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年夜饭吃多了大鱼大肉,今儿个的青菜年糕汤正好拿来解腻。
当沈怡将一大盆冒着热腾腾香气的早膳端到正厅时,云珠和阿福早就跟往常一样坐在饭桌前等候了,唯独少了楚裕。
“唉?楚裕呢?”沈怡哼哧哼哧将那盆汤搬上桌,擦了一把额间冒出的汗,向阿福询问道。
阿福一五一十道,“爷说不饿,不吃早膳了。”
“这哪行!”沈怡拿了个大碗,往瓷盆里头接连舀了好几大勺年糕,盛在大碗里,又将满当当的大碗递给阿福,“快去把早膳给他端过去,不吃早膳身体可是要垮的。”
却没想阿福躲开了沈怡递来的大碗,推辞道,“夫人,还是您去吧,爷好像心情不大好,奴才有些怕......”
“咦,怎么又心情不好了。”沈怡诧异,难不成还是因为昨晚的事?“那好吧,我去送就是了,你俩赶紧趁热吃早膳吧。”说完,她便站起身提步往楚裕的卧房去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昨晚既是她让他不快了,那终究还得她自己去解决。
她端着大碗,敲响了楚裕卧房的门,可无论她怎么敲,里头就是没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人给她开门。
行,还跟她置上气了,沈怡心想。她索性直接推开门,走进房间,见楚裕捧着一卷书坐在窗前,似是看书入了迷。
“吃早膳了。”她把碗筷放在了桌上,招呼他过来用膳,“今儿我做了年糕,你还没吃过吧,这是用糯米和粘米一同做的......”
沈怡正要同楚裕介绍年糕的做法,就听窗那头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你拿走吧,我不吃。”
“早膳不吃对身体不好。”沈怡不依不饶,谁知楚裕反口就是一句,“你若是少在我眼前晃荡,我的身体自然会好!”
此话一出,不仅沈怡震住了,就连楚裕自己都被这句话给吓着了,他怔怔地,欲要张口再说些什么,可终究只吐出一句,“我失言了,你,你别往心里去。”说罢后,他便在心里愈加自责了,从前当太子时的臭脾气,他怎的还没改过来?
“无碍。”沈怡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你究竟在执着什么,昨晚我不是与你讲了,有些事我真的不能跟你说。”
楚裕依旧不言不语,他拿着那卷书,盯着上头的内容,可却翻都不翻书一下,显然心思不在那上头。
“至于你要我诚心诚意与你做对夫妻。”沈怡深吸一口气,“恕我有难言的苦衷,对不起。”
对不起,且不说她对楚裕的感情很难接受,因为她毕竟不是真正的沈怡。再者她迟早是要回到原先的世界的,虽然现下时空机还没修好,可她也不该与这里的人产生感情,若是受了伤,那原先杨芜岚的下场便将是她的下场。
想当初杨芜岚的情感纠纷是那么虐心,她可不想再成为下一个杨芜岚。要知道受了情伤的杨芜岚自从离开大羲回到三十二世纪后,便息影了,曾经大名鼎鼎的影后就此退出荧屏,淡出人们的视线。
沈怡说罢,便默默将碗筷端到了楚裕手边的书桌上,望了一眼他面上晦暗不明的神情,便叹着气走出了房间。
当她走回正厅的时候,云珠和阿福已经用完了早膳,他们特地给沈怡留了一碗,可沈怡却突然没胃口了起来,恹恹地推了碗筷,走回自个房间歇息。
“小姐......”云珠端着那碗没动过的年糕汤,茫然地望着沈怡远去的背影,她方要追过去,却被阿福拦下。
“云珠,我瞧着夫人的心情似乎也是不大好,你还是别去了,让夫人一个人静一会吧。”
云珠又忘了一眼沈怡,忽地烦闷道,“哎呀!昨儿个小姐和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啊,怎的今儿两人都不高兴了!”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阿福挠挠头,也是十分诧异,“难不成他们俩之间还是没放下膈应?不对啊,爷看着夫人的眼神都是柔情似水的,为何我们给他们加了一把力后俩人又生疏了呢?”
“你瞧吧,我就说他们没有那么轻易的能成,都是你出的好主意!”云珠气哄哄的推了一把阿福后便跑开了,剩下一脸焦急和茫然的阿福站在原地。
接下来的几日,楚裕极少出门,将自己闷在了卧房。
沈怡则是不快了一两日后,便又恢复了原状,毕竟她秉着自己的初衷,总不能在这里一天到晚丧着脸不开心的过日子吧,这样的日子用脑子想想就知道很难过的。
初七那日,秦修朗回来了,趁着过年公务不忙,又在沈怡这里蹭吃蹭喝到元宵。
他捡着个春卷,蘸了番茄酱后就将整个炸的酥脆的春卷都塞到了嘴里,撑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道,“还是嫂夫人做的东西好吃!”
鬼知道他这几日在京城吃了多少难吃的东西,就连他从前吃着觉得不错的金乳酥,现下吃着也是索然无味,倒不如沈怡做的那不值几个钱的腌腐乳来的有滋有味。
春卷的内馅是沈怡用韭菜和精肉调的,外头卷的饼皮也是沈怡亲自蒸的。
将馅儿均匀放在饼皮上,细致地卷成小卷,下油锅吱吱炸了个透,炸成金黄酥脆就可捞出沥油了。
将沥干净的春卷整齐地码在白净的磁盘中,配上一小碟番茄酱,吃时蘸一蘸红酱,咬一口外皮酥脆掉渣,里头内馅喷香,搭配着那酸甜的番茄酱吃着也不腻,叫人一口气可吃好多根!
“裕兄怎的又躲在卧房里头。”秦修朗嚼吧嚼吧的,“我来这儿也有六七日了,就是不见他出来,怎的,难道裕兄和嫂夫人吵架了?”
沈怡瞪了他一眼,“若是春卷还不能把你的嘴闭上,你就别吃了。”说罢,她便要去把那叠只剩一半的春卷端走。
秦修朗忙讨好地笑着,嚷嚷着嫂夫人手下留情。
“你真的不能再吃了,不然就要吃不下等会子的晚膳了。”沈怡不依不饶地将春卷端走,今儿个是元宵,她前些日子就去了镇子上买回了好些菜,就是预备着今儿做晚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