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谷里修养了数日,苏亦寒和顾语离开了墨谷。
如今南琼各处的尸疫虽然有墨谷弟子制衡控约,但是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是给一部分人注射免疫抗体,而不能达到所有人都能注射的地步。而墨谷的首要原则就有不可暴露墨谷的势力,在入世间不可插手各国势力纠缠中,就算是宇文傲也无法插手。
并且,这里不是现代,没有医学制造工厂,研制大量尸疫抗原也需要耗费大量资源与时间,但是墨谷却研究出了一种方法,他们找到了一种类似苏亦寒吃的那种神秘药草的草药,用那种草药与数种草药一起研制服下,可解尸疫之毒。
只是,这种方法也是才刚研究出来的,并且那草药本身就是含有剧毒的,所以配量时,用量多一分或少一分就是剧毒,其余的药也必须严苛按照分量,熬制中还需要诸多事项,除了墨谷弟子无人所会。
而苏亦寒以提供血液抗体血清为由,向墨谷借了几名墨谷弟子,隐瞒身份,送到幹州府内,与朝廷的派送的太医府一众太医一起连夜制作解药。
本来墨谷的长老们死活都不同意,可是,谁成想,他们吵到一半时,久不出山的墨谷老谷主却亲自出面,同意了苏亦寒的请求。
最后,顾语在临走前,和苏亦寒去见了那名玉坠的主人的父亲,那位年过百岁的长老。
“我们走的时候,我见谷主跟你说了些话,他都说了啥?”
在从幹州前往南苗的途中,马车内的顾语揽着怀里的苏亦寒轻问。
苏亦寒将额头抵在顾语的下巴上,认真的回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他跟我要了那颗从圣陵里带出来的陨石,反正我拿着这么久也没研究出个名堂来,还不如给他们呢……”
“然后呢?”
“没了……”
苏亦寒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把手搭在顾语的脖子后,莹莹笑的看着他。
顾语皱了一下眉,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上下扫视着苏亦寒,后者则一脸享受他的目光。
顾语的眼神慢慢变得严谨,认真,比以前都每一次都要深情、专注,仿佛要把顾语的刻画在他的心底一样。
“怎么啦?”
“我在想,你这么招人喜欢,武功又菜,万一以后我不在了……”
苏亦寒从他的眼底看到不舍与哀愁,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用唇打断了他。
良久,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伴着他又开始加速了的心跳缓缓说:“我这么没用,是因为我有你呀。所以,别让我学会成长好吗?”
顾语心下一软,将他抱得更紧。
“嘭!”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和车夫戛然而止的惨叫声,马车陡然坠下,脱离马匹,向前冲去。
马车内两人措不及防摔飞,顾语几时用身体护住苏亦寒,撞在马车的壁角上。
苏亦寒借着飞舞的车帘望去,只见前方道路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颗大树和巨石横挡在中间。而道路两侧是陡峭险峻的山坡,这猛烈的撞上去,马车要么会被撞得粉身碎骨,要么会侧翻滚下山坡。
“顾语……”
苏亦寒急喊,顾语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抱着他跳窗而出,翻滚几圈后,摔进靠近山体一侧的山沟里。
而马车直直撞上路中的巨石后,侧翻滚落山下,许久才听到落地碎裂声。
两人相互搀扶起身,相背而视,警惕的环顾四周。
远处的地上倒着惨死的马匹和车夫,脑袋上直直的插入一张树叶。
周围的山林寂静无声,一股无形的威压之势笼罩着两人,如同一把看不见的利刃暗伏周身,弹指一挥间便能将二人诛杀。
“哗~”
两人耳翼轻煽动,同时朝两个方向望去,在各处的树林间沙沙作响,再平淡无比,但是却有数道青光扫射随风而来,直逼两人各处命脉。
苏亦寒手执一柄精巧的匕首,与顾语同时向侧方躲去,但是也在瞬息见,那数道青叶已经射到眼前,两人身型如同流萤飞舞,快速翻越闪动避开大部分的射击。苏亦寒则用手中的匕首破开青叶的戾气,将其一分为二。
这些青叶看似微小,但每一张都蕴含了猛烈的力量,若无利器在手,只可避而不可挡。
这一招过后,周遭又安静下来,如同死寂。
“哼!”
林间传来一声令人畏寒的冷笑,紧接着那股强势的杀机从林间徐徐杀出,犹如地狱大门而开,下一刻就会有无数猛鬼冲击而出。
“走!”
顾语深知来者不善,也并非两人对手,轻喊一声,携苏亦寒往反方向逃出。
很快他们便将那股可怕之势远远甩倒身后。
两人身型在山间密林飞窜而驰,不敢半分懈怠,又要时刻警惕堤防周围的环境有无埋伏。
“那是什么人?好强大的气势,这是专门针对我们两个的吗?”
苏亦寒心有余悸的说,额间冷汗淋漓,他又再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死亡危机。比之前还要惊悚、心悸。
顾语心中思量万分说:“应该是。但我总感觉他不想我们死,但若被抓,估计就是生不如死了。”
两人一直跑了半个多时辰,直到看见前方林间隐隐露出军帐的样子才松懈下来。
如今南苗大部分都已经被南琼大军攻克掌握在手,只要他们逃到了军中,就有了生还之机。
就在他们抵达军营边界时,他们踏出林间的那一刻时,苏亦寒心中突然一痛,在那一瞬间,苏亦寒突然感受到体内沉眠已久的冬眠蛊突然发出了猛烈的不详预兆。
与此同时,顾语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两个大活人一路火急火燎的飞奔而来,营帐外的士兵却视若无睹,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顾语想要停下,但是他们此刻已经来不及了。
苏亦寒脚下一刹,左手甩出手里的匕首,迅速在旁边的一颗树干上缠绕几圈。
匕首尾部连接着一根细绳,被苏亦寒和顾语紧紧握住。
“嘭!”
两人在跨出林中边缘之后,身体却如同踩空了一样,猛烈的往下急坠,幸好他们死死拽住了手上的绳子。
而在他们坠下的同时,那片空地上的营帐却像雾一样逐渐散去,等到最后,原先的空地变成了一道断崖,而断崖下是一湾湖水,水面上漂浮中数百个枯死的木桩。
两人仔细一看,微微一窒,那些木桩分明是乔装的鳄鱼。刚才有本事苏亦寒反应快,利用手中的匕首绳子,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成了鳄鱼的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