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书馆中梁老先生正在叫众人吟诵诗经硕鼠。
“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魏允钊站了起身对着梁老先生行了一礼恭谦有礼的问着。
“讲。”梁老先生并不讨厌学生问他,点了点头。
“硕鼠可以指人吗?”魏云钊想着书中所讲的。
“可以,其实硕鼠在如今看来就是贪官污吏的代表。若是百姓受什么灾害,人祸就躲不过去。而今为师不想多说这什么,不过你们现在能懂得也算早了。”梁老先生摸着自己的胡须欣慰非常,他这若是能后继有人可该多好。
“这样说来我觉得我们也是硕鼠。”魏允白晃着小脑袋振振有词。
“哦,为师想听听你的意见。”梁老先生听了魏允白的话来了兴致想看看这个小魔头能说出些什么。
“我们不劳而获,就能享受着一切这难道不是硕鼠是什么?还是要有些作为吧。”魏允白难得有这严肃的时候。
“什么作为?”梁老先生听到此忽然有了不太好之感。
“建功立业。”魏允白回答道。
“不错,为什么要这样做?”梁老先生看着书馆外来了魏子仪和谢恭继续问着魏允白。
“我只有做了比我爹爹还要威风的将军才能不再受他的限制。”魏允白提起此事便觉得伤神。他这爹爹就是个只会教训他的,素日里他也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就是报复一下他人,他这爹爹若是在家,他是一定会在院子里将青石板跪出一个坑来不可。
“我觉得这样不好。”谢玉宸站起身皱眉道。
“怎么不好?”这梁老先生本就怕魏允白说出什么惊天之语,果不负他的想法,魏允白就是没有说出什么好的。无措之际见谢玉宸起身否认自然不会拒绝。
“父母有生育之恩,我们怎能如此不敬?”谢玉宸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说着。
“是啊,所谓天伦说的就是如此。”魏允信同是起身赞同着谢玉宸。
“先生还是继续讲诗经吧,是学生们不识礼数课堂之上擅自妄言托大,还请先生赎罪则个。”魏允卿见事态不妙,没有道理不帮弟弟园话的道理便起身请罪。他的课其实是在早上,同他一起的还有魏允景,不过下午的课魏允景并未来就是了。魏允卿并不放心他的这些弟弟,由其是魏允文又进了国子监所以魏允卿只能跟着弟弟们一起。
“嗯,都坐下吧。春季之后就是夏季,你们今日就以此给我做篇文章吧。”梁老先生赞许的看了一眼魏允卿,放下了手中的书与戒尺吩咐到。
“是。”众人应了一声便各自开始做文章。
梁老先生这时方走出学馆对着魏子仪两人便要行礼。
“哎,岂敢劳烦先生给我们行礼,应是我们给先生行礼才是!”魏子仪扶住梁老先生,面上尽是恭敬。魏子仪是被梁老先生教过的,对梁老先生是十分尊敬的,也因梁老先生的事迹而心怀敬畏。
“便是这个道理,今日我们要是受了先生的礼可真是折了我们的寿。”谢恭见此拱手行礼,他知道这位老先生的事自然也不会托大。
“礼不可废。”梁老先生执意要行礼。要说梁老先生的不足之处大概就是这里,他虽是个正直不阿的人,但是规矩礼乐之心极重。
“先生若是再要这样,那我可就是要跪下了。”魏子仪见此撩了袍子就要跪。
“哎,哎,且慢且慢。”梁老先生见此急了。
“先生就莫要客气甚了,我们不过是来看看就走,惊动了先生还望海涵才是。今后先生见了我们就不用行李了,我们两个俗人,实在不比先生大雅之人。”谢恭在一旁为魏子仪帮腔道。他们论年纪本就是小的,更不用说梁老先生德高望重。论个什么不过是官职而已,去了这些他们还真的不比梁老先生强到哪里去。
“如此就是老朽托大了。”至此梁老先生不再提行礼之事,只态度依旧是有礼不卑。
三人说罢便去了书馆的偏厅,留下书馆中的众人。
“二哥,这文章我不会,你帮帮我啊!”魏允谦抓耳挠腮的不知所措,他不爱学习所以更不用提做文章什么,要知道就是读书时睡觉他都被梁老先生不知打了多少回手板了。
“这种都不会,你还想当将军啊?”魏允信看着魏允谦不知该作何感受。
“你这人也太不厚道,我又没有说过你什么,怎得你就不能安静做你的!”魏允谦看着魏允信觉得这人实在是讨厌,也太没趣。
“就是,谦哥哥怎么做,做成什么又不干我们的事,许是不牵扯他人。”魏允白撇了撇嘴帮着自家哥哥道。他就是不知道这位信哥哥是怎么想的,见天的看不得众兄弟们好。
“你,你们大房真是无礼!”魏允信到底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直接就说出了这句话。
“大房?信哥哥莫不是要分家不成?没有祖父的点头谁敢说这句话。”魏云钊听了这句话便觉得有些恼火,这魏允信的话可是诛心。
“给诸位兄弟赔不是,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魏允庭看着魏允韬还没有说出什么只是阴沉着脸,知道这魏允韬只怕是气的不好开口便只有自己说道。
“呵呵,无碍。这事就暂且不提了。信弟弟还是太年幼,还是要多历练历练才行。”魏允卿温和的笑着,他并未有生多么大的气。魏允信左不过是个庶子,自家要寻死自是没有人拦着。
魏允白摇晃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看着魏允信似想起什么道:
“信哥哥可是为了杏儿的事来找茬的?”
“杏儿?”魏允卿皱了皱眉不知这杏儿的事从何说起。
“原是前天二哥你没有来,信哥哥院中的丫头杏儿因是寻了信哥哥回屋休息。不巧信哥哥出恭去了,那杏儿就坐在信哥哥的座椅上等待。谦哥哥不知是谁就训斥了那丫头几句,谁知那丫头竟是个蛮横无理竟然和谦哥哥吵了起来,后来也没怎么她就是由先生送到了祖母那里,先生最是重规矩所以自然也是寻那处罚重的来。”魏允韬也想起了此事,觉得由魏允白说出不太合适遍自己开口道。
“一个丫头竟敢如此放肆?”魏允卿十分不解,这丫头们何时敢有这样的胆量来顶撞主子,这样便是重罚也不为过。
“你们胡乱说些什么,杏儿有没有错自有我这个主子,一个府外的人也能称大。”魏允信被打了七寸。
这杏儿乃是他姨娘家的表亲,对魏允信那是百依百顺。魏允信自小便因为庶出受了不少冷眼,忽的来了个这样的人心中自然欢喜,因而这就没有拘束着杏儿。杏儿本就不是奴籍出身,魏允信的姨娘又有心让这表亲将来成妾。所以杏儿进了莱国公府也没有仔细学过什么规矩所以这才敢有此一行,也算不知者无畏。
“既是如此你自去与祖母说就是。”魏允卿见魏允信有些不太像话也发了火。那杏儿只怕没有什么重伤,不然也不会有闲心来挑拨。都还是些孩子,最多算个少年郎,如今便为了丫头至此谈何体统。
魏允白是个不嫌事大,见此立马对着窗外自己的小厮暗示了一番,那小厮也是机灵。出了书馆就先到可魏老太君的院子里说明了情况。回过头又去了宝堂院告知李氏。
先不说魏老太君和李氏听罢后腹火冲天,就说这里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书馆偏厅的三人。
“好个魏允信,我弟弟生养的好儿子。我难得休沐来寻了先生议事,就不能安分些。”魏子仪听了小厮前后的一番说词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就没见过这样的,为个丫头小小年纪居然又提分家又是记恨兄弟的,真的是蠢笨如猪。
“还是去看看吧,此事老朽也有责任,老朽请罪就是。”梁老先生站起身就要给魏子仪下跪。
“使不得啊!”魏子仪吓得连忙扶着梁老先生。
“是啊,就先莫要再说这些了,还是去看看孩子们吧!”谢恭劝着。他也没有想到狐狸似的魏家居然有个这样的小公子,这可真是奇景一件,也算是让人能平衡一些,知道莱国公府并不尽是聪明人。
“是啊。此事自是要通知我二弟。我父也在府中也请了他来就是。”魏子仪将魏允信在心中拿骂了不知多少,就没见过这样的。
一番吩咐倒是惊动了所有人,众人皆是向着书馆赶来。
由其温氏听了小厮的话气的便要昏迷过去,这件事竟是惊动了全府中人。连莱国公她的公爹都被叫了过去,温氏觉得天旋地转,她这次的处罚是一定了,小奴才居然还敢提分家,莱国公和老太君健在居然都敢如此当真是太宽容他们母子了。
温氏暗暗发狠,邢氏则是悠哉悠哉的去了李氏的院子,这次不干她的事她就安分的听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