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一行10人,在一间豪华包厢里等待科技公司的人到场。包厢里有巨大的圆桌,大家间隔而坐,冷菜已经上齐,在包厢里的电视墙下面的茶几上,摆满了进口红酒、茅台。天纫来的10个人,除了老板,老板秘书,我和小花两个责任人,公关部的负责人,品牌部的负责人,还有其他几人都是因酒量远近闻名,这次专门被找来陪喝酒的,老板准备用酒来解决问题。
科技公司的人姗姗来迟,走在最前面的是我见到过的白发老者,是科技公司的负责人,他身后跟着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我们都站起身迎接他们入场。我一直盯住进门处,屏气凝神,等到看到孙乐为的身影,我才转过脸,感觉额头发烫。赵旭东跟在孙乐为身后也进到包厢里。
科技公司的人一踏入包厢,整个包厢的氛围一下热闹起来,似是故友重逢,又是拥抱,又是握手。科技公司来了6个人,大家有序插空而坐,我挺直脊背又余光打探情况,其他人都坐到了各个负责人之间,孙乐为径直走过来,坐到我旁边,赵旭东则坐到了我和小花之间。我收回张望的心思,低下头开始关注身旁的动静。
大家全部落座,空余的几张椅子撤了出去,热菜就排着队的上上来。
老板首先举杯:“缪老和各位专家,这次服装质量问题给大家添麻烦了,是我的问题,我先自罚三杯。”老板没有丝毫迟疑,三杯白酒下肚。
“钱总,好酒量。”白发老者该是老板口中的缪老回应道。
我把面前的白酒杯倒满,老板都已经在前打了样,我这个直接负责人,就更应该负荆请罪。
等他们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我站起身,对着缪老和科技公司的各位说道:“缪老,和各位专家,这次服装质量我是第一责任人,辜负了大家和钱总的信任,我也自罚三杯,向各位谢罪。”我将满满的一两装的白酒想要一口闷下,哪知平时喝惯了啤酒红酒起泡酒,白酒只是浅尝辄止过,喝了一大口竟然咽不下去,像是喉咙打了结要一点点通过,而且一通过才更觉威力,辣得我面红耳赤,想要一口闷,速度却不得不慢下许多。
我开始喝酒,就有人开始起哄,即有纯粹的看热闹,也有为我呐喊助威的,我自动罚酒看起来对解决问题,获得科技公司谅解有很重要的作用。
一杯下肚,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要继续第二杯。酒杯刚放到桌上,孙乐为便殷勤地给我倒起酒来,一满杯,即将溢出来。
他抬着手,示意我喝。我向他勉强地笑一下表达感谢。
“孙博士,今天有点不怜香惜玉哦。”
“对啊,我们孙博士一向不近女色,也不至于这样对待美女哈。”
科技公司的人打趣孙乐为,他没有回应,只是看着我,等我重新拿起酒杯。我有些怒火中烧,比刚刚更受刺激,果断地端起酒杯,所有感觉都暂时消失吧,我要一口闷,就因为憋着一股劲,我仰着头,一满杯下肚,咕噜噜……怎么全然没有酒味?我揉了揉太阳穴,因为第一杯下去烧心灼热,也因为现场酒气萦绕,我感觉晕乎乎。
“不能喝不要勉强了。”科技公司的一位专家说道,但是我听不出是客套还是真实的劝诫?
我把酒杯放下来,孙乐为又迅速将我的酒杯斟满。
“看来孙博士不准备送美女一个人情了,步步紧逼。”
“孙博士一向对自己严苛,看来对身边人也很严苛。”
“这就是还单身的原因吗?”大家哈哈笑。
孙乐为微微笑了一下:“人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然后又转向我说道:“喝吧,我陪你?”似乎就是那个熟悉的表情,闪着眼,抿着嘴,微微笑。
“喝吧,我陪你。”那天晚上,夜星也这么说。
我又一口闷,喝掉了杯中假的白酒。孙乐为小口将整杯白酒吸下肚,看他眼角微皱,状态与我大不相同,他喝的是酒不是水。
我们喝完,缪老带头鼓起掌,现场无一不跟随。“我们今天就两个公司交流,其他的都不提了。我们这些搞研究的也难得跟时尚圈的人有交集。”缪老带着大家小酌一口,终于改了喝酒如上阵的氛围。
虽然只真实的喝了一杯,后面断断续续小酌的量,积累起来也显示出威力,我感觉脸、脖子如在炙烤,还有点牙齿打颤,耳中嗡嗡作响,坐着都难以自控。
在我的意识之外,我向一侧倾倒,像是困时打盹,孙乐为一把拉住了我,我才恍惚倒向的是赵旭东一侧,孙乐为将我拉到椅子上,起身扶住我。
大家都投来关注的目光,有安慰还有各种主意,“先送他回去吧。”“或者找个房间先让她休息一下。”
“我没事,没事,不好意思,扫大家兴了。”我口齿不清地说了这句话,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地靠在了孙乐为的身上。
“我送他回去吧。”孙乐为给大家交待道。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我来开车,我没喝酒。”赵旭东自告奋勇。
“我也来帮忙。”小花也申请道,并把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干净。
“去吧,去吧,大家都多照顾一下。”老板允诺。
“那我先走了。”我靠着孙乐为站起身,还给大家挥挥手,准备迈步之时,被孙乐为直接横抱起来,眩晕……我要睡一会。
我能感觉孙乐为走路的节奏,下楼梯,上台阶,在平地,还有上车时,他把我直接抱进了后座,让我躺在后座上,头靠在他的怀里。
以前有很多次靠近他,都是冰凉、寒气逼人,但现在我靠在他暖烘烘的怀里,有种无以名状的亲近感、亲密感,就像那次在温泉,我躺在他的怀里一样。
车子行在马路上,摇摇晃晃,我感觉到了时间流逝的紧迫感,还未睁开眼,便蹦出了一个问题:“夜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