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沈?”刺客疑惑了一声,又小声嘟囔道,“我那外甥娶的妻子也姓沈,该不会就是她吧......不不,怎么可能,他们现在可是在北荒呢,怎么可能会来灵州。”
沈怡好笑地看着他,刺客自言自语完了,又瞪了她一眼,“我来过的事不许告诉其他人!”说罢,他便像一阵风似的,撩开门帘就消失了。
他前脚方走,车夫和素梅后一脚就回到了马车。
“楚夫人!您没事吧。”二人在外头关切的问道。沈怡道了声没事,二人皆放下心来。素梅猫进车厢,喘了口气,忽地望见泥炉上空空荡荡的,便讶异开口道,“咦,那个茶壶呢?”
沈怡只得编了一个借口,说是去护城河边洗茶壶时,不小心将茶壶连同里头的东西一同摔在了河里。
素梅听罢后只得惋惜,不过她惋惜的并不是那个价千金的茶壶,而是茶壶里头那香喷喷的茶叶蛋。
沈怡掀开窗边的纱帘,对着远处墨一般的黑暗,心中无声默道,杨芜哲,原来是你。
“夫人,这可怎么办啊,奴婢的肚子可真是要饿扁了。”素梅捂着小腹,只觉里头酸水直直泛滥,激的她浑身不适。
“无碍,先前煮茶叶蛋时还剩一些蛋,我再做便是。”
素梅一听沈怡所言,便又拿出一个茶壶,愉悦地递给沈怡,一点都不心疼那茶壶。
可沈怡却摇摇头,她一看便知那茶壶名贵,是用紫砂制成的,沈怡可不敢浪费了好东西,而是换了一个铜质的壶子放在泥炉上烧着。
待到铜壶里头烧开了水,沈怡便把鸡蛋一个个放进去煮熟。
只不过惋惜的是,她们没有八角和大料了,方才做茶叶蛋的时候,将其全都用光了。再看前头人群里头的药农已经合衣靠在树干上睡着了,不好再去打扰他。
沈怡便决计不再做茶叶蛋,而是改做炸蛋。
炸蛋可是好做的很呢。
煮好的鸡蛋剥去了壳儿,将铜壶里头的水倒掉后,沈怡将她随身携带的那些调料罐全拿了出来,把油罐里头的油一股脑全都倒入铜壶中,泥炉炎炎的炭火烘烤着铜壶的底儿,将金黄的铜低熏的焦黑。
待到壶中油滋啦啦作响后,沈怡便把剥了皮的白鸡蛋下入油中炸成金黄。
吃时蘸着沈怡亲手调的辣酱,一口咬下去,外酥里内,热辣醇香。
远处,杨芜哲怀中抱着一个茶盏,小心翼翼躲至密林里头。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灵州城那个方向,自言自语着什么。
“今日我刺了三皇子一刀,算是给我那外甥报仇了!”他的话语有些恨恨的,但他面上却带有无以言表的愉悦。
他揭开怀里茶壶的盖子,用双指从里头取出一个茶叶蛋。
他将茶叶蛋放在月光下细细看着,无声默道,“长姐......如今竟然也有人会做茶叶蛋,且和你做的并无二般。”那茶叶蛋色泽棕黑,只稍凑近鼻子,就能闻到浓郁的茶香和药香。
杨芜哲揭开面罩,月色下他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透着冷峻,若楚裕在此,定能发现他那一双漠然的眸子生的与楚裕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