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回到相府后,在家人的悉心照料下,很快恢复了正常。
而这些天,她已经与舅舅谢璋,对投楚叛秦,作出了周密的计划。
不等秦王康复,她便带着母亲云妃,回到了楚王都。
楚王夜离听闻丞相张子玄即将到达楚王都,当即下令,摆驾城门口,亲自迎接张子玄的到来。
夜离直接将她与云妃请到了楚王宫,并设宴款待母女二人。
酒席之上,她示意夜离摒退左右,这才将事情的始末缘由,和盘托出。
当夜离得知她本是秦公主之时,也是一阵惊慌。
好在她心怀怨恨,一心灭秦,愿与楚王夜离,携手未来,这让夜离彻底打消了之前的顾虑,一心想着如何让她,坐上楚王妃的位子。
宴席散后,夜离吩咐四喜为云妃安排住所,并小心伺候。
“是。”
四喜回应一声,带着云妃退了下去。
夜离则带着她,去了瑾秀宫。
瑾秀宫,是楚王夜离自前线回师之后,开始命人赶制,专门为她而建的宫殿。
取名瑾秀,更是寄托了美好、迷人之意。
由此,足见夜离对她的爱慕之心。
走进瑾秀宫的大门,这里不知道比碧晨宫大了多少倍,甚至,比碧云宫还要大上许多。
宫内园中,各种奇花异草,竞相绽放,再加上十几名小太监,几十个宫女,将宫中一且事务料理的井井有条,与那荒凉的碧晨宫相比,这番景象,单是看上一眼,也该知足了。
对于这样的生活,她之前想都不敢想,对于以前的她来说,最大的渴望,就是“自由”。
从她六岁那年起,走出碧晨宫,就是她唯一的梦想。
如今,她走在瑾秀宫中,满心欢喜。
受尽屈辱的她,从今天开始,就是这瑾秀宫的主人了,再也没有人羞辱她,她可以对宫中的太监宫女们,呼来喝去,她恨不得马上住进这瑾秀宫,做真正意义上的主人。
只是,战事未了,相印,犹在手中,这让她不敢安枕。
她担心在不久的某一天,秦王会倾尽举国之力南下,自己,再无安宁之日。
夜离似乎看懂了她的心。
不经意间,夜离将她扑到墙上,自己则将身子紧紧的贴到了她的身上,神情坚定的说道:“自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天,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包括秦王。”
当说到秦王两字的时候,夜离刻意加重了声音。
使得她身子不由的一惊,她永远忘不了那副无情的容貌。
她似在惊梦中,未曾醒来,夜离已经将嘴唇贴到了她的嘴巴上,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以示安慰。
这边,她正与夜离调情嬉戏,而另一边,秦王依旧在病榻之上,病情不见缓解。
若说作为一个父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自己的面前,内心深处丝毫不受影响,那恐怕再冷漠的人,也无法做到。
在林子涵被关起来的十年中,身为秦王的林奕之,甚至曾经想过放弃王位,像一个父亲一样,为自己的女儿遮风挡雨。
但林奕之,很快打消了这种念头,对于林奕之来说,王位,远比林子涵重要的多。
面对自己曾经的抉择,林奕之深感懊悔。
只是这一且,都太迟了,就连秦相谢璋也已经倒戈,更有咄咄相逼的颜无双,尚未离开秦王都,珞鸢国,虽是弹丸小国,却觊觎秦土已久,面对如此良机,自然也要分一杯羹。
秦王深感孤独与无助。
而谢璋,则按照事先定好的计策,暗中伪造秦王国书,将临近珞鸢国的十二座城,拱手相让,颜无双拿了国书,就此离别了秦王都。
颜无双走了,谢璋的下一步计划,便是直捣秦王宫,以秦王为投名状,彻底倒向楚王夜离。
正处于温柔乡之中的夜离,对这一且,全然不知。
她则依旧执掌相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她下令让尚子捷、凌风率部回师,另一方面,则与夜离亲自探望身陷囹圄的秦将安屿。
她将眼前的形式,一一讲给安屿,并全服安屿,向楚国投降。
安屿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表示誓死不降。
安屿的脾气,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无论她如何许诺,安屿,仍是无动于衷。
夜离没有她那么好的耐心,更没有她对秦国,那股复杂的情怀,直言要斩杀安屿,在她的一再努力之下,才保得安屿的性命。
因为安屿的事,夜离很是失落。
见夜离为此,日日郁郁寡欢,她便将国内大小事务,一并交予张辄,她则带领夜离,两人独自出了宫门,去了之前她无意间曾经遇到过的一处世外桃源。
两人骑着马,出了城,奔驰在城郊的野地里,欢声笑语,频频传来,似乎所有的不愉快,已经远去。
继续往前奔跑,在一处溪水旁,一条幽静的小路,只可以容纳一人走动,马根本无法行走,两人将马拴在了河边的树干上,步行沿着小路前行。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前面的一片空地上,画着一个八卦图,不远处有一座茅屋,显然,这是隐居的最佳之所,只是不知是何因由,此处早已人去楼空。
茅屋旁,几颗翠竹随风摇曳。
再往前,一颗颗桃树,枝叶招展,一眼望去,似乎望不见尽头。
只可惜此时,不是阳春三月,否则,桃花盛开,当是另外一番景象。
她拉着夜离的手,道:“怎么样?这个地方美不美?”
夜离感叹道:“只可惜此时已是暮秋,不曾欣赏那‘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美景。”
“这有何难?明年春天,又是一度桃花开。”
她停下脚步,依偎在夜离的肩膀上说道。
夜离回头看了看茅屋,道:“这里,始终是别人的,并不属于我,明年春天,未必有机会了。”
“傻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这楚国上下,谁的地盘不是君上的?”
她的话,点醒了夜离,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楚国土地,无论在哪里,都是他夜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