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国北境,大军镇守在此,赵景棠站在那城墙之上,夕阳照射在他那俊美的脸庞上,剑眉星目,一张薄唇,小麦色的皮肤彰显着男人的气息。
他眼里带着几分凝重眺望着远方,这无尽荒野之上,天方国的野心潜藏这里,他在这北境镇守了三年。
三年内,天方国发动了无数次战争,他多少次死里逃生,世人皆知他是战无不胜的将军,可无人知他多少次徘徊在生死边缘。
贺卫迈着大步走到赵景棠身边说道:“将军!在城墙边发现了一名女子!”
赵景棠皱了皱眉,这北境之地鲜有人烟,只有百里之外苏城才有人居住,怎么会有女子在这里。
“天方国的人?”
贺卫皱着眉说道:“不是,她说她是丞相府的三小姐。”
李厌书坐在帐篷之内,她身边是围着她拿着枪的小兵,一位大汉坐在她面前,不耐烦地说道:“你说你是丞相府的小姐?证据呢?”
李厌书看着脚尖不说话,那大汉更是不耐,这姑娘来这总共就说了三句话,一句是我是丞相府的小姐,一句是我来找你们的北平王,还有一句听的他想抽人,北平王不来别想我再开口。
赵景棠来的时候,只见李厌书坐在床上不说话,宋宇不断大声地质问她。
“宋宇!王爷来了。”贺卫说道,宋宇里面起来行了一礼,骂骂咧咧地说道:“王爷,这娘们太不识趣了!我看她就是天方国来的细作!”
李厌书看着赵景棠,眼神冷静,没有一丝畏惧,这让赵景棠颇感有趣,他说道:“你不是要见本王嘛?本王来了,如果你无法证明你是丞相府的小姐,那么你的下场我就不多说了。”
“让他们下去。”
李厌书看着贺卫和宋宇说,赵景棠微微一愣,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宋宇却差点跳起来了,大声说道:“王爷!我看她就是个细作,还问什么问,直接……”
“下去。”
宋宇和贺卫皆是一头雾水,但只得照办,几个士兵也跟着下去了。
赵景棠坐在李厌书面前,看着她说道:“你可以说了?”
李厌书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赵景棠,那赵景棠看完后,眉头紧锁,大声呵斥道:“胡闹!你给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二哥说的很清楚了,你和我二哥相识一场就这么不待见我嘛?”李厌书坐在床上看着赵景棠嫣然一笑。
赵景棠晃了晃神,他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哪怕你待在这大营里我都无法保你安全,若你出了事丞相必不会放过我!还有,你爹爹知道你过来了嘛?”
“不知道,反正我不回去。你要是送我回去,我就再跑过来。反正你镇守在这,哪里都去不了。”
李厌书无赖地笑嘻嘻着说道,赵景棠只觉头疼,若丞相闹了起来,他也吃不消,但他怕送了回去再又偷跑过来,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赵景棠曾听李梓涵说过他妹妹温柔善良,听话又懂事,此番过来怕都是假的,面前这个无赖少女才是她真正的模样,但好友所托,他只能先安排了李厌书住在他营帐旁的小营帐里。
而那上京的丞相府都快翻了天,丞相夫人在家哭天喊地的,李梓涵跪在正堂之上,面前站着怒气冲冠的丞相和李梓峰。
“好你小子!把你妹妹给我送去了北境!路上出了事付得起责任嘛?你是要气死你老子我啊!”丞相说完狠狠地抽了李梓涵两下,李梓峰尚不觉得解气,一脚将他踹到在地上。
李梓涵咬着牙爬了起来又好好地跪在地上,丞相气的发抖,丞相夫人哭的差点晕厥过去,李梓涵在心里骂了李厌书不知道几千遍几万遍,该死的丫头!要害死你二哥我啊!
丞相指着李梓涵怒声说道:“我告诉你!马上去把你妹妹给我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若她少了一根毫毛,我就打死你这个孽畜!”
丞相看着身边的李梓峰也是气不打一出来,都说长兄如父,怎么就能让李梓涵干出这么混账的事情,继而骂道:“还有你!跟着告假一起去!带不回来你妹妹,两个都别回来了!”
丞相夫人在一旁哭着快晕厥了,丞相扶着她进屋子里休息了,李梓涵才揉着疼痛的地方站了起来,李梓峰看着不成气的弟弟,恨不得抽他两下。
“看你干的好事,爹和娘都气成什么样子了!要是书儿出了什么事情,我拿你是问!”
李梓峰说完便拂袖而去,回房收拾行李去了,徒留李梓涵沮丧着一张脸待在原地,他真是冤啊!
压根就不是他把李厌书送去的,是那丫头自己偷跑去的,还逼着他写了封手信,他本不想和她胡闹,奈何经不住她的撒娇又欠她一个要求,只得答应了。
李梓涵连连叹气,一瘸一拐地回房里收拾东西去了。
而李厌书则在北境逍遥度日,所有人都知道她真的是丞相府的小姐,对她无一不是小心伺候,李厌书三天两头就往赵景棠的营帐跑,奈何见不到人。
营地里都在传李厌书倾心于赵景棠,所以才千里迢迢的来到北境,当李厌书听到这个传闻嘴里的水差点喷了出来。
她是想杀赵景棠好不好,她两个哥哥现在应该在来接她的路上,这成天成天见不到赵景棠的人,这一趟若是白来了,那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李厌书在心里暗自琢磨着,她准备今晚夜袭赵景棠。
深夜,营地里除了守夜的士兵,所有人都在帐篷内休息,李厌书趁着夜色偷偷溜进了赵景棠的帐篷里。
床上的人呼吸均匀,李厌书轻手轻脚地走到赵景棠面前,正当准备掏出鞋子里藏着的刀片,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李厌书看着压在她上方的赵景棠面无表情,赵景棠却调笑着她说道:“不知三小姐深夜闯进我的帐篷,是有何事?莫不是真如传闻,三小姐对我倾心已久。”
“不要脸。”
李厌书说完便抬腿袭向赵景棠脆弱的地方,可惜下一秒赵景棠便压住她的腿。
“我不要脸起来,怕三小姐受不了。”
赵景棠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李厌书的身子,李厌书叹了口气说道:“装什么装呢?你眼里的杀意要不要再明显点?”
赵景棠轻笑一声,松开了李厌书,他眼中带着几分冷意说道:“你到底来干嘛的?”
李厌书坐起身子来,看着赵景棠说道:“我说,我要是喜欢你,你信吗?”
赵景棠仰头大笑两声,可眼里的冷意不减分毫,他嘴角带着讥讽说道:“这话三小姐自己信嘛?”
李厌书摇了摇头,道:“我不信。”
“三小姐还是快说,深夜来我这是所为何事,若三小姐说不出来,我想等梓涵来接他的妹妹只能看见一具冰冷的尸体。”赵景棠眯着眼睛,把玩着自己的手说道。
“你不怕,我爹爹找你麻烦嘛?”
那赵景棠听完李厌书的话,看着她说道:“战场之上流箭射中了三小姐,丞相又怎么会怪我?”
李厌书低头轻笑了两声,她道:“果然和我哥哥是一路的,够无耻。我来找你,自然有事相商,且是大事。”
赵景棠支着头颇有些玩味地看着李厌书,他倒要看看李厌书到底想做什么。
“西楚国向来是国泰民安,可是这背后的功劳不是当令的皇帝。是你,北平王,你就不好奇为何你是西楚国唯一的异姓亲王嘛?不是你战无不胜,更不是你母亲是当今皇上的姑姑,你才是先皇亲生的儿子,如今那位置上坐的是假的。”李厌书看着赵景棠一字一句地说道,她挑起了赵景棠内心最深处的疑虑
赵景棠咬着牙,掐着李厌书的脖子说道:“你说什么?”
李厌书白皙的皮肤因缺乏氧气而变得红润,她看着狰狞着面孔的赵景棠说:“他是假的。”
赵景棠将李厌书狠狠甩在床上,欺身而上,他道:“给我说清楚!若你说的是假的,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西楚国开国不过100年,从弱小的邦国到现在的大国你以为靠的是谁?是天方国,你的皇祖父和天方国的长公主有过一段私情,你难道从没好奇过天方国向来主张和平的国家唯独咬着西楚国不放嘛?”
李厌书笑着看着深思地赵景棠,她知道他心里也疑虑过,她继续说道:“你的皇祖父借着天方国的力量四处征战,可是他负了天方国的长公主并且杀了她。长公主与你的皇祖父育有一子那就是你的父亲——长乐王。上一任皇帝也是知道这个事情,所以他一直打压着长乐王,但很可惜的是,他没有生育能力,他害怕失去他的皇位,所以他便在民间偷偷抱了个孩子回来,也就是当今圣上。”
“我父亲怎么死的?!”赵景棠怒吼道。
“长公主杀的,你母亲也是。可怜你认贼作父这么多年。”李厌书有些怜悯地看着他,赵景棠的身世之谜本来是女主后来解开的,现在被她提前告诉了赵景棠。
赵景棠砸着床,痛苦地呜咽着,李厌书摸着他的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现在是复仇的时候,我会帮你的。”
赵景棠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李厌书看着他的模样眼里闪过妖异的神色。
“你怎么知道这一切?”赵景棠红着眼睛看着李厌书。
“长公主书房里有一本书,上面记载着当年的事情,而且我父亲曾经是长乐王为数不多的好友,他告诉过我长乐王曾育有一子可在长乐王逝去后,那孩子也不见了,而如今上京里符合年岁的只有你一人。”
赵景棠咬着牙,他的好母亲居然是他的杀父仇人!这些年来,自己在外四处征战,为的就是保她在上京的尊荣,可是!这么多年她都在欺骗自己!
此仇不报!他枉为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