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石走向了费那多等葡人的所在，蓦然发现方绮、春燕也到了，如今正在和克里斯蒂娜窃窃私语中。
‘炮击了五次，如果你等继续前行，还可以用散弹炮击一次，’
费那多倒是气定神闲。
炮手就是如此，唯一的危险就是炸膛了，除了这个，其他的悠闲多了。
秦臻石摘下了头盔，毫无形象的跌坐地上，擦着汗，心里估量着，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如果是建奴步军的话，那留给炮手的不会这么长时间，估摸也就是四次炮击，一次散弹轰击而已。
对，秦臻石模拟的就是建奴的步军。
此番在登莱秦臻石才晓得，建奴的步军同他们的骑军一般犀利。
如果野战追击建奴的骑军当然是主力，但是明军摆下阵势利用弓弩，火铳、长枪固守的时候，建奴骑军不会鲁莽的直接冲上，而是会派出归降的汉军步军为前驱和明军近战冲阵，然后建奴的重甲步军在巴牙喇等精兵带领下冲阵，一旦明军阵势被动摇，骑军趁势冲近击溃明军的阵势，然后就是衔尾追杀。
数次大战每每奏效，明军几乎没有对应的办法，从此明军只能固守，避开野战决战，这也是明军步步被动的因由。
如果和建奴对战，首先必须击败建奴的步军，所以秦臻石才模拟了这样一个炮击步军的场面。
他就是在筹算这一路行来，可以给对手放血多少，只是水卒操练太差，未尽全功了。
不过，此番大略可以测算出百步前可以用实弹轰击对方四次，百步内散弹一次，然后还有火铳和羽箭继续为对方放血。
最后迎战失血很多的建奴步军，有胜算。
只是一次实测，秦臻石已经确定这个混编阵势可以一战了。
秦臻石身边的费那多拿起了一个铜制的颇为精致的烟斗吸着烟。
秦臻石看了看这厮吸了一口眯着眼喷云吐雾的模样，一看这厮就是一个老烟枪了。
说来此时烟草在华夏也蔓延开来，就连很多军卒也是常备烟斗，有了闲暇就来一口，也算是双枪兵了，当然比起后世大清的另类双枪兵那是远远不如。
费那多发现秦臻石瞄着他的烟斗，
“秦千户也要来一口吗，我这里还有备用的烟斗、烟草。”
秦臻石笑着摇头，他就免了，如果是香烟不介意点上一支装逼，烟斗，呵呵，那在后世都是上了岁数大叔级别装逼道具了。
嗯，香烟，呵呵，不错。
秦臻石记下了，既然大明烟民已然这么多，香烟完全可以提上日程了。
“费那多，你是否见识过西班牙军阵，”
这是秦臻石最关心的。
他关于这时代的军阵都是阅读史料得到的。
但是具体没有看过实例，需要得到第一首的资料。
“没有见过西班牙人的军阵，”
费那多一摇头。
秦臻石有些失望。
‘不过嘛，我见到过果阿葡萄牙军的小军阵，’
费那多看到了秦臻石的失望，此时他狡黠的眨眨眼。
秦臻石莞尔一笑，今日才发现这厮很幽默的嘛。
“那就有求于费那多大人了，”
秦臻石假模假式的拱手道。
费那多得意的哈哈一笑，他拿下烟斗磕了磕，正色道，
‘我看到的军阵最前方有六磅火炮，然后有火枪手，长枪手，刀盾手，这是在中间的布阵，两翼是骑兵护阵，’
费那多讲解着，秦臻石听了一会儿，他打断了费安多的话，他最关心的是一件事，
“费那多，这般阵势，前方有火炮，火枪手，长程打击凶猛，两翼有骑兵护阵，这三面攻防严谨，只是后阵如何，”
秦臻石听到这里已经断定后阵是这个军阵最大的问题所在，他的攻击力防御力主要都在正面和两翼。
“我看到的是在军阵的后面有两个小阵，当时在果阿驻军不过数百人，当日里有数十名军卒就停留在后阵，他们相距主阵百步的距离，自成两个小阵，期间也有火枪手，长枪手刀盾手，”
费那多这一说，秦臻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他秒懂这两个军阵的用意。
那就是当本军处于数量劣势，敌军可以利用优势兵力向后包抄围攻的时候，这些小军阵可以先一步迎敌，然后整个主阵就有了先一步的预警和准备时间，立即转换阵势，到时候大阵是逆转向后，还是形成一个后方的防御阵势就看当时的主将决断了。
秦臻石颇为兴奋，整个混编的军阵在欧洲流行数百年，当然自行完善，如果有了致命弱点，怎么可能存续这么长的时间。
有了今日的发现，秦臻石对这个军阵就有底了。
‘费安多，某欠你个人情，过些日子某奉上一份厚礼于你，多谢了，’
秦臻石点了点费那多道。
‘哦，何等厚礼，先说说看，’
费那多笑道。
随着这次突发的意外，两人这些时日常在一起议事，战时关系倒是进展很快，勉强算是朋友了，费安多也不见外。
“此时说出来那时就没有惊喜了，到时自知，”
秦臻石神秘一笑，让费那多颇为心痒。
他们身后二十余步的所在，方绮和克里斯蒂娜也聊着，不过女人嘛，一向各怀心事，两人其实心知肚明两人有些貌合神离，不过女人间一向塑料姐妹情，面上过得去就行。
“秦千户这是做什么呢，”
方绮瞄着前方和费那多谈笑甚欢的秦臻石问道。
‘我看他在筹谋军阵，探看火炮火枪对敌，’
和方绮不同，克里斯蒂娜对这些略通，大约能猜出来一二。
“男人啊，总是欢喜这般打打杀杀的，”
方绮叹口气，只是此番险情，就让她真正知道了兵凶战急是什么意思。
“方小姐，只怕登莱人无可奈何吧，这是蛮族一再进攻，你等在防御而已，”
克里斯蒂娜此时已经对大明北部战事有个大略，这数年来大明北方的蛮族迅猛进攻，大明接连战败步步后退，甭提什么攻势，能保住现有的北方地盘都很不容易，说白了战事已经不由大明做主了。
方绮摇了摇头，
“克里斯蒂娜你不知道，每番爹爹出征，我都是每日焚香祷告，希望他平安归来，”
克里斯蒂娜笑了笑，她的眼神戏虐的看了看前方的一个影子，然后眸子看向方绮，娥眉挑了挑。
方绮立即秒懂了克里斯蒂娜的戏虐，克里斯蒂娜的意思是以后方绮只怕还有个人牵挂吧。
方绮脸上无法掩饰的嫣红，眸子狠狠的剜了克里斯蒂娜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