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哥!陌哥!陌哥!”一声声呼唤打破沉寂的空间,也惊醒王陌的噩梦。
他一瞬间坐起身来,与身前的人碰了个头,只见叶倩捂着脑袋趴在地上呼痛。
醒来他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临时安全屋,至于之前发生过什么,自己怎么回来的又是怎么昏倒的,他完全没有印象。
“陌哥,你干什么啊?”这时叶倩缓过来,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王陌望了望她,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叶倩疑惑地看着他,反问道:“你不知道?三个小时前你像发疯似的敲门,进门就昏倒在地,我还以为你受伤了,检查一番发现并没有……”
叶倩将王陌回来之后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说他昏迷后嘴里还不断喊着什么“昆子”、“燕子”、“雷子”、“小龙”之类的名字,整个人就像做了什么噩梦似得不得安宁。
听着叶倩声情并茂地述说,王陌一脸呆滞,脑子里突然多出的一段记忆让他整个人变得稀里糊涂。
那是年幼时的幼教所,他与另外六个小孩的点滴生活。那时以他为首的七个人在幼教所里称霸,七人从认识到相熟,再到后来的情同手足,期间发生着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至于张义杰似乎只是大家欺负的对象而已,一个软弱、可怜又呆头呆脑的家伙。
没错,他记起了姜昆、佘燕、刘雷、方玉龙、陆云飞、胡华这几个曾经的朋友,或者说是兄弟姐妹。
看来自己的失忆症真是极其严重,不知还有多少曾经的往事和人被遗忘。
他站起身来抹抹额头的汗水,做了一个决定,当即要再次出门,叶倩不明所以地目送他,发现王陌似乎来不及和她解释,只能无奈叮嘱道:“你自己小心些。”
王陌再次来到环形大楼,发现这里的幸存者们正在清理疯魔人尸体,他们用超市的购物车将一具具死尸运往不远处的建筑地基里填埋。
他的再次到来引起幸存者们的注意,大门口一个放风的男子看见他便立刻跑上楼去。
没多久姜昆便领着他的兄弟走下楼来,王陌也到了小广场上。
“陌哥,你……”姜昆表情纠结,不敢在上前靠近,不知王陌是否还记得他们,更不知他此番前来有何目的。
王陌看着这几个有些熟悉的面孔,与记忆中那张张孩童时期有些相似,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他突然笑着,开口说道:“我叫王陌,姓王的王,陌生的陌,我要当一个坏人,因为好人从来没有好报,你们从今天起都要听我的!我叫你们往东你们不能往西,我说打谁就要打谁!”
说着他停顿片刻,扫视几人一眼,再次大声喊道:“听到没有?”
“听到了!”姜昆几人异口同声道。
“哈哈哈!”王陌大笑,接着其他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王陌走上前与他们挨个拥抱,并将他们是谁一一认出。
“姜昆!昆子!还是一副少爷模样啊?”
“刘雷!雷子!这暴脾气还没改吗?”
“方玉龙,小龙,怎么长残了呢?”
“陆云飞!阿飞!你倒是说到做到,越来越胖了。”
“胡华!胡话!你说的话我标点符号都不信。”
相认完毕,姜昆迫不及待问道:“陌哥你想起我们了?”
王陌点点头,将自己患有失忆症的事情与他们说,并说了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
姜昆他们恍然,原来如此,几人将王陌招呼到三楼会所,一同促膝长谈。
经过一个小时的谈话,王陌也了解了他们这些年来的经历,自从幼教所关闭后,大家各回各家没有再来往,长大后有的有了工作,有的依旧在社会上闲混,直到3年前姜昆将他们再次聚集起来,成立了这个用他们幼时对幼教所戏称为名的公司。
王陌曾经说过,安长县有三个院,第一院是县医院,第二院是精神病院,第三院就是这幼教所,一个医身体上的病,一个医思想上的病,一个专医孩子行为上的病,所以从那以后他们都叫幼教所为第三院。
“对了,燕子呢?”王陌突然想起来原本的七人,现在却缺少一个女孩。
王陌的问话却让原本高兴的气氛瞬间冷凝下来,谁都不想先开口,最后还是老六陆云飞在众人的“压迫”下开口,本来他想让老七胡华来说的,可是想到“胡话”这张三句话两句是假的嘴,最后还是决定自己来说。
他说:“陌哥,当初咱们分离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还是三年前二哥找到我们大家,让我们跟着他一起干,那时三姐也被二哥找来与大家吃了顿饭。可是她不愿意与我们一道,她那时正在读jing校,还警告我们不要像小时候那样胡闹,最后大家不欢而散。”
“是吗?那丫头上了jing校?当初她可是最疯的一个呢?”王陌打趣道,佘燕那个小丫头的调皮形象瞬间活跃眼前,当时几人中就属她最高胆子最大。
王陌本来不是几人中年纪最大的,只是因为他最能打又诡计多端,所以大家才以打架的厉害程度来排名。
姜昆看了眼还在开玩笑的王陌,似乎在确认他是否真的失忆,有些犹豫道:“陌哥,这你也忘了?”
王陌疑惑问道:“忘了什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这病弄得我自己也不知道还忘记了些什么。”
“是关于佘燕的。”姜昆开始述说:“其实当初咱们从幼教所离开,并不是完全没有再联系,那个时候你看张义杰无家可归就求着你爸妈收留了他。后来你们上了学,有一次我和燕子一起去找过你,我们本来想让你再带着大家“打天下”,可是那时候你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不理会我们,还让我们永远不要再来找你!”
姜昆顿了顿,似乎有些感慨,接着道:“当时我俩被你这么一说也就气愤离开,我也就不打算再找你组什么队伍,可是我知道燕子因为你的缘故也回到了学校,她比你大两级,等你上高中时她刚好高三,你们都在县一中,难道你从来没有见过她?”
“是吗?”王陌满头糊涂,根本记不起后来有见过佘燕,或者说自从离开幼教所后他就忘记了有关姜昆等人的记忆。
“后来有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是5月20号,我正和女朋友在逛街,燕子突然来电话,说让我陪她喝酒,你知道自从那次找你后我和她也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面。我们喝着酒,喝着喝着她就哭了,哭得很伤心,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哭,但那天她哭了,她边哭还边骂着你,骂你是个混蛋,我想可能是因为你的缘故。”
“额?”王陌一脸无辜,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5月20号?520?那一天他似乎与江雪正式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他偷偷与江雪在教学楼天台亲吻,莫不成是因为这个?
“那后来呢?”他问道。
“后来燕子说她要和你绝交,你要当坏人她就要当好人,所以她努力学习考了jing校。”
其他人听着,这段“历史”他们也不知道,只是后来相聚和佘燕闹得有些不开心。
这时胡华的一句戏言打破僵局:“我觉得,三姐应该是喜欢陌哥。”
“胡话,你又在乱开黄腔!”其他几人顿时给他一个白眼。
胡华委屈,自己说的是真话,解释道:“真的,那时候陌哥多威风,多聪明,那股子智慧劲儿简直不要太帅,咱们不都很崇拜他吗?三姐不喜欢陌哥怎么可能听他的?我不信你们看不出来!”
“胡话这回倒是说得有理,我也觉得三姐对陌哥有意思,你们想想她对以往对我们几个是什么态度?对陌哥又是什么态度?完全就是天差地别。”老五方玉龙说道。
几人言之凿凿,就连王陌自己也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是如此?不过却也无可奈何,现在来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
一直没有开口的爆脾气老四刘雷这时突然来一句:“嗨,你们说来说去都是猜测,不如直接去问三姐本人得了!刚好他们又离得不远。”
“什么?燕子也县城?”王陌惊奇道。
姜昆这才想起重要的事,说道:“对了,刚才一直在叙旧,有件事忘了说了。燕子一年前毕业就成为咱们县jing局的一名jing察,不过我们一直没有来往,前几天就是这灾难刚爆发的前一天,她突然又找到我,问我有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说有什么案子跟你有关。”
这话让王陌灵机一动,等等,之前薛军说安长县jing方配合市局调查关于自己一家的案子,貌似还搜查了自己家房子,这么说佘燕很有可能知道案子与自己有关,所以想要联系自己?甚至有可能母亲就是被他们抓去?
想通这一切,王陌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佘燕现在何方,便迫不及待问道:“燕子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和你们一起?”
“我倒是想让她跟我们一起,可是她是jing察,又看不惯我们的行事风格,所以现在和十几个jing察一起守在城中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