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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当暮然回首时手镜前残留

我,从不会去想雨后会有怎么样水漫金山的道路。

似乎那样的生活离我并不是很近,也不算很远,踮着脚尖踏过积水的凹坑,那是属于别人专有的姿势,我以前可能是,有了你便不再是。

我,从不会去想雨后会有怎么样波澜起伏的道路。

可能艰难,可能困苦,可能会寸步难行,可能会像梦一样无法实现。但是有你,你和我相合的掌心间传来的这份稚嫩,还未消失,还未足够,思慕着,我俩一幕幕景色的渐行渐远。

有人问是否愿意相信,那一纸承诺,那一手约定,那一丝温暖,那一场梦境,仍有直到黎明都无法入睡的爱意,等在面对面的雨里?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喜欢泡在图书馆,似乎成了我自高中以来最大的转变。

妈妈打电话来问我在做什么,我回了句我在图书馆。妈妈刚开始还很惊奇,后来慢慢变得麻木甚至是只用一句‘哦’来代替。的确,我并不是很爱看书,这是小学以来就一直的样子,能考上这所大学也全凭基础牢实以及爸爸所说的踩了狗屎运,但人终究会变,我变得喜欢呆在图书馆,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爸爸妈妈可能会觉是因为你的缘故。

好吧,我承认。

我呆在图书馆的确是因为你。

当喜欢一个人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时,改变自己去变成你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趴在桌前装睡,偏眼偷偷看看你,你认真的样子真叫人移不开视线,因为你专注,因为你有梦想,因为你说过那梦想是为了你和我。

撺着你的手,本来就是极尽的距离,可我还是嫌我们俩之间不够近,我多希望旁边的人多看看我们,看我们之间的亲近甜蜜。

偷拿过你的衣服披在身上,应该很热,但我愿意,歪头,将红色的围脖顺便绕给了你,期待像月老的红线,我们俩人之间不分离。

在书架相对于你的另一侧,你拿一本,我拿一本,然后两人视线对上,然后两人笑容满面,我的狡黠你的甜腻。

伯母曾还拉过我的手对我说:“你要好好管管垚,他的坏习惯可不少,要是你现在不管那结婚后作为妈妈的我可就头疼了。”

我不懂什么意思,傻傻问她:“为什么?”

伯母刮了刮我的鼻梁,亲切而和蔼,“因为我看你越来越像他了,结婚后我家不就变成你们两个小捣蛋鬼的天下了?”

是啊!

我越来越像你了。

本来不呆图书馆的,变成每天都要去,以至于你现在不在我也随时随地去,去那个是熟悉的地方,坐那个熟悉的位置,点一杯熟悉的咖啡,就缺一个熟悉的你。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次,也是最让我忘怀的一次。

那天你说学院内有事,暂时来不了。

我电话里应了声,放下我手上的杯子,端过买给你的咖啡想要一直为它加温不让它凉去等着你能来。

这大概是我所见过的最愚蠢的做法。

但是我心甘情愿。

像是失了神一样,着魔于里面。

没有你在,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在这图书馆漫无边际漫无目的地寻找着目的,终于找到了一本散文集然后坐了下去。

也不怕瓷砖凉,也不怕衣服脏。

只觉得这书很好。

里面说‘请给我一场相逢,在小雨初霁的午后,原野上轻烟悠悠,星空中弥漫着乡愁。’

里面说‘请给我一场相逢,在华灯初上的黄昏,天边还有一丝余韵,小星星眨着眼微笑。’

里面说‘请给我一场相逢,在转身即逝的此生,陌上芳华落尽,你还在来的路上,风雨兼程。’

而我想‘请给我多一分钟的时间,在风水流年的镜头,手心相偎走到路的尽头,共同品一品你我间的这口酒。’

而我想‘请给我多一分钟的时间,在似水流年的目光,共握雨伞挡住倾盆的雨,享受你与我所能享有的温柔。’

大概是觉得这本书很合胃口,我终于起身拿着走回了座位。

我的咖啡已经凉了,而你的还温着,我仍旧傻傻地替你捂着。

像这本书里写的‘陪你春夏秋冬,陪你花好月圆,陪你细水长流。’

我的心里装着爱,装着对你的爱,所以看到的一切都是有温度。我希望这份温度能传递到你的怀里,顺着嘴巴流到心中,感受这份独一无二的爱,然后慢慢沉溺。

看得入了迷,忘了时间忘了雨。

原本没有下雨的天空竟是飘起了泪滴。

没有带着伞,我不想淋湿自己,其实我想等着你打着伞来接我。

你的确来了,在我身后的玻璃上敲了敲,我听见回头,看着傻乎乎的你淋湿了自己,心里一阵担心一阵喜。“你是不是傻子,怎么不带伞就来了?”

“只有傻子才会喜欢傻子。”

“什么?”

“你不也是个小傻子吗?一直在这等我,你直接走不就行了。”

我被你说的话怔住。

五指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缓缓靠向了你的那只手。

即使之间隔着厚度,可你的温度仍旧穿透进了我的心。

是啊。

我其实也是一个傻瓜。

明明不喜欢图书馆的我竟然会呆到了这个时候。

是因为那本书有多么好看吗?答案肯定不是。那答案在心里,就像是考试出成绩拿手捂着那个分数,不管考得怎么样,其实早就在了心里。

“这是你的咖啡,凉了都。”

我递给你,你喝了口,然后夸张地吐着舌头:“好烫。”

“烫?”我按照你的剧本傻气地喝了口,“哪里烫了?”

“你的心。”

看着雨刮滑来滑去,老天的眼泪似乎停不下去。

朦朦胧胧的城市,打点儿起的灯光亮了这阴霾暗沉的天气。

无数行人在雨中,渐渐地被这样的辞藻淋湿了身体。

而我从时光的梦境中,还说不出你在哪里。

那临行的小雨,像是要阻挡我前去的拥有你的地方。细数模糊玻璃窗前的记忆,过去了多少牵着手依偎在一起的情侣。

我趴在那里,哽咽得发不出什么话语,僵硬的手,连同软弱从衣袋里抬起,贴在冰凉的玻璃,就像那次你对我所做的无法忘记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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