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日.内.武馆
孙毅与托米等齐聚中堂。
托米:孙馆长一别多日,可是风采依旧,练武之人果然不同一般。
孙毅:哪里,托米大师才是得道高僧,但看仪表,已觉超凡脱俗,想必这西域一行,修行更上一层楼。
托米:修行是个渐进的过程,贫僧倒无什么上下的感觉,随缘日行。
孙毅:宫中太皇太后已然西行,这次急急传书与您,一来为太皇太后超度,二来有要事相商。
托米:哦,我已预知孙馆长信中有隐言未吐,所以一刻也不敢怠慢,孙馆长与老衲非一日之谊,有话照直讲来便可。
孙毅:大师可曾听说太延四年:太武皇帝在崔诰等人们蛊惑下,,弹压佛门,发动的灭佛运动?
托米:这是我佛的一次劫难,贫僧怎会不知。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现在提它干什么?
孙毅:那你想不想让佛教在大魏再次走向辉煌?
托米:自文成帝至今,大魏已然对恢复佛教颁布了很多律令。现在皇上也尊佛重教,贫僧心中已无奢望。
孙毅:此言差矣!自古以来,所谓英雄豪杰,顺势,借势,把自己的梦想推向极致,方为大丈夫也。
托米:贫僧听馆长所言,如坠五里雾中,馆长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点。
孙毅:当今皇上仁慈有加,悲悯天下,正是与佛法教义不谋而合,我欲与大师一道向皇上进言,发扬佛教,让佛教在当下进入鼎盛。
托米:听馆长一言,使贫僧羞愧万分,想一个武馆馆长,竟有如此襟怀,实乃吾佛慈悲,请受贫僧一拜。
(托米起身跪拜,被孙毅一把扶起)
孙毅:不敢当,不敢当,听我把话说完。
托米:馆长请讲,贫僧愿赴汤蹈火,只要能广传佛教,普度众生,贫僧万死不辞。
(孙毅附身耳语)
托米:好,我一定照办。
2
上午.内.太庙
拓跋休、拓跋简和冯熙率文武百官走入太庙,径直走到皇上面前。
拓跋休郑重上表:皇上,要按汉魏以往的规矩和太后终制举行葬礼。
拓跋宏醒了,他彻底醒了。
冯清、拓拔勰费心费力连汤匙灌水都灌不进,昏迷不醒的拓跋宏醒了。
文武百官在拓跋宏面前站成一堵人墙,人墙围着太皇太后的灵床------
他看不见了,他看见的是齐刷刷站立的人墙,密不透风泰山压顶。
拓跋宏眯着眼睛还在低声哭泣。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屈服众人,必须战胜自己。
拓跋宏跪直了大哭。
拓跋休:皇上,我们看到皇上不忍心立即下葬太后,但应该为社稷百姓想想,节哀从事,随时义存百姓,是以君薨而即位,逾月而即葬。
拓跋宏:自从太皇太后驾崩的灾祸刑罚降临到我头上,我就一直恍恍惚惚好像以前一样,仿佛还侍奉着太皇太后一样,移灵埋葬这件事,我连听都不忍听见。
拓跋休、拓跋简、冯熙、拓跋勰、李冲一起站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尊安为孝。
拓跋宏:山陵可依典册,同意入葬。
3
日.内.皇宫
符承祖:启禀皇上,武馆馆长孙毅与高僧托米一同进宫祭拜太皇太后
皇上见与不见?
拓跋宏:见,一定得见,朕正想着他们呢。
符承祖:(高喊)传孙毅,托米觐见,众弟子候外。
孙毅,托米一同进内见拓跋宏。
拓跋宏:两位辛苦前来祭奠太皇太后,朕甚是宽慰,只是不曾想到你二人同时进宫。
托米:闻听噩耗,心中没有一点准备,只是逝者已逝,皇上不可过度悲伤,大家才可安心。
孙毅:托米远途劳顿,不曾歇息就急于进宫为太皇太后超度,忠心可表。
拓跋宏:托米大师这一别也有数年,想必修炼已非当年可比,朕待时间宽裕,一定与大师好好叙叙佛义。
托米:皇上眼下暂且先忙太皇太后之事,这次贫僧会多停留些时日,便于与皇上聊聊。
孙毅:皇上,这次在下把原灵度给您带过来了,让他在您身边服侍皇上,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拓跋宏:这样甚好,朕还以为馆长舍不得这个得力弟子呢。
孙毅:哪敢,只要皇上一声招呼,馆内馆外弟子都以身报皇上为谋。
拓跋宏:这就好,朕与武馆都是老交情,高允带朕在武馆的点滴往事一如就像发生在昨天。
孙毅:皇上与佛、与武都有不解之缘呐。
拓跋宏:是啊,朕目前在太皇太后居丧期间,不便论佛议武,改日咱们再做计议。
孙毅:如此甚好。
托米:那我们就不多打扰,皇上保重,我们告退。
拓跋宏:你们去吧。
4
日.内.皇室小殿
几位大臣在议事。
李冲:皇上现今悲伤过度,连续五日一口水也不喝,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李彪:大家都没少劝,但是不管用啊。
所谓痛彻心扉,此之谓也!
髙闾:这不是劝的问题,皇上都有个适应过程,任何痛苦,时间都可以淡化。
李冲:但现在紧要之事,是尽快把皇上从悲伤中拉出来,皇上这样下去,身子受不了,政务也会受影响的。
髙闾:我们合计合计,中部曹杨椿擅长开导人,不妨让他给皇上宽宽心。
李彪:这倒还真是个好主意,那杨椿的口才嘛,善抓人心,不妨一试。
李冲:皇上乃大孝之人,各位劝谏言语谨慎,杨椿谏时,一起打个帮腔。高大人,你先行与杨椿沟通一下,不打无准备之仗。
髙闾:咱们各自分工,事不宜迟。
李冲:吾皇本就开明之君,而今无非至悲之时,大家的话还是能听进去的。
李彪:那就这样,咱们明日就办。
(众人皆散)
5
日.内.灵堂侧室
拓跋宏与几位大臣在内。
拓跋宏:众位爱卿不必再劝朕,朕内心之痛你们是无法体会的,皇奶奶就是朕心中的天,如今天塌了,朕如何才能平静,将心比心,天下没有谁能了解朕此刻的心情。
杨椿:皇上,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乃自然规律,生老病死,人间常态,逝者固怀,生者当思,但凡事皆有度,皇上常练三个字“刚刚好”,不也是高令公对皇上的一番深意么?
拓跋宏:话虽这么说,但人在事中,身不由己啊,朕实难掌控自己此时的情绪。
杨椿: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必再去纠结,大魏朝堂上下,都等您拿主意呢。
拓跋宏:大臣各司其职,离了朕,各部曹就不能正常运转了?
杨椿:陛下承祖宗之业,临万国之重,岂可以匹夫之节以取节。若此,群下惶灼,莫知所言,且圣人之礼,毁不灭性,纵陛下欲自贤于万代,其若宗庙何?
拓跋宏:闻言中部曹善辩,今日见其所言甚是不凡,一言道出问题关键。
李冲:皇上自圣,方可从谏如流,自己心中的结,只有自己知道结在何处,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也。
髙闾:陛下孝心感天动地,日月可表,大魏开国至今,无出其右,高山仰之,景行景止。
拓跋宏:朕明白列位一番苦心,众卿不必担心了。
李冲:(对侍者)给皇上备些粥食,皇上吃一点,臣下们就放心了。
拓跋宏:朕吃一点,大家各自回吧。
众人:诺!
6
夜.内.拓跋宏内室
冯诞:皇上,太皇太后安葬的地点应予早日确定,按照汉魏惯例,并遵循太皇太后的临终遗嘱,安葬以后尽快脱去丧服,回朝理政。
拓跋宏:自太皇太后西归至今已经半月了,但恍惚之间,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朕与太皇太后灵柩相伴,好像看到她的身影,安葬太皇太后的灵柩、别让朕再听到这样的字眼,每次听到这些话,我的心都在滴血。
李冲:王爵、公爵们有很多人都有奏上报,起码确定一下时间和地点,大伙也好有个准备。
拓跋宏:时间就定在本月初九,地点应按皇太后遗旨,葬于方山永固陵。太皇太后明确交代过的事情,不可更改。
李冲:诺!先往前安排一点,皇上节哀!
拓跋宏:(又哭道)让我脱下丧服,朕接受不了,朕接受不了,怎能脱下丧服,怎能脱了丧服呢?
冯诞:臣错了,皇上!臣错了!
拓跋宏:朕明日要亲自道永固陵再看一看,只带几名近卫,其它的人就不用一起去了。
众人:诺!
7
日.外.方山永固陵
拓跋宏一行几个人在各处查看、指点。随行的有冯诞、原灵度,等几位侍从侍卫。拓跋宏一路悲痛万分,不时附身哭泣,天色渐暗时,一行人策马回宫。
8
日.外.下葬仪式
游明根:太皇太后于公元490年9月18日逝于平城太和殿,享年49岁,太皇太后长乐信都人,乃是祖文成帝皇后,生于长安,当年,冯氏入宫,世祖太武帝拓跋焘封其为后宫中的左昭仪,是冯氏的姑母,曾像母亲一样抚育显祖皇上,十四岁时,高祖文成皇帝选其为贵人,后被立为皇后。高祖文成帝驾崩后,太皇太后抚育幼主显祖铲除乙弗浑,临朝听政,之后亲自辅导显祖皇帝为大魏苍生谋福祉,其生性聪慧精明干练,精通文墨、算术。总理朝政期间,日理万机,一心想着大魏江山社稷,对臣下与近侍,宽平有度,赏罚分明······
拓跋宏:(哭道)太皇太后一生为了大魏子民是百姓的大恩之人呐。
众人皆哭。
画外音:公元490年十月初九,太皇太后冯氏下葬与方山永固陵,皇上下诏,追谥冯氏文明太皇太后称号。
太监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若遵照太后的遗旨,葬礼应从简办理,但那样实在不足表达朕的哀思,本着合情合理的原则,只好违背太后丧事从简的遗愿,这是我怀着失去太后的巨大悲痛,反复考虑做出的决定,陵墓的规模,按照过去的规定,墓**室面积一丈,外部土层的厚度才刚刚能遮盖住墓室,这是不能满足孝子的心愿的,所以,墓穴外部的面积可以扩大为二丈,原来墓穴的变成不能超过三十步,现扩大为六十步,因为太后的墓穴要供万世敬仰,所以才有这些改变,至于棺柩和陪葬,应按太后遗愿,一切从简。应将朕的决定,广泛告知远近百姓,各级官员,以宣扬太后提倡节俭的美德,表明有些地方是朕违背了太后的遗愿的致然!
9
日.内.大殿之上
拓跋宏与百官皆孝服上朝
李冲:皇上,大丧仪式结束,皇上即可换上平时服装,若非,群臣效仿。
拓跋宏: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我还要去永固陵拜谒呢。
李冲:皇上不脱丧服,就难以从悲痛中走出来,一直会沉浸在忧伤的气氛中于国家利益不利呀。
拓跋宏:这是朕私人的感情之事,不须把国家利益联系在一起,朕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么?
(众臣不再有言语)
10
日.外.皇宫南门.思贤门西门
百官聚集,拓跋宏于此相会百官。
拓跋丕:我们都已经到了老朽的年纪,一直侍奉历代圣君明主,对于国家以往的旧典章,也相当熟悉。回想以前祖先们去世时,只有跟随灵柩的人才穿丧服,其它人都穿原来的衣服。四祖三宗都沿袭下来,遵循到现在都没有改变,如今陛下天性极其孝敬,哀伤痛苦,毁害身体,已经超过了礼法的要求,又听说陛下现在一日三餐不满半碗,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不解下腰间的丧带,为此,我们大家扪心闭气、坐立不安。只愿陛下稍微克制一下自己对太皇太后的仰慕之情,按照前代人定下的典章行事。
拓跋宏:悲伤而伤害了身体,这种事时有发生,哪里还值得专门上奏,虽然我早晚只喝稀粥,但我的身体健康还能维持,诸公还有什么忧虑恐惧的!祖宗在世时一心只专于武装征伐,没有时间进行文明教化方面的事情,如今,朕接受前代圣人留下的教训,平时不断学习古代典范常道,无论是从时代上说,还是从事理上来说,都和前代有很大不同,太尉等臣都是国家元老,朝廷政治都依托于你们,对前代经典和古代丧礼仪式,你们有的人可能还不十分熟悉,姑且先了解我大致的意思,大家有什么建议,可以提出来,与尚书游大人、高大人等人讨论讨论,大家可以仔细听听。
游明根:皇上既然如此提议,我们不妨畅所欲言,皇上多加修正即可!
11
日.内.尼姑庵
冯润:臣妾已多日未与皇上相见,太皇太后大行之日也不让臣妾参加,妾心难安呐。
主持:你凡尘未了,即来庵中,何以日日念叨宫中,世间杂事。
冯润:妾身不是出家为尼,只是暂居养病,我的心一直还在宫中。
主持:你的病说来也是奇迹,再稍作调理,大可痊愈,你重回后宫并非无望。
冯润:只是不知皇上心中还有润儿没有,臣妾心中可是无一日没有皇上。
主持:一切随缘,心无增减,是你的推不掉,不是你的得不到呀。
冯润:我皆要争,不争怎么知道是不是你的。
主持:阿弥陀佛!
12
日.外.皇宫南门.思贤门西门
百姓仍在议孝。
拓跋宏:古代圣人制订了哀哭的礼仪,丧服的变更程序也都是以哀痛的情绪为标准逐渐改变,如今反在一天之内,就劝说我脱下孝服,换上平时的衣服,这实在违背情理。
游明根:臣等看到太皇太后的遗言书,说是在她去世后一个月后就立即安葬,下葬后就要立刻脱下丧服。
拓跋宏:朕以为,古时代之所以不实行三年守孝的制度,是因为旧君主刚刚去世,而新君主刚刚继位,君主的思德还没有传播开去,对臣属们的情义还没能和谐周遍,因此新君主才必须身穿礼服头戴冕旒、举行登基继位大典,朕的德行还不够,但朕做皇帝也超过十二年了,亿万臣民早已知道有朕,在这种时候,如果不能顺逆自己,表达儿孙的哀痛和怀念心愿,无论在感情上,还是在礼节上,全都丧失殆尽,这实在是令人沉痛遗憾的事。
髙闾:杜预是晋王朝时饱学之士,他曾经论述过自古以来,天子没有实行守孝三年的制度,杜预以为:汉文帝所制订的制度和古代制度不谋而合,这看起来虽然是近世实行的制度,但实际上他们也都是追寻古人的制度,臣希望陛下也能遵循古人的脚步走。
拓跋宏:今日之议很有意义,似有诸多未尽之言,明日早朝,继续合议此事。
众人:诺!
拓跋宏:朕希望更多大臣谏言。
众人:诺!
13
夜.内.尼姑庵
冯润:臣妾急于要见皇上,主持可否方便转告。
主持:你的病还未全部治愈,此时求见欲速不达。
冯润:但我的“十八香”已配制完工。
主持:什么“十八香”?
冯润:我用十八种鲜花调和配制了一款香身散,擦在身上,浑身会散发一种奇香,闻之即会着迷。
主持:此乃歪门邪道,你怎摆弄这些玩意儿。
冯润:不是歪门邪道,这是一位高人教我的,我与皇上说过,皇上还鼓励我早日有结果呢。
主持:阿弥陀佛!
14
日.内.大殿之上
拓跋宏于百官仍带孝上朝。
拓跋宏:朕认真仔细地领会太皇太后的遗旨,太皇太后之所以要阻止臣属、子孙表达自己的悲哀之情,命令早点穿上平时的衣服,是因为她担心我们会因此荒废了国家大事,你们大家的请求,其用心也在这里,朕打算穿着丧服,取消十天马上改穿日常服装的制度,
李彪:汉明德马皇后辛勤抚养章帝刘长大成人,母亲慈爱,儿子孝敬,二人和睦关系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得开,等到明德马皇后去世,下葬后还不满十天,刘随即换上了日常服装,但是刘并未收到别人的讥讽,明德马皇后的声誉也没有受到丝毫毁损,愿陛下能遵照太皇太后的遗嘱去做,克制哀思,接受大家的建议。
拓跋宏:朕之所以心甘情愿穿丧服,哪里只是为了避免别人的讥讽批评而去做的呢!如今,安葬的礼仪节俭、朴素,全都是遵照太皇太后的遗言去做的,可是,悲痛怀念之情,已紧紧抓住了朕的心,盼望太皇太后的在天之灵不强迫朕去改变。
髙闾:陛下,在上面已经不改变继续穿丧服的意愿,那么,臣等在下面单单脱去丧服,就表示臣属没有尽到责任。况且陛下穿着丧服亲自处理朝廷事务,是否显得有些不吉利?
拓跋宏:朕之所以坚持穿丧服,旨在遵守礼节以托哀思,人有别禽兽,其根本就在于人的感情需要寄托。
15
日.内.大殿之上
镜头淡入淡出后。
拓跋宏:朕的内心还不够强大,你们为什么没有人能换位思考一下朕的处境。
李彪:一个人在三年内,不改变他父亲的准则规定,这可以说是大孝,而如今,陛下不遵照太皇太后的遗嘱,恐怕就有改变规定的嫌疑。
拓跋宏:(提高声调)杨王孙和皇甫谧都教诲他们儿子节俭,他们的
儿子尊奉遗训,这和朕今天做得有什么不同,更改父亲的规
定,恐怕和朕做的不是一回事儿,即使有所嫌疑,朕也愿意
接受后代讥讽和批评,而不能任由你们在这里胡言乱语。
一大臣:魏晋以来,从未有过守丧三年之后才脱下丧服的。
拓跋宏:么?平常的时候,各位公卿大人都称赞当今之世,四海安宁和平,礼仪音律兴盛,甚至可以和尧、舜、夏、商时代媲美,可到今天,却打算强迫改变朕的心愿,
李彪:目前,我们处于政治清明,教化普及时代,但是,长江以南还有不肯臣服的吴人,沙漠以北还有不肯称臣的胡虏,所以臣等还深怀犹豫之心,唯恐发生不测,令我们难以防守。
拓跋宏:如果能够用道义侍奉神灵,那么不用特意去迎接,神灵自然而然就会到来,假若丧失了仁义之心,即使是特意迎奉神灵也不会来的。这就是说,以往所做,都并非全是对的,该修订的,就要修订,再完善的律令,还在不断修改中完善。朕现在在守丧期间,应该闭口不说话,但现在不也喋喋不休说个没完。但列位公卿坚持要改变我的想法,于是就变成了反反复复的争论,真让人悲痛欲绝!
(拓跋宏说完嚎啕大哭,在场的文武百官也跟着哭起来,之后告辞)
16
画外音:拓跋宏这段经典的君臣论辩,在不同史料均有记载,其字里行间,流露出他立志汉化,立志融和的博大胸襟。
17
夜.外.皇宫之内
禁卫军在巡逻,有两个人鬼鬼祟祟拿着包裹。
禁卫军:谁,站住,干什么的?
其中一人:是、是我们,内监张召。
另一个人:内监符伟。
军曹:何以在夜半行为诡秘?
张召:我们要出城办事,您高抬贵手。
军曹:你二人从实道来,我等职责所在,将按律把你们交由治事总监调查。(两人一同跪地)
符伟:您千万不可啊,这样我们就死定了,千万不可啊!
张召:我们都是无奈之举,饶命、饶命呐。
军曹:你们起来。(转身对众卫士)带他们走。
18
日.外.永固陵
拓跋宏:所有孝丧之礼,均按汉族礼节实施,丝毫不可马虎。
李冲:诺!全部吩咐下去,皇上放心。
拓跋宏:文武群臣因为国家大事,事关重大,很多政务都上表让朕亲自处理,但现在朕居丧期间,没有力气来处理政务,各位大臣都各有分工,主理一方政务,不必什么事都让朕亲自过问,各自斟酌处理即可,真有难以决定的疑问,再报于朕。
李冲:诺!下面有报济阳王拓跋郁贪污残暴,民怨载道,如何处置。
拓跋宏:太皇太后尸骨未寒,朕不宜严刑苛律,着李彪李大人坐实罪证,稍后再议。
李彪:诺!京兆王拓跋太兴之案·······
拓跋宏:查实禀报,容朕酌情处置。
李彪:诺!
拓跋宏:朕遵奉圣人的遗训与古代典籍的教诲,既不缄然独居,荒废政务,也不违背太后遗旨,还能表达朕的哀悼思念之道,朕想了个万全之策。
李冲:皇上明示。
拓跋宏:用布麻代替丧服,解决朕脱丧与不脱之事,禁止包括元旦在内的各种庆祝活动,以示哀思悼念之情,朝廷内外的官员,先朝老臣,各方杂客,冬至之日,都可入朝拜见太后,三品以上官员全天可往,其余人等,只许早晨前往,至于拜哭的礼节,由各人自己决定。
众人:诺!
19
日.内.皇宫小殿
李彪:启禀皇上,昨晚巡宫禁卫抓到两名内监,张召和符伟,两人均要私自逃出宫去,被抓个正着。
拓跋宏:他们为何要私逃?
李彪:此两人均是太皇太后内侍,皇上是否还记得,他们就是当年诬陷皇上,让皇上遭受太后责罚,险些废位的两次事件的主使。
拓跋宏:朕知道了,那张召在太皇太后前说朕不喜欢太皇太后,而那符伟就是无中生有,说什么父皇之死不明不白的那个人。
李冲:正是此二人,皇上如何处置。
拓跋宏:趋利避害,人性使然。处置什么?过往之事了,不去计较,他们都是一般下人,邀功献媚而已。
李冲:他们害怕皇上追究这些事,所以准备连夜出逃。
拓跋宏:他们想多了,告诉他们,朕不会也没有时间与他们计较,如果不愿在宫中,发些粮帛,打发回家即可。
李冲:皇上真是恩慈,如此小人,想想都可恨,想那时,万一······
拓跋宏:(手一摆)李大人,即便是一些王公候爵,也难得高风亮节,更何况他们只是一些下人,不过,来道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朕平时是远离这些人的,但他们即便有错,也并非能随便治罪,朕不仅要做一个开明的君王,更要做一个谦谦君子。
20
日.内.大殿
大殿之上,大臣侧立
游明根:近期以来,南齐与我频频交和,皇上是否安排出使。
拓跋宏:南齐是大魏外交的一个重要步骤,与齐通使应放一个重要的人去完成。
李彪:臣与南齐有多次交往,皇上看臣下是否适合。
拓跋宏:卿若出使,当是不二人选,此事可议。
李冲:京兆王拓跋太兴,查实用人唯亲,纵容部下欺压百姓。
拓跋宏:免去官职和封爵,对欺压孤苦贫弱者,尤其不能原谅,民心都是让这些人弄坏的,树立威信,百年都难;失去民心,顷刻之间。
李冲:诺!延续均田制的改革,把土地更好地规范和利用,现在已经可以大面积推行实施了。
拓跋宏:桑课农田,是民生之基础,着令各州郡即可执行,边做边改,凡没有申报或漏掉的人口,可以重新登记,另外,朝廷派出了一些专使,协助州郡贯彻执行。
李冲:诺!
21
夜.内.拓跋宏内室
冯清:皇上,您看您这一段身体都成什么样了,平时进食一些蔬菜水果,也好补充一下体力。
拓跋宏:朕的身体不算什么,朕要在太后之后把朝政治理上一个台阶才是重中之重。
冯清:那没有好身体也是不行的。
拓跋宏: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可以吃一些蔬菜之类,其它暂免。
冯清:皇上今晚就留在臣妾这里过夜吧。
拓跋宏:这个千万不可,居丧期间,朕三年不与妇人同房,谁也不行。
冯清:(流泪)皇上正青春年少,如此太过不近人道。
拓跋宏:任何戒律都是痛苦的,也是有在戒律中才能升华人的品性。
冯清:只是对皇上来说·····
拓跋宏:对谁都一样,朕一直以来,从内心严格要求自己,还记得高师让朕练的三个字吗?
冯清:怎么不记得,“刚刚好”。
拓跋宏:这三个字对朕来说是至宝啊,你平时也悟悟,师傅的“不容易”是教人换位思考,时时考虑别人不易,而刚刚好,则是让人把握“度”,保持平衡,朕越来越理解师傅的良苦用心。
19
日.外.皇宫花园
拓跋宏与几位大臣在赏玩。
符永祖:启禀皇上,栬罕守将长孙百年求见。
拓跋宏:他这么远跑来,可有要务。
符永祖:有可能,他要面见皇上,说有本要奏。
拓跋宏:让他在这见吧。
符永祖:诺!传栬罕守将长孙百年!
长孙百年:(近前施礼)臣叩见皇上。
拓跋宏:你这么老远来宫中,有何要事。
长孙百年:臣请皇上下令,让臣领兵攻打吐谷浑,洮阳、泥和两座边城。
拓跋宏:平时都好好的,何以开战?
长孙百年:皇上没有发现,吐谷浑已经久不朝拜,况且边城厉兵秣马,似乎有军事行动,我等若不先下手为强,待到他们准备充分,势必陷于被动。
拓跋宏:我们远在皇宫,你的话肯定是有根据的,准奏,尔等可传朕的旨意,周边诸镇配合你完成这次军事行动。付连筹多次称疾不朝原来是有想法了。
长孙百年:皇上圣明,臣不虚此行,您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李冲:高车王阿伏至罗,请求代表大魏讨伐柔然汗国,可否答应?
拓跋宏:当然答应,并赐绣裤杂彩百匹,以资鼓励,另派魏军后续接应。
李冲: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