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丫头,好胆!”
悟断右旁的青年霍然起身手已是搭在了腰间剑柄上。
“靠,你个小瘪三吵老娘吼什么吼!”
素手撩翠裙,一只精致的玉足猛地踏在了长椅上。青年一愣,他不明白眼前这般漂亮人儿出言怎就如此粗犷?
两息后青年回神一双眼眸忽地凌厉,宗门中除长辈外同辈间可没人敢同自己这样说话。她又怎敢如此?
“看什么看?不服?不服来干一架!”
林子衿娇喝着撸起袖管,这一幕让不少男性都心生悻悻,这以后要是谁娶了她还不得脱去几层皮?
“你……”
青年脸色铁青,欲拔剑却是发现被一只干枯的手掌所阻,树枝般的手指紧扣镡上令之动弹不得。
“剑藏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剑藏闻言散去掌上力道,坐回。
“怎么老牛出来护犊子了?”
林子衿轻哼道。
“小女娃子,你这脾性倒是刚烈,不知是哪位大人物的子嗣?”
悟断露出一口黄牙笑道。林子衿正欲出言,忽地感到头顶一痛,转过身,目光却正地对上了那一双如星空般明亮又深邃的眼眸。
“前辈,家妹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叶枫寻抱拳道。
“谁是你妹……!”
林子衿话还未吼完便被江千尘一把捂住了小嘴。悟断上下打量着叶枫寻,如此往复三两次,悟断这才收了目光。
“小友可有兴趣加入我华峰剑冢?”
“在下心不静,不适浸于剑道,还请前辈见解。”
叶枫寻鞠生谢过,悟断见状也未在出言,双方都有了下台阶,也就不必在此事上磕叨。余后叶枫寻抓起林子衿的小手朝二楼走去,窗边桌前阿修罗不着痕迹的朝叶枫寻投去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为小寻寻,你为什么要对那老头卑躬屈膝?他又不能拿你怎么样?哼,太丢人了。”
林子衿见叶枫寻一声不吭地向前走着不满道。
“很丢人吗?”龙破天淡然道。
“不丢人吗?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他当然不是这样子的。”
龙破天轻斥:“要不是为了你,他也不必这样。”
“为了我?”
林子衿不解。
“如果双方一旦开战,你定会被第一个针对,不为别的只因为你是最弱的一个,一个吊车尾。”
“你……”
林子衿指着龙破天小脸通红,眼眶已有了点点晶莹。
“你太可恶了!”
林子衿小手猛地一甩,跺着步子走开。
“天哥你这话说的有点过来呀。”
望着林子衿背影叶枫寻轻叹一声。
“不这样又怎能让他认清自己?身处红尘中不能事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连你都不能如此。更何况是她。这可是你教我的道理。”
龙破天拍着叶枫寻肩头
“坏人我做足了,接下来该你做好人了。”
“为什么是我做好人?”
“因为你是好人啊!”
“我倒挺想做个坏人的。”
叶枫寻耸了耸肩。
推开门,叶枫寻只见林子衿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小手抓着枕头紧紧的捂在头上。
“我们可都还没订房间呢。”
叶枫寻走到林子衿身边将之拉起,可林子衿确实狠狠的将他的手拍开。
“别碰我!”
“怎么还在生天哥的气?”
叶枫寻抬手拭去林子衿眼角的泪水。
“他凭什么说我是吊车尾,我虽然没你们厉害,可他也不能这样子说我啊!”
说着林子衿眼角又是嗔满了眼泪
“我是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可你都没说他凭什么说我?”
“子衿,你可知道吊车尾是什么意思?”
叶枫寻问道。
“不就是和拖油瓶一个意思嘛。”林子衿嘟着小嘴。
“那只是表面意思。”
“除了这个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
叶枫寻听后轻笑:“其实吊车尾是不服输的意思。
“我又不是小孩了,少拿这些话来哄我。”
林子衿小小脑袋扭向边。
“这些话才不是骗你的,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曾经也是吊车尾哦。”
“怎么可能,你天赋那么高又那么努力,怎么可能是吊车尾?”
“就因为我天赋高,我才是吊车尾呀!”
林子衿转头眼中充满着好奇。
“曾经的我自恃无人可比的天赋,从不努力修炼,直到有一天我的一个朋友轻而易举的将我打败后,我才幡然悔悟。虽然当时他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但现在想来我应该感谢他才是,他让我明白光靠天赋是走不远的,自古以来站在巅峰上的永远不是天赋最高的,而是最能坚持的。现在的你是比较弱,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不服输的精神,只要肯努力超越我们是很简单的事,到时候你就能将天哥揍成猪头了。”
林子衿听完最后一句话不禁噗嗤一笑。
“到时候我要连你一块揍。”
林子衿朝着叶枫寻比了比自己的小拳头。
“呃,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叶枫寻像床上一样,白眼一翻,舌头一吐,一副我已经挂掉了的模样。见其样,林子衿忍不住的咯咯地笑了起来。
“喂,你那朋友叫什么?现在在哪里?”
“他叫……他现在在哪我也不确定,我感觉我挺对不起他的。”
叶枫寻凝望着天花板,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落寞与伤感。
“你哪里对不起他了?”
林子衿再问,可叶枫寻已是闭上了双眼,显然不想再说些什么。
夕阳西下,染了天空,染了大漠。客栈独立在风沙中,烛光亮起驱散了寒意。珠帘翻卷,一盘又一盘白雾升腾的佳肴从厨房端出,放在一张又一张桌子上。
一阵推杯换盏后,四周的气氛开始变得活跃,各路人士也高谈阔论起来,天南地北无话不谈,无事不聊。不时有着一些名气地名号钻入众人耳中,下一刻众人皆是举杯朝那人敬了又敬。各种赞誉之词毫不吝啬地从他们口中蹦出,而那些被赞美之人则是夸夸其谈,诉说着自己的各种英勇事迹。
“切有什么好炫耀的?”
林子衿见前方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小声嘀咕道。
“如果是你你会那样吗?”
“才不……好像回吧。”
林子衿看着叶枫寻的眼眸刚欲出口的言语却不知为何改了口。
“那小寻寻你会吗?”
“曾经的我,会!现在的我,不会。人们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可当失意后呢?人得意时有多欢喜,失意时就会有多悲伤。”
事事不如意,当出红尘外。可放得下吗?亲人,友人,爱人这些牵挂真的放得下吗?牵挂,人活着正是因为牵挂吗?没有牵挂,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或许有或许……
酒过三巡,众人皆是有了醉意,而那被敬酒之人早已回了房,怕已是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小寻寻。”
“嗯?”
叶枫寻轻应一声,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后话。转头望,叶枫寻不经哑然失笑,林子衿俏脸通红一双大眼已眯成了一条细线。
这丫头不过只喝了半杯便醉成了这样?
嘭。伴着声响林子衿整张脸猛地栽进了汤中,顿地一堆气泡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
“真是个傻妞。”
叶枫寻起身扶之,抬手用锦帛擦去她脸上的菜汤。
“天哥,我先上去了。”
“嗯。”
叶枫寻弯腰抱起那柔弱无骨的娇躯回到房间中,轻轻地将怀中人儿放在床上,拿开棉被替其盖上。转身时叶枫寻忽然感到手臂被什么紧紧拉住,低头看着手腕处的玉手叶枫寻目光流转。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走。”
握着小巧的玉手,轻放在棉被里,叶枫寻不禁一声轻叹。
“小寻寻,我真的……好喜欢你。”
“傻丫头,我们不可能的。”
话落,叶枫寻轻悄悄的退出房间感受着已无一人的房间,林子衿睁开眼,点点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夜,清冷的夜。无星,唯有那月轮独照大地。
风过,独立屋檐的叶枫寻深邃的双眸中无数的星辰构成了七色的星河,飘渺的星云,如画,美轮美奂。
“终于出现了吗?”
话落北方数十里外,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滚滚黄沙迎面而来,无数金线从光柱中飞出,盘旋、缠绕、交织。数息过后金色光线构成了一座城镇骨架,再后金线上金光大涨,一座雄伟的城市就这么呈现在人眼前。金光退散,须臾后数百道身影齐齐从客栈中飞出,向那城镇疾驰而去,因为众人皆知,那座城镇一晚即逝。
“枫,不走吗?”
“她醒了没有?”
叶枫寻刚一说完便感到背后一沉,随后一道催促声钻入耳中。
“小寻寻,快快快,咱们快去占了那座塔。”
眺望着城镇中央大金碧辉煌的宝塔林子衿的小脸上那叫一个兴奋,恨不得能瞬移过去。
“天哥,千尘师兄麻烦把手搭在我肩上。”
二人闻言依着叶枫寻所说将手掌按在了他的肩头。
“星辰眼·瞬”
叶枫寻眸中银光一闪,四人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望着那四周精美的建筑,林子衿不禁小嘴大张。这简直无赖的不要不要的。这不,眨眼间,漫天地谩骂声升接踵而至。
“我靠,太无耻了!”
“妈卖批,把那小子绑了,让他交出这神技。”
“苍天啊,大地呀,还有没有天理呀?”
他们卯足了劲冲刺,可眼前这几人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地瞬移到了城中,这种反差着实令众人不爽。
“师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最好打消逼他交出那个灵技的念头,直觉告诉我那个少年很危险。”
疏影徐徐说道,虽然瞬身类的灵技对他们刺客而言弥足珍贵。但能不能从少年的手上抢到还是个问题,若是不小心失了性命,那可叫一个得不偿失。
“毛头小子不在家好好待着,何必来趟这浑水?”
声为落,人先至,只见的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从人群中走出,瞧他眼中神色叶枫寻的嘴角不由的上扬。
“呵,小鬼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大汉冷笑灵光缠身,威压顿起。
“什么嘛,才一玄,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林子衿小声嘀咕道,大汉一愣,自己明明七玄,怎么会?
“在外界我或许要忌惮你三分。”
叶枫寻开口道:“但是,在这里。”
叶枫寻目光扫过众人的脸颊。
“你们都得听我的!”
“七禁狱结界,在这结界里我们都会被强制到同一境界,而在同一境界。”
叶枫寻说着一股无可抗拒的霸气奔涌而出。
“我就是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