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得了旨意,率兵进了三殿,偶尔几个平日跋扈惯了的锦衣卫刚要讨个说法,边军大棒就挥了了下来。众人看在眼里,谁还敢说什么。乖乖把刀枪扔到地上,顺着墙根排起长队。
朱由校担心张嫣不了解情况,给青儿一一讲明白,让人护送青儿去坤宁宫给张嫣解释去了。
宫内换防进行的极为迅速,不一会儿孙承宗便安排好来复旨了。
现在宫里也没其他事,朱由校实在不想再等了,说道:“先生,魏忠贤家里情况比起宫里只怕更为复杂,朕实在是放不下心。咱们一起出宫看看如何?”
孙承宗也担心边军穷困日久,到了魏忠贤府邸万一作乱不好收拾,痛快答应。
两人到得魏忠贤府中,上下人众早已尽数逮去,府门前后军士严密把守。
曹化淳,赵率教站在外边,见朱由校来了,黑鸦鸦地跪了一片,地动山摇地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朱由校扫了一眼,快步上前,亲手搀起跪在前边的赵率教,笑道:“赵将军立此大功,朕有重赏!甲胄在身,都平身罢!”
赵率教心里一阵激动,连呼万岁,才站起来。
此时魏忠贤府里已经是让翻的底朝天,加上生辰的礼物,眼睛所到之处,尽是珠宝珍玩,直瞧得眼也花了,只觉每件东西都是好的。甚至宫里的那些器玩陈设与之相比,也差得远了。
孙承宗见院里乱作一团,道:“皇上,如今大局已定,这些边军也该退出去了。陛下还是宣旨让户部有司派属官进来清点物品。
朱由校回过头,让跟着的王体乾带人去户部传口谕带人来查。不过想到明朝那些贪官污吏,要是这档口捞自己一笔可亏晕了。因此朱由校特地让曹化淳带人留在这里盯着,若有人敢贪墨立刻惩办。
现在魏忠贤等已经下到刑部大牢,大乱子肯定没了。虽说边军忠心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可老在京城里也没地方安置。想到此处,朱由校让孙承宗将这些士卒安排到城外扎营,让兵部准备好酒好肉去犒赏。
天色已经不早了,宫门估计都关了。朱由校又嘱咐几句,才乘上龙撵离去。
朱由校从东厂胡同返回大内,已是午夜时分。这一夜恶战,亲临指挥,自己觉得处置也十分妥帖,虽然累得精疲力尽,却是异常兴奋,没有半点睡意。便吩咐王体乾道:“备轿,朕今夜驾幸坤宁宫。”
王体乾忙答应了一声,便出去张罗。
皇后张嫣还没有睡,自个儿坐在灯下看书,听说朱由校半夜驾到,忙盛妆迎接。
朱由校满面春风地笑道:“朕今天办了件大事,满心的话想找人说。想来想去也只能跟你说了!”
说着便拉着张嫣的手进了内殿。青儿为他除了冠服,只穿一件夹纱袍子,穿一双便靴。朱由校脱去鞋子,靠在软榻上,头枕双手。
“皇上今天都怎么安排的,快说给臣妾听听,臣妾也跟着高兴高兴。”张嫣让青儿给朱由校端来一盏参汤,坐在案几旁问道。
朱由校渴的厉害,咕咚咕咚一通牛饮,将今日这场闹剧绘声绘色说了一遍。
张嫣双手托腮,静静地听朱由校讲述,等听到客氏,魏忠贤也被下到大牢,不由思绪万千,出了一会神,连朱由校唤她也不曾听见。
朱由校还要再叫。却见张嫣上身穿着杏黄坎肩,鹅黄色宫裙,在微红的宫灯下显得格外风姿绰约,神态俊逸。两腮被手托的久了,已经有些泛红,俨然一枝盛开的芍药。朱由校不禁看呆了,没想到平日如此冷峻端庄的皇后,竟也有如此温婉的一面。
想到自己如今富有四海,贵为天子,这又是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为什么不可以……
朱由校只觉得心跳气喘,又轻声叫道:“皇后……”
张嫣一怔,站起身问道:“皇上是不是累了,让人送回宫?”说着顺手将挂着的冠服拿了出来,要给朱由校穿上。
朱由校却轻轻地推开了,注视着张嫣,说道:“嫣儿,你坐过来。”
这种带电的目光,任何女人都能明白代表着什么意思。虽然自己早就和皇上有了夫妻之实,可自从千年被客氏暗害后,朱由校再没来坤宁宫过夜。
张嫣顿时慌得心怦怦直跳,低声说道:“皇上,宫里人多.........”
朱由校一把拉过她的柔荑,轻轻抚摸着道:“这里就青儿一个,你坐下就是。”
张嫣既不能嗔又不能躲,只好红着脸挨着朱由校坐下了。小小软塌一下多了个人,不由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抗议。
朱由校隔着纱衣感受着旁边温热的肌肤,好一阵两人都没说话。只听殿外下起了雨,宫里的幔纱让风吹的起来落下。
自从打青儿那里知道张嫣受过被人暗害的事,尽管是这句身体的另一个灵魂造的孽,可朱由校一直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张嫣。
伸出手把张嫣手握在怀里,朱由校低声道:“朕知道以前对不住你,往后朕答应再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了。”
低低嗯了一声,张嫣不再往外倾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朱由校胸膛上。
“皇上……”,张嫣微微惊呼,各种乱七八糟的心情纷乱交织。
感到床微震了一下,张嫣被朱由校有些粗鲁得放在大床上。身上一个激灵,朱由校在旁边坐下了。
“啊……皇上……没、没吹蜡呢……”
不知不觉,张嫣意识稍稍清醒过来,口中忽然慌张地说了这句话。
朱由校俯在她身上回头看看,一轻声失笑道:“吹了蜡怎么看得清。”
。口中一股冷香直扑朱由校鼻子。
朱由校的手触到张嫣肩膀,张嫣立刻身子绷地像张弓一样。
“呃……呃……”
听着里面愈来愈大的声音,青儿失眠了……
夜色深邃,刚下过雨的天空像洗过一样,月亮,星星似乎都被羞得捂住了眼睛,躲进了云里。
微光悄悄洒了进来,紫禁城也渐渐醒了过来,各宫的太监宫女已经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帐子悄然动了几下,一个女子的手臂伸了出来,去够地上散落着的各种衣物。
殿里的安静被悉悉索索的穿声音打破,随后帐子被彻底拨弄开了。
一对白皙丰润的玉足踩在地上,身上挂一件宽大的丝袍。只是刚踩到地上,张嫣唉哟一声,轻轻捂住小腹又坐到床上。
看着还闭着眼的朱由校,张嫣感觉自己从此就属于了这个人。
朱由校其实早就醒了,张嫣起床穿衣都看得清清楚楚。看张嫣坐在旁边,掀开被子一把将张嫣拦到了被窝里。
这一天是大明天启七年四月初六,距离朱由校落水已经将近一个月。偌大紫禁城终于有了一点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