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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编号73001》

我和张皓趴在一所平顶民房的屋顶,用他不知从哪儿掏出来的一副望远镜侦察着马路对面的警察局。炎则驾着车于后方待命。

这个警察局看上去是近几年新建的,四周都用围墙围了起来,易守难攻。正门这侧,右边有一个门卫室,平常这里面驻有一两个警察管理着一旁的伸缩门和服务于有困难的群众,而现在则驻守着邪教分子的哨兵。通过门卫室的后门进去就是一块空地,左右两侧作停车场,现在只停有少的可怜的数辆警车,穿过这片空地就是警察局的本体,一栋四层的建筑。那里面还不知藏有多少邪教分子。

“听好,我先去暗杀了门卫室里的人,然后就绕到后面潜入进去。”他拨动望远镜,使我看向了第四层的一个房间。“看到了吗?那就是指挥室,他们的指挥官呀,电台啊什么的都藏在里面。你和炎要按照我的计划为我争取尽量多的时间,能让我潜入指挥室杀光里面的人后还有时间砸烂他们的电台,免得我下来支援你们时,有人偷偷跑上去联络他们的大本营派援兵半路上来截我们的胡,使我们前往城区的道路变得更加艰难。”

“明白了,确认你砸烂电台断了他们退路之后,就可以放开手干了的对吧,一个不留,干净利索的那种。”

“对。你这种该狠的时候能狠到变态的劲儿,我很喜欢。”虽然没看到,但我依旧强烈地感受到了——他魔鬼般的笑容。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都是跟你学的。”我,好像也笑了出来。

“好吧,那我上了。”他立起身来,踏在围栏上大步向前跃去,稳稳地落到马路上后,如愤怒的血牛一般向前冲去,在门卫室门口的那哨兵尚处于震惊之际,他用血掌按住了他的头,将全身的重量推在了那可怜的瘦弱哨兵身上向前压去,最终使他的脖子磕到了他后方椅子的扶手上,脊骨当场碎裂。随后他闪电般地掏出了事先装好消音器的手枪向左方一枪射去。在我尚处于震惊,怀疑他语文老师是不是教错了他“暗杀”的意思之际,他向我竖起了大拇指示意我行动,随后便起身出来沿着围墙跑向了后方。

“……”

先不管这些了,达到目的要紧。我起身走向后方,跟不远处的炎示意行动。他缓缓开过来后,我直接从屋顶跳到了车上,这皮卡车后面拉的都是炎他们之前为了那什么祭祀大典而找的煤炭之类的燃烧物,其中还有三桶汽油,正好供我搞一波事情。

我藏在燃烧物中跟着车缓缓来到了伸缩门前,炎鸣了两声笛我则在那之前偷偷下了车溜进了门卫室。

在门卫室里,我检查了倒在地上的那两具尸体,张皓那一枪打中了一旁正在喝下午茶的邪教分子的双眉间,当场毙命,而那个磕碎了脖子的可怜虫,则不必检查了,死得无比透彻。我卸下了他们的步枪背到背上,抽走了他们的弹匣,还发现墙上挂着几件防弹背心,我拿下两件披到了风衣里,整理好装备后摸到了窗边,看向大楼。正如张皓所说的那样,他们见门卫室里没人开门觉得奇怪,于是派了一个人过来查看情况。

确认那人缓缓走进后,我抽出小刀,躲进了开门时看不见的视觉死角里,用尽全身上下的每一颗细胞细细地准确无误地感受着他的位置:三步!两步!一步!开门!死!!

在他开门走进看到他同伴的尸体时惊讶的那一瞬间,我一脚踹到门上关好它后,扑上去用刀割烂了他的喉咙,干净利落地了结了他。

那之后,我再次摸到了窗边观察着楼里人群的一举一动。又过了一会儿,正如张皓所料想的那样,已经察觉到异常的他们,这次一共出动了四个人持着抢来查探情况——一个身上不同于其他人,用红色颜料画着奇怪图腾的像是军官一样的人,身旁跟着一个卫兵还叫上了大楼前的两个门卫一起走了过来。其中还有一个举着枪走向了胡阳炎那边,这令我有些担心。

此时我再次祭出了我的绝技,即集中百分之百的注意力,用尽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去感受敌人的一呼一吸,一举一动。这个绝技只有在我精神受到强烈冲击,如感到死亡逼近或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时,才会不自觉地发动。这使得我即使闭上双眼,隔着一堵墙,也能看清敌人的行动,如果能看着对方的双眼,我甚至能深入他的内心了解他的想法。

现在我顺着窗外三人的呼吸声,感受着他们的位置和情绪,左边的两人想直接破门而入,右边的那人则奔着窗边而来。

他们现在距我只有两三步的距离了,交错的脚步声重重地压在我的心上,使我明白了,一个失误,即意味着死亡。

我低下头来欣赏了一番我手中的步枪——AK—47,世界上生产数量最多的枪王之王。“A”取自“全自动的”这个俄语单词的首字母,而“K”则取自它的父亲,前苏联的传奇枪械设计师,“卡拉什尼科夫”这个名字的首字母“K”。“47”则源自它定型的“1947”年。以前到一个军迷朋友家做客时,看着他满屋的各型枪械模型震惊之际顺嘴客套一句“我其实对枪也有点兴趣。”再加上当时的众多模型中,这把枪是我唯一能叫出名字的。于是那个休息日就听了一整天他给我开的AK47知识讲座。当他讲到AK的越战成名史时,他还激动地把射击,换弹的方法技巧,以及它的一切优缺点,甚至供它发射的“长行程导气式自动原理”和简单但可靠好保养的枪身结构都解析透彻后教给了我。

当时,

谁会想到这些知识能用上啊!

为了不被杀死,而用它去杀人。

.

想到这里,我苦笑一声,把眼泪憋回去后,我取出了张皓给我的震撼弹,打破玻璃扔了出去,一道尖声巨响后,我信任地看向了我的枪,对它们说了一句。

“接下来就全靠你们了。”

接下来

是该狠的时候了!

.

我破窗而出!举枪任它对着那失去抵抗能力的三人无情地喷射怒火!倾吐完烈焰后我反手扔下,掏出了背于背上的另一把AK,向炎那边看去。但我的担心貌似多余了,他手中冲锋枪的子弹径直穿过车窗玻璃钻入了敌人的脑袋——他是第一次杀人,看得出来很害怕,敌人都倒地了,他依旧没反应过来紧扣着扳机不放。

我大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这才回过神来,一脚油门撞开伸缩门突了进来,我向前冲去纵身一跃蹦到了车上,皮卡直冲向大门里刚闻枪声赶来的邪教分子,尚未明白状况的他们,看到汽车驰来本能地避开,但已来不及了,炎撞开车门飞身扑出,我全力向后一跃,任汽车向前飙去,而我于空中举起步枪对车上的油桶喷射了一波烈焰。雯时,警局的服务台化作火恶魔的王国,兴奋的火之恶魔们疯狂地享受着这片刻的自由,于空中肆意地舞蹈着,耗尽气力后飘落到了邪教分子的身上,还没玩够的他们不愿就这样离去,于是他们开始折磨起邪教分子,燃烧他们,吸噬他们的生命以维持自己,并以逼出他们的惨叫声为乐。

这场面,和他们所向往的地狱相比应该别无二致了吧,但他们显然不可能去享受这烈火焚身的感觉,此时他们应该明白了地狱里不可能有什么用黄金打造的能满足人一切欲望的永恒乐园,进入后自己只会沦为恶魔的食物和玩具,受尽无数折磨而永不得超生。

正当我欲一枪终结他们的痛苦之际,一股死亡的气息逼来,我连忙掉转枪口压制了一波窗内那举枪瞄准着我的敌人,随后抱起炎躲到了后方的一辆警车旁,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轮火力压制。听这枪声的密集程度,至少有5人。想到这里,我恨不得抽张皓的语文老师两巴掌,那人简直就是我们这行的败类,到底是怎么教的,才会让张皓对所谓的“人手空虚”这四个字有这么大的误解,这个警局里肯定不只有我面前的这几个人,还不知得杀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心累,想抽根烟,但不可能有的。我只得躲好,静观其变。很快他们就停止了无意义的扫射大喊道:

“快放弃无意义的抵抗出来投降!你已经完蛋了!”

听完他说的话后,我突然产生了一股很强的既视感,这话我肯定在哪儿听过,对了!以前陪儿子看动画片儿时,那些被主角秒掉的反派也喜欢这么说。

“切!”我鄙夷地吐了一声,靠到了车上,随后幼稚地回嘴挑衅道:

“真正长得帅之人是不会听你们这些丑逼的话的!像个低能儿似的在身上画了一堆丑到爆的涂鸦就以为能给自己加Buff变强吼!认清现实吧!你们只是一群怂包罢了!这么多人围我一个居然连走出掩体都不敢!还叫我出来!切!垃圾!!”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欠打,但这段嘲讽实实在在地发挥出了它的作用,一股股深紫色的怒火从他们的心间喷出,迅速焚噬了他们的心魂,全身血脉喷张的他们不顾理智的阻拦,破窗而出!叫骂着向我杀来。

这时,我又想起了一句话来,“不会生气的是傻瓜,能不生气的才是聪明人。”

确实,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敌人简单的嘲讽就悻悻地跳出掩体把全身都暴露在了敌人的枪口下,这无疑是非常愚蠢的行为,且现在的他们已经无半点理性可谈了,正向恶魔祈祷着,出卖自己的灵魂以换取杀灭我的力量,对这些恶魔的仆人,也不可能去期望他们改邪归正找回怜悯之心,只要让他们归于死寂就足够仁慈了。

伴随着一阵渗人的惨叫声,一个壮硕的邪教分子从天而降,不!是被张皓从四楼指挥室里甩出来的!

那个人显然就是这个指挥中心的指挥官了,带着一个诡异的面具,头上还粘有一对修长的红角,与之前那个军官相同,他身上的图腾是用红色颜料画的,只不过颜色更加鲜艳,更加使人容易狂躁。把他都给甩了出来,这应该就是张皓给我信号了,说明电台已经被砸碎,敌人没有了退路,是时候开始大扫除了!

那指挥官摔到大门前成了一堆烂肉,并吸引了敌人一部分的注意力,这就等于给他们宣判了死刑!张皓给我的破片手雷就是为这一刻准备的!

在他们扭头的那一瞬间,我拉开了破片手雷的保险,向着分神的他们轻轻一扔,一声巨响后,我转身趴到了地上,通过车底盘与地面之间的间隙,向还能站起来的两人的脚踝点射了几发,废了他们的双脚在他们失衡倒地后迅速起身,从容地终结的倒地的四人。

“小心!”炎高呼一声,举枪射向还躲在掩体内想放暗枪的最后一人,也是十分精准漂亮地在他开火之前射中了他的双眉间。

“打得漂亮!救了我一命哦!”我俯身摸了摸他的头,他像个五岁小孩似的骄傲地接受了。这时我才想起我身上披着两件防弹衣,把为他准备的一件脱给他后,我检查了一下弹药。三个满步枪弹匣,枪上的弹匣还剩三分之一,而张皓给炎的两个冲锋枪弹匣也已经打完了一个。我不想让他再冒险了,对他说:

“我进去武力侦察,你在后面火力掩护我。”说完我就抛下了正艰难地用一只手穿着防弹衣的他,大步跨进了警局,从窗户翻入刚落地的一瞬间!一个浑身着满火的邪教分子尖叫着向我扑来!我惊吓之余连忙举枪了结了他的生命,但他的尸体还未倒地之际,又一火人向我扑来!吓得我赶紧再次扣下扳机,却发现弹匣已空,吓坏了的我因恐惧而冷静了下来,迅速掏出手枪打断了他的膝盖,等他失衡倒地后,再一枪补死。

两条生命归于死寂后,我不放心地环顾了一圈四周,只有两具焚尸和一个浑身被烤得焦烂的尚奄奄一息之人,身上的火虽已熄灭,但现在也求不到能治好他的医疗条件了。只有一枪送走他。

这下四周就只剩下火焰的声音了,但还不能放松!如果静下心来还能感受到!向左边的走廊走上二十几步抵达它的尽头,右方有一个楼梯连接着二楼的办公室,那里面还有敌人的气息。

再度换持步枪上好子弹后,我俯身摸上了楼梯,刚探出头去侦察就被一阵枪林弹雨逼了回来。

听这声音好像是手枪,这里面的人没有步枪吗,这里是办公室,难不成他们不同于我刚刚所杀的战斗人员,是从事于文职工作的吗?还没等我思考清楚,我就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几乎快被枪声所掩盖的异样。有别于火药的爆燃声和子弹与空气的摩擦声,那一声是清脆的,是两种金属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只过了一小会儿,又听到了这样清脆的一声。比上次大了一点,又有些不同,这次是针一样的细小金属被人用力甩出重重摔到地上的声音,这个声音我非常熟悉,因为就在刚才我还听到过一次,是手雷的保险栓掉到地上的声音!

“轩哥!我来帮你了!”这次是一个少年的足音。

“别过来~~~!!!”

可恶!怎么办!如果手雷掉到楼梯下,他绝对躲不过!好不容易再次找到我想保护的人!我死也不能再失去他了!那么!该怎么办呢?我已然不知所措了,我已经没有办法救他了,既然如此,那么只能学张皓了,像个疯子一样,干些疯事!

手雷和子弹的飞行速度相差甚远,在子弹群中,它的存在就是个异类!我很容易感受到它的位置!

那么!我就做得到!

我猛虎一样地跃起,一把抓住了手雷,又如职业棒球投手掷球一般,于空中蓄力将手雷扔了回去!随后不可避免地被地心引力拽回,摔在了楼梯上,并且途中我的身体还挨了好几枪,手臂也被子弹划伤了。好在是手枪子弹,没有打穿我的防弹背心,我只落得一个狼狈地滚下楼梯。

“哥!你没事吧!?”他慌忙地跑到我身边,但看到伤痕累累的我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叮!叮!”又传来了清脆的金属声,不止一个!!

顾不上伤痛,我抱起炎就向前冲去,躲进了服务台的拐角里。但他们不给我们丝毫喘气的机会,手雷爆炸后,就直突了下来,情急之下我抄起我的小刀大喊一声“手雷!”,然后用力扔了过去,吓得刚落地的邪教分子又缩回了楼上。

“轩哥,后边也有人来了!”

右走廊的尽头又有一组人杀了过来,和楼上持手枪的人不同,他们又是一批持步枪的战斗人员,我几发点射过去太远了虽没打中,但吓得胆小的他们又缩了回去,这时我的小刀被老羞成怒的敌人狠狠地又扔了回来,我收好后听到了他们的劝降声。

“被包围了吧!快投降!你们已经完蛋了!”

“前几个这么说的在外面躺得工工整整!不信的话你从四楼跳下去看啊!”不耐烦的我,怒吼着回了两句嘴后,又茫然地瘫靠在了墙上。现在两面受敌,我的腿刚刚摔在楼梯上了,之后又猛地一使劲,现在疼得动不了了,他们要是绕到外面再往这边丢两颗手榴弹的话,我就真的无路可退了。想到这里烦躁的我就更想抽烟了,但是不可能有啊!只能坐在这儿干摆着手势吞吐空气,并且围着绕不过去的这一点,越想越烦!

毫无征兆地!我的心脏害怕得猛然一缩!压得我难受无比,而且越来越严重!我知道原因,因为我看到了!魔鬼在向我靠近!他所爆发出的恐怖杀意使得那天昏地暗!虽不是针对我,但所折射出的气场就让我的心害怕到了至顶点!

两柄巨斧撕裂空气的巨响!几乎掩盖住了因恐惧而从灵魂深处迸发出的尖叫!地狱到人间游历了一会儿后,几具惨不忍睹到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尸体顺着楼梯而滚下,一个魔鬼踏在尸体上向我们缓缓走来,他手中的两柄血斧贪婪地饮食着鲜血,但无论吸食多少,它们都依然摆着一副吃人的嘴脸向主人诉说着不满足,而它的主人似乎刚从血池沐浴而归,连双眸都被染成了血红色。用这双眼睛看世界的话,一定万物都是令人发狂的鲜红色!一切都是应该被破坏的!

“哟!不错嘛!这楼里的守卫都被你搞死得差不多了!”他环视了一圈后,又用异于平常的温柔嗓音向我打趣道,显得无比骇人。”

“走廊尽头的那几个应该就是最后的了,怎么样?一身伤能跟得上吗?老人家。”魔鬼的眼神!他盯上了最后的食物,那几个人不可能完整地离开人世了。

“废话!老子只是量他们搞不死我,于是坐在地上装作看风景挑衅他们罢了。”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犟这一下,也许是因为求生欲吧。我硬是支起疲倦的身体准备好了要去跟上他的脚步。

“那太好了,一起上吧,我还想再试试新搞到的这两把消防斧呢。”这家伙,果然是个魔鬼!

他大步向前冲去,一抬腿跃上了烧黑的皮卡,踏在车上向前飞去,我也不甘落后,完美重复了他的动作,落地后见他身披重型防弹衣,手持两把巨斧以猎豹一般迅猛的速度向前奔去,冲到走廊尽头他飞身跃起,踩在墙上借力反身向后射去,高举两柄巨斧砍向了躲在拐角楼梯上的敌人,飞溅出的血液瞬间染红了他身后的白墙,等我赶到时,只剩下一个魔鬼,两具被斧头钉在墙上的尸体和一旁吓得魂飞魄散的这栋楼里最后一个敌人。

恶魔拔出巨斧,两具尸体应声倒地。恶魔携着他的笑容缓缓地抬起血斧向他的食物走去。地狱再次光临人间了。

“啊~~~!!!!!!!”我很敬佩他的勇气,在这种杀人程度的恐怖高压下,他居然还有力气能做出逃跑这种行为!这的确令人不得不佩服。

“追!!”魔鬼发号施令了,我等不得不服从。

追上去后我才发现了这栋建筑的结构之奇怪,一个四层建筑居然修了三条供人上下的楼梯,正中间一条连接着每层走廊的较宽的和左右两条直通办公室里的较窄的。每两条楼梯之间夹着三个办公室,并且隔开办公室和楼梯间的墙上还都挖空了一长条并镶了一块玻璃,早上你还可以透过玻璃和其他办公室的或是中间楼梯上的人打招呼,这还不够,除了连接走廊的门,他们还直接在办公室角落装了一扇可两边开的门,连接起了每个办公室,可以算得上是非常便利了!不过这四通八达的房间只有一个坏处,就是追捕邪教分子时很麻烦。

这边楼梯连接的也是一个办公室,他跑上楼梯后,钻进这里面不见了踪影,张皓破窗而出沿着走廊跑去了中间的楼梯上截他,炎直接在这个办公室里搜索,我则跑到了中间那个办公室,我蹦到一条办公桌上环视了一圈,最后透过玻璃发现他已经钻到了靠中间楼梯的办公室,然后又开门跑到了走廊上,张皓见他一斧头扔过去,居然没扔中!

随后我也扔下步枪,持双枪追击,先是一枪打破了隔开办公室的玻璃,轻装上阵的我飞越了这两间办公室后落到了楼梯间上,我和张皓在无言地情况下迅速明确了分工,他继续在二楼沿着走廊继续追,我则跑下楼梯蹲在走廊上等待着他的到来,他不是傻子,不可能会往楼上跑,直接跳下来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但这四周都是高围墙,不是张皓那种神仙的话是翻不过去的,最终还是得向着大门跑,我就在这里等着,在这个无论他从哪个地点,哪扇窗跳下逃跑都可以最快反应过来的最佳地点等着。然后,我发现他从最愚蠢的人才会选的路径——沿着走廊跑到尽头,钻进办公室,通过连接最边缘办公室的小楼梯跑下来,然后从正门跑出去再跑向外面的大门。

既然他直接送到我面前了,那我只得不客气了,我抄起双枪正欲一顿火力输出时!他居然飞速地在我都没反应过来之际钻进了最靠左楼梯的一个房间里。

这也是一个可塑之才啊!在被逼入绝境的情况下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劲的反应能力!还甩掉了大魔头张皓!如果好好教导的话会是一个好帮手……不对,有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时张皓才刚跑下楼梯,也欲进那房间之时我大喊了一声“危险!快躲开!”

但来不及了……

一道刺眼的火光冲出!随后是“訇!!!”的一声巨响!爆炸的冲击波把张皓整个人弹飞,撞破窗户飞了出去!随着冲击波被弹出来的,还有一个小手提箱。

“张皓!”我连忙跑过去欲扶起重摔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他时,我大吃了一惊!他不顾死活地飞速爬起!狠命地把累赘的防弹衣扯下摔到了地上!像个疯狗似的朝那飞出去的手提箱狂奔!

在他狂奔起来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明白了这一切,他之前俘虏过邪教分子,审问得知了邪教分子不注重或者根本不训练那些没得到抗体的不忠诚信徒,所以他才敢靠我们三个人来袭击这个驻守着二十余毫无战斗力的邪教分子的警察局,而且他也得知了,邪教分子被要求到当有人要来抢夺抗体时,如果战败了,要不顾一切地摧毁抗体,决不能落入敌人手中!也就是说……

那箱子里装的是抗体!

被炸弹炸飞的那个手提箱,现在飞越了整个警察局,摔到了马路对面的民房上,这一摔可不得了,本能地跟着张皓追过去的我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看得很清楚——那手提箱磕到了屋檐上,整个摔开了,里面装着抗体的玻璃容器全部散落出来,于地面上摔成了碎片……

不!还有一个没散落出来的,随着手提箱一起落到地面之后才弹了出来!在那最后的希望高高飞起,落下,只差最后一厘米就要摔到地面之际!一个布满老茧的宽大的左手,稳稳地接住了它……

.

.

刚刚遭到爆破的,是这个警察局的医务室,从门口进去就可以看到一大片爆炸残留的痕迹,那里原来是一个大储物柜,是用来存放抗体的地方。

我位于一堆残片的中央,瞥了一眼身上逐渐增多的红斑后,想在这堆燃烧着的破烂中再寻出一个抗体来,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我转过身去,走向了呆座在椅子上的张皓,他那英俊的面庞现在被炸的血肉模糊,身体刚刚还被炸弹的冲击波弹飞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但他丝毫不在意这些,只是在哪儿望着抗体发呆。

“这剂抗体就给你儿子吧,他是我们当中感染得最严重最需要抗体的(我刚刚瞟了她一眼,脸已经发烧烧得红彤了,红斑上还流出了脓水。我答应把抗体给她,一多半也是出于我的内疚)。而且这样你也暂时没有了后顾之忧,能够专心地领导我们了,炎你也不反对对吧?”

“嗯。”他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这是我们一起好不容易抢来的。都怪我太没用了没能多保住几根。”他那血红色的双眸失去了原本的神采。原来他放松下来是这个样子的啊,之前绷成那样应该很累吧。

“好啦好啦,虽然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还是很重视很顾及我们这些同伴的对吧。”我抢走了他手上的抗体和注射器,配制好后又拿起消毒的酒精,走到了他女儿的身边。

她依旧很害怕我……

为了消除她对我的顾虑,“嘿,别用这眼神看我,我又不是恶魔,只是给你打个针而已,我又不会伤害你。”正当这些话呼之欲出时……

(“保卫队!保卫队的快来!就是这小姑娘!她身上张了红斑!肯定感染病毒了!别让她跑了!快弄死她!!”)这些回忆突然冲到了我的面前,开始折磨起我的心智,我痛苦地捂住了额头……

还记得那时我是作为新编的搜索班成员跟随着最精锐的保卫队的士兵外出搜寻物资,最终行动失败,近100号人的队伍落得只剩20余人狼狈而归,在惊魂未定的我回到避难所后接受血检时,发现了因身体不适来找张皓的她,虽然当时我和她之间隔着一道栅栏,但刚对感染者留下了巨大心理阴影的我,看到她身上的红斑时,还是害怕得大叫了出来。张皓那时也接受了血检在另一边等待结果,不过幸好当时他的注意力应该全部集中在他女儿身上,没有去留意我的声音和长相,不然的话他刚才再次看到我时,就不可能来找我合作了。

不行,不能被再被痛苦的回忆控制了,必须解决眼前的问题!

如果我真的睁着眼睛把这些她绝不相信的瞎话说了出来的话,那么我在她心中就永远是个骗子了,她就再也不可能信任我了,甚至可能会害怕到去向爸爸坦白事实以把我赶走,那么一切就真的完了。总之必须先让她放松对我的警惕,接受并安心地让我为她注射抗体,缓解眼前的尴尬局面,为此我推倒了一切通往我内心的阻障,让她得以通过我的眼睛直接看明我的真心,并相信我用最坦诚的语气对她说的:

“这针抗体能缓解你的病情,让你的身体暂时摆脱病痛的折磨变得舒服一些。叔叔恳请你至少相信叔叔想要为你注射抗体这一点是没有任何恶意的。”说完,看不出她对我的恐惧有丝毫减弱,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撸起她的袖子,在她的肩膀上将酒精涂抹均匀,直到将抗体注射完毕拔出针管为止,她都如一尊精致的大理石雕像一般无呼无吸,没有一丝生命迹象,一动不动。而我也如同对待一个刚出土的名贵青花瓷一般,万分紧张,小心翼翼地生怕出一点儿差错。

结束了……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现在要放松绷紧的身体,冷静地为自己处理伤口了。

我转过身去,发现张皓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备,丝毫不担心,信任地让我为他女儿注射抗体,自己则脱下了上衣露出来匀称壮实的肌肉,然后直接抓起两瓶酒精往自己脸上倒!这还只是简单清洗一下,把血迹冲干净后,他对着镜子把受爆炸冲击时飞来扎入脸上的一些残渣破片全部扣了出来,随后仿佛不明白什么叫作疼痛似的又抄起酒精倒在脸上消了一遍毒。这刚强的猛男行为着实看呆了我和炎!尤其是现在把我和张皓都当做目标的炎,用颤抖的双手也抓起了两瓶酒精,他的意思很明显,他也想成为像张皓一样的猛男!但是没有那个勇气……

正如每个伞兵第一次跳伞时,屁股上都会留下教官的脚印一样,想成为猛士,最初还是需要他人帮一把的——本着要你浴火重生然后把你一脚踹入火坑再要你爬出来的那种帮。

正好需要转换心情放松身体的我就无偿自愿地充当了这个恶人。

我一把抢过了酒精对他喊了一声“忍住”后,就无情地把酒精缓缓地倒在了他磨烂了的上半身上。他忍住了,没有叫出一声,这反而令我有些心疼。最让我难受的是,他头上的,还有身上的那些原本未被他用钢丝球磨干净的蓝紫色图腾,在遇到酒精后自然地溶解了,这给了我一种他之前的努力和决心都白费了的感觉,叫人很是不快……

“没事吧?”

“没事!这都是小意思!”他为了麻痹疼痛而大喊了出来。

“那我要绑绷带了啊。”

“绑吧!”

拿出绷带,再次看向他这皮开肉绽的身体时,我情不自禁地再次心疼了起来,在为他绑到快一半时开口问了他。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

“对不起……”

“啊,不,没关系的……”

“……”“……”

“我没有妈妈,据说我妈妈生我时难产,而我爸爸执意要求医生无论如何优先保住我,导致我妈妈最后没能挺过来。然后就是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老师在课堂上讲到世上最伟大的爱是母爱和父爱,我不明白母爱是什么,也没有感受到一天到晚只顾着拼命赚钱的爸爸对我有过什么父爱,所以从那之后我总是羡慕其他有妈妈照顾的小朋友,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熬夜熬到爸爸工作完回家,问了他妈妈的事。他告诉我原委后,我就很生气,我当时就把这所以的一切怪到了他身上,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无能,因为他没有能力保护好妈妈才导致我没有了妈妈得不到母爱。那之后我就堕落了,一天到晚不思进取,生活在对爸爸的恨意中,他对我的一切劝导我都不听,我根本不想看见他的脸,在进入青春期后,我终于和他闹翻了,他再也不管我了,我们从此再无瓜葛。尽管后来舅舅告诉了我,当初爸爸狠心做出的无论如何保住我的决定,是妈妈进入产房前拼命要求的,但明白真相之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的父亲了……”他说到这里,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

“我啊,当初听到邪教组织公布释放出了病毒的消息时,看到自己的青春痘都以为是他们说的红斑,我当时整个人都吓疯了,就想着现在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所有人都染上了病毒马上就要死了之类的,然后我就慌了神,拼命地拉着爸爸劝他跟我一起去投降邪教组织。我爸爸一看,知道了我的心里还是有他想着他的,于是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出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

“‘孩子你要学会欣赏悲剧,因为如果没有悲剧的话那就没有悲壮了,没有悲壮那就没有崇高了。’但我当时很乱,不明白他的意思,甚至不知道他所说的悲剧代指的是哪件事。然后他又结合眼前的事给我补充道,‘眼下我们就在经历着一场悲剧,整个人类的悲剧!有的人不懂得如何从悲剧中寻出美来,他们和你所想的一样,就是屈服于对死亡的恐惧,跪到那些邪教分子的脚下去当奴隶,抛弃自己的骄傲,没有尊严地苟活下去,这种人就是最下等的!被囚禁了都不知道要去反抗!还在牢笼里寻出了美来的奴才种!我不希望你成为这样的人,我这辈子最希望的,就是你能成为一个与之相反的,能从悲剧中寻出美来的人,这种人才是真正的猛士,他们能在最恐怖的黑暗中坚然守护住自己引以为傲的高尚洁白,并且能于这无尽的黑暗中寻出哪怕最微弱的光芒!他们依偎于同伴身边或是英勇地孤身一人!反抗着黑暗用自己体内熊熊燃烧着的希望之火唤醒人们对光明的向往并照亮他们前进的道路,带领人们不顾一切地向着那光明奔去!而跟随着光明奔跑在正确道路之上的人!又哪会畏惧死亡呢!你明白了吗?!孩子!’”

“当时的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只是明白了他是不会和我一起走的,更加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没办法和他交流的我,随后便抛下了他,独自跑去投降于邪教分子了。再之后啊!到遇见轩哥你为止,我都一直无法理解他所说的‘能于悲剧中寻出美之人’是什么,也不相信真有他说的那种人存在,但是就在轩哥你跟我说要守护住自己的骄傲之时我明白了!那种伟人是真的存在的!就是像你和皓总这样的能顶住恐惧在绝境之中守护住自己的骄傲!并挺身而出,前去反抗黑暗,去给身边之人带来希望带来光明的人!”

“……我,真有你说的那么伟大吗?”

“当然!能拯救世界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童真的笑容、激动的热泪、信任的眼神。这些都是他肯定我的表现,虽然我感觉他对我的赞美有些言过其实,但是我明白,他对我的信任,对我的期望和依赖都是我前进下去的动力和变得强大的理由。我已经离不开这个孩子的支持了,他就是我的动力源泉。

我刚想拥抱他一下但是想到他身上的伤,还是算了。为他包扎好伤口后,我朝他的背上轻轻一拍,他这次依然忍住了疼痛没叫出声来。随后我叫他帮我简单处理了一下我手臂上的伤口,这期间我瞥了一眼张皓,他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用身体遮住女儿后好像在为她擦洗身上的血脓。也不知听到炎的话后他是怎么想的。

结束后,他提议伤痕累累又疲倦的我们先休息一下,并告诉我们邪教分子都是白天睡觉晚上活动,现在是正午,刚好是他们上床的时间,等到两三点他们进入梦乡后我们再出发比较安全,因此我们决定就地小睡了一下,但我是全然睡不着的,一静下心来再看到张皓的女儿,避难所里的那段经历又要跑出来折磨我了,于是我煎熬到能确认靠在我肩上的炎完全睡着后,我轻轻离开,把他的头靠到了一个小凳子的靠背上。完事后我一看手表,才过了8分钟他就睡得这么熟了!靠在我的肩上真有这么让人安心吗?还是说真的太累了。算了,不管这些。我再看向张皓那边,他也不见了!原本枕在她膝盖上睡觉的女儿现在被直接放到了桌子上。

我立起身来,刚走出医务室就看到了他正在拿找来的钥匙试着警局里仅剩的数辆警车。他运气很好,这应该是尝试的第一辆,结果直接就发动了,他轻轻踩了一下油门确认车能动了之后就关闭了引擎怕吵醒我们,尽管那车离这边很远,我们根本听不到什么声音。

待他再次走进楼里时,我躲在一旁的视觉死角里向背对着我的他“哟”了一声。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随之而来的居然是一股死亡的飓风——因巨斧撕裂空气而形成的。我在求生欲的驱使下,飞速俯身躲开,向前一腿横扫过去断了那男人的下盘,随后迅速向左一横跳拉开距离,并连忙招呼道“喂,是我啊。”但这并没有什么作用,他落地后近乎眨眼间就掏出了另一把巨斧向我掷来(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刚刚才被炸弹的冲击波炸飞的男人所能做到的),我艰难地躲过斧头后,看着那斧头从窗口飞出,砍到了外面的围墙上。

“啊,是你啊。”当我再次被死亡的气息逼得扭过头去时,发现他正高举着巨斧准备砍向我。

“什么啊,别突然吓我,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砍过去的。”他收好斧头后缓缓对我说道。

“呃,呃,嗯我已经明白了。”

“怎么了,睡不着吗?”

“算是吧。”我连忙调整好心情,回应他道。

“那一起走走吧,随便聊聊天,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物资。”

“好啊,我起来也是准备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食物的,我都一天多没吃东西了。”

与这个人相处,还真是刺激啊。

之后我们从第二楼最左边的那个办公室开始搜了,我在一个办公桌的抽屉里发现了一盒还没过期的橘子罐头后,毫不客气地一口闷了。随后不自觉地看向了办公桌上的电脑。

我之前还在猜这上面的人怎么都只配有手枪,会不会是文职工作人员,一看这电脑上的内容,还真是——他们在通过警局的电脑向附近农村地区的那些还未被感染的人们发恐吓信息,企图让那些未被感染的人也因害怕来归顺邪教组织。

我连忙叫来了张皓,一起看完他们写的恐吓信息,我发现还附了一段音频“后天!我们的主人就要降临了!届时!一切印有主人印记的臣民啊!我们的一切罪行都将被宽恕!我们都能进入主人为我们打造的永恒乐园!而那些胆敢反抗的!不愿归于主人旗下的愚人!都将沦为我们的玩具!任我们砍杀!任我们……”当听到这里时,我愤怒地删除了全部稿件,并与张皓重新录了一段发出。

“所以敢于起身反抗之人啊!请记住!你永远不是在孤身奋战!你的身边还有无数的英雄在同你一起战斗!我们大可不必陷入绝望!因为上帝从不曾在睡!我们的艰难困苦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会赐予坚强者打败敌人的力量的!只要你信仰着!信仰着正义是绝对不会背叛我们的!光芒是永远不会熄灭的!”

.

“皓总啊,你之前在避难所的时候是副指挥官吧,并且负责训练保卫队成员的。”在继续搜寻物资的过程中我找张皓闲聊道。

“对啊,怎么了。”

“你是怎么练的兵啊?我很早就待在那个避难所了,以前保卫队的那群人只会打牌喝酒,你一来之后没过多久,再到那次掩护我们搜索班出去行动时,保卫队的人那真是一个比一个英勇啊!”

“怎么练的啊,嗯~我以前当武警时就是负责训练新人的,然后我刚跟那避难所的人说明这一点后他们就请我去当保卫队的训练官了。当时我初来乍到想先树立威望,于是把他们全叫了出来绕着我围了两大圈,我先是站在中间把他们全部狠狠鄙视了一波,然后吼了一句想打我的都出来!把站出来的人一个接一个全部收拾了一顿后,我就把剩下不敢站出来的全部解散了,想留下的话就再和我打一架。最后是除了二十几个在保卫队里混日子的,其他人都被我打得鼻青脸肿了。再然后,怎么训练武警我就怎么训练他们呗。”

“哈哈,光想象你怎么打他们就够残忍了,再想象你平时怎么训练他们就真是要命了。”

“嘿,别说我了,倒是你,一个语文老师怎么能打,从哪儿学来的一些怪招啊?”

“我如果说是陪儿子打格斗游戏时学的你信吗?”

“哈~?”

“呵呵呵,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了……”

完了,回忆又要涌上来了,快聊不下去了,得赶紧转移话题……

“你说你的同事在那城市后面的原始森林里建立了一个反抗组织是吧?”

“对。”

“他们没被感染吗?”

“嗯~是这样的,当时邪教组织正把精力放在拼命地向未被感染的地区发动病毒恐怖袭击以制造恐慌,这座城市也没能幸免于难,很快死得死逃的逃,变成了一座空城。不过啊,虽然没有人了,但这么大一座城市残留下来的价值还是很大很诱人的,比如银行里还没来得及运走的现金,还有能就行恐怖宣传的电视台之类的,都是他们的目标,为了不让他们占领这座城市,我们这一部分幸存下来的尚未被感染的武警官兵,就奉命留下来看守那一些有价值的建筑等待政府派人来回收里面的物资。但是没过几天,他们就抢在政府的人之前行动了,我们先是截获了一段消息,显示说,他们部队的指挥营地建在森林里的一片野营圣地上,在那里策划着进攻我们的作战计划,于是想要防微渐杜的我们,就派了我隶属的那个中队过去负责剿灭他们,到了目标地点后,才发现我们被摆了一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的我们再次尝试联系大本营时,得到的,只有无线电另一端的邪教分子传来的戏谑嘲笑声。于是我们很干脆地直接在那森林里建立了反抗组织,一直与他们对抗至今。”

“……那你为什么和他们分开了呢?”

“……”

吐完最后一个字的那一瞬间,我就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现在我们手上搜寻物资的动作全部僵住了,谈话方向已经不可避免地向最令人伤心的方向偏转过去了。

“为了……我儿子啊,我老婆也是个老师,还活着时是被调到远处的一座小镇去支教了,而我又一直从事着如此危险的工作,平常是根本没时间去照顾孩子的,所以我儿子也跟着他妈妈去那边的学校上学了。然后等到他们开始到处发动恐怖袭击后,我就一天到晚睡不着觉,成天惦记着老婆孩子。但是我的兄弟们也岌岌可危了啊,我也没办法丢下他们不管啊,而且电话也因为他们的破坏活动不能打了,所以我只能坐着干着急,直到那天我在手机上收到了邪教分子的群发消息,我瞥了一眼标题发现他们这次发动恐袭的地点是在我老婆所待的小镇上,当场我就慌了神,连忙查看了内容之后发现,他们把那个镇子上的所以妇女儿童都抓起来注射了病毒之后再全部释放,并且我还从他们配的图片中发现了我的妻儿……那之后我就真的疯了,好在队长看出了我的不正常,听我说明理由后就准许我离开了,并给了我一部卫星电话命令我接到老婆女儿后火速赶回,这也就是告诉我,我就算离开了,他们也依旧把我当做同伴,而且他们在我从避难所逃出后孤苦无援时,还愿意接受我,并给我任务,把我当伙伴,在这点上我真的很感谢他们,这辈子当了武警认识这帮兄弟真是赚大发了……”

讲到中途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眼泪就出来了,再讲到半头时他强行转移话锋并再次开始了搜寻物资的动作以掩盖一些事情,不过他刻意省略的东西我都知道了……

当他赶到那小镇时,他的妻子肯定早已因为什么原因,如被歧视感染者的人殴打之类的,提早离开了人世,而她拼命守护下来的女儿,则万幸地等来了她的爸爸……

我直到刚刚还一直存有一个疑惑,就是他既然知道邪教分子都是白天睡觉晚上活动,那为什么不等到下午他们正熟睡的时候,再偷偷发起对这警察局的进攻呢?

现在我明白了,联想到他女儿满身的血脓之后就清楚地明白了,他是真的等不及了吧!他是打心底的把女儿视作生命!女儿被病毒多折磨一秒!他的心就如同被刀多割了一圈似的疼!更何况这还是在已经紧张到了女儿下一秒就可能倒地不起的恐怖时刻下!他多等一秒都是地狱般的煎熬吧!

“我也是一个父亲,我也和你一样失去了妻儿,不过我比你好一点,因为我是老师,我妻子是作家,这两种职业相对而言没有那么紧张,所以我有大量时间用于可以用于陪伴家人,因此我也比你差那么一点,因为甜蜜回忆太多,所以我失去他们时比你更痛苦,而且我是……我是就在眼前,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点燃了我住的公寓楼……他们还把楼梯用炸弹全部炸断了……我上不去,只能跑到对面的楼上……然后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老婆孩子……缩在阳台上……我叫不醒……”

再也忍不住了!我们两个大男人望着泪流满面的对方,在理解的前提下互相宽慰着抱在了一起,痛哭着,疯狂地宣泄着言语道不清的疼苦……

直到……

被肩上的责任二字拖回现实。

.

“你知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啊?”平静下来后我和张皓瘫靠在墙上,我缓缓地向他问道。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最初是一个美国人,一个大少爷,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只知道到处玩到处寻刺激,最后还玩上了毒品,结果吸毒吸疯了,幻想出了一个恶魔,说他给自己的信徒造了一个能满足人一切欲望的黄金永恒乐园。然后他就开始给身边的人洗脑劝诱他们信教,以此成立了邪教这个邪教组织的雏形,那之后他还构思了一个将恶魔的恩惠遍布全球的计划,于是就依靠自己雄厚的家底打着基因制药的幌子开始研制他所想要的病毒……再之后这世界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切!真特么是个疯子!想到就来气啊!”

“嗯。”

“不反抗不行啊!”

“嗯!”

我看了一眼手表后说:“已经快一点半了,差不多该出发了吧。”

“还可以再等一下,两点再去叫醒孩子们出发,这之前我们去把那些邪教分子的武器装备全搜刮干净,然后再找找看有没有食物。”

“好。”

发泄完后再次站起来时,仿佛身体轻盈了不少,我照他说的和他一起把搜刮来的武器弹药全部塞进警车的后备箱后,又把找到的少得可怜的食品放进了车里。

“等会儿我来开车吧,你休息一下,给我指指路就行了。”整理好后我向他提议道。

“不,还是我来开,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求求你像一会儿凡人行不行啊,正常人都会认为你伤得比我重比我更需要休息。”

“呃,不是,如果再麻烦你来开的话我会过意不去的……”

“哈?”

“嗯~就是那个,你身上不是也长了红斑吗,但你还是非常的无私,毅然决然地把抗体让给了…我儿子…但是我啊……还没对你说一声谢谢呢……怎么好意思再让你来开车呢……”我到现在才发现这个人居然如此傲娇!说声谢谢就把脸都憋红了!是因为长期居于领导者的地位,一天到晚总是帮助他人,接受别人的谢意,而忘了被别人帮助时应该如何道谢了吧,这点还蛮可爱的。虽然这脸红当中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依然要对我这个勉强算是救了女儿的恩人隐瞒“儿子”真实身份而感到的内疚,但是害羞的成分还是占一大半的,这让我忍不住调戏了他一波。

“哈?你说什么?太小声了我听不见,你好像是想说谢谢吧,哟哟哟,那就大声说出来呗,你这个有魔鬼一般铁胆的人怎么这么娇气啊!”

“嗯~~~”他的脸更红了,不过这次是因为恼羞成怒。

“好啦!我谢谢你啊!我感谢你上下祖宗十八代行了吧!!”他俨然做出一副要打我的姿态,把我吓得一缩,“哈哈,好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这下我心满意足了。

回到医务室后,他把女儿从桌上抱下来,回到原位让她枕到了自己膝盖上,我也拿开椅子让炎重新靠到了我的肩上。回归原样,保证他们看不出破绽后,张皓再轻轻摇醒了女儿叫她到车上吃点东西了再睡,并对我喊了一声,叫我起床,我随之拍醒了炎后,再把迷糊的他拉到了车上。

我坐到了副驾驶上,张皓女儿和炎在后面,张皓当司机。准备就绪后正要出发时,炎开口问道。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这时我才突然想起,张皓所说的反抗组织那事还根本没和炎讲过。

“开车的话要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能到,你先休息一会吧,炎的话我会和他解释清楚的。”

“哼嗯,我要是个妹子的话肯定会爱上你的。”因为待在他身边真的太有安全感了,当然是除去在他背后吓他的话会有被他砍的危险这一点后。

“滚!”

我缓缓合上了双眼,怀揣着希望,安稳地睡着了,再次因这个男人的呼声睁开双眼时,看到的却是一副绝望的景象……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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