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南以前都是坐在后台，一边听着自己艺人的表演，一边翻手机看各项数据。
对他来说，现场来了多少人，有怎样的反馈，都像是一连串没有生命的数据。
甚至连一点温度都没有。
可现在，当他真的站在舞台中央，感受着谩骂声也好，人浪的呼声也好，都让他的血液开始沸腾了起来。
这大概就是一种现场的魅力，不仅仅是歌手感染观众，也是观众刺激歌手。
前奏响起的一刹那，周昊南立刻进入了状态。
人潮人海中
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
是你是我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如果说先前的声音更多的是对周昊南的嘲讽，那么现在，这些人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有些歌，一开始就能抓住你的耳朵，加上周昊南刻意压低变粗的嗓音，让你觉得那声音像是在摩擦毛玻璃一样，那么刺耳，那么锐利，却又那么具有冲击力。
如果说《姐姐》像一首象征派的诗，《男孩》像懵懂少年的忧愁，那这一首《无地自容》无锡更具有摇滚气质。
它更锋利，更赤裸裸，更能跳动现场的神经。
当周昊南举起手，示意大家跟着他一起拍手的时候，观众也在音乐声的感染下照做了。
这种互动，无异于给现场增添了更大的冲击。
当所有人都站起来，把手高举过头顶，整齐划一地拍手，那场面看得婉秋都惊呆了。
这种现场的掌控力，恐怕很多成名歌手都做不到。这已经是老牌乐队才有的范儿了。
这个周昊南，到底是何方神圣？
此时**着的周昊南取下了话筒，走到了舞台最前面。
那些先前骂他的人，此时都已经激动地伸出了手。
如果不是担心安全，周昊南已经想直接跳下去了。
到副歌部分，周昊南和其他人的和声更是充满了感染力。
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
人们已是如此冷漠
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
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曾感到过寂寞也曾被别人冷
却从未有感觉我无地自容
……
一曲结束，底下都是激烈的欢呼声，这些人疯狂地希望他们再来一首。
这种感染力和激情，已经是一些老牌乐队没有的了。
“太好听了，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他们甚至比穿山甲还要棒！”
“是啊，这个主唱的唱功就秒了穿山甲那个酒鬼。而且这首歌也有态度，太难得了。我都不相信这首歌是他这个年纪能写出来的。”
“还有他们的鼓手也很牛，比好多乐队的鼓手厉害多了。贝斯和键盘手唱功也不错，长得也帅气！”
“说实话他们这几个人如果真能做乐队，说不定能吸引年轻人来关注摇滚乐。”
看来真香定律谁都逃不过。周昊南侧过头看了眼舞台边上的工作人员：
“你们再来一首！”
这和他们之前说得不一样，周昊南不禁问道：“各位，节目组让我们再来一首，那就《男孩》吧！”
这首歌传唱度最高，这几个人都会唱。
其他人自然都点头答应了下来，现在他们几个信心得到了极大的鼓舞，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绝学展示出来。
第二首歌《男孩》的反馈也很好，底下有不少观众都跟着哼唱起来，弄得现场仿佛成了他们的演唱会。
文景芝这个时候转过身，离开了。
“你去哪儿？”婉秋不解地问道。
“去吊嗓。”
婉秋愣了下：“你不是最后一天表演么？”
“提前准备，”文景芝的脚步有些急切：“我可不想自己成了垫脚石。”
很显然，文景芝从周昊南的表演那里得到了极大的压力。
婉秋此时已经拦在了后台的入口。
当周昊南他们几个大男生过来的时候，这位强势的女经纪人再次拦住了他们。
“这不是秋姐么，”周昊南已经找了身衣服穿着了。“是在等你的目标吗？”
婉秋满不在乎地说：“我的目标就是你。”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要婉秋有脑子，她就绝不会错过自己。
如果周昊南现在玩的是模拟游戏，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点满了数值的外挂玩家。
“可我在比赛结束前，都还没有打算签公司。”
“你就算拿到了冠军，也不一定能找到比我还好的经纪人。”婉秋说这话的时候自信极了：“你不缺实力，可你知道吗，你近期的表现如果有人专门运营，你的热度会更上一层楼。比如你今天的现场，”
婉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划开了屏幕：“现在关于你现场的热搜，甚至在三十名开外。是你热度不行吗？并不是，是没人宣传。就算是你的粉丝，也有不少人不知道你参加了音乐节。你自己的微博也不发个广告，主办方也不知道买个热搜。如果给了我，不出一年，你会是全华夏最火的流量。”
“然后依靠流量去拍电影，开演唱会？”
“没错，只要有热度，就会有人来替你圆梦。你想做乐队吧，如果没热度，不会有人投资你的。可你要是顶流了，就算你想打篮球，都有人赞助你。”
婉秋收起了手机，振声道：“跟着我，你能成为巨星。还有你的朋友，我可以签下他们，做乐队。”
婉秋的反应出乎了周昊南的意料，作为一个经纪人她竟然直接抛出了这么优待的条件，不应该啊。
而且做乐队如此冒险的决定，以她的性格也不该答应。
“我的确是想做乐队，可你也知道，在华夏唱歌就很没市场了，更不要说更小众的乐队。”
“谁都不知道下个爆点在哪里，可我相信你会大爆。当然了别以为我是做慈善，如果你们的乐队两年内没收回本，我会立刻解散你们，然后让你们去给我拍流水线偶像剧赚钱的。”
有趣的人。
不得不说，婉秋的条件的确吸引了周昊南。
“我会考虑的，等比赛结束之后再做决定。”
婉秋一脸懵逼，难道不应该是周昊南感恩戴德地答应，表示自己会做她的狗腿子吗？
“你竟然没直接答应她？”
“再看看，资本家的好话不能全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