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永平侯夫人柳翎。”
长公主手指向永平侯夫人介绍道。
那日在灯会,救了自己的便是永平侯夫人所出的长子曹禅。
想来谢容徵觉得也与永平侯家有些渊源。她走向前去对永平侯夫人行了个见面礼:“沭城谢氏谢容徵,见过永平侯夫人。”
“好,好。”永平侯夫人一眼就觉得这个姑娘颇和自己眼缘,拉起谢容徵的手摸个不停。
“这是我们家的俩个丫头。曹芯、曹蕊。还有个小丫头,生病了没法来,改日再带她出来你们见见。”
曹芯、曹蕊对谢容徵亦是十分好奇,见母亲提到自己了,纷纷站出来。
谢容徵不知她们年岁,怕喊错了,便望向一旁的姚孟双。
“曹芯长你一岁,你当喊声姐姐。曹蕊则比你小一岁。”
“曹芯姐姐,曹蕊妹妹。”
谢容徵与曹家双姝互相行了礼。
“柳翎左手旁的定远伯夫人彭安媛。”
定远伯发妻前几年殁了,彭安媛都他续娶的,在在座的夫人中,是最年轻的。彭安媛身边站着的是定远伯嫡女楚芸儿,两人年纪差不过七八岁,看起来倒像是姐妹。
谢容徵走上前去行礼:“容徵见过定远伯夫人。”
厅上座的人中,彭安媛资历最浅,彭家虽也是世家,但也在多年战乱中没落。
她不敢如在座的其他夫人一般随性,故而谢容徵朝她走来时,她还有些拘束。学着永平侯夫人的样子,将她虚扶起来,又称赞了几句,把楚芸儿引见与谢容徵认识。
与楚芸儿照面对礼,谢容徵抬起头时,却看到她对自己翻了个白眼。
不过转瞬就恢复正常。谢容徵心想,自己从未见过楚芸儿,她没理由如此厌恶自己。
许是看错了,谢容徵也不放在心上。
长公主又将厅堂内的承平伯夫人连碧云、兵部尚书夫人冯荷、兵部侍郎夫人曹粟、礼部侍郎王蕴谨等人都一一引见了。
认了一圈人之后,长公主又将她唤到身边,让玉姑姑给她递了杯茶润口。
底下,永平侯夫人眯着眼睛看谢容徵。娴静如温婉,明艳动人,把旁边的姑娘都比下去了,是越看越喜欢。
再加上永平侯世子曹禅,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两家门当户对,真是在合适不过了。永平侯夫人看向谢容徵的眼神炯炯,比之长公主都来的热烈。
谢容徵只觉得厅堂中的人都看着自己,颇有些不自在,端起杯盏,细细饮啜。
就在谢容徵喝茶的时候,门外传来响动。
众人回过头看去,是岑安侯家的两位小姐来了。
岑安侯是姚孟双的兄长,侯夫人多年前去世了,岑安侯与夫人伉俪情深,一直没有续弦,膝下只有一双女儿。
“这是你的两个表妹。”
长公主贴在谢容徵耳边说道。
谢容徵闻言,起身相迎。
堂中坐的都是老熟人,姚愫君携妹妹姚惜君进来,一眼就看到长公主身旁的谢容徵。
姚愫君姐妹和长辈们打了招呼之后,就上前拉住谢容徵的手。
“阿徵姐姐!”
姚愫君性格活泼,加之从小到大谢容徵都是她的标杆。久别重逢,如果这不是在长公主府,姚愫君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抱住她。
“愫君、惜君。”
谢容徵朝她们微微一笑。
活生生的阿徵姐姐!姚愫君捧心,只恨自己与谢容徵无缘,没能早几日见面。
姚惜君年纪小,没见过谢容徵,只知道有一个表姐在外求学。
如今见面,姚惜君有些露怯,抱着姚愫君的手对谢容徵憨笑。
下人们搬来椅子,姚愫君却不想和这些夫人们聊家常。
“阿徵姐姐带我们出去走走吧,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姐姐呢!”姚愫君摇了摇谢容徵手。
谢容徵也觉得厅中不自在,点了点头,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意会,对她们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别跑太偏,一会儿就要开宴了。”
姚愫君见长公主同意,扬起笑,拉着谢容徵和妹妹出门。
公主府姚愫君时常随姚孟双过来,倒也熟悉。
宴会设在花园,她们便走小道,等快开宴了再过去。
“阿徵姐姐,听说你这次来便不走了是吧?”
似乎每个人的第一句话都是这个,谢容徵回答都带着些无奈。
“这次回来,便不走了。”
“那可太好了。”姚愫君拉着谢容徵的手又晃了晃:“这几日我都在书院,放学那天我要来找你,可惜姑母说你出去了。”
谢容徵想起姚愫君说的那日,她应该是去岁岩山了。
“那天我去见了二岩居士。”
“难怪我们突然放学。”
谢容徵一说,姚愫君就懂了。她当年能进青崖书院也是多亏了一涧山人与二岩居士这层关系。否则,以青崖书院门槛,就算自己是身世显贵也进去不得。
“我成绩不好,不敢懈怠,也就今日敢告假半天出来见见你。”
青崖书院如今的学生不过九人。入院审核极其严格,将一大群慕名而来的学子、权贵都拒之门外。
近年,二岩居士又称不在收学生,待院中的学生都出师了,他便去南郡种田养老。
此言一出,别人不知道作何感想,但是心底最苦的人当数姚愫君。
她本资质一般,而青崖书院里面又个个都是人才。有十四岁中举的王之衍;诗、赋双绝的吴殊;以及诸多年少及第的师兄。
姚愫君不是年纪最小的,却是唯一一个连秀才都屡考不中的童生。
想到学业,姚愫君叹了口气。有她在,南郡种田怕是老师一辈子也实现不了的心愿了。
“刻苦是好,但我师父也常说,劳逸结合。”
谢容徵知道她童试屡屡落第,能在青崖书院的又都是出类拔萃学子,心里难免会有些急迫。
“我虽未下场考试,但也随师父学过。你若是得了闲,也愿意的话,可以来我家中寻我。”
姚愫君自然是愿意的。平日里学习,她若有不懂的,都憋在心里不敢问,生怕人说“你怎么这都不懂”。谢容徵是自己的表姐,自己偶尔也写信诉说自己学习上的烦闷苦恼,是知根知底的,更不会耻笑她。
她眼中的谢容徵,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焕发迷人光芒。
姚愫君激动得抖了抖手,飞扑上前去抱住了谢容徵:“阿徵姐姐,你真是太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