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地表——垓下——月亮日——
垓下的世界黄土飞扬,到处都是鼓声震耳、刀枪击鸣。似有几片土地是一片宁静,但是早已鲜血满地、臭气熏天。
浮灵趴在船边上看着海水,尝试从深水中找到什么。
上一秒,那个女子一跃而下,身躯就像一条鱼,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形无踪了,没有留下一句话。
浮灵以为这是自己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他们就决心放他离开了,一个人兴冲冲的寻觅着整个船舱。船舱外没有木桨可以用来航船,船上也没有船帆。回顾到刚才的船舵,浮灵也搞不明白这个东西怎么用。台子上是一些按钮,各种颜色,却没有一点文字标示。他试着一个一个的按下那些按钮,然后左右转动船舵。可以切都太慢了,他还有发现船有什么变化时,就看见了远处海水高泳的巨浪。
浪高像是有数百米高般,就像那片蓝天卷出的舌头,从远处看它似乎并没有移动,但却能感到船只的摇动。紧接着天空下起了小雨,船也摇得更厉害。
浮灵没敢再出去寻找那个女的,看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这是想杀他灭口。
他将船舱的门锁好,然后将窗户前的帘子都拉好,最后只剩下最前方的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情景。但他根本不想看到,希望可以遮住自己的眼睛,保佑自己这一切可以在黑暗中平安度过。
船开始晃得厉害,桌子上没有固定的东西都开始往地下掉,一些杯子在地上打滚,时不时的撞一下将自己卡在座位上的浮灵。浮灵一脚顶住桌子,两只手扒着靠背着,然后将整个身子镶嵌在角落里,将自己固定住。
海浪拍打着四周的窗户,然后是一阵阵水泼落到甲板上的声音,除了这些,浮灵几乎听不到别的,甚至已经惊恐到极限的他都没有发出一点叫声。
当灾难来临时,无能的人只会祈祷,而冷静的人却在观察。很明显,浮灵是前者。
他感觉,此时自己的小船就像是在被谁用水浇灌着,只有这条船的头上有一条水柱,直直降落在舱顶,冲刷着它。但紧接着的一顿翻天的摇晃打破了这个念头,这次就像是被谁举起,然后疯狂的被咬摇动,船舱里的罐子、杯子满天飞,狠狠的砸到他的脸上,他甚至觉得船已经翻了过来,但庆幸的是没有一滴水渗透进来。
虽然困难的时间也就那一阵子,但对于浮灵来说是难以忘记的,哪怕有一滴水渗透进来,他或许就永远沉睡海底了。
待已经完全平静,浮灵起身去看外面的情况。他转身拉开帘布,远处的海面已经平静,没有一条鱼的影子,也没有浮尸飘在上面,更没有一艘船。
从远处看这艘小船,就像这片可以吞噬一切的海洋中的污点,不可抹去。
细细的流水声映入耳朵,浮灵猛的转头寻找声源处。一条水流从门下一点一点向浮灵爬来,像一只长长的手,毫不畏惧的向他伸来。
这次浮灵终于叫了出来,嘴里喊出了奇怪的语言,一直重复着,像是一个一个词汇一直被重复着。然后水流慢慢消失,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水流一点一点变细,像是被地板吸了进去一样,最后无影无踪,地面也变得完全干燥。
浮灵看着水原来存在过的位置,没有一丝水迹,光滑的瓷面上也没有一点缝隙,他甚至都不相信的摸了摸它的材质。
门口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将他从幻想里拉了出来。声音不是很响,甚至还有些温柔。他开始以为是自己已经到达了彼岸,被那个渔夫家的人发现了。因为窗外已经是一片土地。
他在陆地上!
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一觉醒来,天也亮了,人也出现了。
“开门!。”这次敲门的人说了两个字,但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止,开始砰砰的砸着。
浮灵慢慢的爬到门前,特意绕开水流进来的位置,眼睛还一直等着地上,手已经把门打开了。
“还不错。”一个整整比浮灵高半头的人站在门外,浮灵几乎看不见他的脸,原本这船舱就很矮,加上一场风波过后的浮灵精神也有些恍惚。他真想一下子倒过去,后面的事情就让眼前的人来处理。
男子将身子底下来,然后将手和头一块伸了进来,伸到了浮灵的面前。
“欢迎加入雷族!”男子没有使一点力气,肌肉却在黝黑的皮肤中凸显出来,和他说这句话是表现出的和善与天真完全相违背。
浮灵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将手伸了过去。男子拍了一下他的手,顺便将他从船舱里拉了出来。浮灵感觉自己像一个木偶,一下子就被扯变了形,被生生的拽了出去。
身边的环境已经完全脱离了海洋。没有沙滩,没有海鸥,也没有随时都敲击他心灵的浪花声。这里是一片土地,船在已经皲裂的土壤上里,没有一点水。面前的人身后还站着一群人,他们都想眼前的壮汉一样,一身黝黑的皮肤,但能分辨出来,这肤色不是天生的。浮灵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总之对方出手相救,他也总不能站在这里怀疑。
“谢谢你们。”浮灵没有像他这么热情的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表示感谢,而是站在原地,扫视着他眼前的所有人,笑着说出了这句话,直到他看见那位一跃而下的女子。浮灵的笑容僵住了。
“不。”浮灵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应该这么说,但好像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或者一直在进行。
“那些只是假象,你并没有被巨浪吞噬,你还活着!”大汉傻呵呵的对他笑着,他抓住浮灵的肩膀,疯狂的前后摇晃,好像在尝试将他唤醒。
“不是,我当然知道我还活着。这是什么?”浮灵朝身后的皲裂的土地比划着。
“虚拟现实。那些都不是真的。”大汉还是很开心的样子,眼睛已经开心到成了一条缝。
“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在你脖子上按的那个芯片管用了!”那个女子很不屑的解释着。
浮灵听到后立刻摸向了自己的后颈。所有白雾星人都知道,在后颈部有一个圆形标记,就像人类身上有指纹一样,那是他们的标志。原本机合体标志和白雾星人标志之差一个中心圆。但现在芯片注入到他的后颈,注入点完全吻合了那块空缺,会使人误解他的身份,将他当做白雾星人看待。
“什么时候能摘下来?”没等男子说话,浮灵硬气的朝向女子。他此时才发现,这里的大部分人身上都有印记,而眼前大汉赤裸着上身,皮肤上的印记格外明显。那些位置大概就是他们所说的芯片安放的位置,只不过都不那些印记都很不规则。
男子听到这句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得有些暴躁,浮灵该是踩到了他的雷区。
“等一下,你刚才说雷族?是什么?”没等他发火,浮灵便机灵的转向了另一个话题。在别人的地盘,还是要安分一点好,万事先顺着他们,找机会再逃开就是了。浮灵心想。
“摘下来?大概梦里吧。你刚才就几乎在梦里吧哈哈哈。所以你没有感觉到你在虚拟世界里。”女子完全讽刺的大笑着浮灵。她还是那副穿着打扮,衣服却已经干了。
“我们属于雷族,我叫雷克牙,是船长。这是雷欧娜。”大汉没有发怒,反而耐心的开始介绍他们两个。
“什么雷族雨族的,掌管风雨雷电?”
“雷族只是一个代号,就比如说,你叫什么?”大汉依旧耐心的回答浮灵,完全不在意浮灵对他们家族名字的嘲讽。
“浮灵。”他适当收敛了点。
“比如说浮灵就是你的代号。”说完这句话,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其他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蕾欧娜说的没错,刚才那些都不是真的,都是芯片在起作用。”大汉将手伸到了浮灵的后颈部,轻轻按了按。
浮灵全身哆嗦了一下,动身就向前走,要离开这里,必须先把这玩意摘下来。而此刻对于陌生人类的肢体,浮灵显得恨不自在。他没有多问大汉一句,相比起茵沫的爱提问题,他还是保持着他一贯的我作风,就是观察。在暴露自己信一切信息之前,他需要先了解对方的一切信息才可以。
“你同意了?”大汉看浮灵向基地的方向走去,快步跟了上来,又回到了之前傻呵呵的样子,然后将手臂搭载了比他矮半头的浮灵肩膀上。
其实浮灵并没有想利用身边的这个人,因为他总是看起来傻呵呵的,像是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但既然他已经开始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听一听也不是什么坏处。
“没想到你刚才这么冷静,没有一点慌乱,就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蕾欧娜还不相信你,看她刚才气吼吼的样子哈哈哈哈。哦哦哦,说说雷族。”那个人将浮灵搂得更紧了,像是要说悄悄话一样。
“雷族是索马里海域数万海族其中的一族,现任船长就是我——雷克牙,蕾欧娜是我的妹妹,她是一名机械师,脾气臭的数万海族没有谁不知道,你不要在意啊,浮灵。其实她自己也挺孤单的,自己一个女孩子从小到大就在炮火中长大,到现在也没谈过一个男朋友,机械师嘛,捣鼓往人身体里插个东西的,谁知道都会害怕的。”雷克牙像是一个很会絮叨的阿婆,一直不停的在浮灵耳边唠叨。
浮灵完全摸透了这个人的性格,自称是船长,却完全没有威慑力,说是要跟他介绍雷族,却完全跑偏到了他妹妹的身世上。
“你们也都安装过那些?”浮灵打断了他的话。
“有几个真的愿意在自己身上动刀子?不过百利无害。雷克牙没有否定,而是摸了摸身上的疤痕。只是最后一句话,让浮灵哭笑不得。
百利而无一害?万事都有两面,不会有什么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想必那坏处就是让这些人的脑子变得如此封闭受限,才会想出百利无害这样的词来形容它。浮灵心里很不屑,不过现在可以放心的是,在这里不只有他一个人被植入了芯片。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过这里的人,去了解现在的天降阁的情势。
“天降阁也属于数万海族?”浮灵停下脚步,为了不让前面的人听见,他特地转过身来面对着雷克牙说。
“当然。我非常敬佩他们的船长——耶梦加得,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水上战士。”雷克牙持有完全公正的观念去认识敌人,从他们身上发现闪光点,从而提升自己。他不会因为对方是敌人而贬低,反而给予夸赞。
只是他的夸赞在浮灵眼里有些过头了,白雾星人永远都不可能和水上战士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