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鹰城伟岸的城墙出现在三人眼中时,城门已经牢牢地关上了。城外一片荒芜,别说人影了,就连会动的东西都找不到一只。现在月亮升起得不算太高,但是天边还隐约有一点点太阳残留的光亮。除了明镜,所有人都在思忖怎么翻进城里。
要说直接翻进去,也不是不可以。霸天带着后面俩人窝在城墙下面,五井负责放哨,以免被城外的巡逻宪兵直接逮住。宵禁期间被宪兵逮住就要被带到最近的大营里接受一系列的盘问外加不菲的保释金,否则就要面临……
越想越难受,明镜却只能跟在五井后面听从指挥,都不敢随机应变。如果不是城墙上的士兵,用五井的银练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城。
明镜也不记得这个宵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但是既然鹰城官方颁布了这个几乎只有政局紧张时刻才不得已使用的城市管制,明镜不可能猜不出鹰城可能已经被笼罩在阴云之下。只不过他从各方面都猜不出来,有什么可以影响到秦兰帝国的政局。
要说争夺皇位,这纯属无稽之谈。只有拥有正统秦兰皇室血统的人才能通过监视者们的认可,喧宾夺主的行为不可能得到认同。历史上仅仅有过一次成功的篡权行为,实质上还是皇室内斗,不过篡权者因为无法得到认可,最终草草收场,大政奉还。
外敌入侵?可能性依旧不大。因为鹰城深入腹地,被各个领主封地层层包裹着,从海岸到内地还有时常修葺的防御工事,加上北境五国相互攻讦,战乱不断,北瀛岛国发展缓慢,里波特王国又相隔甚远,所以东之地根本就没有那种有能力发展出可以向秦兰帝国发起进攻的国家在。
那要不就是领地叛乱了。虽说秦兰帝国目前仍旧保留着皇室,但是行政的权力集中在秦兰各领主推举的总统领上。在李家王朝的后半段,也就是故事发展到如今的这个阶段,皇室的权力已经小地不足为外人称道了。领主们为了自己的权力能过扩大,往往会采取某些措施使得总统领为了平衡各个领主之间的实力去为自己获得某些方面的利益。当然包括某些极端的战争手段。可以说能让秦兰帝国燃起战火的只有自己人了。
说这么多,明镜思绪依旧是混乱的。霸天好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表示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帮助他们通过城墙上的守卫换班的缺口,不过速度必须要快。
“你行吗,我宁可钻草垛也不愿在大牢里过夜。”五井故意做出了一副很是不信任的样子给霸天看。而霸天只是剜了五井一眼,瞧得他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我只能这么说,一会儿我就和你的明镜小兄弟躺在舒适的软床上聊着哪个妹子好看,而你只能在草垛里数星星。哦不,今晚有可能下雨,你连星星都数不了,还要被淋成一个落汤鸡。”霸天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造房子用的大号水泥钉,看起来比他的家伙还要大个好几倍,在五井面前晃了晃,过后又递给了他。
五井没有说话,但是他拿着水泥钉配合银练一步一步地在城墙上移动,就像一只壁虎,和霸天料想的一样攀上了城墙。可是这样一来留在下面的两个人怎么办,这是明镜此刻内心想问的东西。
五井的身影在城墙上方消失了好一会,才从垛口出现一条绳子。霸天朝明镜使了一个眼色,明镜拉住绳子扯了扯,足够结实。他就像一只小毛虫吊着自己的一根小白丝把自己拉上去。明镜也消失在垛口后,霸天看到了明镜伸出来的一只摆着的手,最后四下张望了一次,攀着绳子上了城墙。
终于是在宵禁的时候混入了城中,不过霸天还要计划好溜回学院的路线,除此之外还有明天的计划。啊,原来我还是虎派的领袖,怎么能把这茬给忘了……
他双手紧紧抓着绳子向上挪动,生怕这看似脆弱的麻绳突然之间断掉,惊起的声响会让守卫们警觉,然后伙伴们就会陷入危机。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让霸天有些失神。就在他距离垛口一步之遥的时候,一双粗壮有力的手把他的手钳住直接一拽,他就陷入了某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之中,直到落地才反应过来这种感觉叫失重。
霸天的头狠狠地撞击在坚硬冰冷的城墙地面上,第一个看到的是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明镜,五井不见踪影。
“逮到你了,知道现在是宵禁吗,蠢货?”抓他上来的是一个口吐酒气的年长士兵,似乎是这一群士兵的长官满脸的胡子很是令人印象深刻。估计那跟绳子就是他们丢下来的。根本不给霸天和明镜两个人交流的时间,酒气士兵长就吩咐下属把他们先押进临时牢房里,还让一部分人去追那个溜得贼快的偷越者。
这么看来就是五井脚底抹油溜了,而被用计引上来的霸天和明镜两人就成了倒霉鬼。他俩被丢进了一间只有一扇窗户的大牢房里,草堆上还有不少人被临时羁押着。所有人都半坐着背靠墙壁休息,唯独一个体型比霸天还要恐怖的男人是躺着的。窗户里透过很大很大的月光,把他俩的脸照的惨白,根本就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先找个地方坐吧,可能没法好好说睡觉了。”霸天带着明镜试图找到一个容易躺的角落,却发现只是徒劳,因为所有角落都有人躺着休息了。中间空出一大片,但是地上的稻草都被拿走了。霸天倒吸一口凉气,拉着明镜坐在一个面向很凶的人边上。明镜是一百个不愿意。
为了安抚这个甚至有点可爱的小学弟,霸天故意在两人中间坐着,还说道:“其实啊,这种长得不咋地的人,心地可是非常……”
“滚!”低沉不乏霸气的一声呵斥从霸天边上的人嘴里说出来像是一张又一张的烧饼狠狠地拍在霸天的脸上,把他的脸烫地生疼还红红的。
霸天又带着明镜辗转绕过了所有的墙壁,所有的人回答出奇地一致。无奈地,霸天只能拉着明镜躺在中间冰凉冰凉的地板上,先把这一天挨过去再说……
霸天小小地做了一个短短的梦,梦里他回到了父亲的作坊,父亲的得力助手江坂道和他仔细讲解着火铳的构造,还没讲几句他的梦就醒了。是被后背强烈的痛感震醒的。
“小子,今天刚刚进来,虽然今天快要结束了,可是你还是得认个主人先。”看这体型,霸天能判断出来这就是刚刚他们进来时看见的那个躺着的男人。
似乎是这个监狱的一霸,不过霸天并不想惹事。他不得不装出一副和气的样子,问道:“我能问一下怎么了吗,要这样叫醒我?”
那男人摆出的样子让明镜都想揍他,可是怎么也不能在这里动手。他凑到霸天的耳根旁,佯装听不清的样子,明面上是想让霸天改口:“啊?”
“我说……”
霸天还没开口说几个字就被他用一个耳光打断了:“我说你刚进来还没认主人了。你瞧瞧,这一圈儿人,没我的允许,连坐都不让坐。而你,没经过我的允许竟然躺下来了。还有你,这个小矮子。”后面一句话霸天能感觉到是对明镜说的。
霸天轻轻抚摸了几下滚烫的脸颊,语气渐渐阴凉:“我想知道你们这里是按什么划分等级的,能让你这种混球当上一个小狱头。我不想动手啊,我想躺哪里就躺那儿。而且,我朋友也不是小矮子……”
啪!
男人举起来扇向霸天的手被霸天直接截住。监狱里醒着的人发觉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虽说霸天的身形在同龄人里已经很是健壮,但是在监狱里,像面前这个无理挑事的男人一样健壮的人一抓一大把。霸天并不是虚他们,他只是觉得自己在监狱里闹出点事可能会影响自己在首都学院的学习。
现在对方强行挑衅,霸天不能再任由对方欺负了。
忽然间,霸天感觉到男人的肌肉上有奥能涌动,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卸下了男人的关节,生怕他使出什么难缠的技能来。没想到是一个体士,也难怪有在这里横行的资本了。
男人无法忍耐疼痛,直接大吼:“你们看着干啥,揍他!”
从边上的人群中几乎站出来一半多的人把霸天团团围住,各个都面色不善。明镜想帮霸天,被他一把推出了人群。
“你们这是要逼我动手吗,说实话,我……”
霸天还没讲完,又被那个男人强行打断了:“你们怂啥,人多啊。”
霸天叹了口气,回身扭下了背后偷袭的一个人的手臂,把他拎起来直接砸向了那个口出狂言的男人。明镜今晚真正见识到了一个强硬的体士不留手的虐杀有多恐怖。霸天给每个人留了一口气,但是地上已经布满了残肢,看得明镜一阵翻江倒海。
“我真的不想动手啊……”霸天捏着手指关节,轻巧地朝已经面带呕吐之色的男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