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在下一个路口，思念着某一种温度
大洋彼岸。
听到吗？一颗心同样怀着眷恋，倾诉着如烟的过往。只是，太平洋的海浪将一切呼唤湮没了。
看到吗？一张热切的脸庞同样张望着归途，期盼着回归的时日。只是，巨浪无情的翻滚将两地相思隔绝。
感觉到了吗？一段不在乎距离的爱情，哪怕得不到上天的眷顾，依然涌现出极大的热情。
多伦多大学，简称多大，位于加拿大安大略省多伦多市，是加拿大规模最大且最有影响力的公立大学。
多伦多大学建立于1827年，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成为加拿大最古老，最大型的大学之一，其师资力量雄厚，研究一直是多伦多大学发展重点，学校拥有13亿的捐款资金，正努力成为全球十大最著名的公共研究大学之一。大学的专业从航天技术到动物园学无所不包，而且样样堪称一流。
多伦多大学位于多伦多市的中心，一踏进校园，一座古老而生机泼泼的大学气派将会毫不犹豫地将来访者吞没。整个校园气氛和谐、雅静、使人心矿神怡。古老的的维多利亚建筑和现代化的钢筋混疑土大楼鳞次栉比，交相掩映。雕塑棋布，林荫夹道，花坛遍地，绿茵如毯。校园中心很少有车辆辚辚嘈杂和市尘喧嚷闹嚣，使人忘记了自己是置身于世界上最活跃的大都市之一。
校园生活设施齐备，有学生社会宿舍10余栋，可供近3000学生住宿。有各种餐厅、酒吧几十个，还吸邮局、大学书店、剧院、体育馆和音乐演奏大会堂等。
多伦多大学还有一些颇负盛明的附属机构，如饮誉加拿大的皇家音乐学校，出版发行音乐唱片、磁带的弗雷德里克。哈里斯音乐公司，以出版高水平学术著作的多伦多大学出版社、印刷厂和大学天文台等。
十一月的加拿大，天气微微转凉，此刻的余舒嘉坐在多伦多大学的图书馆里，翻看着书本，时而嘴角微扬，时而紧蹙眉头，在这样一个安静的时刻，余舒嘉不自觉地在草稿纸上沙沙地流泻下一个女孩的影像。人群掂着脚尖来回寻找着书籍，时间倒退着，余舒嘉的心里总是有一块地方空着，自始如一地留给心爱的女孩。
顺从着父母的意思，没有反抗的余地，舒嘉来到这个地方，坐在这所大学的殿堂里，但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的心早已经遗落在大洋彼岸一个叫做东澳岛的地方，心的方向看不见未来，他的脸上不禁衍生出一段潮湿，空荡荡的心房，在宁静的图书馆中显得尤为失态。
你听——寂寞在唱歌！抑扬顿挫，高低起伏，切不断的思念……
你的出现，那么不经意，那么不着痕迹宛如黑暗中的一丝微弱光芒照亮了我前进的道路因为你的光芒我从最底层渐渐萌发然后，蜕变。
-因为有你，所以无所畏惧你为我的生命注入了新的气息你给我苟延残喘的心拥有希望的可能你用宽广的包容接纳了并不完美的我-因为有你，所以永不停滞你为我从沉睡中复苏提供机遇你给我失败后重新站起来的信念你用无私的眷恋激励了早已颓圮不堪的我-因为有你，所以不能放弃你为我构筑了一座虚幻的神圣殿堂你给我穿越困阻风雨兼程的勇气你用唯美的叹息怜惜了自知痴心妄想的我-我从不奢求你会想我靠近我只希望你能伫立在原地让我可以放心地向你奔跑然而，你却渐渐朦胧了……
我们之间的距离咫尺天涯-渐渐明白，这个世界有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到达的高度有再怎么追寻，都无法完结的痛苦仰望的感觉太彷徨强光很刺眼，伤害了我的眼睛而暖光却可以进入彼此的生命-就当作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痴心妄想必须忘记你曾经穿行于我的生命如果不能忘记，我就不能重新开始了没有你的陪伴，我意外地拥有了更广阔的空间-曾经的我，受到了你太多的眷顾现在的我，是时候放开你的手了看着你绝然离去的背影我没有任何遗憾与忌妒因为，在我21岁那年夏天你温柔的目光，曾经为我停留……
余舒嘉不经意地看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将近当地时间的下午4点，他匆匆地收拾了桌面的书本，赶到了学校的报告厅。今天下午，余舒嘉的父母作为特邀来宾，来到多伦多大学进行关于加拿大未来建筑业展望等方面的报告。
舒嘉走在多伦多大学的大道上，两旁的树木不合季节的规律，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势头，舒嘉坦荡地露出一笑，仿佛依然停留在那场美丽的梦境当中——那里，有他这辈子最心爱的女孩。
突然，一个人撞在舒嘉的怀中，舒嘉手中的书本全部散乱，对方用娴熟的中文着急地说：“对不起，我只顾得赶路，没看路，撞到你了吗？”
舒嘉从地上匆匆收拾散乱的书籍：“没关系！你也撞疼了吧？”
舒嘉抬起头，眼前是一位脸庞清秀的女生，微卷的头发，自然地散落在肩膀，双眼水灵灵的，透露着自尊的光芒，衣着朴素，但是却无法掩盖脸上略微的脂粉。米黄色的上衣，显得格外精神，一刹那，舒嘉仿佛看到了安琪在不远方招手，但转眼即逝，在下午的雾气里如烟雾般永远消散。
舒嘉就那样定在原地，看着阳光弥散在她的身上，女孩突然浅浅微笑，发出动听的声音：“再见！”
舒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切都似乎是一个梦境，但是散乱的书籍却分明告诉他，一切都曾经真实发生，曾经存在。舒嘉摇摇头，或许是因为过于思念，才会出现幻觉吧！
舒嘉刚要迈开脚步，脚跟却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张工作证。舒嘉怔了一怔，上面用英文清晰地写着“临时模特——Candy”。
舒嘉捡起来，跑了几步，想要追上去：“你的工作证！”
然而，就这样，看着一个背影消失在地平线，永远也找不到存在的证明。
舒嘉微微晃晃头，安静地走进报告厅，在后排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他不希望被其他同学认为他是倚靠父母的光环才能成为建筑系中的一员。
父母的声音并没有改变，相貌也依然那么年轻，亲切的感觉在余舒嘉心底滋生，来自祖国的呼唤，来自亲情的挣扎，“很感谢在校学生收听我们夫妇俩关于加拿大建筑业就业的报告……作为加拿大的传统产业，建筑业有一定的就业空间，总数相对稳定。新来的移民，如果没有本地学位或经验，很难加入。因此，建筑业支柱产业的感觉不明显。占建筑业产值1/3以上的住宅施工，施工多半由小公司，甚至包工头自雇承当。同时，工程咨询业非常发达，这应该是大多数技术移民的最佳归宿。国内的勘察、设计、项目管理、概预算、招投标以及测量都可以归入此类。除少数巨头外，大部分咨询公司专业精、人员少。P.Eng.和M.Sc./M.Eng.以上的学位有助于在咨询业混好。但是，有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温哥华位于地震带上，对抗震设计有要求，UBC的抗震不错。国内其它的“冷门”到这里反而可能成卖点，比如搞风洞、道桥、隧道设计和施工的及有限元分析的……”
舒嘉浅浅一笑，在父母的声音里，同样弥漫着一阵清新的教诲。
他看到父母殷切的目光，心里不知不觉暖暖的，却没有了依靠……
这时，窗外出现了一个四处张望的声音，似乎在焦急地寻找着什么。舒嘉心里为之一震，那张脸孔显示的分明就是刚才撞倒的女孩。舒嘉不顾依然在台上激动演讲的父母，突然狼狈地冲出了报告厅，突兀的举动引起了大部分学生的注意，甚至也让父母的声音不安地回荡在空气中……
舒嘉在校园中四处寻找着，然而那个女孩依然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手中的工作证显得那么孤独，因为找不到它的主人，只能长久地停留在一个不该归属的位置中，张望着主人的回头……
在女孩的身上，舒嘉仿佛看到了那年夏天，那段流逝的年华。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显得特别恍惚。
舒嘉的脚步渐渐放慢，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要把工作证亲手归还到它的主人手中，若是平常，他会直接将工作证送去学校的失物招认处。或许是因为她也是华人，漂泊在他乡，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又或许是因为她那份孤冷的气质，忧郁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心里久违的女孩；还是因为一次普通的见面，重新打开了禁闭已久的心房呢？
舒嘉挤挤太阳穴，头开始疼痛，一切的幻起幻灭都只是因为回忆作祟吗？
舒嘉一步一步地往回走，一辆校车缓缓行进在校道上，彻底隔绝了对面一个略显焦虑、眉头轻蹙的女孩。
舒嘉回到报告厅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他感到愧疚，没能耐心听完父母的报告；与此同时，他也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他总有那么一种预感，他似乎错过了他这辈子最珍惜的什么东西，但他却说不出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也无法在时光流转中仓促地证明。
一阵风吹过，舒嘉的发丝显得凌乱。“有没有空，我们到海边走走，吹一吹温柔海风，感受最近的冷漠……”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自那一天起，安琪的声音永远成了舒嘉手机里最唯美的音乐，然而，手机的电话本却始终没有勇气和荣耀留下安琪的位置。
舒嘉接听了电话，声音满怀歉意：“妈，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妈妈并没有责备他，只是轻声地问：“嘉，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呢？”
舒嘉摇摇头：“没事，妈！你别担心，只是这几天有一些心神不宁罢了，可能是学习比较紧张。你放心，我真的没事。”
妈妈点点头：“那我们出来吃顿饭吧！过几天，我跟你爸就要回上海了，你在加拿大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了，妈妈！别担心我，见面再说吧！”舒嘉眼角渗出丝丝感激的泪光。
“那好！那就在我们常去的那家中式餐厅见面吧！你还记得吗？你学校附近的……”妈妈话还没说完，却传来一阵呼喊：“喂，你别跑，把皮包还给我。”
舒嘉猛一握紧手机：“妈，你怎么了……妈……”
一阵电磁干扰，舒嘉再也听不到妈妈的声音，他焦虑地奔跑在多大，放飞了一颗自由的心。他恨自己，在妈妈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竟然不在妈妈身边。
舒嘉匆匆赶往中式餐厅，一路上，无法拨通妈妈的电话，成了他此刻最无助的心情。然而，推开餐厅旋转门之时，他悬挂着的心终于落地。
看到父母与一个陌生的女孩正在安静地聊天，舒嘉不禁露出安心的笑容。
“妈，你没事吧！”舒嘉一脸关切。
妈妈微微一笑：“刚才有个小偷抢了我的皮包，多亏了这个女孩，帮我把皮包找回来了。”
“谢谢你！”舒嘉习惯性地伸出手，两手友好相握。
趁着握手的空挡，舒嘉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女孩，似乎勾画出一张熟悉的轮廓。舒嘉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是Candy吗？”
女孩脸上显现出无限的惊讶。
舒嘉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工作证，浅浅的酒窝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迷人：“那这工作证，就该物归原主了。”
女孩露出感激一笑：“真的谢谢你！我还以为不见了呢！”
舒嘉像个绅士一样为父母和女孩沏了一杯茶，自然而然地询问：“Candy，你是临时模特？那你打算长期在加拿大发展吗？”
女孩摇摇头：“这只是权宜之计，我家里没钱，大学还没读完，只能当个模特。这一次只是碰巧跟随公司工作，至于是否留在加拿大发展，都由公司安排。”
舒嘉脸上露出思考的神情，女孩饶有兴致地端详着他思考的模样，那么独特，并无理会他的失神。
半晌，父母打断了舒嘉的思绪：“嘉，别发愣啊！”
舒嘉掩饰般地笑笑：“Candy，很高兴认识你！”
Candy的嘴角洋溢着一丝甜甜的希冀，似乎眼前的男孩填补了她心里长久以来的那份空空的感觉。十一月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暖暖的。面向阳光，阴影都在身后。
当餐桌上出现丰盛的餐饮时，四个人已经开始十分和谐地聊天。这时，舒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有没有空，我们到海边走走，吹一吹温柔海风，感受最近的冷漠……”
依然是一份甜蜜而温情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餐厅的宁静。舒嘉略抱歉意地从座位上微微欠身，走向门外。Candy无故地发着呆，握着手中的玻璃杯，嘴里的白开水无法下咽，她似乎感到了一种思念的温度。不知何时，她分明听过那样的歌声，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萌发丝微的羞涩。来自遥远的故土，说不出的一份亲切，但是她却想不起那到底是谁的声音。
带到舒嘉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之时，女孩略微好奇地向舒嘉的母亲发问：“阿姨，他的手机铃声很别致，是他的朋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