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阳光王子原来是恶魔
“在这里，你只能服从，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你该明白，嗯？”莫涵宇冷冷一瞥，寒冰一样森冷的眼神让穆永嘉再不敢多言。
“你可以从这些在场的人当中为自己选一个“救世主”……”莫涵宇大度地赐予穆永嘉选择的权利。
穆永嘉一个手指头几乎点到莫涵宇的鼻子上：“不必选！就莫先生好了！”
猴子侯衍吹了声口哨：“女娃儿，莫先生是制定训练计划的行家，然而，论到这些实打实的功夫，莫先生可是我们这里垫底的哦，你不多想想？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穆永嘉的眼睛眨也不眨：“若当真是我看错了人，那死了也是我自己活该！”
口气虽然强硬，穆永嘉的眼眶却是已经红了。
毕竟才十二岁的孩子，再怎么伪装坚强，害怕惶然也是如影相随的。
“丫头，被火车碾的粉碎，那样子太难看了。你不考虑一下？到红姨这里来的话，就不用经历这么可怕的事情了……”
女人的语调温暖而亲切，而她的眼里更是满溢包容与宠溺。
穆永嘉只是固执地盯着莫涵宇的面容：“测验就测验！我不怕！”
若是她的语音能不颤抖，或许，穆永嘉会更有说服力。
火车轰隆轰隆地呼啸而来，那一声一声“咣——当——咣——当——”的震动铁轨声音，就像死神的脚步。
被动弹不得地绑在铁轨上。耳朵已经发麻，大概流了血，然而，她顾不上。
她在心底一下下地计算着火车经过这偏僻站台的时间。
二十秒……十九秒……十七秒……
说不害怕自然是假的，当那火车呼啸着越来越近，穆永嘉已经无法控制地下意识使劲地挣扎。
手脚都被磨的出了血，穆永嘉却发现自己半点挣脱的可能都没有。
而那位莫先生莫涵宇，他一点都不急，只是优哉游哉地在那儿双臂抱胸的站着。
十二秒……十秒……九秒……八秒……
被死神的触角缠绕，恐惧是当然的，车轮的那种摩擦铁轨的火星味都清晰可闻的时候，穆永嘉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
“救命！救命！”
莫涵宇的身形在间不容发的那刹那窜过去，鞭子一抖，他便将那禁锢穆永嘉的手铐与铁轨分离了，而穆永嘉也被他的鞭子卷到路边。
火车呼啸而过，眼泪狂飙而出，穆永嘉很不争气的昏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穆永嘉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透明、密闭的水箱里。
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被绑缚，面上罩着潜水用的输氧装置。
并没有氧气输送而来，反而是那种全身心地浸没在水中的窒息感如影随形。
“呼——”在穆永嘉以为自己会在窒息中死亡的刹那，塞在口中的输氧装置开启了，然而，并不是持续的供应，几秒之后便被掐断了……
于是，穆永嘉便不得不在生死的边缘徘徊着。
很难形容那种感受。
每一次穆永嘉以为死神将为她敞开怀抱了，每一次她以为自己已经到极限再无法坚持了，下一刻，当氧气被输入，她又开始努力地从黄泉之门爬回来……
身体适应的不算太好，肌肉僵硬，冷汗不断，甚至有些微的发抖，然而，她的精神在一次次的坚持中，却渐渐地可以苦中作乐。
那位莫先生果然好手段，穆永嘉实实在在地深刻体会到了人的潜力是要如何挖掘才能更上层楼……
“莫先生，已经快四天了。没饭没水，又不断出冷汗的状况下，若是这个测验继续进行下去的话，恐怕她的精神撑不住，身体更撑不住……”说话的是训练营医道方面的教官韩韵。她出身中医世家，医毒双精，一手金针，出神入化。
“还不到极限。再等等。等供氧时间缩短到零的时候，等她窒息将亡的时候，再打开箱子也不迟。”莫先生淡淡开口，那双湛蓝色的眸子泯灭人情的冰绝，视人若蝼蚁般的无动于衷。
韩韵再不多说什么了。
莫先生的冷血无情，从来就是训练营里出了名的，他是比杀手那一营的教官还可怕的人物。
“嘀嘀嘀”，水箱内的警报器响了。
莫涵宇不慌不忙地打开水箱上的锁。
开箱，将已经假死过去的穆永嘉抱出来，莫先生亲手去掉穆永嘉身上的绑缚、封闭，而韩韵第一时间就开始紧急抢救……
一个小时后。
“生命体征平稳，身体上没有什么后遗症。不过，精神上是不是有什么创伤就不清楚了，需要莫先生在她清醒后，做进一步的观察。”韩韵恭敬地回复。
莫涵宇点了点头。
七个小时后。
韩韵通知莫先生，穆永嘉已经完全清醒了。
莫涵宇尚未进入病房，先听到的就是一阵明快的歌声……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清亮甜美的声音，散发着一种清新的让人安宁的气息。
莫涵宇进入病房，撞上那双漂亮的水墨眸子的时候，那眸子的主人更是弯着嘴角冲他笑了笑。
穆永嘉穿着一身病号装，她背靠着枕头坐在床上，左手还吊着点滴。尽管脸盘清瘦，尽管脸色苍白，然而，唱着歌儿的她，眼色平静，神情淡定，看起来竟好似一幅褪尽繁华的清新画卷，满溢的岁月静好，流年安稳。
“莫先生，我的评定结果出来了吗？还是需要进一步的加试……”穆永嘉淡淡开口。
不过几天过去，这个十二岁的孩子就有了远超她年龄的沉稳和从容了。
“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的培养方向，暂定为“全能向”，如果你的表现不尽如人意，那么，也会在你正式进入训练后的两年内，将培养方向进行调整纠偏。”莫先生走到穆永嘉的病床前。
穆永嘉抿了抿嘴，扬了扬下巴，带着几分腼腆，也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洋洋自得。
莫涵宇忍不住微微笑了。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很小很小的弧度，却让注意到这一幕的一个护工惊得摔掉了手里的盘子。
“哎呀，我的粥，人家盼好久了呢……”穆永嘉撅着嘴，可怜兮兮地瞅着那护工。
那护工哆哆嗦嗦地蹲下来收拾摔破了的碗筷，不敢想莫先生会怎么处置她。
“不要慌啊。反正，我都吊着点滴了，再多等等也不会死人的。瞧你，一忙乱，都把你的手指割破了呢。小心点呢……”穆永嘉好心地安抚那护工。淡淡的笑意洋溢在脸上，她的眼睛就像清澈的泉水，干净的让人心安。
猴子倚在门框上吹了声口哨。
如此妖异的孩子，怪道那般苛刻的莫先生，都给了她一个“上”的综合评定结果呢。
培养潜力：上。
培养价值：上。
看来，云爷果真送来个好苗子！
拿着穆永嘉的评定报告，莫涵宇走向岛上自己专属的别墅。
虹膜鉴定，指纹识别，一连串的校验之后，钢化的玻璃门终于开启。
穿过大厅，上了二楼，行走在走廊里，莫涵宇似是很无意地用手掌在墙壁上碰了一下。
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进口，很快莫涵宇就闪进去，墙壁悄无声息地闭合。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迂回曲折，幽暗而没有光亮。
莫涵宇完全不受影响地依然如猎豹一般轻盈而迅捷地前行。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的地方，却是一处朴素的庭院。
院内一棵大槐树下，有人正悠闲地咯吱咯吱地摇着躺椅。
莫涵宇一出现，躺椅上的人就如凶悍的藏獒般一下猛看过来，那视线，能让胆小的人跌坐在地上。
当那人站起身，近两米的魁梧身高，更是在院子里投下浓厚的一片阴影。
“阿虎，是我。”莫涵宇很随意地说了一句。
阿虎摸了摸脑袋，便又回去优哉游哉地摇晃躺椅了。
“五少，这椅子好，我摇来摇去也不会散架呢……”嘿嘿一笑，阿虎的声音里有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憨傻。
事实上，阿虎也的确智力不足，三十五六的人了智力也不过八九岁。不过，你也别小瞧他，能生撕猛虎的他，曾经也是道上著名的凶人，从前最喜欢把敌人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专门给你做了椅子，你以后就不要抢先生的椅子坐了，啊？”这时候的莫涵宇，眼神是非常柔和的，就像对着一个顽劣的弟弟。
阿虎点头：“知道。先生的椅子不如阿虎的好，阿虎才不跟他抢，他也不能抢阿虎的。”
“你以为先生跟你一样不懂事？成天就知道玩……”随着话音，屋子里出来一位老阿妈，头发斑白精神却非常矍铄：“五少，你来了……”
莫涵宇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问道：“常妈，先生最近的情况怎么样？心情还好吗？”
“嗯，情况不错，心情也不错。这几天通过视频看了那个新来的小丫头的表现之后，老莫更是胃口大开呢。”常妈乐呵呵地眯起眼睛。
莫涵宇便随着常妈进去了。
朴素的卧房里，床上躺着一个男子。
除了脸色略略苍白，形容微有些憔悴，那男子的面容竟是与莫涵宇一模一样。
常妈称呼那床上的人为“老莫”，却称呼莫涵宇为“少爷”，老莫与莫涵宇，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先生，我来跟您商量关于“天蝎”的培养计划和训练方案……”莫涵宇拉了把椅子在老莫的床前坐下。
常妈出去关上了门。
“天蝎？你给那个小丫头起的代号？”老莫的声音，竟也是同莫涵宇一模一样的，若是在外面听，就像是一个人在说话一样。
“嗯，她是十一月十五的生日，星座里属于天蝎座，所以，我给她代号“天蝎”。”
“也亏的她是天蝎座的，代号“天蝎”听来也不错，要是她是“处の女座”的，那岂不是要叫她……”老莫用冷冰冰的声音一本正经的戏谑。
莫涵宇稍稍变换了下坐姿，掩盖一瞬间的尴尬……
“代号什么的，都只是其次，你为她定的发展方向是什么？”
“全能。我要她做个多面手，不求样样精通，但最起码得样样懂得。”
“……你该知道，这对那个小丫头来说，其实不是最好的选择吧？她的优点和缺点是同样明显的，她的姿容绝世，放到红营，一定会成为特等的商品；她的意志力强悍，头脑聪慧，放到绿营，也已经能成为某一方面的翘楚。勉强让她去拿“全能”，鉴于她的体力体能差的太多，最后可能只会打造出个半吊子……”
云家的训练营，分三大块。
红营，训练的都是原料为“人”的商品。
绿营，训练的都是某一方面专精的对云家忠心耿耿的下属。
蓝营，训练的则是“全能”的能成为“人上人”的云家当家的影从。
“你非要让她按“全能”培养，是要让她进蓝营？你该知道，蓝营的选拔，是最苛刻的。以她的天资来说，还有所欠缺。”
“先生，我明白。且不说进蓝营的必须是孤儿，这点她就不符合。她并不是孤儿。她是被她的家人送给云家的赔罪礼物。同时，她也是老爷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不过是件礼物！少爷，若你喜欢，让红营将她训练成你的专属娃娃都没问题……”
“先生！老爷子给她刺了云家的家徽，他可不是要她来做玩偶的！若真那么做了，岂不是对云家的轻贱和侮辱！”
“轻贱？侮辱？少爷，别说她不过一个半路夹生的云家人，即使是云家血统纯正，出生就被刺了云家家徽的少爷小姐们又怎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云家历史上争位失败做了玩偶的少爷小姐们还少吗？”
“我不管！老爷子既然送了她给我做礼物，她就是我的！我的人，就得按我的想法来！”脸容倏地一沉，竟是有几分无赖了。
“……少爷，我们名为主仆，实为师徒。你的本事，三分来自你的母亲九尾狐，三分来自当家，还有四分来自训练营。在训练营，那时候，我是你的总教官。你在当家面前都经常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可是，在我面前，你却一向听话乖巧。从小到大，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顶嘴呢……”老莫眯起眼睛，即使因为受伤导致全身瘫痪，他的身上也依然有一种让人打心底里畏惧的气韵。
莫涵宇垂下了头。
“那个孩子，你想让她做你的影从？或者，你其实是想把她培养成能跟你并肩而立的女人。”老莫的唇角略显笑意。
“还要看她表现……”脸颊略红，莫涵宇轻咳两声。
“明白了。我会跟当家谈的……”老莫闭上眼睛。莫涵宇弯了弯腰退出了。
耳朵上被带了一个蓝宝石的耳钉后，穆永嘉的训练营生活正式开始。
一起接受训练的还有三个人。
一个十九岁的男子齐洛，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司琪，还有一个男孩凌奕，跟穆永嘉差不多的年纪。
那个男子齐洛沉默寡言，除了训练视外界无一物。那个少女司琪冷酷冷艳冷傲地观察了一番穆永嘉，发现穆永嘉完全跟她没有可比性之外，直接将穆永嘉无视。
那个跟穆永嘉差不多大的男孩，却让穆永嘉吃足苦头。
整天嘻嘻哈哈的，那个代号“凌奕”的男孩，以欺负穆永嘉为乐，在她的饭里放蚂蚁蟑螂之类的是常事，用火烧她的辫子也不是一次两次。
从小当惯了天之娇子，长的漂亮绝伦家世不错学业优秀的穆永嘉从来只有让男孩子追捧着的，遇到凌奕，却是让她三天两头眼泪汪汪！
“吆喝，今天表现不错呢。从一个完全没有摸过枪的生手，到十发连中七发，居然只花了十九个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