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得不到少女的答复，何晏书紧抿的薄唇显示着他的忐忑不安。像是等待命运的审判。
即便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他也依旧胆怯。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他怎么可能配得上这个少女。
可是，他等不了。再这样下去，她与他永远都不会有过大的交集。他必须一步步向她靠近，从称呼到坦白……
抓住一切机会，向她走去。
乔菲收回了望向他眼眸的视线，那眸子阴暗却好似有魔力一般吸引着她。再这样下去，她怕她也会堕入深渊。
伸手狠狠拍在何晏书的手背，白皙皮肤上留下微红的手指印。而少年惊雷般的收手，脸色如白纸苍白。他整个人立在原地，周身弥漫着淡淡绝望的哀伤，仿佛不堪一击。
然而，愤怒之下的乔菲显然没注意他此刻的变化，而是抬手就是报复性的一拳，落在何晏书腹部。
“嘶。”
黑发少年弯腰痛哼。
他承受着少女被欺骗的怒火。心上却犹如沉重大石粉碎，轻松不少。而后少女清冷略带愠怒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何晏书，谁给你胆子，敢对我的脸动手动脚。”
恶狠狠地威胁，一如既往的毫不留情。
于他却是最好的答复，她不在意的。如果，她在意就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牵连。
所以，他赌赢了。
狂喜似迟来的潮水漫上心头，就连腹部的疼痛都减了几分。少年微低头浅笑，眉梢缱绻着温柔，眸光潋滟，看得乔菲有些不明所以。
呀，为什么揍他，他还笑？
乔菲嫌弃地看了眼少年，往后退了一步。讪讪收手的同时，还默默在校服背后蹭了下，像是害怕沾染了什么病毒。
她严重怀疑是不是危险人物都有受虐倾向！
……
“乔乔，我担心死你了，你有没有怎么样？”
“那刘莉太可恶了，都不让人去看你，说是要给你足够休息时间。呜呜……”
林语千无视少女旁边的黑发少年，上前抱住清冷少女。在她看不见的背后，向少年投以挑衅的小眼神。
而何晏书见了她的动作，只是眼眸微深，不以为意地笑笑。这笑容让林语千有些怂。
而乔菲像是拆台般，她无奈地将身上哭唧唧的林语千给扒下来。
而脱离了乔菲的少女很是委屈，又怯于乔菲那还未淡下的寒气。只得撅着小嘴往棕发少年旁边凑，她手指了下笑得无辜的何晏书，眼神幽怨地回望乔菲。
像是在看一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乔乔，你变了。不再是爱我的小仙女了，有了新……唔唔……”
乔羽看着乔菲逐渐变黑的脸色，赶忙一手捂上了林语千的嘴。然后只手撑在少女头上，将她禁锢原地，全然不顾少女的反抗。
“嘿嘿嘿，乔姐。她开玩笑的，小孩子好奇心强。只不过，我们新同学的公主抱怎么样？我可是看见他抱着你冲去医务室的，这其心可鉴啊！”
乔羽眯着眼，心里打着小算盘。只要何晏书和乔菲成了，就能把这乔菲混蛋从林语千旁边送走，那他这波操作就算是被打也值了。
他眉梢轻挑，戏谑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像是看出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那你要试试双脚离地的感觉吗？我可以成全你。”
少女清冷的声音带着股寒意，爬上乔羽的后背。他下意识去捂肚子，谁知这速度慢了乔菲半分。
响起声沉闷的重击，是拳头落在肉体上的声音。
棕发少年疼得俊脸扭曲，下意识松了禁锢林语千的手，没了束缚的少女此时却安分了许多。她看着这场景，默默咽了下口水。
耳边响起乔菲冷淡的声音，似阎王催命般传入她耳中。
“语千，还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
林语千缩了下脖子，小脑袋使劲摇头，像只旋转的拨浪鼓。
何晏书跟着乔菲往座位那里走去。在路过棕发少年时，看着他那张矛盾的脸，手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肩，同情中带着几分笑意。
“所以，好好说话不好么。”
棕发少年瞬间炸毛。他这是为了谁！别以为他听不出来嘲笑话，怎么就跟乔菲一样混蛋啊！
何晏书挑眉，无视了少年眼中的质问，抬起步子向前走去。他望了眼落座便开始睡觉的少女，眼神复杂。
他不喜欢乔羽跟她说话的语气，也不喜欢林语千对她的搂搂抱抱。在他心里她是他的，而他的全身心都可以是她的，甚至是命。
可是，能不能给他一点回应。让他成为她身边那份特殊的存在。
现在这样可有可无的存在，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成为她的不可或缺。
“何晏书，把我的顺便一起写了。”
乔菲闭着眼，感受到旁边传来的悉数动作。困倦让她懒得抬眼前，心算着要睡几节课才放学。
何晏书看着少女眉间疲倦，心疼盖过刚刚的复杂，一口应下。她的话，他向来都不会拒绝。
“嗯。”
得到他的回应，乔菲才放心睡下，在陷入沉睡的最后，她微微睁眼帘。
少年侧脸是着万年孤松般的沉默，眉眼清隽如画，如袅袅檀香让人格外安心。
何晏书，你到底想要什么？
要说梦里的何晏书，她能看懂，那是为了活着。可是，这个何晏书不一样，他更危险，在她面前也更为乖顺。
何晏书写完手中的两份笔记，看着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老师发神。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眼神微变，看向旁边熟睡的少女。
不是善良。
那会是什么……
何晏书手指点着手腕上的表，缓慢而有规律，像是在数着时间。而那玻璃表面下的秒针也在他眼下，渐渐停在了整点上。
清脆的下课铃声响起。
何晏书余光瞥见少女直直地坐起，若有所思地将书本一合，嘴角微微勾起。
他好像知道了。
乔菲看了眼桌角放得整齐的作业，对何晏书的工作能力很满意。连带着今天不悦都消了许多。
她将书桌里的书包取出，往肩上一扔，便起身走出了教室。身后响起林语千疑惑地声音，“乔乔，你今天怎么走这么早啊？”
“有事儿，作业在桌上。”
少女声音如喧闹中奏响的竖琴，清亮悦耳，独具一格。
“乔乔，最近怎么了，好像很忙似的。”
林语千自觉地将乔菲桌上的作业带进书包，小嘴里念念有词。还不带她反应，旁边沉闷的一声惊得她差点没拿稳书。
她抬头便见，那黑发少年将一袋猫粮往桌上的书包里放。随后提起书包也跟着离开。
“他又怎么了？”
“嗯，大概巧合吧。他俩今天都有事。”
乔羽懒懒地接过话，语气有些敷衍。而林语千则是看着他的模样有些狐疑。
她怎么觉得，这俩人最近有点形影不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