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史册记载,容安六十年,皇后薨,皇帝下令,天下缟素。有违者,诛九族,妇孺老弱皆流放南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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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安四十七年。皇宫。
“晚霜,时辰不早了,快些驾车回去罢。”安宁轻阖上眼,略有疲惫地靠在车壁上。
今日那些个迂腐大臣又在弹劾他们安家,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他们才会满意呢?一群只会纸上谈兵的老匹夫!
晚霜挑开幕帘,“小姐大可不必在意那些大臣所说,不过是妒忌安家罢了。若是给他们一身戎甲,他们怕是连怎么穿也不晓得!”
安宁睁眼,浅勾起唇,“嗯。”
淡淡道,“隔墙有耳。”
“是。”晚霜做了个鬼脸,跳上马车,才抓起缰绳,一道黑影掠入马车内,直直把她撞下马车。
“来人!有刺客!抓刺客!”晚霜脸色惨白,顾不得从地上爬起,“小姐!小姐!”
“我没事。”安宁一贯清浅的嗓音从车内传出,瞥了一眼身旁着一身玄色的男人,“是六皇子殿下,你先退下吧。”
“是。”晚霜转身,不经意间望见御林军从远处赶来。
“驾车,出宫。”许是方才轻功使得太急,容桀气息不稳,嗓音沙哑。
安宁恍若未闻,淡笑着斟了杯茶,将白玉杯推到容桀面前,“这是昨日刚摘的碧螺春,听他们说还不错,殿下尝尝可有宫里的龙井香醇?”
容桀拧眉瞧着安宁递过的茶盏,他是讨厌这个女人的。
自他十岁初见她,望见她被罚跪佛堂,还一脸云淡风轻时,便讨厌上她了。他讨厌清高的人,就如同他的父皇一样,清高得看不起他的母妃,也不喜欢他。如今已过七年,这样的厌恶只增不减!讨厌她不管何时都做出一副清然淡寡的态度,讨厌她对自己这个被父皇关冷宫禁闭的废皇子,还一脸淡笑称他为殿下的样子,就连刚才,他故意窜上马车,将她撞上车壁,即便力度很大,也不见她有一点异样,甚至是皱眉。
越是如此,容桀便觉着心中的无名火烧了起来,就着这白玉杯抛出车外,杯子应声而碎。“安宁,我不是来陪你品茶的!”他压低声线,格外沙哑,即便这般,安宁也觉着这声音宛如天籁,好听极了。
她凝了下神,“这里不该是殿下来的地方。”
容桀嗤笑一声,“我的事你管的得着?”
“可殿下刚才扔出去的白玉杯这世间可仅有这一对。如今,殿下给臣女摔坏了。这可如何是好?”
看,容桀不屑地哼了一声。饶是这样说着,也不见这女人有一丁点惋惜之意,火气莫名又大了些。
“我没在和你谈条件。最后一遍,出宫!”容桀用手钳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出奇,能听到细微的咔嚓声。
安宁轻眨下眼,呵气如兰,“殿下凭什么认为,臣女会送你出宫?御林军如今就在车外不远处,若是臣女喊声有刺客,殿下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吧。”安宁的手指轻敲车窗,便听见车外吵闹声,她挑着眉看了容桀一眼,“瞧,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容桀恨极了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手指加大了些力气,隐约间,安宁清晰地听到她下颌骨咯咯作响。容桀眼神阴沉,气息骇人,“你在威胁我?”
“臣女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