呢？”伊人的小脑袋就好像是装了一万个为什么似的，追问的晚晨最后差点投降。幸好是最后伊人问累了，加上陌生的环境有吸引力的东西多，很快就忘了这回事，只是被追问得差点答不上来的晚晨没有看到伊人问问题是，偶然圆圆的小眼珠闪过的一丝光亮。
夜慢慢沉下去，银月如勾悬挂天际。此刻衣藤祖屋开始了晚饭。
长长的长桌将近七八米长，房顶上华丽的樱花吸顶灯妖娆地散出白昼光，照得深绿色的餐具都泛着冷光。
一道道非常有日本风味的菜陆续送上来，一眼望去，做工用料极为美观 东京蛋卷寿司和蔬果寿司、 茶壶蒸海鲜 、乌东面、 海鲜刺身 、
天妇罗 、味噌汤 、海鳗鸡骨汤 、日式炸豆腐 、日式三文鱼生鱼片 、色拉、盐莒 、 酸辣蒸日式豆腐 、日本红豆饭摆放整齐，热气袅袅上升，让人食指大动。
须臾，众人走进来，一一落座。
千夕源坐落正位，晚晨抱着伊人，坐在他旁边，殿轩坐在千夕源的另一边，刚回来的衣藤千牧坐在殿轩旁边，一身银灰色西装的他，发型桀骜不驯，眼睛里却有一些疲惫的色彩。
餐桌上的气氛有一点冷，殿轩感觉到强烈的不对劲，跟对面的小伊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小伊人眨了眨眼，表示收到明了。
“呵呵！”殿轩伸了个懒腰。“今晚的菜色真不错啊！”继续冷场。小伊人丢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让殿轩气结。什么年头啊！就连小孩都敢鄙视自己。
殿轩侧着脸，悄悄向伊人比起了中指。伊人瞄了她一眼，小手指也在晚晨看不见的地方比起来，让殿轩汗颜到底。
只见伊人拿起小汤勺，就近向蔬果寿司进发，却总是勺不起，一不小心寿司掉到桌上。
晚晨眉眼微弯，妆容得宜在白日光下显得越发的雍容优雅美丽。她为伊人夹起一个新的蔬果寿司放在他的碗里，“要用筷子比较容易，懂吗？伊人。”
“知道了。谢谢妈妈。”伊人开心地拿起墨绿色石料筷子架上的筷子，有点不稳地夹起寿司放到旁边的千夕源碗里，仰起瓷白如玉的小脸。墨黑色的小眉毛显得尤为可爱，“叔叔，这是妈妈给你吃的。”
殿轩被翻了！感觉三条黑线在浮动着。这小子，说好听叫借花献佛，不好听叫拍马屁。殿轩翻了个白眼。
小伊人当做没事，眼睛眨巴眨巴盯着千夕源，好像在说“吃吧！吃吧！”那可爱的模样让众女仆那个小心脏咚咚跳动，小少爷真是太可爱啦！忙着炒气氛的小伊人不理会自己的老妈在自己身后，难得的柳眉抽了抽，显然受了儿子这招“借花献佛”的刺激。
千夕源一直冷硬的脸色在伊人夹寿司过来时，裂开了一条缝，抬起眼睛，好看的凤眼射出好看的光芒，“谢谢伊人！”一句本该温情脉脉的话，还是被千夕源加工过一样，冷冷懒懒的。
视线在看到晚晨的表情时，千夕源好心情地夹起一块生鱼片放到伊人碗里，然后悠哉慢哉地说，“伊人多吃一点，然后长得高高的。”
殿轩举起筷子的模样在石化。
晚晨望向他，对他无语。
伊人小脸笑盈盈地接受，“谢谢叔叔。”心里在淌血，为什么是生鱼片？为什么是生鱼片？他最讨厌的食物啊！
“不谢！赶快吃吧！”千夕源看着伊人，拿着筷子，一副好心情的模样。
伊人手拿着筷子，低头看着碗里的生鱼片，哀怨的样子被对坐的殿轩看到，殿轩嗤笑了一声，换得伊人一个白眼。幸灾乐祸的人，他记住了。忽然，眼前一亮，伊人夹起碗里的生鱼片放到晚晨碗里，“妈妈，这是我孝敬你的。”小脸笑得极为的真诚啊！让晚晨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实在是太贼了。
晚晨带着一串玉珠的右手 提着筷子，还是很受用地享受着自己儿子的“孝心”。
“当然，这也是叔叔的爱心。”
这次晚晨提起筷子，怔住了 ；千夕源手里拿着清酒，凤眼带笑，兴致颇浓地看着他们母子俩。
殿轩憋住嘴巴，忍住没笑出来，这样一来嘴里的食物在吞咽下时，就这样呛了气，她“咳！咳！”的声音再次引起大家的瞩目。
就在殿轩咳嗽未止的时候，正慵懒喝着酒的千夕源眉头一皱。那只手没有拿着酒杯的手在桌子下捻手快速算着。而后立马朝还在咳嗽的殿轩命令，“殿轩，马上将夫人少爷请进祖屋。”
还在咳着的殿轩清了一下声音，看到老大蹙眉的模样，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是的。”她说着起身，对着晚晨说，“夫人，请跟着我。”
晚晨起身直视衣藤千夕源。口吻没因他们那种如临大敌的样子而颤抖，“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问着千夕源的瞬间，殿轩已经来到她面前，一把把伊人抱起来，“夫人别问了，先跟我走吧！”殿轩也闻到了不对劲的味道。
千夕源站起身对着晚晨说，“来不及解释了，你先喝殿轩进去。”待会的事情，千夕源不想她被吓到，毕竟那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触碰过的灵异世界。
晚晨没有再问下去，事有分轻急重缓，这个她还是分得清的，她一走出椅子外，殿轩就拉起她的手，抱着伊人跑。
走出饭厅，绕出内室，扶廊小径曲折，晚晨脸颊泛红，吐着气。殿轩却吐息纳气间不显慌乱，奔跑的速度也丝毫没有慢下来，让晚晨有些汗颜男女之间在体力上的差别，况且殿轩手上还抱着一个伊人。这话，晚晨埋着没说出口，所以到了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殿轩的真实性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