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养我这么大,是为了有一天卖女求荣吗?
佩宜手下没停,也没抬头,只是点头称是。
阿姨笑着,继续道:“别做了,让李阿姨洗好了水果,端上来就行了。去客厅吧,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嗯嗯,我知道了。”佩宜放下手中的苹果,擦擦手随着阿姨的脚步也进了客厅。
“小迪啊,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水果,阿姨让人给你准备!”
谭迪抬头微笑着说,“阿姨不必麻烦,我不挑的。”
“也好也好。”阿姨说着,轻轻将佩宜安排在谭迪身旁坐下。
佩宜皱皱眉,并没讲话,顺从的坐下。
阿姨和叔叔都同谭迪聊了好些话,具体说的什么佩宜却全然没听进去。
也不知具体过了有多久,谭迪看向佩宜说,“姐姐,你不是说你要带我去参观一下院子里的绿植吗?坐的太久了,也想动一动,不如就现在吧!”
这话她定然没说过,是谭迪看出想让佩宜逃离这种没太多意义的聊天氛围,故意说的一个小小谎言。
更是因为谭迪想要一点独处时间。
佩宜点头附和,乐不得早点离开。想必谭迪也一定是因为父母的指示才不得不来的吧,还好还好,幸好相识,一会说明白了,吃完饭也就一拍两散,告知双方父母不合适。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舒坦很多。
庭院里摆放着藤椅桌子,原是纳凉使用的,但是欣赏夕阳落日却也很美。
夕阳温暖柔和的光打在佩宜的脸上,红扑扑的脸颊,微微笑着抬头问,“你为什么会来?”
谭迪正看的出神,精神都沉溺在近旁这女子醉人的容颜中。
谭迪因为佩宜这问题猛的回神一顿,佩宜笑了。继续又闭上眼睛享受夕阳的温暖。
谭迪为刚才不成熟的举止暗自惭愧,面上有点不自然。
谭迪没回答,反而问到:“姐姐有想过什么时候回来家里吗?”
“暂时还没考虑啊,在北京这么久还挺舒服的。怎么问起这个了?”
“随便问问啦?也没怎么。”谭迪听到这话隐隐失落,他想让佩宜离他近一些。希望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希望她能发现这个叫她姐姐的孩子已经长大,可以为她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
这样的心里话谭迪却不清楚如何说出口,才不会显得特别突兀。
“刚才,很抱歉!我以为你是——额,刚才的话也不是讲给你听的。你也是一样无辜的,对吧。一定是你妈妈让你过来的!没关系,回头你就说相亲对象不适合就好了,然后就该做什么做什么,一拍两散。”佩宜这时候还配合自己的聪明算计俏皮的眨眨眼睛。
“不对,你喊我姐姐,我要有个作为姐姐的端庄姿态。”说着抿上唇角,故作矜持,然后忍不住大笑。
谭迪大笑,怪不得佩宜配合着谭迪出来坐一会儿,合着佩宜理解的是这是被迫相亲。可事实是谭迪绞尽脑汁才促成这个相亲局,不能就这么付诸东流啊。
“其实我——”谭迪顿住。
“其实什么?”
“你说的有道理。”
两个人相对无言,一个没话说,一个不知道怎么说。
最后还是谭迪托词说后面还有安排先告辞了,叔叔和姑姑也同时离开,这饭局才真正结束。
佩宜问小松最后谭迪和小松说了什么悄悄话,小松搪塞说男人之间的秘密,怎么也不肯说。佩宜只好作罢。佯作生气,要上楼回房间去。
阿姨此时叫住佩宜,温柔的缓声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和小迪你们其实是认识的,那也正好。刚才我也和你叔叔你姑姑聊了聊,他们都说这男孩子不错,很有礼貌,虽说事业才起步,但是也是个货真价实的潜力股,你觉得谭迪这孩子怎么样啊?当然了,也不是说就要立马在一起,那都是后话。但是总归可以相处试一下嘛!你觉得怎么样?”
“阿姨,这个我觉得不太合适吧。”佩宜嘟嘟嘴试探性的回答。
“虽然说你叫我阿姨,但是从小看到大,阿姨也和你爸爸一样希望可以早日遇见爱人,获得幸福。你别看你爸爸和他从来不提不说,但是私下里也在意着呢!谭家背景想来你也知道一点吧!”
佩宜没领会到,眼神透露出迷惘。平时和谭迪交叉的人际关系也只有小松,小松也并不爱八卦,所以佩宜也没太留心,毕竟开野马,住别墅在这个圈子里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你不知道吗?他父亲主政一方,手段铁腕。母家人主要都在加国定居做生意,也是富可敌国的家族。如果你和小迪能在一起,那也是我们高攀了人家。”
这话从一向高贵自持的阿姨嘴里说出来,实属难得。真实性不必怀疑。
阿姨很少这样夸赞别人家,因为她始终都是胜负心很重的人,容不得落人下风。除非可以攀亲。
平时就喜欢结交名流贵妇,一向对自己对他人要求很高,她一直以这个继女的美貌和儿子的聪慧为骄傲。也一直都希望将来将这个继女送入豪门,光耀门楣。希望儿子可以作为成为一位出类拔萃的人物。
却也从没想去问过孩子们的心意。
“别再小孩子脾气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想想你父亲,这么多年,一个人撑起整个家也着实辛苦。”阿姨继续道,仿佛就下了结论,做了决定一样。
“去吧,他在书房有话和你说。”阿姨说完转身上楼了。
佩宜看着阿姨的背影突然心里难受一下,心里莫名烦躁。
书房门没关,轻扣就开了一条缝,父亲坐在沙发里,佩宜落坐旁边,父亲掐灭手中的烟。眼神爱怜的看着女儿年轻的面容,和她母亲年轻时有七八分相似,尤其垂下头思考的样子,仿佛时光倒流,自己也才20出头。父亲摇摇头,迫使自己从回忆中走出来。
佩宜小心翼翼的坐下,也打量父亲,坚毅的五官面容,虽说已经五十有余,但年轻时一定也曾让无数女人痴迷。那母亲呢?母亲是个怎样的女人?家里没有一张照片纪录过她。
良久,佩宜轻道:“父亲,我想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
“那你说说看。”
“我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大把事情等我去做,还有无限的可能。而且现在自己一个人感觉很好,很舒服。”佩宜说的坦诚直白,脸上闪烁希望的光芒。
父亲无声的笑了。果然骨子里还是像极她母亲,理想主义,自由浪漫。
“嗯嗯,知道了。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支持你。”父亲笑着。
父女俩又聊了聊日常生活琐事,便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