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绾在院子里绕圈走着,都快小半年了,她连钥匙的踪影都没打听到,再这么下去,大神非要宰了她。
在第三十圈,薛绾停了下来,她决定夜探绝情教,找不到钥匙,先找找绝情塔,看能不能不用钥匙进去。
夜幕降临,薛绾确定沈清和小井都已经睡下,换上夜行服,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教主他们没回来前,薛绾其实已经摸过一遍,但有些地方被锁住了,她没法进去。
现在他们回来了,很多地方的锁也开了。
可能是做贼心虚,她总觉着有人跟着她。
推开这扇门,就是没来过的地方。
薛绾小心谨慎地摸到未知区域。
温度明显下降,薛绾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往前着,有氤氲的水汽弥漫过来。
薛绾寻着水声而去,水汽是从一处天然的温泉里冒出来的,而温泉正中间有座小岛,岛上立着一座塔。
这就是绝情塔?
薛绾用手指丈量宽度,她没有武功,必须游过去,或者找搜船。
显然她是找不到船的,幸好她会游泳。
薛绾试了试水温,不是温泉吗?怎么冷得刺骨?
来都来了,不能白来。
薛绾硬着头皮下了水,狗刨着游到小岛上。
游到一半,听见脚步声,吓得她沉到水面下。
谁啊,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
她沉在水里,看不见水面上的情况,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只能潜到水底,绕到背面去。
肺中氧气用绝,薛绾浮出水面,迎面看见教主拿着三根香叩拜,身后好像还站着一个人,赶紧又沉了下去。
什么鬼,她绕了半圈,他们也绕半圈,整她呢?
沉得着急,肺中氧气没多少,支撑不了她再绕半圈,只能浮出水面,发现就发现,总不能被憋死吧。
教主的香已经插在香炉里,蹲在冷泉边,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薛绾咧嘴傻笑,深吸一口气,又沉了下去。
教主严肃脸真的太可怕了。
教主伸出手,一把揪住薛绾的肩,将她拉出冷泉。
“你是白痴吗?冷泉的水泡久了会死人。”
薛绾浑身湿透,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嘴唇青紫,牙齿打架,磕磕巴巴地问道:“教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教主,我想在哪就在哪,我还问你怎么在这里,你不知道这儿是禁地吗?”
“不知者无罪,教主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回。”
薛绾倒吸着冷气,觉得自己的体温越来越低,眼前景象越来越模糊。
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再睁眼,她不知道在谁的床上,只觉得身体像冰块一样冷,怎么也暖和不起来。
教主的脸在眼前放大。
“干嘛?你要亲我吗?”凑这么近。
教主翻了个白眼,“你骗我,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薛绾动了动手臂,身上的衣服被换了,裹胸也没了。
“你换了我的衣服?”
“是我,你要怎样?”
薛绾闭上眼,杀了她,就现在,立刻,马上。
“诶,你不会又晕过去了吧?”教主拍了拍薛绾的脸,冰得吓人,“喂,你醒醒,不是我换的你衣服,是沈清。”
薛绾一下子睁开了眼,“你说什么?”
教主无语,居然装死吓他,“这些天是沈清照顾你,帮你换衣服,灌暖汤,没有沈清你早就死了。”
“我昏了几天?”
“十天,我都想把你直接丢出去,还是沈清抱着你不撒手,你才能安安稳稳躺在这张暖玉床上。”
“你想想怎么报答沈清吧。”
“以身相许吧。”薛绾美滋滋地说道。
“想得美。”教主戳了戳薛绾的脑袋,“真不知你是哪里招沈清喜欢,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沈清要不是瞎子,肯定看不上你。”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不能侮辱我的魅力!”
“嘁。”教主背着手走了。
不一会儿小井牵着沈清进来,沈清瘦了一些,他身子本就单薄,现在看着风一吹都能将他吹走。
“师尊。”薛绾想坐起来,但她的腰硬得像冰块。
“阿绾。”沈清坐在薛绾床边,手背贴在薛绾额头上,“好些了。”
小井脸臭得不能再臭,要不是师尊在,他能吃了薛绾。
“师尊,井宝宝瞪我!”薛绾用脑袋拱了拱沈清的手。
“小井,你先出去。”
“师尊,我没瞪她,她诬赖我!”他只是不高兴师尊那么喜欢讨厌鬼。
沈清轻轻捏了捏小井的脸,“乖,外面等着。”
“好吧,师尊你一定要守住自己的清白,别被讨厌鬼迷惑了。”小井一步三回头,很不放心。
薛绾朝小井做鬼脸,吐舌头,气死小井。
小井出去带上门,薛绾立马用委屈的语调求着沈清亲亲。
沈清蜻蜓点水地贴了贴她的唇,阿绾的唇很凉,但比灌药时暖和了许多。
薛绾满足了,死而无憾了。
“教主说,我的衣服是你换的......”本想说看了她的身子就要负责,但师尊是瞎子。
“阿绾,你愿意与我成亲吗?”
“愿意!”薛绾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已经反应过来了。
”好。“
沈清笑了,薛绾捂着心口,上辈子积德了,祖坟冒青烟了。
薛绾醒了,不到三天,身体便恢复了温度,能够下床蹦跶,虽然身体温度还是比常人低,但没什么大碍。
教主看她很不爽,一是她是女的,二是她快把沈清搞到手了。
婚期定在白露那日。
薛绾第一次嫁人,不知道该准备什么,绝情教里也没有女人,她都找不到人问。
干脆跑镇上,问那些成了亲的妇女。
刚到镇上,薛绾便遇见了一个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缠着薛绾,他生得一双桃花眼,眉毛细长,看谁都一副深情款款。
“问别人前,先自报家门。”薛绾见过沈清后,看谁都一般。
“昭疆萧家,萧黔望,黔苍的黔,希望的望。”
“薛绾。”薛绾感觉萧黔望很危险,“昭疆跟信元一个南,一个西,离得不近。”
“是远了些,我是随父亲来给绝情教送东西,你呢?”
“我们很熟吗?我做什么,和你无关。”
萧黔望笑了笑,他天生嘴角向上,不笑也像笑。
“阿绾,你好冷淡啊。”
“你不许叫我阿绾。”薛绾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
“跟你无关。”
“你不和我说,我便叫你阿绾。”萧黔望跟着薛绾,瞧见薛绾买了很多红纸,“阿绾,你家里有人要成亲?”
“我家里就我一个。”
“你要成亲啊?嫁给我吗?”
薛绾停住脚步,“萧黔望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我们不熟,不认识,麻烦你别再骚扰我。”
“阿绾,你生气的样子太可爱了。”萧黔望戳了戳薛绾的脸蛋,“逗逗你而已,不要生气,我瞧着你很像我小时候捏的新娘子。”
薛绾打掉萧黔望的手,“那你娶那个泥人吧,别来烦我。”
“阿绾,你去哪啊?我陪你吧。”
萧黔望不气馁,紧跟着薛绾。
薛绾从未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也没了心思,带着买的红纸回绝情教了。
直到沈清的院子前,薛绾才忍无可忍,“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阿绾,你住这儿吗?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萧黔望推开门,和小井大眼瞪小眼。
“讨厌鬼,你有了师尊,居然还跟野男人厮混在一起!”
小井已经彻底放弃拆散薛绾和师尊,老老实实认命了,现在看见一个花蝴蝶一般的野男人在薛绾身边,气得青筋都起来了。
“井宝宝,你别误会我,我到镇子上买点东西,谁知道冒出来一个傻子,硬要跟着我。”
薛绾进到院子里,张望了一下,师尊不在。
“你是谁,不许踏进师尊的院子里。”小井举起扫把,赶萧黔望。
萧黔望被扫到门口,“绝情教的师尊,你们是说沈清?”
“原来沈清住这儿。”萧黔望定住小井,弹了弹他的脑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阿绾,你怎么和沈清住在一起。”
“你认识师尊?”
“不认识,但我知道沈清,那个杀了温情,将温情的心魂封印在绝情塔的瞎子。”
“不许你说他是瞎子。”薛绾推了一把萧黔望。
萧黔望定住薛绾,“阿绾,你也太爱生气了,你要嫁的人不会就是沈清吧?”
萧黔望将脸凑在薛绾耳边,“他可不是个好男人,还是嫁给我吧,我比他好。”
薛绾说不了话,只能瞪着萧黔望,气死她了,要是她有灵气,她要把萧黔望冻成冰雕。
“你不知道吧,沈清是温情的师兄,他们是娃娃亲,但温情不喜欢沈清,她喜欢女人,她喜欢上了顾家的女儿,顾泉素,也就是你们顾教主的姐姐。”
“温情爱顾泉素爱疯了,但她不知道顾泉素是个坏女人,她和蓝家小子早有私情,蓝家小子想要进绝情塔,他要钥匙,他便让顾泉素骗温情,让温情去找沈清要钥匙。”
钥匙在沈清身上?薛绾皱着眉,为什么她跟沈清住一起这么久没看到过?
“沈清不肯给钥匙,温情便要强抢,可她打不过沈清。顾泉素给温情出主意,让温情修炼禁术,谁知温情心性不够坚定,走火入魔,魔性大发,快杀光了绝情教弟子。
沈清想救温情,却被顾泉素暗算,瞎了双眼。
不过沈清瞎了眼,也照样能杀了温情,打跑顾泉素。
最后找我们萧家拿钥匙,封印了温情的心魂。
你说好不好笑,温情和顾泉素要的钥匙在我们萧家,一直在萧家,沈清,温情,顾泉素三人可真真是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