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天空阴暗,整个墓园都笼罩在一片雾霾之中,细如发丝的毛毛细雨仿佛也在渲染着今日伤感的气氛,扬扬洒洒的在空中孤寂的飘落着,打湿着前来悼念死者的衣襟和头发,一座座孤零零的墓碑前,只有清香和烛火还在落寞的燃烧着,那花开正艳的黄菊在此时此景,更显得无限的凄凉和悲悯。
此时,慕容安静静的站立在慕容北的墓碑前,如一座雕刻精美,唯妙唯肖的石雕般,呆呆的望着墓碑上爷爷那慈祥的照片,静默不语,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脚旁放着的一束黄菊,因为放了很久,竟然被绵绵细雨积起了点点雨滴,滑落花瓣,仿佛连鲜花也感觉到这份伤感,而为之落泪。
清香寥寥,一缕缕香烟从逝者的照片前划过,飘散在天际,让亲人的脸宠更显模糊而朦胧,让悼念者看的并不那么真切,仿佛在突显着阴阳两隔的距离。
对蜡燃烧,红烛落泪,给人一种‘蜡炬成灰泪始干’的惆怅,雨似乎越来越密,密集的雨滴飘落在微小的烛火上,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般的垂死挣扎着。
身后,脚步声由远而近的响起,慕容安却并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他依然是一动不动,只到脚步临近身后,只到那一声熟悉的‘安安’响起,可是慕容安却并没有回答,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爷爷的照片,愣愣的出神,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那声无比亲切而又饱含内疚的呼唤。
这时又一个女声响起,同样是那两个字:“安安”。慕容安依然是没有回应,仿佛身后的来人只是不存在的空气般无动于衷。
身后的来人十分无奈的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正是慕容峰与爱妻杨玉婉,慕容峰上前几步,走到慕容安的身边艰难的开口说:“安安,也来看爷爷吗?”
慕容安没有回头,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欲走,慕容峰急忙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乞求的口吻说:“安安,爸爸错了,对不起,回家吧!”
慕容安双眼望着脚下的地面,微微一用力,挣开了慕容峰的束缚,头也不回正要向前走去。又一个声音响起:“二哥”。
慕容安抬头,看到迎面走来的慕容哲,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无比平静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中竟没有丝毫的波澜,如一池毫无涟漪平静的湖水。
慕容哲却是缓缓的朝着他跪了下去,双眼仰视着他哀求道:“二哥,我求你原凉爸妈吧,我知道这些年你独自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也受了很多罪,可是爸妈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不要再恨他们了,原谅他们好吗?”
慕容安仰头任由那细密的雨点洒落脸上,那丝丝的凉意却是无法缓解他内心的疼痛,泪终于突破了坚强的堡垒,夺框而出。他哽咽了一下,用有点沙哑的声音说:“哲哲,对不起,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