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随便开了开二楼的一些房门，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挺适合一人住的房间之后，陈杭并没有再想太多地，直接顺势躺到了房内那看起来挺软和的大床之上。
“嘣！”
不过脑袋与床接触的一瞬间，迎来的可不是舒服的床被，而是硬邦邦的硬物冲击感。
“唔啊！……疼疼疼……”
这么狠的一次撞击，直接让他又从躺下的地方坐了起来，双脚接触着床边地板地弯身抱了会儿头。
“嗯……”
大概十秒之后，才依然抱着头地，转了下身子，看了看自己背后是什么东西。
“……”
然后才发现……刚刚头接触的地方是一个正常大小的手机，它旁边还有一套叠得挺方正的制服。
撞……撞这玩意儿了吗？
依然有些揉着后脑勺的陈杭，看了看那在玻璃墙外的阳光中，静静躺在床被上的黑色手机，伸出手地把它拿了过来。
“……”
从开机键按不亮屏幕来看，应该是关了机的。
而且……为什么要在床被上放手机啊……
还有那套制服……这种东西，不应该放桌子上什么地方，才比较合适吗？
“怕看不见吗？……”
陈杭有些郁闷地盯着手上的手机，似乎觉得挺倒霉的，自己不过是想要躺床上小憩一下，又不是马上睡觉，也能碰见这种事，弄得他都有些睡意消退了一些了。
“唉……”
不过撞都撞到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吧，陈杭这么闭着双眼，在床边的位置叹了口气后，直起了些身子，还是看看四周的样子吧。
未来会住不短时间的房间，还是需要自己在这时，简单留意一下。
整个房间，大概能有三十平米。
以一个人的卧室而言……好像有些大了，但是因为里面的家具陈设得挺紧凑的，所以也没给人空间比较大的视觉感受。
房门是位于大床左侧，嵌在最角落的墙面里面的，材质是钢铁的，白色且有些细节纹理的样式与整个房间的白瓷地板风格相近。
房门左侧紧挨着的墙面是正常材质的墙面，大床的靠背也是如此，除此之外，几乎其他的所有墙面都被整面的玻璃墙给承包了，而且连天花板也是玻璃制的，能够看到天气晴朗的天空，到了夜晚的话，如果有比较亮的月光，房间也会被月光洒满，并且考虑到没有窗帘的隐私问题，陈杭大概能察觉到这两道玻璃墙面应该是单向视野的玻璃。
大床左侧的实体墙面与玻璃墙面的交界处，是一个比较宽大的电脑桌，上面有着两台从屏幕大小和曲屏设计就能看出比较高端的显示屏，再加上桌子下面有着被包围起来的空间，大概就是一个坐在那里，既能玩电脑，又能从右侧的玻璃墙面看见外面美景的舒心区域吧。
“……”
不过陈杭倒是挺在意电脑桌旁边的，一个类似人体灌液实验罐的仪器，它连接着不少的接线到电脑桌的里面去了，里面也有个类似VR的头部装备，好像挺高端的样子。
而电脑桌靠着的实体墙面，除了电脑桌靠着的部分，大多数都是拉动式的衣柜墙面，实际上只有电脑桌靠着的部分是水泥制的。
而大床靠着的实体墙面，在床右侧的部分则是嵌入式的高大书柜，总共有六米来高，且在三米的位置上就被分割开来，中间架起了小楼梯可以走上去的十平米空中平台，平台下面是宽大的办公桌，上面的则是两人对立式的小桌，整个上部分的区域书柜充满着各色花花绿绿的娱乐书籍，而平台下面的书柜则是完全空的……大概是给学习书籍留的空间吧。
另外的家具……则是那个大约同时挤下五个人睡觉，能有二米五的长度的超大床了，想必晚上睡觉怎么位移，都不会滚下床了。
而大床的左侧面紧靠着一个比床面高三十厘米的长台，替代了传统的床头左右两侧的小床头柜，大大小小凹凸不平的物品放置槽，及可以打开的很多拉动式柜子，都挺符合人类需求地设计在那里。
“……”
最后的，就是床上的这套白色的叠起来的制服，和手上的手机了。
看着床对面的室外花海，与幽幽红色密林，夕阳中的碎云残阳，与右侧远处的海滨大海，陈杭似乎觉得，在自己的那个世界，最豪华的房间，也不过如此。
华美而又简约，奢华而又低调，大概就是这样了。
虽然看着这一切，有些稍稍出神着，陈杭还是有些下意识地按着手机的开机键，打算打开它，好好观察一下这是什么手机，哪儿来的吧。
“嘟……”
不过随着手机屏幕亮起，以及常规的开机音乐，让陈杭随之一愣的，还有突然亮起来的室内灯光。
“你好。”
然后室内回响出了一个正常女性的声音。
“……”
只是声音响起来之后的十秒内，空气很安静，陈杭没动也没出声，只是坐在原位地这么发呆着。
或者说发懵更合适。
然后又过了大概十秒。
“こんにちは（Konnichiwa）？Hello？”
那个女声……又响了一下。
“听……听得见。”
陈杭在这种貌似有些尴尬了起来的情况下，才开了口。
“那闭着嘴干嘛？”
房间里便又响起了那女性的声音。
“……”
不过陈杭并没有回答她，他自己只是开始转动起来了身子，环视着四周有没有其他人。
“别看了，人工智能Atmo（阿特穆），问好。”
只是女声这么提醒着他地说着，语气也并没有机器人的那种机械感，就是一个正常人类的声音而已。
而且貌似并不友好……大概是由于陈杭的发呆表现吧。
“哦……”
陈杭这么出了下声地依然呆坐着。
他发呆的原因也其实很简单，在一开始自己听到声音之后，完全没有料到这是某个人工智能的声音——这个声音一点儿都不机械，而且在和自己的对话中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和情感，所以陈杭第一时间是认为有真人在自己的房间里。
细细想想后，觉得有些背后发凉的陈杭，才这么发愣着。
然后在对方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后，都还没解除这个状态。
“……”
“…………”
然后双方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沉默……
“啊……到底你是机器人还是我是机器人啊？”
过了大概又十秒钟之后，自称阿特穆的人工智能又这么发话着。
“咳嗯……能问问你，你是什么物品上的……人工智能？”
慢慢才缓过神来的陈杭，才还有些半发呆地问起了话。
毕竟他发呆的主要原因就是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感觉这种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怪让人觉得不安的。
“房子。”
大概是不高兴吧，女声很干脆地回应着，没多余的解释。
“哦……这样啊……”
陈杭这时差不多才稍稍理解了现在的情况。
难怪是四面八方的声音……是房屋的人工智能的话，的确可能各个方向都有发声装置吧。
“启动器是你手上的那个手机，学院在学员入住之前送来的……而且顺便就给投影住宅绑定了手机和主人，方便来这里的学员直接使用，省得跑腿办理手续。”
看陈杭那“见了鬼了”的发呆表情稍微消除了一些后，阿特穆才稍稍有了些解释地说着。
“不过房屋智能不是百年前就有的东西了吗……为什么给我绑的主人就不知道？”
有些吐槽起来的人工智能，自问自话地这么说着。
“好了好了……算我见识少行吗……”
现在弄清楚情况了的陈杭，也便承接下话题地回应起来了她。
“不过……你具体有什么功能吗？毕竟以前我家里是没有房屋人工智能的。”
陈杭自然得表现出自己是这个时代的人吧，现在人家知道了自己不知道房屋人工智能这种东西，那顺着话题接着询问有关方面的情况才是最好的吧。
陈杭这么说着的同时，便又躺倒到了床上，毕竟他寻思跟个机器人讲话，也不用那么客气不是，他虽然很礼貌，但是在自己家里都不随性点儿，那还在哪里会比较自由了？
“我能干什么？”
接下来的话倒是阿特穆反问起了陈杭。
“比如……”
她没有说出接下来的内容，不过陈杭马上就知道是什么要说的内容了。
“唔！……咳啊！——”
陈杭突然感觉背下一空，顺势就从四十厘米来高的床面上摔到了光滑的瓷砖地板上。
“……”
然后……人工智能也算半个人吧，在觉得有人看着自己的情况下，陈杭又爬将了起来。
往身下看了看，好像那个挺大的软床……凭空消失掉了。
有些怀疑人生地坐在原来有着床的瓷砖地板上，陈杭又快发懵了起来。
怎么连服务人的人工智能也会欺负人了啊？……
陈杭印象中的人工智能不是既礼貌又很会说话，不会冒犯主人的吗？
还有和她说话啥的，她毕竟不是真人，说话随意点儿又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所以刚刚一系列的遭遇都让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白活了将近十六年。
“直接告诉你吧，这栋房子的一切，是用舰娘物质构造而成的，舰娘物质可以被利用起来，转化成绝大多数的物质……但因为这个物质只能在固定的一个空间里进行变化，所以目前只是广泛地运用于了构造新型建筑上，而只要不超出这个房间的最外边缘，所有的家具和装修都是可以变换的……拥有完整房屋权限的我，想要弄掉一个床可太容易了……要是乐意的话，我还可以把二楼的地板拆了。”
阿特穆似乎并不客气地这么说着，依然对陈杭的反应挺不高兴地这么解释着。
“别别别……我只是想睡个好觉而已，又没想得罪谁对吧？”
倒是轮到陈杭慌起来了，他貌似现在才觉得，好像这个人工智能并不能那么不把她当个人地对待……
而且……没记错的话，二楼和一楼可是有六米的高度差距吧？这掉下去还不得摔个半死？
“Atmo是吧？……讲道理名字挺不符合我C国的念名习惯的，叫你小穆行吗？”
陈杭这么说也没错……C国人念外国人的名字都挺拗口的，不如换个说法比较合适。
“不要，听起来像个低级的手机对话智能。”
依然不客气地这么说着的阿特穆，反对着陈杭的提议。
“阿……阿穆？房管？”
然后陈杭又提出着新的两个提议。
“下次叫我房管小心我真摔你……阿穆叫得感觉不舒服了些……但比小穆好多了，将就。”
“好好好。”
感觉都快要苦笑起来了的陈杭，挺无奈的，好像觉得自己家里多了个祖宗或者恶魔一样。
“嗯……我想你的权能肯定不是用来摔人的吧？一般是用来干嘛的呢？”
陈杭毕竟觉得身子有些累，也没有站起来，只是依然坐在原地地说着话。
“一般情况吗？……其实这个房子，最初始的状态是一个类似于小匣子的东西，只要放在一个足够展开空间的地方，就可以打开最边缘的框架，并由我投影出设计师早就设计好的装饰和家具，也可以在主人需要的时候，将局部或者整个房子进行装修风格和布局的改变……只是顺便一提，从外面带进来的任何物体和生命体，无法被我改变，也得先清除出了房子，才能进行整体转换和还原匣体。”
“嗯……还是挺好的。”
陈杭还是能理解到，这个功能的设计初衷是好的吧……只是刚刚被她运用在了摔自己的方面上了吧。
“没猜错的话……设计师也给了你人类情感？”
陈杭大概猜测着，这大概能有两百年来的技术更迭，也许人工智能的确也有人类情感方便的投入设计和改造了吧。
“现在世界上的人工智能只有老式的机械人工智能和现在的真实化人工智能，真实化人工智能比起以前的优点就在于可以完全匹敌正常人类地和主人对话，以及确切地收到主人的指令并执行，也能更加具有通融性，不再机械和功能简单化。”
阿特穆这么给陈杭回着话。
“那说得简单些……就是有了人类情感吧。”
陈杭习惯把理论化的东西给简单化地说，毕竟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学习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
“嗯……冒犯了，不过明早还要上课呢，就劳烦阿穆交还一下我的床喽。”
那陈杭，就照对待正常人类一样地对待她吧。
“……嗯。”
自然，礼貌性的话语，并没有让阿特穆拒绝他要求的理由吧。
“学院空气18°，多云，室内通风已开启，保持室内温度25°，天花板玻璃景舱处于打开状态，主人需要关上吗？”
“不了……海边的云景挺好看的，我先就这么打开吧。”
阿特穆也难得正常地礼貌了起来，陈杭自然也就不多说别的了吧，免得现在就可以睡上的好觉又没了。
很快，陈杭坐着的地方，原来的那个大床便像从水中浮了出来一样，从地板里冒了出来。
“呼……晚安吧。”
没想太多的陈杭，轻轻倒下身子，这么轻声说道地，闭上了双眼。
“晚安。”
声音再次简单地回应了自己后，空气便安静了下来。
最后，大概十多分钟后，陈杭的意识才逐渐沉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