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娘所在的村落属于带奉乡的范畴。
而带奉乡境内,除了家中有官职在身的人、从军中退伍的老兵以及读书人外,其余家中的男丁统统被要求服役。
这样就造成了很多家庭里只有女性。
家中无男丁,除了考虑家中的劳务问题外,还要考虑自身的问题。
有些人意志坚强,恪守妇道;可总有些人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闹出一阵阵风流之事。
而覃强便是其中的最大获利者。
覃强是带奉乡乡长覃勾将的儿子,他仗着乡长儿子的身份,在乡里间嚣张跋扈,无人敢惹他,好不自在。
而他又生性好色,仅是幼学之年便到处偷看各家各户的女性洗澡,在大街小巷中人人喊打,但因为他父亲是乡长,始终没出什么意外。
随着年岁增长,覃强渐渐变得变本加厉,在书塾里经常对女子进行骚扰,许多女子都对他避而远之。但也有些年岁较大者,知晓其中门道,便对覃强投怀送抱,而后仗势欺人。
终是有次事情闹大了,覃强让一女子有了身孕,并扬言要娶回家当媳妇。
乡长哪能容许自家传宗接代如此儿戏,便命人将覃强带回家,严厉教训一顿关禁闭后,带着人给了一些钱财那女人,并买了药看着她服下,这件事才得以结束。
可覃强哪是那种轻易善罢甘休的人,便让手下给他找个乐子。
手下哪敢不从,毕竟覃强以他的家人性命做要挟。
手下想,在乡里间太引人注目,便去找些偏僻村落,更能悄无声息的完成任务,也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于是真给他找了一个女人回来,送至覃强的床上。
且女人知晓了覃强的身份后,便毫无抵抗之意。
你情我愿,这一件苟且之事便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此后,此女子经常进入覃强的府邸,众人皆知,但她不引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打扮愈发地花枝招展。
再后来,只要有女子进入覃强的府邸,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而覃强也在不久后再次进入书塾,这是乡长的意思,说是读书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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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强躺在自家床上,闭着眼在回味着什么。
突然“咣”的一声,门被一个人影冲撞开。
覃强眉头微皱,脸色不悦地看向来人。
来人正是在杜大娘家狼狈退走的女人,也是那个被绑的女人。
只见她慌乱地说道:“覃少爷,我们前些天逮那个小女生的事情可能被发现了,我们该怎么……”
“闭嘴!”覃强怒喝一声,吓得那女子缩了头,接着说道:“贱货,你想让整个赤县大陆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吗?快给我把门窗关上。”
那女人忐忑不安地将门窗关好,低着头站在覃强面前。
覃强坐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去杜大娘家的时候看见了两位从白山上来的仙师,我听他们说到王猛什么的。”女子颤声说道:“我怕是不是我们走漏了风声,引起了白山仙师们的注意,毕竟白山动怒起来我们可担当不起。”
“慌什么!”覃强骂道,心中细细理下其中脉络。
覃强当时让陈红这女人凭着她是同村人的身份,让她以杜大娘的名义约那女生出来,然后让覃强得逞。
女孩是书塾中长得较为清丽的一位,覃强一直想着染指垂涎,但那女孩始终不搭理覃强,对于覃强的骚扰行为也一直持反抗态度,让覃强好生不爽,覃强甚至想用强制手段逼迫女孩就范,但是听说女孩哥哥是白山上的人,光明正大地反而会引起祸端,便一直隐忍着。
而陈红为了讨好覃强,便献出了一计,谎称女孩的母亲有急事,女孩愣愣地上当了。
未经人事的女孩哪经得起这样的惊吓,便就此疯癫过去。覃强也觉得并无意思,便让人将她扔在了一个小巷子里。
覃强细细想来,觉得此中并无遗漏,便对陈红骂道:“什么东西都草木皆兵,真是乡下女人没见识。”
陈红始终还是不太放心,便说道:“可是他哥毕竟是山上人……”
“山上人怎么了?”覃强不屑道:“当初他哥来官府的时候我父亲给过他好脸色吗?如果不是这小子识趣跑得快,早就被我父亲的人打断腿了,哪轮得到他能去山上修行。”
早年的事情陈红也略有耳闻,心下松了一口气,便重新展开笑颜,说道:“覃少爷真棒。”
…………
看着陈红离开的身影,覃强唤来手下,不悦地说道:“谁让你放这个这么莽撞的女人进来的?”
手下低着头,紧张地说道:“我以为她跟少爷您这么熟……”
覃强“哼”了一声,说道:“下次注意点。”
而后他双手轻敲大腿,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手下始终不敢抬起头,背在背后的双手用力勾着。
良久,覃强缓缓开口:“去将那女孩清理干净,然后找个机会把陈红给。”
覃强没有再往下说,他知道手下明白他的意思。
而手下也默默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家人的性命保住了。
覃强看向他,说道:“大家都是懂事理的人,有些东西希望你明白。”
手下连连点头,说道:“属下明白。”
覃强挥了挥手,让手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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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还是如往日一般毒辣,空气也因未曾降水而格外炎热。
在镇外不远处的大道上,二人一骑在缓缓前来。
老者依然高坐在马上,优哉游哉,嘴里哼着不知从来听来的曲子。
白欢喜则一手牵着马,一手不停地摸着脑袋。
他知道准备要讲道理了,所以他很苦恼。
应该怎么讲这个道理。